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遂兩位的願

  雪輕盈心裡的疑問還沒問出口，蘇老夫人幫她問了：「這丫頭什麼時候成你這老東西的閨女了？」

  「我現在就準備認她做干閨女，那她不就是我閨女了嗎？」林涵春道。

  雪輕盈有些苦笑不得，蘇老夫人直接不耐煩地朝他擺了擺手，伸手拉住了雪輕盈的手：「我要認這丫頭做干孫女，你這老東西別在這裡添亂！」

  林涵春也上前拉住了雪輕盈：「誰添亂了？我可是很鄭重的要認這丫頭做我干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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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想好了，我認這丫頭做干孫女，你認她做干閨女，以後你可得叫我乾娘了。」蘇老夫人睇了一眼林涵春。

  林涵春一愣，他嚷了半天，竟沒去想這輩分的事，他雖比蘇老夫人年紀小，但兩人現在可是平輩，若真蘇老夫人所說，讓雪輕盈按兩人的要求認了親，那他就比蘇老夫人矮了一輩，還真是要喊蘇老夫人為乾娘了。

  他一直語塞，不過眼珠子卻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像是在算著什麼。

  雪輕盈卻是有些無語，這兩人吵來吵去，卻根本不問她這當事人到底願不願意認這個親。

  「老夫人多謝您的抬愛，不過認親這事，還是讓我回去考慮一下吧。」雪輕盈望向蘇老夫人說道。

  蘇老夫人瞅了她一眼，輕拍了一下她的手：「丫頭，用得著考慮嗎？你成了我的干孫女了，以後便不會有人再敢欺負你，這樣的好事六千兩可是換不來的！」

  雪輕盈聽出蘇老夫人這話說的意味深長，她突然明白，壽宴上江貴嬪欲對她動手之事蘇老夫人已經知道了。

  而且蘇老夫人還替她想到了，宇文婧是公主，母親是江貴嬪，更是義慳的正夫人，而她現在只算是義慳的側室，就算得義慳的寵，可她的娘家沒有背景，宇文婧若聯合江貴嬪一起對付她，那她可不一定有好日子過。

  若是成為了蘇老夫人的干孫女，那蘇敬嫻便成為她的乾姐姐，蘇家便成了雪輕盈的後盾，那江貴嬪和宇文婧就算再想欺負她，也要有所顧忌了。

  這時林涵春也像是想通了什麼，一臉堅定：「我就要認她做干閨女！」

  「不行，她不能當你的干閨女！」蘇敬瑭這時突然又冒了出來。

  林涵春瞪視著蘇敬瑭：「你這臭小子來搗什麼亂？這裡不關你的事，你趕緊走！」

  蘇敬瑭不理他，轉頭看向雪輕盈：「誰知道他認你做干閨女打了什麼壞主意，你可千萬不能答應他」。

  「還是我孫子聰明，這個老東西不知道盤算著什麼，丫頭，你是不要答應我，做我的干孫女就成。」蘇老夫人笑眯眯道。

  可蘇敬瑭卻瞅向蘇老夫人一臉堅決：「不行，她也不能做你的干孫女！」

  蘇老夫人剛浮起的笑容瞬間退去，瞪向蘇敬瑭：「她為何不能做我的干孫女？」

  蘇敬瑭瞅了一眼雪輕盈，臉上突然浮起一抹紅暈，神色也有些不自然起來：「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雪輕盈望向蘇敬瑭，這幾日她總覺得這孩子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經常目不轉晴盯著她，可是當她看向他時，他又突然把頭轉開了。

  「你這毛孩子，別在這裡攪事，趕緊出去。」林涵春突然上前，抓住蘇敬瑭的胳膊就往屋外走。

  林涵春雖一把年紀，可是力道卻很大，蘇敬瑭竟掙不開他的手，被他直接推出了屋外，並從裡面把屋門給上了鎖。

  蘇敬瑭推了好幾下都沒推開門，不由著急地叫喊起來：「臭老頭，你趕緊開門！」

  林涵春卻不再理會他，轉身返回進來，沖站在蘇老夫人身旁的鴛鴦說了句：「小丫頭，去倒兩杯茶！」

  說完他走到旁邊的一張軟榻前，拿起鋪在上面的一個錦墊，直接扔在蘇老夫人面前的地上。

  蘇老夫人此時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椅旁是一張茶几，茶几的另一側是另一把太師椅。

  這時鴛鴦端了兩倒了茶走了過來，林涵春拿過一杯茶塞進了雪輕盈的手裡：「丫頭，你先給老婆子磕頭！」

  他說完在旁邊那把空著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這架勢分明就是讓雪輕盈現在就認親！

  雪輕盈現在不是苦笑不得，簡直是欲哭無淚了，都到了這個份上，她若再說不同意，還不知這兩人要如何折騰呢！

  算了，就遂了兩位老人家的願了吧！

  雪輕盈跪在了錦墊上，給蘇老夫人敬茶磕頭，然後同樣的動作對林涵春又做了一遍。

  在兩人的半「逼迫」下，雪輕盈成了蘇老夫人的干孫女，林涵春的干閨女。

  對這事，她其實並未太放在心上，只當是哄兩位老人開心，可是第二天，她才知道，這件事半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這事不是別人傳出去的，是林涵春自己說的。

  確切的說，他不是用嘴說的，而是特意張貼了一份公告，告知所有人，雪輕盈是他林涵春的干閨女了，順便提了一句，說蘇老夫人也將她認親了，他不說蘇老夫人到底認雪輕盈做了什麼親，自是考慮到輩分之事。

  雪輕盈對他如此做，只能無語地搖頭。

  不過他這公告一出，又像是給雪輕盈打了一個GG。

  來永仁堂求醫的人比之前又增加了一倍之多，但雪輕盈並不覺得高興，反而是愁眉不展。

  現在讓她最頭疼的事是，她藥箱裡的藥越來越少。

  盤尼西林沒用了，最後一支麻醉劑也在為蘇老夫人拆線時用掉了。

  沒有麻藥，沒有抗菌藥，對於雪輕盈來說，就是沒法進行手術。

  麻藥的最早發明者是華佗，他研製出了麻沸散，據說麻沸散的藥效完全可以達到現代麻醉劑的效果，可是麻沸散的配方卻早已失傳，後世有人曾專門進行了研究求證，得出一個結論，稱麻沸散的配方很可能是曼陀羅花、生草烏、全當歸、香白芷、川芎、炒南星這幾味藥。

  雪輕盈之所以對此有所了解，是她們學醫的，對藥物發展史是必須要有所了解的。

  雪輕盈把她所知道的關於中醫記載的麻藥成分告訴了鄭遠空，鄭遠空喃喃地重複了著雪輕盈說的幾味藥名。

  他其實也使用麻藥，但所使用的麻藥的藥性並不很大，根本不能像雪輕盈使用的麻醉劑能致人昏迷，有時他在緊急療傷時，也會通過施針讓病人暫時失去知覺，但能維持的時間都是非常短暫的。

  雪輕盈所使用的麻藥的效果鄭遠空是見過的，那么小瓶竟能起那樣大的效果，這讓他覺得異常驚奇，但雪輕盈說這樣的藥在這裡是根本沒法研製出來的。

  雪輕盈說的那幾味藥里後幾種永仁堂的藥櫃裡都有，但前兩種卻有些難找。

  「我知道麻醉藥的另一種配方。」林涵春突然出現。

  自從認了雪輕盈做閨女，林涵春便成了永仁堂的常客，沒幾天他對永仁堂已是熟門熟路，不過他來永仁堂的重心點還是雪輕盈，雪輕盈在哪裡，他就會在哪裡出現。

  雪輕盈聽到林涵春說的不是麻藥，而是麻醉藥，眸色不由一亮：「另一種配方是什麼？」

  林涵春卻賣起了關子：「我認了你做閨女，可還沒聽你叫過我爹呢，你叫一聲，我就告訴你！」

  雪輕盈瞪了他一眼，不過還是很乾脆地叫一聲：「乾爹！」

  既然都認了，叫他一聲無妨。

  「什麼？我沒聽清，你再叫一聲。」林涵春故意裝耳背。

  雪輕盈知道他在裝，故意道：「我看你就是騙人的，根本不知道還有別的配方」。

  林涵春眼睛一瞪：「誰我騙人？你說的那幾味藥的藥效還不夠，應再加三味半夏，全蠍和細辛，然後要再加一樣東西」。

  「加什麼東西？」

  林涵春眼珠轉了一下，又賣起了關子：「麻醉藥，麻醉藥，你說除了麻，還能是什麼？」

  除了麻，便是醉了，醉……

  雪輕盈自然想到了想一樣東西：「你是說酒？這幾味藥加入酒嗎？」

  林涵春答話，不過雪輕盈看到他一副笑眯眯的模樣，知道自己回答正確了。

  可是她又想到一個問題：「這酒何時加才好？如果和藥一起煎熬，那酒經過加熱後酒效都揮發了，起不到醉的效果，若藥煎好後再加入酒，藥涼了，藥效不會減弱嗎？」

  林涵春翻了個白眼：「剛想誇你聰明，怎麼馬上又變笨了！很簡單嘛，把藥碾成粉用酒調了不就行了！」

  雪輕盈原本坐著，聽到林涵春這話，突然驚喜地一下站了起來。

  這個辦法確實很好！把藥磨成了粉，不但方便攜帶，還可以按劑量分裝，可用酒調了給病人服下，若是外傷，應該也能將藥粉灑在傷口處，也就是這個方法即可以內服，也可以外用。

  「這個配方非常好，是誰想出來的？」雪輕盈一臉欣喜地問了句。

  林涵春再次翻眼：「還能是誰想出來的？當然是我啊！」

  「乾爹，你能想出這麼好的配方，確實是神醫！」雪輕盈笑著贊了一句。

  這句讚賞讓林涵春整張臉樂成了一朵花。

  「林太醫能研製出這樣的配方確實厲害，不過這幾味藥里曼陀羅花、生草烏和全蠍並不好尋，不知林太醫可知哪裡能尋到這些藥？」鄭遠空開口問道。

  「這簡單，這些藥無需去尋，我之前閒來無事曾研磨了不少，都放在太醫院的藥庫里了，明日我取了來就是。」林涵春道。

  麻醉藥的問題解決了，雪輕盈自是高興，但抗生素這種藥，鄭遠空和林涵春以前都從未聽說過，雪輕盈知道這個只能慢慢研究了。

  她現在還要解決的另一個問題是手術器具。

  來永仁堂看診的病人越來越多，其實有不少是外傷，傷勢嚴重的雖比較少，但有些傷也需要進行縫合處理，遇到這種的。

  都是她來處理，而肖卓和顧恆做她的助手，她覺得應該可以讓他們兩人上手操作了。

  但她現在只有兩套手術器具，一套是她帶來的，使用了幾次，有些器具已有磨損，若再用幾次，應該就要廢棄了，另一套就是義慳讓三皇子宇文燁幫她打制的，她還未開始使用。

  只這兩套是不夠的，而且有些東西還缺少，她想親自見一見宇文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