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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數目並不小

2024-05-04 03:17:13 作者: 十一夏

  來到永仁堂,雪輕盈看到這個時間本應閉門的永仁堂卻是燈光通明,診堂內倒是只有兩名學徒,步入後院,才看到院內有不少人。

  雪輕盈迅速掃了一眼,看到除了堂內的學徒外,還有幾個女人,均掩面在低泣,一看便知應該是傷者家屬。

  這時肖卓從已布置好的那間手術室里急步走了出來,雪輕盈快步走了過去:「傷者在哪裡?」

  看到雪輕盈出現,肖卓微愣了一下,不過還是順口回答了雪輕盈的問題:「在裡面」。

  「我進去看看。」雪輕盈說著便邁步走進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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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屋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轉過屏風,進了裡間,看到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躺在手術床上,鄭遠空和顧恆立在床兩側,正在忙著進行止血處理。

  看到雪輕盈,兩人同時抬頭,也同時一怔,顧恆先開了口:「雪大夫,你怎麼來了?」

  雪輕盈見兩人有些意外的神情,她也有些詫異,看向鄭遠空問道:「這位傷者的父親蘇大人去將軍府里找我,讓我來醫治,鄭大夫,難道不是您向他推薦了我?」

  鄭遠空輕搖了一下頭:「未經雪大夫的同意,老夫未斷不會向別人提及雪大夫,對恆兒和卓兒,老夫也交待過」。

  顧恆這時也點了點頭:「這傷者確實傷得很重,不過我和肖卓未向蘇大人提過您」。

  雪輕盈凝眉疑惑:「那這位蘇大人是怎麼知道我懂醫術的?」

  「此事老夫會去查清楚,既然雪大夫已經來了,不如看看這位傷者是否還能救?」鄭遠空道。

  雪輕盈輕點了下頭,快步走到了手術床前,當看清楚傷者身上的傷時,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傷者上身的衣服已除去,能清楚看到腹部有一道極長的傷口,傷口正中插著一截已被斬斷的樹枝。

  「傷者是半個時辰前送來的,據傷者家眷所述,傷者是今日下午去郊外騎馬打獵時不慎從馬上跌落,落馬時掉落在了一棵被砍斷的樹杆上,一截斷枝插入他的腹部」。

  雪輕盈還未開口詢問,鄭遠空已說起了傷者的傷情。

  「與他同行的人迅速將他送了回來,不過是先送去了杏春堂,後又請了宮裡的幾位太醫,但杏春堂的黃大夫和幾位太醫均說已無法救治,不知為何,蘇大人又將他送到了永仁堂來」

  「老夫查看過他的傷,應該是傷到了內腑,他送來時,傷口已做了一些止血處理,但剛才又開始溢血,老夫用金針封了他這幾處穴位,溢血暫時控制住了」。

  雪輕盈輕點了一下頭,鄭遠空述說傷情時,她也用眼睛仔細查看了傷口,傷口不只做過止血處理,對傷者也應該做過一些應急醫治,否則這傷者下午受傷到現在,早應該挺不住了。

  但這裡處理都只是表面的,正如鄭遠空所說,這傷者真正傷到的是內腑,以肉眼所視只看到樹枝插入腹部極深,看不出具體傷到哪裡,不過雪輕盈憑經驗判斷,應該是傷到了腸或脾。

  幾位大夫都看過傷,可這插入腹部的樹枝卻未拔除,雪輕盈明白不是他們不負責任,而是誰也不敢拔,因為他們都知道,一旦拔出這樹枝,這位傷者當場即會斃命。

  雪輕盈深吸了口氣:「必須馬上手術,再拖延,這傷者肯定沒命了,我現在去找家屬」。

  她說完,轉身出了手術室,來到了院內,抬目一看,見蘇良夫也已經到了,他此時正在和坐在石桌旁的一位老婦低聲說著話。

  剛才與雪輕盈一同而來的義慳並沒有跟著她走進手術室,而是立在門口等著,見她走了出來,他伸手將她拉到一旁,小聲問了句:「可能救?」

  雪輕盈也壓低了聲音:「人確實傷得極重,救是可以救,必須要馬上進行手術,但是不是一定就能救活,要看手術之後的情況」。

  雪輕盈這些對義慳來說並不陌生,他自己就親歷過,明白她的意思,他垂下眉,未再說話,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見義慳的表情像是有些猶豫,雪輕盈小聲問:「你是不是在擔心這位蘇大夫剛才雖已承諾,但萬一救不活他兒子,他會翻臉對你不利?」

  來永仁堂的路上,義慳已把蘇良夫的身份告訴了她,義慳雖未明說,但雪輕盈便已猜到蘇良夫應該是太子宇文銘那一派的,宇文銘現在和義慳的關係並不和睦,那蘇良夫和義慳不算敵對,但也絕不親近。

  今日若她真救不活蘇良夫的兒子,蘇良夫會不會藉機向義慳發難,這是很難說的。

  義慳抬眉沖她微微一笑:「這位蘇大人的人品我還是了解的,不是言而無信之人,你更無需有太多顧慮,如果能救就盡力救,不管結果如何……」

  義慳抬起手,動作溫柔地將雪輕盈垂落到耳際的一縷頭髮別到了耳後:「有我在,你儘管去做你想做的事」。

  雪輕盈望著義慳,此刻他一雙黑沉的眸子裡也漾著溫柔之光,雪輕盈的心底泛起一絲感動。

  「你儘管去做你想做的事」這句話比任何一句濃情蜜意的情話都有份量。

  雪輕盈也沖他微微一笑:「謝謝」。

  兩人正在低語時,蘇良夫走了過來,面色緊張地看向雪輕盈「二夫人……」

  雪輕盈突然打斷了他:「蘇大人,有一件事我想拜託您」。

  蘇良夫點頭:「二夫人儘管說,只要老夫能做到絕不會推辭」。

  「只是小事,我姓雪,想請蘇大人莫再稱呼我二夫人,還是叫我雪大夫吧,這樣我聽著比較舒服」。

  蘇良夫微怔,未料到雪輕盈拜託的竟是此事,眼睛不由朝義慳看去。

  義慳瞥了一眼雪輕盈,只淡聲對蘇良夫說了句:「她比較喜歡別人稱呼她為雪大夫」。

  雪輕盈大鬧婚宴之事,蘇良夫當然也知道,剛才在將軍府雪輕盈見到義慳母親王氏時,未稱呼母親,反而很客氣地稱其老夫人,當時他已覺得有些奇怪,現在又聽雪輕盈如此一說,他心裡已猜到一些。

  不過這是義慳的私事,他不便過問,而且此時他也沒那心情去細究這種事,既然義慳也如此說,蘇良夫也不多言,只問:「雪大夫,犬子可能救?」

  雪輕盈看向蘇良夫一臉嚴肅:「我剛才看了一下你兒子的傷,確實傷得極重,救是可以救,不過……」

  她的話還未說完,坐在石桌旁的那位老婦突然站起身來,立在她旁邊的一名中年女子立刻伸手扶住她,兩人一起急步走了過來。

  雪輕盈看向老婦,見她已滿頭銀髮,年紀至少六十五歲以上,雖然臉上皺紋縱深,但整張臉上卻透著威嚴之氣,眼裡雖滿是焦急之色,但整個人卻透著沉穩,未顯出驚慌失色。

  老婦走過來,沒看雪輕盈,反而望向義慳:「義慳,你媳婦是說,能救活瑭兒?」

  從老婦的話便知應該是蘇良夫將她的身份告訴了她,不過這老婦不僅直稱義慳的名字,說話的語氣也全無客套禮數,但義慳卻未顯不悅,反而朝老婦恭敬行禮:「老夫人沒聽錯,她確實說能救,不過……」

  老婦突然揚手打斷了義慳:「讓你媳婦說。」她把視線轉向了雪輕盈,面色沉然地對雪輕盈說了句:「你說!」

  雪輕盈暗自驚詫,這老婦雖已過花甲,但舉手投足之間卻透著一股凜然氣勢,讓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

  雪輕盈望了一眼老婦,卻詢問蘇良夫:「蘇大人,請問這位是傷者何人?」

  未等蘇良夫回答,老婦直接道:「受傷的小子是我孫子」。

  雪輕盈心裡瞭然,看到蘇良夫對老婦的恭敬態度,她也已猜到這位老婦的身份。

  她朝老婦行了禮:「老夫人,您的孫子傷得極重,如果想救他,現在必須馬上進行手術,但在手術前,有些話我必須要先說明清楚」。

  「你說。」老婦道。

  「做為大夫我們會盡全力搶救您的孫子,但手術中會出現怎樣的情況現在無法預估,手術的結果就會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手術成功了,人搶救回來了,另一種就是手術失敗,人搶救不回來很可能會死在手術台上,是否要對傷者進行手術,需要你們家屬來決定,你們如果同意,那我馬上開始進行手術,如果你們放棄,那不能說是我不肯救」。

  雪輕盈這話說的很明白,老婦並未強勢地要求她馬上搶救,而是沉默下來,眼睛看向了蘇良夫。

  蘇良夫和他母親對視了一眼,望向雪輕盈問道:「雪大夫,如果進行你說的什麼手術,能救活犬子的把握有多少?」

  又是這樣的問話,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這古代社會,雪輕盈每次對家屬進行術前確認時,十個人里有九個人都會這樣問她。

  雪輕盈只簡單說了兩個字:「四成」。

  如果在現代,只要能救的病症她的回答多是八成或九成,但在這裡,雖然手術室已有,但設備設施太簡陋,她剛才雖未對傷者進行詳細檢查,但憑經驗已能初步斷定他的傷情,她也預想到了手術中可能會出現的危險。

  蘇良夫和他母親的面色都是微微一變,一旁扶著老婦的中年女子忍不住抽泣起來,望向蘇良夫帶著哭音說道:「老爺,就算有一成希望,也要救救瑭兒啊!」

  雪輕盈看向中年女子,見她面色端莊,雖已是中年,但保養得極好,從眉眼間能看出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不過此時面色蒼白,一臉焦悴,雪輕盈猜想此人應該是傷者的母親。

  蘇良夫心裡其實已做了定奪,那杏春堂的黃大夫和太醫都說他兒子已活不過一個時辰,而眼前這女子卻說有四成把握,他自然同意她救,不過卻未馬上開口,而是看向了他的母親。

  老婦其實也已做下決定,見蘇良夫看向他,知道兒子的決定和她一樣,便點頭:「救,我們同意你說的那個什麼手術」。

  「好,繼續你們同意,那還有一事我要說明,如果我把人搶救過來了,你們是需要付診金的。」雪輕盈道。

  「這是理應的,不用雪大夫說,本官也會支付診金。」蘇良夫說道。

  「我收的診金可不是小數目,如果我將人救活了,確保他的傷勢恢復了,我要收取五千兩的診金」。

  義慳不由朝她看了一眼,眼底忍不住閃過一絲笑意,這個女人收取的診金還確定不是小數目,幫他醫治時,問他要收取八千兩,現在又開口要五千兩。

  雖然五千兩對蘇良夫來說並不算什麼,不過與京城裡其他的大夫看診所收取的診金相比,她這個算是高的。

  五千兩對蘇家來說確實不算什麼,蘇良夫還未開口,那老婦已先開口道:「好,就按你說的,如果我孫兒能恢復活蹦亂跳,我翻倍付你診金」。

  術前該說的話已說清楚,雪輕盈側頭望向了義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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