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再次探索

  白蘭盯著伊特看了會兒，她思考了一番，用儘量簡便的語句提出了問題。

  「伊特教授，您應該很清楚，若想要將整個地球炸毀，就算全球現存的所有核彈同時引爆都是不夠的，那如果僅僅只用一顆普通當量的核彈，再將其引爆時釋放出的能量擴大到與地球引力結合能相近的數值，您覺得能夠摧毀地球嗎？」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伊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了。

  因為他不懂白蘭為什麼會這麼問。

  「白蘭，你……」伊特不知該怎麼開口，過了會兒，他失聲笑了出來，白蘭從沒見過他這麼笑過，就像是在取笑一個稚氣不懂事的孩子，對此，白蘭並沒有在意，而是等待著他將話說完。

  伊特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但是這種話從你口中聽來，還是會讓我覺得有些……」

  「可笑」這兩個字伊特並沒有說出口，他想了想，換了種說法。

  「白蘭，你是知道的，我作為科學家提出過許多猜想，但那都是需要實驗去驗證的，而你剛才說的那些也只能是在理想狀態下的設想，地球的引力結合能那麼大，我們根本做不到將能量擴大到那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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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伊特的耐心解釋，白蘭突然反問：「那如果我能做到呢？」

  「什麼？」伊特懵了，他沒想到白蘭會這麼說。

  一時間，這讓他有了一種白蘭似乎真能做到的錯覺。

  「哈哈……」見伊特表情遲疑，白蘭突然笑出了聲，「教授，我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那麼厲害呢？如果我真的強大到能炸掉地球，那我就不會在探索光斑時那麼累了，更不會暈倒，您說是嗎？」

  伊特釋然一笑：「哈哈，我就說你怎麼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都是開玩笑的，教授您別當真了。」白蘭起身，「好啦，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就到這兒？」

  「好，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對了，你剛才說，明天……」伊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白蘭理解了他的意思：「您放心，明天我會在早上按時過來的。」

  「好，那我明天等你過來。」

  「嗯，那我先走了，我的小保鏢在外面已經等好久了。」說著，白蘭看了眼咖啡廳外，2237正靠在玻璃窗前站著，無所事事地踢玩著地上的小石子。

  暫時告別了伊特，在轉過身的那一刻，白蘭臉上的笑容頓然消失。

  今日詢問有關核彈的事情並不是白蘭一時興起，更不是所謂玩笑，通過從她與伊特的對話，白蘭更認定了能夠炸了世界的這個想法。

  「它們」，我一定要見到。

  白蘭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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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為了能夠儘早去科學院，白蘭起了個大早。

  她剛穿好衣服，就聽見城市裡響起了防空警報的聲音。

  這種全城性的警報聲她很少聽見，記得上一次的防空警報拉響時，還是聯合國播報「遷徙計劃」的事情。

  今天又是因為什麼？

  後來從2237那裡得知，原來是因為近期光斑現象增多，導致飛機無法正常運行，現如今航班全部停飛，機場也已關停。

  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騷動，要知道城區的正常運作離不開貨運往來，這次航班一停，城區內的生活必然受到影響。

  白蘭認為，此消息一出，人類內心深埋的對於末日的恐懼會再次被喚起，那批曾將光斑作為景色來欣賞的人想必已經開始後悔當初那愚蠢的行為了。

  到達科學院總部，白蘭跟著德蒙很快去了實驗室，2237依舊守在門外。

  這次的光斑要比前兩次都大一些，但這仍然不是實驗室中最大的那一團，聽德蒙說，最大的那團光斑有近乎一個成年人緊緊蜷縮的大小，那兒的實驗已經全部叫停，包括實驗室內的器材也有被光斑影響而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壞。

  為了科學家們的安全，整個實驗室都關停了。

  這一回白蘭沒有多說廢話，在與伊特碰面後，聽著他各種有關注意安全的叮囑，白蘭便第三次進入了光斑。

  在穿梭光斑時，白蘭仍然感到胃部有些不適，她輕輕撫摸著肚子，觀察起周圍。

  這次，她並沒有回到鋪滿管道的地底，而是在一個四四方方的格子裡。

  這是個金屬結構的正方形格子，除了頂部與腳下是有金屬片的以外，其他四個面都是空心的，格子的每一條金屬棱上都有暗紅色的肉糜稀稀疏疏地環繞著。

  這個金屬的空心格子外邊是一間狹小的肉壁房間，四周的一切可見物都是由肉組成，只有一條看起來極其侷促的小道是通向外邊的，但從里向小道外看去，白蘭始終只能看見那裡黑黝黝的一片。

  白蘭不知道這個奇怪的金屬格是什麼，正要從其中一面走出去看看，誰知從小道中走進來一個「人」。

  他進來時頓了一下，由於他的臉上沒有五官，白蘭並不知道他此時究竟是什麼表情。

  只能從他大致的行為看出：他似乎是在對白蘭的出現感到意外。

  「你是怎麼進來的？」他脖子上的小孔輕輕張合著。

  白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乾脆避開了話題，反問道：「這個金屬格是用來幹什麼的？」

  「這裡是控制室。」他似乎已經忘記了他一開始提出的問題，反而回答了白蘭。

  「控制室？」白蘭一愣，環望著這個金屬格內部，「可是，這裡什麼都沒有。」

  「有，而且到處都是。」

  那人說的話很奇怪，他走進了金屬格，直到他來至白蘭近處，白蘭才注意到他的後腦勺那兒凹進去了一塊，像是受到了某種撞擊導致的。

  「你後面怎麼了？」白蘭問道。

  「後面？」他摸了摸後面凹進去的部分，淡定地回應，「這是我在工地巡視時，被掉下來的金屬塊砸到的。」

  白蘭意識到他是在說那些金屬骨架，問他：「你不疼嗎？」

  「不疼，這個世界的人是沒有痛感的。」

  「那你剛才說……這裡到處都是，是什麼意思？」

  「我指的是這些。」他剛說完，不知他的手在哪裡摸了一下，下一刻，整個金屬格開始了輕微的震動，在整個震顫的過程中，金屬棱上的肉糜驟然瀰漫向上方的金屬片，而後迅速膨脹，就像是沖了氣似的鼓起，成了一個個肉球。

  它們從上方垂盪下來，白蘭向後退了一步，險些被其中一顆球砸中。

  這個過程持續了大約半分鐘的時間，半分鐘過去，金屬格內部不再中空，而是多了許多如同充水氣球似的肉球懸掛在上方，每一顆都由一根極細的帶有韌勁的筋條連接著頂部的金屬片。

  數量很多，白蘭只能用密密麻麻來形容。

  「這些就是我要控制的開關。」

  那人指著上方盪下來的肉球，轉身對著白蘭說道，「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這個世界誕生的第十二位智慧生命體，你可以叫我十二，也是骨架工程的第324號控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