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前行

  五六完成了他的進食，待他吃飽，便帶領著白蘭與德蒙進入了地下。

  這裡還是和之前沒什麼區別，只是地底的肉壁顏色會顯得比地面更黯淡一些。

  當然，那股稍許變質的氣味也更濃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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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蒙就是個文弱的學者，他的身子骨甚至都沒有白蘭硬朗，在從洞口滑下來的時候，這傢伙居然扭傷了胳膊。

  看著德蒙捂著扭疼的細胳膊，白蘭小聲嘲笑了一句：「你下來的時候放鬆就行，身體那麼緊繃，反而受傷了，真沒用。」

  被嘲的德蒙沒有反駁她，在這一點上，他也的確是有自知之明的，因此在來到地下後，德蒙二話不說地跟在了五六身後，沒有去理會白蘭。

  見他不說話，白蘭問起五六：「能源庫遠嗎？如果要幾個小時才能到達那裡的話，恐怕我們來不及。」

  「不遠了，骨架距離能源庫很近的，而且在見到能源庫之前，你們還能路過骨架的控制室。」五六走在前頭，翻過了橫臥在面前的一根粗壯的輸送管道。

  緊接著，德蒙費勁地翻了過去，白蘭則跟在最後。

  在跟著五六去往能源庫的這一路上，白蘭一直在想有關第二個計劃的事情。

  第一計劃「攝心」已經失敗，那留著骨架的部分材料，以及「骨架」這個命名，又和第二計劃有什麼關係？

  白蘭想不通，便快步上前與五六並排而行，詢問起他：「你不用和我說具體的計劃內容，我只想問問，第二個計劃的名字叫什麼？」

  「這個計劃其實還沒有命名。」五六回答。

  「沒有名字？是還沒想好嗎？」

  「是的，因為這個計劃有兩個步驟。」

  「哪兩個步驟？」

  「我只能說第一步與攝心計劃差不多，依然是有關製造的。」

  「那第二步呢？」

  問到這裡，五六停下了步子，他轉向白蘭，似乎是在看著她。

  白蘭也意識到自己問得有些多了，她知道五六不會告訴她的，便識趣地往後退了幾步，與德蒙走在了一起。

  「問再多他也不會說的，你這是浪費口舌，不如省點力氣。」德蒙冷冷地說。

  這傢伙總算是逮到了機會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嗆了一句白蘭。

  後者不以為意，笑著聳了聳肩：「如果不問，又怎麼知道他不會說呢？這裡的人我接觸過幾個，雖然都是謎語人，可除了計劃以外的事情，他們幾乎都很樂意說出來，至少接觸下來，都挺友好的。」

  「你沒有損害他們的利益，他們自然對你友好。」

  德蒙的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無論這是否是一個面對末日的世界，但只要談及利益，整件事的性質就變了。

  就好比伊特想讓白蘭尋找能源庫，這就是他的目的，他也是在為了他的利益才讓白蘭接近光斑。

  只可惜，現在的能源庫已經枯竭了，就像是五六所說的那樣，能源庫成為了一堆毫無用處的破銅爛鐵。

  「有件事，我想和你們探討一下。」前方，五六的聲音傳了過來，他一邊向前走著，一邊與身後的兩人說道。

  白蘭對此並沒有意見：「說吧，你想探討什麼？」

  「你們聽過，失衡現象嗎？」

  當『失衡現象』這四個字進入白蘭耳朵里時，她一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便又問了一遍。

  「你說什麼？」

  「他說失衡現象。」德蒙重複了一遍五六的話。

  此前，白蘭在醫院與伊特提起過這個現象，那是因為白蘭正是想要製造這種現象才會有意與伊特說起。

  那時德蒙不在現場，因此在聽見失衡現象時，他表現出了一副從未聽說過的模樣。

  「那是什麼？」德蒙問。

  白蘭低聲回應，就像在背誦課文那般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裡蹦出來：「對宇宙中存在的物質進行一定的擾亂，這種擾亂行為會導致失衡，從而使整個世界產生某種不可逆的可怕後果，這種後果，被稱之為失衡現象。」

  德蒙第一次聽說，他又問：「這個概念聽上去不是很明確，有詳細點的說法嗎？」

  這時五六停下，轉身向德蒙解釋：「更直白一點的解釋，就是對原有世界的規律進行一定干預。」

  「可這麼解釋還是很廣泛。」

  「的確，因為失衡本身就是一件很難界定的現象。」

  這時，白蘭看著五六，平靜地問道：「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個現象？」

  「這個現象是科學家在偶然情況下發現的，因為它的特殊性，所以我才想與你們探討一下。」

  「偶然情況下發現的？」白蘭覺得奇怪，因為白樺也知道這個現象，可為什麼會這麼巧合的，五六他們也會知道失衡現象的存在呢？

  白蘭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至少看來，白樺所說的「它們」應該是很可怕的，而眼下的這個世界顯然並沒有那麼可怕，白蘭甚至覺得這個世界的人類除了工頭以外都十分友好。

  因此，白蘭認為兩者之間並沒什麼聯繫。

  也許，僅僅只是巧合罷了。

  「我不懂，」白蘭問道，「你為什麼會突然提起失衡現象？」

  「哦，因為失衡現象與第二個計劃有關。」五六說，「算了，還是不與你們說了，我怕說得太多，將計劃的內容透露出來。」

  「我們不介意的。」白蘭笑著向前走了幾步，靠近五六，「繼續說吧，我很榮幸你能與我們探討。」

  「我聽得出來，你在套我的話。」五六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還是走吧，你們不是要看能源庫嗎？就在前面不遠了，大約半小時就能到達那裡。」

  再之後，五六便沒再開口說任何話，他口風緊了很多，這讓白蘭沒了機會問出更多有關第二計劃的事情。

  白蘭知道五六不會再說，於是放慢步子選擇走在了三人隊伍的最後面。

  德蒙一聲不吭地跟著，白蘭則慢悠悠地走在後頭，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兩人的後背。

  地底的輸送管線路交錯密集的分布著，這加大了前進的難度，使得原本只有半小時的路程，硬生生延長到了一個小時。

  終於，三人到達了能源庫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