第四百二十三章:她現在在哪
2024-09-02 07:34:12
作者: 隨妄
喉結劇烈的滾動了兩下,他開口,竟一時半會沒發出聲音來,手臂被人輕輕的抓住,裴毅低頭,對上雲妙宜有些擔憂的眸子,搖了搖頭,「我沒事。」
他問江介白,「她不記得我,忘掉了那些年的記憶?」
沈家訓練死士的方法,裴毅很清楚。
「這……倒也不是。」江介白搖了搖頭,「準確的說,她記得一部分的記憶。」
而這些記憶並不連貫,也就導致鈴鐺現在所想起來的那些記憶基本上全是對裴毅格外不利的。
江介白想到那日他在看到鈴鐺腰上的胎記時明顯表露出來的震驚,他記得清楚,上次鈴鐺受傷的時候,他曾看到過鈴鐺的後腰,也就是現在這個胎記出現的位置,光滑一片,沒有任何的痕跡。
她竟然遮去了這個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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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面露震驚,鈴鐺一腳直接將他踹到一邊,隨後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了。
在他後來的死纏爛打之中,鈴鐺有些不耐煩的應付他那些詢問,她為什麼要找家人,那些人能將她賣了,她為什麼還要回去?
江介白覺得如果鈴鐺真的是裴毅的妹妹,那麼這兩人之間應當是有所誤會的,裴毅尋找裴襄這件事情,江介白是知道的,找了也不是一年兩年了。
果真,他也發現了裴襄的記憶斷斷續續的事情,對於裴毅,鈴鐺只停留在家裡爹娘對她不重視,聲稱賣了她省些吃食一家人過日子的時候。
這也就導致了她對於裴毅格外的排斥。
關於這一點,因為鈴鐺是被瞞在鼓裡的,江介白知道事情很大可能不是她所說的那樣,或許他的爹娘確實對她有所輕視,但至少裴毅定然不是那樣的。
他聽裴毅說起過自己妹妹,從那些言語當中也可以聽出,他們兄妹二人的關係定然是很不錯的,
所以才會有他把裴毅喊回來這一遭。
裴毅看他的表情,不難猜出裴襄想起的那些會是什麼。
就連見面都不肯和他相認,她想起的應該是被賣時的記憶吧。
他啞了嗓子,「她現在在哪?」
「跟我鬧脾氣,回申屠山了。」
裴毅從情緒之中抽身,盯著江介白看了兩眼,「她的胎記在後腰上,你為什麼會看到?」
「……」江介白往後稍稍退了退,「這個,要解釋起來稍稍有些複雜。」
「回來再跟你算帳。」
裴毅回頭攥了攥雲妙宜的手,「我先送你回侯府。」
雲妙宜不太想回,「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不方便說的,或許我還能跟鈴鐺聊一聊。」
她知道裴毅這個不善表達的性子,鈴鐺現在既然不想認他,那麼對他的印象就一定是不好的,他若是再不會解釋一二,鈴鐺也是個不善於開口的,所以這二人怎麼可能把所有的問題都說開。
裴毅思考了片刻就點了頭,只是有些心疼她這一路回來還沒來得及休息就又要跟著他跑,沉沉的跟她說了聲抱歉。
雲妙宜彎彎唇朝他湊近了些,眯著眼睛戳了戳他的腰,「我們是什麼關係,你這麼跟我見外做什麼。」
……
三人到申屠山的時候是深夜,時間已經不早了,江介白顯得有些心虛,這個時間點來的非常不好。
鈴鐺這人有起床氣,對於睡覺有種執念,睡得正向的時候你要是把她吵醒了,約莫會直接上來揍你兩拳。
寨子外面有站崗的人聽見動靜一早就警惕的喊了些人出來站在門口,看到是江介白才放鬆警惕,「是江大人啊,怎麼這麼晚過來?」
江介白如今在這寨子裡已經很有名了,寨子裡的兄弟們大多都已經默認了這是未來大當家的夫君。
等從外面進去,時間也確實不早了,裴毅阻止了江介白打算去裡面喊醒鈴鐺的想法,搖頭,「太晚了,先休息吧,等明日再說。」
他找了裴襄這麼多年,如今近在眼前了,反倒有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了。
確實也不急於一時,江介白覺得他現在進去把鈴鐺喊醒的話,沒有一錠金子是哄不好的。
讓人給兩人安排了住所,三人先去休息,這些事情等明早再說。
雲妙宜住在裴毅隔壁,她知道裴毅現在肯定睡不著,於是打開門出去,敲了敲裴毅的房門。
房門應聲打開,裴毅有些疲憊的面容出現在眼前,讓開位置讓她進來,「怎麼還沒睡?」
雲妙宜看了他一眼,「你不也沒睡。」
裴毅沉默不語,雲妙宜嘆口氣,「你在擔心明日鈴鐺會排斥你?」
他搖頭,「她排斥我也是正常的,別說她現在並未想起所有的事情了,即便是她想起所有的事情,沒有保護好她,沒能及時的找回她,這確實是我的錯。」
他在自責,也對於如何面對鈴鐺有些不知所措。
就如同他曾經設想過如今的裴襄會是什麼模樣,為何不來找他的情景一樣,其實他也設想過很多種自己找到了裴襄的場景。
這所有的場景之中,他也想過會不會他和裴襄面對面的走過,他卻沒能認出來。
這讓他感到恐慌。
可如今裴襄當真出現在他眼前了,並且還不止一次,他卻絲毫沒有認出來,裴襄幼年的那張臉一點點的在他腦海中模糊,支撐著他記憶的竟然是那眼瞼上的小痣和後腰上的胎記。
多可笑。
雲妙宜看著他自責,有些心疼,明知道安慰的作用不大,但還是忍不住安慰他,「裴襄丟失那年還小,這麼多年過去了,肯定是會變樣的,姑娘家的變化大太正常了,如今找到了,應該開心才是。」
裴毅抬起頭來,忽然有些出格的圈住她的腰,把額頭墊在她的小腹上,聲音悶悶的傳出來,「我很開心,嬰嬰,她還活著,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雲妙宜便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後頸,溫聲問,「明日要跟鈴鐺說些什麼,你可想好了?」
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要解釋自己沒有丟棄不要她,還是要跟她訴說自己這些年找她的艱辛?
這些裴毅都是說不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