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出擊
2024-08-30 22:00:59
作者: 山館聽雨
「可是,她如果死了,那我們的最後一絲線索也斷了。」方意晚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以她對李夕月的了解,知道她的行蹤和找到她,完全是兩碼事。
「你知道李夕月的性格,想找到她現階段來說是不太現實的。陳嫣的能力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她能和錦貴妃扯到一起,就足以證明她的不簡單。」江凌遠對陳嫣和李夕月都沒有什麼好感,但是李夕月的存在間接導致了很多的問題。
他一貫不屑於對女人出手,但是這次的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煩了。
不僅給方意晚使絆子,還想要她的性命,簡直可恨到了極點。
方意晚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地方。或許是因為她在相國府里住的時間太久了,所以她對李夕月的無下限行為早就免疫了。
「要不要我幫你除掉她?」江凌遠笑眯眯地問了一句,眼裡是無法掩飾的殺意。
「用不著。現在大費周章地除掉她,只會引來更多的麻煩。其實,麻煩的人不是她,而是李夕月背後的人。只要他們一天不停手,我們就不要想有片刻的安寧。」方意晚繼續剝橘子,神情淡定到不行。
「都聽你的。」江凌遠的臉上划過欣賞的微笑,像是早就猜到了她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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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雖然我對我自己有信心,但是你就不怕我玩砸了?」方意晚還是忍不住要和他開玩笑。
「你不會。」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因為,有我在。」
「好吧,那我之後的爛攤子就要麻煩你啦。」方意晚笑眯眯地說,順便還把已經剝好的橘子遞了一半給江凌遠,「這是特別獎勵。」
江凌遠接過來,看了看,然後嘆了一口氣:「今天的蜜柚真的是你剝的嗎?」
「……」方意晚沒想到自己精心偽裝的蜜柚竟然露餡了,「其實我最後也幫了一下忙。」
江凌遠看著被剝得十分粗糙的橘子瓣,什麼話也沒有說,默默地吃掉了。
漠北暴亂的奏章一天比一天多,皇帝的案頭都堆滿了。
江凌遠不想去,但是皇帝的意思顯然不是這樣。
牛不喝水強按頭。
皇帝最後還是一半強迫一半利誘地讓江凌遠答應下來。
回到家裡,方意晚一聽說江凌遠又要被派去北疆,頓時氣得跳腳。
她好不容易讓江凌遠避開了去北疆的一劫,沒想到在這裡又給安排上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江凌遠又要去平叛,然後又要被罰去守皇陵,她緊跟著也要守活寡?
「你為什麼要答應?」方意晚氣鼓鼓的,到了睡覺的時候才和他說話。
江凌遠把她抱在懷裡,看起來很疲憊,頭埋在她的鎖骨處,很長時間沒有回答。
方意晚知道他沒睡,正要捏捏他的鼻子,把他弄起來。
他卻忽然開口了:「皇帝給了我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還有你不能拒絕的?你不去就給你納妾?」方意晚馬上聯想到了這個,一臉的緊張。
「……那倒沒有。」
「不然是什麼?讓你和我和離?」方意晚想到這個更加緊張,好不容易抱緊的大腿可不能被別人給搶走了。
「也不是……」
「那你快說啊!」方意晚急得去掐他的腰,讓他不要再賣關子了。
「如果我不去,就讓你去帶髮修行。」
「???」方意晚沒想到還有這個理由,確實出乎她的意料。
「放心,不會讓你去的。」江凌遠看她一臉的驚恐加無語,於是寬慰她幾句。
「不是,為什麼皇帝會把注意打到我的身上?」方意晚估計皇帝是實在勸不動江凌遠了,就拿自己來壓他。
「皇帝為什麼突然提起帶髮修行的事情?」方意晚感到有些奇怪,平白無故地給她安排這個去處太奇怪了。
涉及到這個問題,江凌遠就不願意回答了。
方意晚看見他閉著眼睛,只好想個軟和的辦法。
她的嘴唇貼上他柔軟的睫毛,在上面印下一個無比輕柔的吻:「就算是我的家人,你也不用在意。」
「……」江凌遠依然沒有說話,這和他的原則有關。
無論他的回答是什麼,只要她能從中猜到一絲端倪,那麼她就一定會受傷的。
江凌遠承受過這樣的傷痛,他不願意方意晚去再次承受。
「即使你什麼也不說,我也已經知道了。是我的母親對不對?」方意晚的聲音很輕,像是貼著他的嘴唇說出來的。
江凌遠被她甜軟的氣息包裹,不知為何生出一種隱秘的憂傷。
方意晚其實什麼都知道。能找到理由讓自己去帶髮修行的,除了自己的母親還會有誰呢?
方意晚不說話,江凌遠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躺著,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將兩個人隔開了。
嚴寒到達漠北大營的時候,盛胤正在巡視漠北的軍隊,預備派遣他們前去平息叛亂。
「看來這些士兵也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孱弱啊!」嚴寒掃了一眼帳下的士兵,讚嘆了一句。
盛胤冷漠的目光掃了他一眼,語調森冷:「嚴殿下,無事請回。這漠北大營也不是閒人想來就來的。」
「這算是在埋怨我?沒有告訴你那件事情的真相?」嚴寒不以為意,說話的時候雲淡風輕。
盛胤不回答。
由於上次的事情,他的心情一直沒有變好,看見嚴寒也是一臉的冷若冰霜,沒有一點想要搭理他的意思。
他專心看大營里的諸位兵將點兵。
最近皇帝的動靜太明顯了,也許江凌遠不出幾日就要來了。
以江凌遠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來他們之間的勾結。
與其如此,不如他主動請纓,占到一個先機。
盛胤看完點兵,準備去休息一下。
漠北的寒風的確是令人身體不適。盛胤掀開簾帳進來,看見那次的長髯老者依然端坐在火爐旁邊,看樣子已經等著他很久了。
盛胤不想見他,不太想坐過去。
「殿下,現在才覺得和我這種人合作有些噁心是嗎?」長髯老者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毫不留情地揭穿了。
「並不是。」盛胤皺了皺眉,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可是,殿下的舉動不是這樣說的。」長髯老者知道盛胤的心裡尚存一絲頑強的意志在抵抗,於是循循善誘,「殿下,你的意志不堅定,到時候受傷的人可是你。」
「我怎麼樣,就不勞您操心了。」盛胤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你敢說,在方小姐的事情上,你沒有受制於人?一步落後,只會步步落後。」長髯老者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現在的你,就像一隻被趕到漠北的喪家之犬。」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在和一隻喪家之犬合作?」盛胤不怒反笑,眼睛裡藏著陰暗的光芒。
「不,將一隻喪家之犬扶持到這個帝國最尊貴的位置,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長髯老者撫著鬍鬚,臉上的褶皺舒展開來,露出一個十分惡毒的笑容。
盛胤站在門口,始終沒有朝著裡面邁步。
他感覺到裡面的空氣都被長髯老者污染了,這裡明明是他的營帳,但是連貓貓狗狗都可以隨意進進出出。
盛胤很好地掩飾了臉上的憤怒。他看上去依然和平日溫文爾雅的樣子一模一樣,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自從知道江凌遠要被皇帝派去漠北之後,心情就一直特別不好。
不僅如此,最近盛妍似乎也很忙的樣子。一來二去,方意晚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眼看著離江凌遠出發的日期越來越近了,方意晚是越來越著急。
她想到了母親,說到底江凌遠被逼著去絕對有她母親的一份功勞。今天,趁著沒有其他雜事煩心,不如就去問一問母親,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方意晚回家的時候,家裡照例是靜悄悄的。家裡似乎少了她,變得更加安靜了。
母親在臥室里坐著,惜玉站在她的身後幫她梳理長發。
見到方意晚進來,惜玉往一邊讓了讓。方夫人感覺到惜玉走開了,皺著眉頭正要發問:「惜玉,怎麼回事……」
一轉頭,她就看見了方意晚來了。
「你怎麼來了?」方夫人沒想到她會回來,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怪異。
「母親看見我回來,不高興嗎?」方意晚沒有見到母親的笑容,也沒有見到母親迎過來的步子。
母親只是很冷靜地坐在那裡,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方意晚強壓下心底的難過,坐在椅子上:「母親是在做什麼?」
「做一些打發時間的事情。」母親沒有說具體的東西,就是隨隨便便地回答了一句。
「母親,你不想見我了是嗎?」方意晚的這個問題壓在心底已經很長時間了,她一直不敢去問,害怕她聽不到那個她想要的答案。
「沒有。」母親的語氣似乎染上了一絲疲憊,「你來這裡,也不是為了見我,而是為了找到一個答案對不對?」
「既然母親已經知道了,那你願不願意告訴我?」方意晚並沒有十足的信心讓母親開口。
她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這應該涉及到一段隱秘的往事,是母親輕易不能開口的往事。
「我只是沒想到,這一切我要到今天才會有開口的機會。」方夫人沉默了相當長的時間之後,終於慢慢地說出了一句話。
惜玉聽見她這麼說,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驚訝,仿佛是沒有想到方夫人的決定,但是這一點表情很快就消失了。
方意晚沉默地坐在那裡,不知道如何與母親交流。
方夫人將頭髮抿好,走到方意晚的身邊坐下。惜玉端著茶過來,方意晚沒有喝,看樣子是不願意再喝惜玉端來的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