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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挺讓人心疼

2024-05-04 03:18:04 作者: 十一夏

  長案上放著一隻經已完成了一半的雕刻品,看著極精巧的,已能看出是一匹昂首提蹄的駿馬,整匹馬晶瑩剔透,流雲漓彩,雖只是雕刻了一半,可看著已讓人驚讚不已。

  雪輕盈仔細看了看,發現雕刻所使用的材質應該不是玉或翡翠,難道是……

  她的心猛地一跳,伸手指了指那件雕刻品:「敬王殿下,這可是用玻璃雕的?」

  說完她就發覺不對,玻璃是現代人工合成的製品,在古代還沒有出現呢。

  果然宇文燁面露疑惑,在扇面上寫道:這是琉璃,雪大夫所說的玻璃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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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雪輕盈恍悟,琉璃在古代很早便有了,琉璃因是經高溫燒制而出,顏色多種多樣,古時也被稱為「五色石」,這樣接近無色晶瑩剔透的還是很少見。

  原本看到這個東西,雪輕盈的眸子一亮,可知道是琉璃後,她眸子裡的亮光瞬間又滅了下去。

  她最近在做提取盤尼西林的試驗,試驗中需要用到一些器皿,這些器皿材質最理想的當然是玻璃製品,可在這裡不可能有玻璃,而金屬製品易起反應不能用,玉質的又太貴,她只能用瓷製品。

  但瓷製品不是透明的,很多試驗品需要在密封狀態下觀察反應情況,這給她的試驗增添了一些難度。

  現在看到這無色透明之物,她異常驚喜,可她也知道,琉璃的燒制極不容易,在古代,琉璃甚至比玉器還要珍貴,能獲得那些彩色的就很難得,更何況是這種接近無色的,那就更是難上加難。

  她連玉質的都用不起,更何況是這種琉璃,算了,還是用那些瓷製品吧,她暗暗地嘆了口氣。

  她的神情變化全落在宇文燁的眼裡,他的視線望了一眼木盒裡的那支針筒,像是明白過來。

  他用扇子指了指針筒,然後在扇面上寫道:雪大夫可是還想燒制這個?

  雪輕盈看向他,一臉驚讚,人長得這麼好看,竟還麼聰明!

  她笑著點了點頭:「我是有這個想法,不過我現在需要的是別的東西」。

  她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在做的試驗,然後有些自嘲地笑道:「試驗用的那些東西如果能用這種透明材質的那是最好,不過這琉璃實在太貴,我可用不起」。

  宇文燁微微一笑,寫道:雪大夫需要什麼樣的,畫下來即可,我可以幫你燒制。

  雪輕盈立刻搖頭笑道:「請您幫我打制這些手術器具已經是夠給您添麻煩的了,我知道這琉璃不只很貴,而且燒制也極難,我可不能太得寸進尺了」。

  雪大夫無需客氣,我也只是閒來無事,正好可以打發閒日!

  雪輕盈看到宇文燁在扇子上寫下這句話時,臉上雖一直面含微笑,可眸子裡卻閃過一絲傷感和無奈,她的心不由微微一窒。

  在這個時代生在帝王家的皇子,若是身有殘疾就相當於是個廢人,她已經知道宇文燁小的時候他的父皇桓帝對他極其寵愛,可自他八歲那年一場大病變成不能說話後,桓帝對他的態度就越來越冷淡。

  宇文燁的母妃林氏原也是貴嬪,皇帝原本對林氏也是極寵愛,可自宇文燁出事後,皇帝對林氏的寵愛也漸淡,後來因林氏犯了一點小錯,皇帝直接將林氏由貴嬪降為了貴人,不久後,林氏便因病去逝。

  林氏一去世,宇文燁在宮中就像是完全沒了依靠,剛年滿十六歲,他便請求他父皇賜了這座敬王府,搬出了宮來獨自生活。

  他自不能說話後,性情越來越寡淡,對宮中及朝中之事完全不聞不問,大多時間就只呆在自己的府里,他能打制並雕刻出這麼多如此精妙的擺件來,應該也是日子實在無聊,尋到了這樣愛好來度日。

  不管在什麼時代,官場中的很多人都是勢利的,他雖身為皇子,可卻無權無勢又不得寵,別說是幾乎沒人來巴結他,朝中有不少官員對他的態度甚至還很不敬。

  宇文燁對這一切總是一副淡然態度,可是現在看到他眸子時顯露的傷感和無奈,雖然稍縱即逝,雪輕盈知道他心裡其實還是在意和難過的,她的心裡莫名的有些替他心疼。

  這樣美好的一個人,生活卻是如此境遇,確實挺讓人心疼。

  雪輕盈沒再多說什麼,而是笑著點了點頭:「那我就不跟敬王殿下客氣了」。

  她拿起長案旁邊放著的紙和筆,迅速畫下了幾樣她所需要的試驗器皿的形狀,然後遞了給了宇文燁。

  宇文燁看了看圖紙,輕點了一下頭,寫道:我試試看。

  「那就再次辛苦敬王殿下了,」雪輕盈心裡只覺得讓宇文燁幫忙做這麼多挺過意不去,她看一眼宇文燁,心裡突然微微一動。

  她抬頭掃了一眼四周,見閣內只有她和宇文燁,門也關閉著,她便壓低了些聲音道:「敬王殿下,有一件事不知可否說?」

  她這表情一看就是所說之事是不願讓旁人聽到的,宇文燁淡笑著寫道:無妨,雪大夫儘管說。

  雪輕盈這次沒說,而是也提起了筆,在一張空白的紙上寫道:可願意讓我幫你看看你的喉嚨?

  宇文燁微怔,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

  雪輕盈一看他這表情,心想自己應該是碰觸到了宇文燁不願意提的事,趕緊壓著聲道歉起來:「我沒別的意思,義慳之前說您的喉嚨是因為生了一病所致,我只是想看看是否還能幫你醫治,如果您不願意,那就當我沒說過」。

  宇文燁的眸色微閃,沉默了一瞬,竟點了點頭。

  雪輕盈面上一喜:「那您讓人拿一根銀筷和一盞燈來」。

  宇文燁輕點了一下頭,雙手擊了一下掌,屋門便開了,他的貼身侍從阿衛便出現在了門口。

  宇文燁這回沒寫字,而是朝阿衛打了幾個手勢,阿衛便像是已明白他的意思,點頭應了一聲後,便離開了,很快又返了回來,送來了一根銀筷和一盞燈。

  雪輕盈覺得有些驚奇:「敬王殿下會啞語?」

  宇文燁卻輕搖了一下頭,寫道:他跟隨我多年,我與他經常手勢交流,時間久了,他便能明白我的意思。

  雪輕盈輕噢了一聲,見阿衛退了出去並關上了門,她站起身,走到宇文燁身側,示意宇文燁仰頭張口,她一手拿銀筷壓在了他的舌上,另一隻手提起了燈。

  雖沒有先進的檢測儀器,不過雪輕盈只憑肉眼已看出,宇文燁的很可能是當時生病時,吞下了過燙之物,將咽喉黏膜燙傷導致潰瘍,但卻未及時醫治直接影響到了聲帶,這麼多年過去,他的聲帶已是退化性萎縮。

  他的這種情況,若在現代通過手術可進行醫治恢復,可是如今在這個時代,想要醫治恢復,卻是十分困難。

  雪輕盈擔心說出實情會讓宇文燁難過,語氣故作平淡道:「敬王殿下,您的喉嚨應該是當年生病的時間被過燙的湯藥燙傷了,損傷到了能發聲的聲帶,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已是頑疾,我要回去研究一下醫治方案」。

  宇文燁的臉上未顯出異色,仍是一臉的溫和的笑容,在扇子上寫下一句:有勞雪大夫了。

  雪輕盈笑著擺了擺手:「敬王殿下客氣了,您幫助了我這麼多,我希望也能幫你做些事,我們這是相互幫忙」。

  宇文燁臉上的笑容加深,可突然卻在雪輕盈剛才寫字的那張紙上快速寫了一句:此事莫於任何人提起,寫完他便紙放在未熄滅的那盞燭燈前燒了。

  雪輕盈心頭微微一凜,什麼也沒再說,只輕點了一下頭,便起身告辭了。

  出了敬王府,往永仁堂回去的路上,她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回到永仁堂,看到林涵春又來了,雪輕盈心裡微微一動,找了個時機,將林涵春拽到了一個僻靜處。

  「丫頭,看你這一臉神秘的,是不是有什麼新奇之物要單獨給乾爹看看?」林涵春一臉嘻笑。

  雪輕盈卻是一臉嚴肅,還壓低了聲音:「乾爹,敬王八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當時是不是你給他醫治的?」

  先帝在位時,林涵春已是太醫院的太醫令丞,宇文燁當年生病時聽聞昏迷了三天三夜後才醒的,皇子生病肯定是要太醫院的太醫醫治,而宇文燁當時還未失寵,皇上下旨讓林涵春幫宇文燁醫治是極有可能的。

  林涵春一聽雪輕盈說的是這個,臉上的嘻笑之色頓時消失,竟皺起了眉:「丫頭,你為何問這事?」

  看到林涵春這個表情,雪輕盈心裡已有些瞭然,她將聲音壓得更低:

  「我剛才去敬王府請敬王幫我打制幾樣東西,順便幫他檢查了一個他的喉嚨,發現他的喉嚨是被刺激之物燙傷損壞了聲帶,他若只是服用了太燙的湯藥絕不至此,不是他服下了烈性藥物,就極可能是被人在藥里下了……」

  最後一個「毒」字還未說出口,林涵春猛喝一聲打斷了她:「丫頭!」

  他臉上的神情卻變得異常嚴肅:「丫頭,這件事你可千萬莫要管」。

  雪輕盈平時里所見的林涵春或是嘻笑或是沒個正經樣,現在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般嚴肅。

  她心裡便已非常明白,自己的猜想的應該沒錯。

  宇文燁不能說話,並不是單純的因生病所致,而是被人害的,他生病時服用的湯藥里肯定是被人下了毒。

  看到林涵春的眼裡甚至還一絲慌色,雪輕盈面色一冷:「你老實說,當年是不是你在敬王的藥里下了毒?」

  林涵春的臉色猛地一變:「我可不會去害那麼可人的一個孩子,」說完他扭著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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