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結果竟如此

  大門打開，王良推著他娘陳氏走了出來。

  陳氏已經清醒過來，臉色雖仍有些蒼白，整個人看上去也很虛弱，不過神智卻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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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一個木製的簡易輪椅上，腿上蓋著一條薄毯，遮住了被截肢的腿。

  王全本以為今日王良抬著他娘的屍身出來，卻未料到他娘不但沒死，反而被醫治好了，他也是一臉的愣怔。

  陳氏瞪向了他，怒聲道：「你這個混帳東西，娘還沒死呢，你卻巴不得娘早點死，可真是白養了你這麼個兒子……」

  陳氏才剛清醒過來沒多久，身體還極虛弱，這一動怒，止不住輕咳起來。

  站在旁邊的王良娘子李氏趕緊俯身輕拍著陳氏的背幫她順起氣來：「娘，您現在身子還虛弱，可別動氣」。

  「你大哥天天在外不學好，肯定又是賭錢輸了……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被他賣光了……他這次竟巴望著大夫把娘給醫死，然後向大夫去討錢……娘就算今日不死……早晚有一天會被他給活活氣死……」陳氏一邊咳著一邊道。

  斷續著說了這幾句後，陳氏已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王良怒視向王全：「大哥，你就別再鬧騰了，雪大夫將娘給醫好了，你趕緊進去給雪大夫賠個禮！」

  看熱鬧的人這時好像才突然明白過來，鬧騰了這麼久，竟是王全別有目的，眾人的視線均朝王全投去，有的人面露鄙夷，有的人覺得自己被利用了，臉上露出了怒色。

  王全一看情形不對，轉身就想離開，這時十幾名官差突然涌了過來，將王全和他糾集來的那七八人全都抓了起來。

  「我就在這裡吵嚷了幾句，沒打沒砸更沒犯事，你們憑什麼抓我……」

  王全一邊掙扎一邊叫嚷起來，可話還沒說完，忽然看到另有兩名官差押著杏春堂的那個錢三走了過來，他的臉色猛地一變，突然閉上了口。

  他的眼睛望向了從診堂里走出來的雪輕盈，看到她冷沉的臉上鎮定而篤然，他瞬間明白過來，這一切原來都是這個女人早已安排好的。

  難怪他在大門口這樣吵鬧，永仁堂卻置之不理，原來是暗中早已報了官，這分明就是想要抓他進大牢。

  錢三已經告訴他，他娘已是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了，他跑到永仁堂鬧事，一方面是受了錢三的指使，另一方面他也想利用他娘的病敲詐一下永仁堂。

  果然未出他所料，這個姓雪的女人當眾說如果醫不好他娘，還要倒給他五百兩，他頓時心花怒放。

  可沒料到結果竟是如此，他像是突然才明白過來，這個女人應該是已看出他是成心鬧事，故意給他下了個套。

  他暗罵自己愚蠢，心裡是又悔又怒，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雪輕盈：「姓雪的，你這個女人還真是惡毒！」

  雪輕盈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他。

  三日前王全跑到診堂鬧事，雪輕盈就已看出他是有故意的，她讓餘風去進行了調查。

  原來王全好賭，欠下了好多錢，不只將家裡值錢的東西變賣完了，四周鄰居也被他借遍了錢，現在鄰居見到他，要麼躲他，要麼直接用棍棒趕他。

  而那錢三會些醫術，杏春堂的黃成林見他資質不錯，便收了他為徒，可這錢三也有個嗜好便是賭，雖然沒王全那麼痴迷，但隔三岔五總會往賭場跑一回，時間久了，和王全漸漸相熟。

  如今杏春堂和永仁堂的弟子之間摩擦不斷升級，兩家醫館儼然成了對頭，杏春堂一直想尋些來打壓一下永仁堂。

  這次王全的娘腿傷越來越嚴重時，王全找到了錢三，錢三覺得機會來了。

  他和王全串通，想借著王全的娘受傷之事把永仁堂的牌子給砸了，錢三許諾王全，如果成功了，會給他三百兩銀子。

  王全早已被債主逼的走投無路了，聽到有人給錢，什麼事都肯做。

  兩人商量好，王全帶人故意去砸場，錢三在暗煽風，可卻沒料到，永仁堂的牌子沒被砸，反而把自己送進了衙門大牢。

  這些都是兩人在牢里自己招供出來的。

  雪輕盈考慮到王良家中確實很貧困，最後還是免收了他們診金，而被王全砸壞的那些東西的錢，最後由錢三進行了賠付。

  這事當然不是她去做的，而是餘風去辦的，至於餘風用了什麼方法，餘風未說，雪輕盈也沒問。

  有些事情她知道沒必要問那麼多。

  就像這樣王全在門口鬧騰，餘風竟能從將軍府調來十多名暗衛過來，這若不是得到了義慳的允許，餘風恐怕也沒這個權力。

  這次之事，永仁堂的名譽未損，反而又聲名更響，而這次杏春堂又被人拿來當做閒談的笑柄，很多人都說錢三這樣說，其實都是黃成林暗中授意，最後卻讓錢三一人替他師父背了黑鍋。

  總之，永仁堂和杏春堂之間的對立越來越深了。

  雪輕盈卻無心去管這些，這次濃縮抗菌液提取成功的實驗，給她增添了不少信心，她希望能研製出真正的盤尼西林藥液來，每天白日裡在永仁堂里忙碌，晚上回了「棲園」便開始研讀很多醫書。

  這次醫鬧事件之後，來永仁堂看診的病人沒有減少，反而又在不斷增加，診堂里和病房裡都已是常常出現人滿為患的情況。

  顧恆和肖卓提議將左右兩邊的相鄰店面盤下，然後將永仁堂進行擴大，雪輕盈對他們的提議卻提出了反對意見。

  她的建議不是擴大，反而要精簡。

  精是將館內的醫療設施再精細化，同時還要提高館內醫護人員的專業醫術。

  而簡則是將看診的流程再簡單化，並且開始限定看診人數。

  依照現代醫院的操作方法，設定門診和急診，急診主要針對急急病情的病人，而門診病人依病情輕重確定看診順序，當日若看診病人滿員了便不再接診，可安排到次日或是與病人約定看診時間。

  雪輕盈的建議得到了鄭遠空和鄭延的一致同意，連林涵春聽了，都連連稱讚：「丫頭，就是聰明，沒白認你這個干閨女！」

  這個建議被採納後，經商量，大家分工合作，顧恆和肖卓負責人員的醫術精化，從堂內的學徒中選取了七八名資質較好收做弟子，對他們進行深入授培醫術。

  而雪輕盈和鄭延負責館內醫療設備的精化，很多設施之物，雪輕盈繪了圖紙，鄭延找人去打制，而手術器具，雪輕盈只能再去找敬王宇文燁。

  她現在已和義慳和離，不可能再讓義慳帶著她去敬王府，好在上次她去了敬王府後，宇文燁曾應允，她若有需要可隨時去敬王府。

  宇文燁還真沒有食言，雪輕盈來到敬王府，只報了名字，門口守衛未多問直接就領著她進了府，直接來到了上次來過的沐風閣。

  府內的守衛已經向宇文燁通稟了她的到來，雪輕盈走到沐風閣時，看到宇文燁已站在門口等候著她。

  他仍一身白衣錦服，眉眼間那抹淡淡的笑容依然如三月暖陽，雪輕盈望著他，有種感覺，不管心裡有多少煩惱和憂慮，只要看到他，這些煩惱和憂慮就仿佛一掃而空，讓人整個身心都變得輕鬆起來。

  「敬王殿下，抱歉又來叨擾您了，」雪輕盈也是一臉笑意。

  宇文燁輕搖了一下頭，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兩人一起進了沐風閣內。

  因宇文燁不能說，只能寫，雪輕盈省去一些客套的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她將手裡拿著一個木盒放在了那張長案上，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了一支注射針筒，還有幾根注射針頭。

  她帶來的那個醫藥箱裡只三支注射筒和一包注射針頭，注射針筒可以高溫滅菌後再重複使用，可這注射針頭若在現代是只能使用一次便要丟棄的。

  可來到這裡，這樣的東西不可能再生，她使用後高溫滅菌之後又進行了消毒，但最多也只能重複使用三至四次便不能再用了。

  現在她的藥箱裡只剩最後一支未使用過的注射針頭，她這次來，就是想問問宇文燁能否打制出這樣的東西來。

  她仔細將注射針頭的構造和使用作用向宇文燁做了解釋：「敬王殿下，這個東西您能打制的出來嗎？」

  宇文燁小心拿起一個注射針頭仔細瞧起來，一雙俊眉卻慢慢蹙了起來。

  雪輕盈一看他這表情，便知這個東西是給宇文燁出了難題了。

  注射針頭和手術刀相比，不但製作的工序要複雜不少，精密度要求也很高，特別是那麼細的針頭必須要是空心的，這在現代都是通過儀器製作，若是手工製作出來，可能性不太高。

  雪輕盈原本也沒報太大希望，只是想過來詢問看看：「這個東西確實不好打制，我今日也只是來問問您，沒事兒，我去想想別的辦法」。

  雪輕盈說著就準備將針頭收進木盒裡，宇文燁卻忽然在他手裡的扇子上寫了三個字：我試試！

  雪輕盈一喜：「敬王殿下能打制出這個東西來？」

  宇文燁淡笑了一下，繼續寫道：不一定能成功，試了才知。

  這話沒錯，很多事情不試怎麼能知是不是可行呢？

  雪輕盈點頭：「好，那就辛苦敬王殿下了」。

  她的視線忽然被長案上放著的一樣東西給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