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穿梭地下

  「那我去找科學家吧，」白蘭沒有被一萬的話嚇到，她問，「他們在哪兒？」

  「就在地下，當然，如果你幸運的話，你也有可能在排列著輸送管的地底遇見他們。」

  「那就祝我好運吧。」白蘭隨便選了個地洞，站在那個洞跟前，似乎是準備下去。

  

  「你真要下去？」一萬問。

  「是的，既然來都來了，如果不下去的話，你不覺得有點虧嗎？」

  「好，那祝你好運。」只見一萬雙手叉腰，「看」著眼前那些分布在地面的黑色地洞說道，「要修理的管道和線路實在太多了，今天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你還有什麼事想問我嗎？」

  白蘭驚訝於他竟然主動提出了讓白蘭問他問題，於是在思考了一番後，白蘭還是想知道——

  「那些金屬骨架，究竟是用來幹什麼的？你們在建造什麼？」

  「關於這方面，我不能說得太多，你只要知道，那將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工程，這就夠了。」

  一萬說了與五六相同的話。

  『最偉大的工程』

  有多偉大呢？

  白蘭雖然疑惑，但她並未再問下去。

  很快，一萬再次投入了他的修理工作，而白蘭隨意選擇了一個她看著順眼的地洞，小心翼翼地鑽了進去。

  一進洞，周圍便暗了下來，白蘭觸碰到的洞壁粘膩濕滑，這讓她很快想起了從一萬身上抖落下來的奇怪液體，想必那些粘液就是他在地底下沾染到的。

  通向地底的地洞是具有一定傾斜角度的，坡度很陡，呈狹窄的一長條，白蘭抓不住兩邊的洞壁，所以剛開始向下滑了很長一段距離，如此黏滑的牆壁，白蘭根本無法想像一萬是如何從下面爬上來的。

  她艱難地穩住身子，在即將滑到最底部的時候，坡度又在這時突然變得平緩，面前的視野也頓時開闊。

  白蘭終於得到了緩衝，她漸漸慢了下來，直至最後停下。

  她的腳邊是與地面差不多的肉壁，但因為光線昏暗，這裡的肉麵色澤會顯得更暗一些。

  周圍的有些肉壁正散發著光，那射出的光線呈圓形，好似一團光霧。

  就在白蘭手邊，她也發現了這種光霧，這種光是照亮地底的最主要光照來源，有了它們，才使得原本漆黑的地洞有了絲亮度。

  白蘭仔細看了看，這些光霧是來自肉壁中的，肉壁上有一層透明的薄膜，那光正是來自薄膜之下的某處，但為何會有光散發出來，白蘭暫時搞不清其中的原理。

  沒注意腳下，白蘭將腳往前動了動，「咚」一聲，她踢到了一根金屬質地的管道，像這樣的管道還有很多，密集地鋪設在地下。

  堅硬的管道與各種輸送管線路纏繞在一起，毫無規律地延伸至各個方向，它們上下混亂地交錯著，如同血管似的密布在地下的各個地方。

  白蘭站起身來，她發現周遭的輸送管鑲嵌在了肉壁中，而下面也有很多線路與金屬管道錯落地排列著，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耳邊是輸送營養物質時，管道中傳來的嗡嗡聲，以及白蘭先前在外面聽到過的「呼哧」聲。

  這兩種聲音的交相迴蕩以及眼前的所見之景，某種程度上對白蘭造成了一定的精神污染。

  白蘭真的很想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們都是如何將地下發展成如今這個模樣的，這裡的一切都能用「亂」來形容，而眼前這些混亂無章的金屬管與線路，更是印證了「亂」這個詞。

  能源庫還能維持一萬年左右才會被消耗殆盡，那這裡的智慧生命體也能穩定地存在一萬年嗎？

  白蘭並不這麼認為，她覺得這裡的怪傢伙們絕對會因為這亂糟糟的一切而被摧殘到先一步滅絕的地步。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好像根本沒有「混亂」這個概念，在他們看來，一切都像是變得簡化了。

  就好像五六那次，在他看見那些纏繞成一團的線路時，他竟然說出了『亂嗎？可我覺得它們很清楚』這種話。

  要想在這個壓抑的地下空間尋找能源庫太難了，這對白蘭來說是一種精神折磨，但她還是忍受著這份令她難受的聲音和氣味，不易地跨出了她的第一步。

  再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白蘭穿梭在地底的輸送管間，她有時會被隨意丟放的線路繞住雙腳，因為這些東西上面包裹的肉糜就好像活的一樣，總會時不時地蠕動幾下。

  這裡空氣不夠流通，溫度又偏高，周圍的空氣中肆意瀰漫著一股濃郁的濕熱氣息。

  在大約一個小時後，白蘭的身上已經有些潮了，甚至在這種悶熱的環境下，她感覺到了體力不支。

  這不是件好事。

  因此，白蘭打算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她沒有選擇坐在地上，而是挑了個線路繞成一團的地方，坐在了最上面的金屬管道上。

  白蘭正擦著汗，大約也就坐下休息了一兩分鐘左右的時間，她察覺前方不遠處纏繞的線路團正突突地向上動著，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那下面用力在頂。

  突然，線路團下的那個東西快速從一頭竄到了另一頭。

  在此期間，它一直在頂著那團繁亂混雜的線路團。

  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被壓在下面，白蘭悄悄起身向後退了幾步，她想與那東西拉開一段距離，若是被襲擊，至少還有反擊或是逃跑的時間。

  「吸溜——咕嚕嚕——」

  從線路團中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白蘭頓時警戒，腳步也停了下來。

  這種怪聲持續了一段時間，白蘭一直不敢輕舉妄動，怕引起那東西的注意，可在聽了一會兒這種聲音之後，白蘭意識到，那東西似乎是在吸食著什麼。

  難道是某個智慧生命體正在吃低等生物？

  很快，白蘭的這種猜想被她自己立刻否決。

  因為她看見了線路團下的那個東西。

  那東西的形狀很像一團圓形的肉——一塊滿是脂肪的肥肉。

  而白蘭從它短小的四肢不難看出，它曾經也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