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調皮

  基於上一次差點被拐賣的前車之鑑，這次下山湊熱鬧衛姜就不允許若若親身參與了。

  年節熱鬧，還是又很多壞人想要趁著人多眼雜做壞事的。

  好在若若聽話，只是喜歡單純的看熱鬧，並不是非要親身參與才行。

  又把煙花爆竹都才買完畢，趁著天還沒黑，回到了劍宗。

  沈輕靈給的錢財很足夠，衛姜第一次出門的時候花得還有些畏手畏腳，後來帶著若若，那幾乎就是看到什麼買什麼了。

  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若若看到什麼都想要。

  衛姜覺得，沈輕靈絕對不會在錢財這種小事兒上跟若若計較，乾脆就放縱為止，也順便體驗了一把痛快花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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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娘賺錢不容易，每天起早貪黑，還要操持生計，所以衛姜從來都是精打細算的。

  這次有錢人的體驗對於他來說也還算新奇。

  即便是花錢大手大腳，最後回來的時候，沈輕靈所給的錢還剩了不少。

  可見沈輕靈對這個年關有多重視。

  一晃就到了年節當天。

  若若一大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外面飄飄蕩蕩下起了鵝毛大雪，才睜開眼睛，還有些朦朧的若若在看到雪之後頓時精神起來了。

  「若若起來了？來，這是阿姨給你做的新衣服，我幫你換上。」

  床邊坐著一個面帶溫柔笑意的婦人，便是衛姜的娘親了。

  衛夫人氣質溫婉，面容較好，雖然歲月和長時間的操勞在她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跡，卻也遮蓋不住她的芳華。

  能看出來衛夫人在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位極為溫柔漂亮的女子。

  氣質還帶著一些書卷氣，看起來不像是目不識丁的山野村婦。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衛夫人也只能賣些吃食為生。

  衛姜也從來都沒有提及過自己的爹爹，不過想來能夠生出像衛姜一樣精緻漂亮的男孩，他的爹爹曾經也應該是一位氣宇軒昂，面如桃花的男子吧。

  若若將目光放在了衛夫人手上的紅色棉襖上。

  一看就是好料子做的，針腳工整細密，上面的花紋也漂亮極了。

  「好！」

  若若連連點頭，她平時穿的衣服不是粉色就是藍色，紅色還是第一次穿。

  這衣服的樣式也漂亮，她很喜歡。

  此時的若若已經不再像剛接回來那時瘦骨如柴了。

  精心養了這麼久，身上的肉肉越來越多，臉也越來越圓。

  除了那葡萄大的眼睛沒有變以外，其餘地方都變得圓潤了不少。

  再配上這紅彤彤的棉襖，看起來特別喜慶可愛。

  就好像一個紅色的小圓球。

  衛夫人還特意給若若織了一頂紅色的小虎頭帽子，若若戴上之後，顯得她更加憨態可掬了。

  「看，好看嗎？」

  衛夫人給若若穿好衣服後，抱著她來到了水晶鏡子前。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若若頓時眼前一亮。

  「好看！謝謝姨姨，若若好喜歡噠！~」

  表達了感謝，若若迫不及待地下地就往外跑。

  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後院竹林，一眼就看到了的飄逸俊秀的身影。

  邁著小短腿跑了過去，若若像個驕傲的小孔雀一樣原地轉了三圈，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沈清靈問道：「漂釀哥哥！今天的若若好看嗎？」

  「好看。」

  沈輕靈早在若若跑過來的時候就收起了劍。

  他一眼就被若若現在的裝扮給驚艷到了。

  果然小孩子還是穿這種虎頭虎腦又喜慶的衣服才夠可愛。

  「嘻嘻，姨姨給我做的！~」

  得到了誇獎，若若反倒是害羞的低下了頭。

  「那你有沒有謝過衛夫人？」

  沈輕靈抱起若若，溫和地問道。

  「嗯！謝過啦。」

  若若認真點頭道，眼睛滴流亂轉了一圈後，賊兮兮地湊到沈輕靈臉邊，吧唧親了一口。

  沈輕靈當場愣住。

  心裡又高興，又覺得不太對。

  他一向看重禮數，雖說若若如同他的親妹妹一樣，可到底大家性別不同，也還是需要避嫌的。

  相處了這麼久，他還從來都沒跟若若做過這麼親密的動作。

  不過......

  男女七歲不同席。

  若若過了今天也才六歲，這不重要。

  沈輕靈難得放下那滿心的禮數，用鼻尖蹭了蹭若若的臉：「怎麼這麼調皮？」

  「嘿嘿，因為喜歡漂釀哥哥嘛，我特別特別喜歡娘親的時候也是這樣親她的。」

  小孩子表達自己的感情就是這麼簡單。

  無論是說還是做，都特別直白。

  沈輕靈心裡美滋滋，可轉念一想，要是不及時糾正，以後若若一開心就親了別的男孩子可不行。

  真要是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估計得原地爆炸。

  「嗯，我也很喜歡若若，不過表達喜歡的方式有很多，日後可萬不能和別人也這樣。」

  「我知道啦，娘親也說過，只能親自己最喜歡的人，我最喜歡的只有漂釀哥哥還有娘親。」

  若若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歪著頭仔細想想後，又補了一句。

  「以後可能還會有爹爹吧。」

  「嗯，如果他對你好的話。」

  沈輕靈知道若若對爹有執念，已經對那個存在於幻想之中的爹產生無限好感了。

  可他還是清醒的。

  他不得不去揣測，那個丟下妻兒讓其受了那麼多苦的男人會是什麼人品？

  或許當時只是迫不得已，或許那個時候他已經不在人世。

  又或許他根本就是個負不起責任的小人。

  「我知道啦....唔，嘿嘿，漂釀哥哥，衛姜說小孩子在新年的時候是可以許願的，我可以許個願望嗎？」

  「當然可以。」

  沈輕靈忍俊不禁的笑道。

  他說怎麼今日的小若若這麼熱情，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嘿嘿，我想跟漂釀哥哥還有衛姜他們永遠都在一起。」

  沈輕靈微微一愣，還以為若若是想要點什麼東西，卻沒想到這個願望如此的樸實無華。

  「嗯。」

  「那，我還想讓姨姨留下來！~」

  樸實無華都是假的。

  這孩子現在學會貪心了。

  「哈哈，為什麼想讓姨姨留下來？」

  「因為姨姨做的飯好吃，比從前吃的東西好吃很多，還有姨姨會給我講故事！還有，姨姨還會給我做衣服！還有....」

  若若擺著自己的小指頭一條一條數著衛夫人的好。

  不過幾天的接觸，她已經喜歡上了那個溫柔的婦人。

  衛夫人給了她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跟娘親一樣溫暖。

  沈輕靈聽著若若的喋喋不休，腦子裡正在細細思考這個願望可不可以答應下來。

  衛夫人到底是個女人，若是留下來住在他這裡，難免會有些不方便。

  可若一天天的長大，早晚會有從女童變為女孩，又從女孩變為少女，女人的那一天。

  很多只有女性能夠參與的話題，教授的知識，他都沒有辦法代勞。

  或許留下衛夫人這個若若喜歡又得徒弟喜歡的長輩，利會大於弊？

  「好不好嘛，若若不貪心，若若只有這一個願望了。」

  若若抓著沈輕靈的衣領子，撒嬌賣萌道。

  沈輕靈很享受這種感覺，突然就起了一點壞心思，裝作很為難的樣子，緊皺著眉頭。

  「我再考慮考慮。」

  「求求你了嘛，全世界最好的漂釀哥哥，就答應我吧！~」

  也不知道若若是從哪裡學來的撒嬌方法，哄得沈輕靈心花怒放。

  也不再吊著小糰子的胃口，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目的達成，若若歡呼了一聲。

  嘿嘿，果然明月教的方法就是管用，下次見到明月的時候，一定要好好謝謝她。

  是的，這奇奇怪怪的撒嬌方式是若若特意跟石明月學的。

  石明月向她傳授秘訣的時候，剛從她爹那裡多忽悠了一個月的零花錢。

  明明石老爹上一秒態度還特別堅決來著，可下一秒就瞬間含笑掏錢，毫不猶豫了。

  只不過，明月說這個方法不能多用，要是用多了就不靈了。

  必須在重要的時候才能用，而且百事百靈。

  果然，今日一試，確實如此。

  小糰子屁顛屁顛跑過來，沈輕靈也歇了修煉的心思。

  今日難得過節，沈輕靈也就讓自己也偷懶一天，專心陪伴若若。

  這對於他來說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要不是的人知道了沈輕靈為了過年竟然缺席了一日的修煉，一定會驚掉下巴。

  畢竟從前的他，若不是有一宗之主的責任扛在肩膀上，不能不管，他一定會沒日沒夜的修煉，恨不得閉關的天荒地老的。

  回到屋內，衛夫人已經開始去準備年夜飯了。

  若若晚上睡得晚，睡到日上三更也才起床。

  衛夫人現在去準備，剛剛好下午吃飯，夜半的時候還能再吃一頓餃子。

  現在嘛，就只能吃些糕點填填肚子。

  坐在桌子邊專心致志吃糕點的若若滿腦子想的都是之後該去哪玩兒。

  就是在她呆愣愣的將牛乳放入口中之時，外面傳來了幾聲爽朗的笑聲。

  這聲音簡直太熟悉不過了。

  過去的幾個月里她一直被這聲音摧殘著。

  「師妹，師兄帶著你師侄女過來跟你一起過年啦。」

  歐陽端莊手裡舉著一個花瓶，大踏步走了進來，那花瓶里還插著一朵孤零零的桃花。

  沈輕靈聞聲尋來，看到歐陽端莊表情凝滯，之後很快恢復，自然面不改色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我來當然是過來跟我的小師妹一起過節呀，這師妹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師妹。」

  沈輕靈無言以對。

  是啊，若若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師妹。

  可劍宗是他的呀！

  為什麼這貨上山沒有一個人過來通報呢？

  「你是怎麼進來的？」

  沈輕靈皺著眉頭，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著要如何加強管理了。

  劍宗主峰都能讓人跟逛大街一樣隨意出入，實在是太不像話。

  「誒，說到這個我可就要收拾你了，劍宗好歹是第一大宗，家大業大的，也不差那點錢，搞一個好一點的防護大陣不行嗎？我今日來的時候，隨隨便便就破開了，那就跟擺設一樣。」

  沈輕靈皺著眉頭偏過頭去，實在不想聽歐陽端莊陰陽了。

  他這時也想起以前這人不是別人，可是天下第一煉器師歐陽端莊。

  煉器師不但精通煉器，還精通各種陣法。

  劍宗的護山大陣就是百鍊谷的老祖宗，也就是若若吊墜空間裡的那位弄的。

  歐陽端莊深得他師傅真傳，自然是能夠旁若無人的闖進來。

  想到這兒沈輕靈也釋懷了。

  面色也稍微緩和了一些。

  沒關係，雖然防不住歐陽端莊，但是除了他以外，也再也沒有人能夠隨意闖進來了。

  可下一秒，外面傳來的聲音頓時讓他面色一黑。

  「哦吼吼，沈宗主啊，你這劍宗是怎麼了？打算解散不過了？竟然連護山大陣都不開，還是說你早就已經知道本君今日要來訪，特意給本人留的門啊。」

  方天策賤兮兮的聲音令沈輕靈的拳頭攥緊了。

  他回頭給了歐陽端莊一個刀眼，而對方則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這又是怎麼回事？你別跟我說你沒有動過手腳。」

  沈輕靈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擠出了這句話。

  歐陽端莊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隨後攤手聳肩道：「其實你們劍宗這個護山大陣還是很不錯的，畢竟曾經是我師傅最得意的作品之一，為了不破壞其結構，所以我就只能稍稍使用了一點小手段，先把它關閉，只不過關了之後進來我就忘記開了。」

  「這裡是劍宗，不是百鍊谷。」

  沈輕靈深呼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鎮定下來。

  努力再努力，忍住了想要動手的衝動。

  他其實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只是大多的事情都沒有辦法讓他的心情掀起波瀾罷了。

  若他真是一個脾氣特別好的人，也不至於這麼多年孑然一身，還傳出去一個天下第一劍修的名頭。

  見沈輕靈要發火，歐陽端莊頓時感覺不妙。

  知道自己要玩脫了。

  趁著對方沒發火之前，趕緊彌補道：「我現在就去開，你放心，劍宗的護山大陣我可一點兒沒動，我也不至於不靠譜到這種程度。」

  「呵，不用了。」

  沈輕靈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直把歐陽端莊看的毛骨悚然。

  就在他正在發懵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接二連三的叫嚷聲。

  他這時也明白了為什麼沈輕靈一句不用了。

  「誒，好巧啊，你也來了。」

  「對啊，我也來了，陪師妹過年。」

  「.......」

  好傢夥，八大宗門的宗主該來的，不該來的全來了。

  現在還用去開嗎？

  根本不用了。

  直接把劍宗改成景點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