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失落的心

  方意晚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母親願意告訴她真相。

  事實上，方夫人只是摸了摸她的手臂，並不打算和她進行任何交流。

  方意晚率先失去耐心，先發制人地提問道：「母親，凌遠哥哥和我說了。皇帝以我相逼，命令他去漠北幫助盛胤平定叛亂。所謂的帶髮修行，應該是您向皇帝建議的吧？」

  方夫人沉默了很久，模稜兩可地回答了一句：「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時機，等到以後時機合適，母親再和你說吧。」

  方意晚不說話，不動聲色地將手臂抽了回來：「其實，我本來也沒打算今天就能知道結果。」

  說完了，她就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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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國府外的景色依然和當初的沒有區別，但是方意晚的心情和幾個月之前卻有了很大的變化。

  也許是時候要和過去做一個了斷了。

  回去的路上，方意晚的心情一直很差，連靜阮要去幫她買最喜歡吃的點心也沒有心情。

  回到府里，方意晚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看書作畫，而是早早就睡下了。

  江凌遠回來的時候，看見臥室里的燈已經熄滅了。臉上微微有些詫異，原本要去臥室的腳步頓住了。

  然後，得益於方意晚早睡的靜阮和冬鶴就被從被窩裡挖了出來，帶到江凌遠的面前。

  「怎麼回事？」江凌遠素來不喜歡方意晚的這兩個丫鬟，總覺得和她們呆久了，自己的夫人也會變笨。

  「王爺說的是什麼事？」靜阮才清醒，腦子裡是一團漿糊，沒搞清楚江凌遠問話的目的。

  江凌遠沒有回答她，眼神肉眼可見地陰暗下來。

  好歹冬鶴比較有眼色，一眼就看出來江凌遠的心情不好，這個府里最會讓江凌遠心情不好的肯定就是自家主子。

  「回世子殿下，世子妃今日回了一趟相國府，去見了相國夫人。具體說了些什麼，我們並不知道。世子妃是讓我們在屋外等候的。似乎從那裡出來，世子妃的心情就很不好。」冬鶴戰戰兢兢地解釋道，江凌遠的氣場太強，但是跪在他的面前，就能感受到十足的壓迫感。

  「聊了多久？」江凌遠聽完，只問了一句。

  「大約不到半個時辰。」靜阮這時候總算是智商在線了，跟著回答了一句。

  「出去吧。」江凌遠做事不愛拖泥帶水，問完了就直接把人放走了。

  「世子殿下，方夫人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就連青楓也覺察到不同尋常的氣息，皺著眉頭髮問。

  「無論怎麼過分，暫時還不能動她。」江凌遠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將手上的卷宗展開。

  「世子殿下，紅葉確實沒有消息了。上上下下瞞得密不透風，屬下實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青楓偷偷看著江凌遠的神色，說話時有些磕磕巴巴的。

  卷宗上面是青楓近期調查的結果。上面依次羅列了紅葉的發信時間和信件內容的概述，一直到最近停發的時間。

  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但是江凌遠發現了端倪。

  「恐怕從一開始，紅葉就被發現了。」江凌遠將卷宗放回原處，若有所思地看著桌上的其他信件：「你每天都是在什麼時候收到信件？」

  「差不多是在中午飯前。」青楓回憶了一會兒，「每天都是拿到信件放在您的桌子上，我才去吃午飯的。那天也是因為飯前一直沒有收到信，我才覺得不對勁的。」

  「這就是最可疑的地方。紅葉的信我沒有安排專門的人去護送，就是為了防止江炙發現漏洞，因此所有的信都是紅葉自己安排的快馬。」江凌遠說了一句，拳頭抵著下巴，顯然是在壓抑著憤怒。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青楓沒有聽明白，在他看來，一切都很正常。

  「既然是紅葉自己找的人，我也沒有極高的時限要求，可是紅葉偏偏能每天都能按時送到，就好像是安排了專人護送一樣。」江凌遠將信箋一一展開，無非都是告訴他一切安好的消息。

  他當時為方意晚的事情整天煩心，就擔心無法順利娶到她，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現在想想，這些信件應該也是在脅迫之下寫的，紅葉應該早就被控制起來了。

  「可惡，竟然被這個江炙擺了一道。」江凌遠現在心中氣氛難掩，居然已經犯上作亂到這種地步了。

  本來以為放著江炙不管，他就會自己收斂一些。沒想到竟然是變本加厲，以前的事情看來還沒有給他教訓。

  這次再不回去，恐怕北疆的天就要變了。

  江凌遠皺著眉，心裡盤算著該怎麼和方意晚說起這件事。

  之前的幾次，方意晚吵著鬧著要和他去北疆，都被他想辦法拒絕了。

  可是，這一次，再想拒絕這個小粘人精就不好辦了。今天去了相國府，估計是碰了釘子，方夫人那隻老狐狸不會輕易開口的。

  當年的方夫人可是榮華郡主，心機手腕不比現在的皇宮后妃差，想讓他開口，方意晚的段位還不夠。

  估計今天就是被這件事氣到了，一個人也不說話，就這麼悶悶地睡覺了，很符合她的性格。

  江凌遠的唇邊不自覺地泛出一抹微笑，每次想到方意晚的時候，連心情都會變好。

  方意晚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間感覺到一個人鑽進了被窩裡，微微帶來了一抹寒氣。

  方意晚感到有些不舒服，扭了扭身體，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朝里睡了。

  江凌遠無奈地笑了笑，這樣子到外面去，方意晚不被人拐走才怪。

  他捏了捏她圓潤的臉頰，享受了片刻她臉上滑膩的觸感，看見她睡得人事不省，嘆了一口氣：「真是拿你沒辦法。」

  於是，儘量減小動作的幅度，翻過身，也睡覺了。

  次日，方意晚醒來的時候，不出意外地發現自己又睡得四仰八叉，一條腿橫在江凌遠的腰上，口水也流到了江凌遠衣服的袖子上，暈染了一片痕跡。

  方意晚急忙將腿挪開，江凌遠似乎睡得很熟，一點動作也沒有。

  方意晚做賊心虛地將江凌遠衣服上的口水痕跡擦了擦，可惜江凌遠的衣服料子實在是精貴得很，越擦越難看。

  方意晚嘗試了片刻，最後只好放棄了。

  江凌遠似乎累了，眼睛閉著，呼吸十分均勻。從方意晚的角度看過去，江凌遠的鼻樑可真是高挺。

  他不僅鼻樑高挺，而且睫毛修長濃密，就像是一把小刷子覆蓋在眼睛上，還有他性感迷人的嘴唇。

  他的嘴唇很薄，唇線隱秘而性感，顏色也是方意晚的最心儀的櫻色。

  方意晚趴著看了一會兒，突發奇想，要是把江凌遠弄成女裝打扮，不知道會吸引到多少人？

  只是想一想，方意晚就覺得脖頸發涼。算了，背地裡說江凌遠的壞話，會被他惦記的。

  方意晚晃了晃腦袋，甩掉了腦子裡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其實，江凌遠一直沒有睡著。昨天半夜的時候，方意晚把腿架在他的腰上，他就已經醒了。

  方意晚表面看著不胖，沒想到小短腿上的肉卻是不少。

  壓在江凌遠的肚子上，江凌遠只覺得有些呼吸苦難，又不想打擾到她，只好閉著眼睛忍耐到天亮。

  果然，天一亮，這個小東西就開始忙碌起來。

  先把她的小粗腿挪開了，然後又開始偷偷地擦他的衣服袖子。

  現在知道錯了，昨天晚上睡得昏天黑地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他？

  江凌遠故意閉著眼睛就是想看看她要幹什麼，她倒騰了一會兒就不動了。

  江凌遠起先覺得有些奇怪，後來便感覺到有一道炙熱的視線一直在盯著他。

  「怎麼長得這麼好看啊……」方意晚嘀咕了一句，伸出小爪子摸了摸他的臉頰，還力道不大不小地揪了一下他臉上的肉。

  江凌遠：「……」

  方意晚將爪子收回來，正蠢蠢欲動地將爪子伸向他的胸肌。別的不說，江凌遠長年練武，身材真是好得一塌糊塗。

  特別是胸肌還有腹肌，完全就是視覺盛宴。並且，這是專屬於她一個人的，嘿嘿嘿……

  方意晚腦子裡的小劇場正在光速出演各種臉紅心跳的劇情，眼看她的爪子就要落到他結實性感的腹肌上，忽然手腕一熱，她的手臂被人抓住了。

  方意晚暗叫不好，抬頭一看，江凌遠正捏著她的手臂，眼神里有一絲慍怒。

  看她小手的位置，已經快到某處不可描述之地了。

  簡直是在玩火自焚。

  方意晚稍微用力，想掙脫他的手掌。但是，江凌遠哪能那麼容易就讓她逃脫，手臂用力一提就將方意晚摟在懷裡。

  方意晚的臉頰「怦」地一聲砸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由於他剛才的動作，衣襟散亂，胸膛半露。

  方意晚的臉頰就和他的胸膛直接接觸。他皮膚的熱度傳到她的臉頰上，將方意晚的臉頰染得通紅。

  好像她每次的自以為是都是在作繭自縛。

  「還是不開心嗎？」換做平時，方意晚早就和他鬧了，但是今天居然一句話沒有，就乖乖地被他抱著：「怎麼不說話，嗯？」

  「沒有啊……」方意晚的聲音悶悶的，順便將手圈得更緊。

  江凌遠摸了摸她的腦袋：「若我在家，定然是不會讓你去的。」

  方意晚抬起頭，呼吸的熱氣噴在他的鎖骨處：「為什麼？」

  「現在的情況下，讓你去的結果只有受傷一條路可走。」江凌遠說得十分肯定，這樣的結果他早就知道了。

  「……」方意晚低著頭，不再說話了。她何嘗不知道如此？有的時候她只是單純的不甘心。

  「別想太多了，最近在京城裡好好散散心。」江凌遠忽然鬆口了，揉揉她的小腦袋。

  「你陪我？」方意晚一下坐起來，眼睛裡都是亮晶晶的。

  「……嗯。」面對這樣的一雙眼睛，江凌遠實在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嘿嘿，讓我摸摸。」方意晚得到了肯定的答覆，立刻得寸進尺。

  江凌遠：「……只准摸一小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