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江炙

  北疆，寧王府宅邸。

  雖然是午後時分，但是府里到處都是靜悄悄的，一個下人也看不見。

  

  一間臥房裡，不斷傳出令人耳紅心跳的聲音。

  女子的呻吟聲和男子的粗喘聲交織在一起，足以想像現場的情況有多激烈。

  「你放開我！你這是在強迫我！」紅葉不停地想要推開身上的男子，但是男子的力氣實在太大。

  稍一用力，就扣住了她的兩隻手腕，令她無法動彈。

  「還有力氣說話？」男子邪魅一笑，露出一顆虎牙，看上去增添了不少的稚氣，「你告訴了我哥哥多少秘密？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你在胡說什麼？我沒有傳書信，都是別人陷害我的！」紅葉絕口不提傳書的事情，無論江炙對她怎樣威逼利誘，都無法撬開她的嘴。

  「沒有？」江炙笑了起來，這可是北疆女孩子心目中夢寐以求的笑容。

  可是在紅葉的眼裡，只覺得恐怖異常。

  男人趁著她發呆走神，刻意加重了動作。

  「唔——」紅葉痛呼出聲，身體被餵下了軟筋散，一點力氣也沒有。

  這個人就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查到了線索，才會來找她。

  距離上一次發出消息已經過去很久了，紅葉知道江凌遠應該已經知道異常了，可是為什麼到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

  難道江凌遠在京城也遇到了麻煩？

  江炙注意到她的走神，忽然壞壞一笑，湊到她白皙小巧的耳垂邊，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引起她的身體一陣酥麻：「在想江凌遠為什麼還不來？」

  紅葉偏過頭去，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放心，我做了萬全的準備，他絕對找不到你。」江炙的語氣十分痞氣。

  他在外人的面前是一幅溫文爾雅的君子模樣，但是私底下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差。

  紅葉跟在江凌遠身邊，一直負責監視江炙，但是從來沒有發現江炙還有這樣的一面。

  江凌遠現在一顆心估計都在剛成婚的妻子身上，心心念念多年的人終於娶到家裡了，能不分心？

  可是，看江炙最近的動作，不僅和盛胤走得近，還有想要取代江凌遠的架勢。

  寧王府最能鎮得住場的只有北疆的兵力，假如江凌遠失去了在北疆兵權的管制，那麼他在京城就是一個孤家寡人。

  紅葉厭惡地盯著面前的男人：「一個庶子也想以下犯上？做夢吧你！」

  紅葉以為被她一罵，江炙會惱羞成怒。沒想到他的眼神毫無變化，好像對這種稱呼已經是百毒不侵。

  紅葉愣了片刻，不再企圖和他對話。

  江炙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最後露出那顆有些不相配的小虎牙，詭異一笑：「庶子又如何？你覺得江凌遠一定能勝過我？」

  紅葉閉上眼睛，不想回答他的一切問題。

  「你對他的心思，你認為他會不明白？」江炙戳到她的心窩子，紅葉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可是他還是娶了別人，你以為他會收你為侍妾？不要騙自己了！你知道他不會的，並且永遠不可能。」

  紅葉憤恨地盯著，聲音冷漠到了極點：「那你呢？你碰了我又算什麼？難道是因為喜歡我？」

  江炙怔愣了一秒種，隨後哈哈大笑：「紅葉，你怎麼這麼可愛！我喜歡你？你想得太多了。我碰你只是為了讓江凌遠再也不相信你，沒有了你這個得力助手，他遠在京城，怎麼能對這裡的情況了如指掌？」

  紅葉氣到了極點，面對這個無恥的男人，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江炙笑得更加肆意，聲音沙啞而低沉，最後貼近她的嘴唇呢喃，像極了情人之間的蜜語：「也許等他回來，你連孩子都有了……」

  「你——」紅葉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拼命地掙扎，想從他的桎梏當中掙扎出來。

  「別鬧了，你打不過我的。」江炙翻身躺在一邊，手指還捏捏她的臉頰，「給你下了軟筋散，就是為了讓你不要亂動。」

  紅葉什麼話都沒有說，也沒有再次掙扎，眼睛裡有晶瑩的淚水連綿不斷地流出來。

  江炙扳過她的臉頰，看見她滿臉的淚水，冰封的表情里似乎有了一絲裂縫，但是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

  「查到什麼沒有？」江凌遠最近變得十分焦慮，北疆的事情令他心神不寧。

  方意晚進來的時候，看見他正在心不在焉地剝橘子。

  方意晚將橘子一把搶過來，江凌遠看她一眼，沒有說話，伸手重新拿了一個。

  「別吃橘子了。你這幾天心情這麼差，還吃橘子不怕上火？」方意晚又把江凌遠手上的搶過來，不讓他吃。

  「再說，剝橘子這種事都應該讓下人做。你堂堂王爺的世子，還要親自剝橘子？真是自降身份。」方意晚將橘子丟進嘴裡，順便吐槽了他一下。

  「給你剝，就不是自降身份。」江凌遠笑了笑，又拿了一個在手上。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會講情話？」方意晚從身後不知何處取出來一個盤子，裡面放著一些新鮮的蜜柚。

  「吃這個吧，清火的。把你的橘子給我。」方意晚把蜜柚推到他的面前，補充了一句，「這可是我親手剝好的柚子哦！」

  江凌遠看著鮮美多汁的柚子，伸手取了一個：「你幹嘛還做這些？讓你的兩個笨丫鬟閒著？」

  「沒有啦！她們剝好了一大半。我讓她們單獨留給我，我來剝給你吃。感不感動呀？」方意晚故意將聲音說得十分肉麻，笑嘻嘻地看著江凌遠。

  江凌遠嘗了一口柚子，寵溺地看了她一眼：「感動到五體投地。」

  方意晚開始吃第二個橘子，看見江凌遠慢條斯理地吃柚子，隨口說了一句：「估計現在他們就像看你的笑話呢！你在這裡吃柚子，他們要是看到了，估計得氣死。」

  江凌遠認真地回答道：「不會。他們很了解我，不會這麼蠢的。」

  「他們究竟是做什麼的？」方意晚把橘子皮堆成一座小山，眼睛裡難得的是困惑，「以你的個性，不可能被他們知道得一清二楚吧。」

  「確實是，但是他們就是有辦法。」江凌遠的語氣難得有了一絲無奈，聲音也變得有些乾澀，「有些時候，一個人的秘密就是在不知不覺之中被透露出去的。我以前不懂，算是人生當中的某種教訓吧。」

  「你還有不懂的時候？」話剛出口，方意晚就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傻，畢竟誰也不是生來就會權謀之術的。

  「為何會沒有？」江凌遠不理解方意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問題，難道自己在她的眼中看起來非常厲害？

  「我覺得你一直都很強啊！」方意晚說起這些的時候，眼睛裡都是小星星，「你在北疆那麼多年，到了京城也沒有人生地不熟，說明你肯定有自己的辦法！你那麼聰明，什麼事情都算在我的前面，處處為我考慮，不願意讓我受到一丁點的煩惱，很難想像你也會有不懂的時候。」

  江凌遠嘆了一口氣，望著她姣好的面容，意有所指地感嘆了一句：「不僅有，還很多呢！」

  「主人，衛修來了。」青楓進來了，他也不想打擾兩個主子的琴瑟和諧，但是衛修催得緊，再不通報就要打門進來了。

  「知道了。」江陵遠看見青楓苦著臉進來，有些不高興，「你到底是怎麼找到他的？雖然辦事能力很不錯，但是實在不會看眼色。」

  後面那句話是對方意晚說的。

  方意晚就知道他對圍繞在她身邊的每一個男性都很在意，於是解釋了一句：「之前他和我父親有工作往來，我看見他辦案能力卓越，因此就推薦給你了。」

  「真的？」江凌遠早就調查過了，衛修的確替方相國查過案子，可是那已經是三五年前的事情了，差不多是衛修剛剛進入大理寺的時候，方意晚那時候還是個黃毛丫頭，就能看出人家能力卓越了？

  也許他家夫人就是天賦異稟，江凌遠這樣安慰自己。

  「比珍珠還真！」方意晚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江凌遠「嗯」了一聲，沒有再問下去。

  衛修進來了，步履匆匆，看樣子很著急。

  「世子殿下，哎？世子妃也在，多日不見，世子妃變得更加漂亮了。」衛修看見方意晚也在，隨口客套了一句。

  「我知道。」江凌遠哼了一聲，示意他不要再說廢話。

  方意晚戳戳他的手背，讓他不要這麼敏感：「這也值得你吃醋，你的夫人這麼漂亮，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江凌遠將她的小爪子握在掌心，垂著眼：「怎麼手這麼涼？以後要多穿一點。」

  「衛修，到底怎麼樣？」江凌遠抬眼，讓他快說，「別浪費時間。」

  「陳嫣最近和宮裡的一位娘娘交往密切，據說這位娘娘曾經召見她，晚上才讓她回去。」衛修得來的消息不夠確切，畢竟宮裡的消息他沒有那麼靈光。

  「是錦貴妃。」江凌遠沉下眼眸，果然是和盛胤有關係。

  「對了，那個女人呢？聽說是李夕月找來的人？」衛修還記得醫館裡那個瘋女人，她因為服了毒藥，一直沒有甦醒。

  「她死了。」江凌遠的聲音很冷漠，看得出來他對那件事很惱火。

  「死了？什麼也問出來？」方意晚驚叫出聲。

  「沒有。準確地說，她根本就沒有醒。」江凌遠冷笑了一聲，「是我小看了花葉散的威力，他們本來就沒打算讓她活著告訴我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