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任重道遠

  軍士依言，將箭靶放置妥當，起身躲遠。

  要知道二百步以外，箭靶都變得很小，靶心更是幾乎不可見。萬一被流矢射中，得不償失。

  卻見這邊劉千熟悉硬弓之後，心下有數。一聲輕喝，馬步開弓，轉而向著箭靶弓步站立。直將一把鐵胎硬弓拉如滿月，一支羽箭穩穩指向靶心。

  「嘣」的一聲響，長箭飛馳而去。若是有高頻攝像機，定能見到，長箭遊動的景象。

  「咚」的一聲箭頭入木。

  那名軍士跑過去看時，只見兩支羽箭箭頭擠在一處，均是正中靶心。

  他興奮大叫，道：「將軍兩箭，正中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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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神技，箭神威武。」

  全軍高呼。

  一時間，所有對劉千的懷疑都化為烏有，換來的全是崇敬。

  軍中一貫如此，強者為準。大家都是靠一手弓箭來的神射營，而今見到這般神乎其技的絕活，佩服得五體投地。

  劉千隨手將弓箭交給身旁軍士，向著眾人道：「方才，我並無殺人立威之意。然，軍中不是兒戲，當眾喧譁，質疑皇上聖意，卻也是罪不容赦。此事作罷，不必牽連家人。」

  說著，帶有深意地看著上官雲，道：「煩勞將軍，收斂下葬吧。終究曾是同袍弟兄，不可棄屍荒野，寒了人心。」

  說罷，便拋下眾人，領人引著走向自己營帳。

  到了帳內，劉千才放開繃著的心，撲通撲通的幾乎跳出來。

  不由得對楊守道說道：「大哥，此行怕是多有波折，眼下這關雖然過去，但我看那上官雲不會善罷甘休。」

  楊守道點了點頭，道：「將軍，還是儘快探聽此人底細，好做下一步打算。」

  隨後，又無比佩服的對劉千道：「將軍臨危不亂，竟能有如此神技，當真是箭神在世。」

  劉千擺了擺手，道：「大哥，私下裡還是兄弟相稱吧。」

  隨後道：「我也不瞞你，此技若大哥有興趣，我可以傾囊相授。」

  楊守道很是感激，卻道：「我善用槍，衝鋒在前，卻對弓箭無感。此行，我只做你的親衛，不善弓箭倒是無妨。」

  劉千見他這樣說，也就不再堅持。

  隨後犯愁道：「此刻，我們人生地不熟，又被這上官雲針對，接下來的事，還真不好辦。」

  楊守道卻說：「軍中歷來如此，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人都想爬到最高處，一呼百應。想來是斷了他高升的路，他才會這般不善。不過，軍令如山，諒他也不敢抗命不從。」

  劉千暗道：我可不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還得藉機為以後多謀劃。只是此事還不能對楊守道直說。

  正說話間，卻見營帳外，一人高聲道：「末將趙恆，求見將軍。」

  說來，二人熟悉的也就這趙恆了。但，畢竟剛認識，也不知道為人秉性究竟如何。當然還是要有些防範才是。

  劉千道：「趙將軍請進，無需多禮。」

  趙恆掀起簾門，一臉崇拜向著劉千道：「早有傳聞，將軍箭法出神。今日一見，更是神乎其技。末將斗膽，想行拜師之禮，還望將軍不要嫌棄。」

  說著就要跪下去。

  劉千慌忙把他扶起來，連說不可。

  趙恆以為他是嫌棄自己，當即說道：「將軍，末將八歲開始習練箭法，至今十三年，從不懈怠。怎奈總是無法再進一步，原以為箭法再無更高明的境界。今日得見將軍神技，實在心癢難耐。」

  說著，又強行跪了下去，道：「望將軍成全。」

  劉千見拗不過，只得道：「趙將軍，快快起來，我答應便是。」

  將他攙扶落座，又道：「我只是宮中一個小太監，怎能跪拜我為師？你家人不會允許的。我會悉心教你，但，拜師一事就此作罷。」

  這話說得堅決，由不得趙恆再反對。

  只聽趙恆卻說道：「什麼太監不太監的，將軍乃是箭神降世。怎麼能用世俗眼光看待？」

  劉千哭笑不得，這人八成喜箭成痴了，對世俗禮教都有點不屑一顧。不由得多了份欣賞。

  卻聽趙恆繼續說道：「末將此次前來，還有一事相告。」

  劉千詫異看向趙恆，不解道：「還有什麼事？」

  「將軍怕是為剛才一幕煩惱吧？」

  這下子說道劉千痛處，但他不動聲色道：「何以見得？」

  趙恆繼續道：「這上官雲，原是神射營副統領，先前齊統領舊傷復發，已經許久不來營中。本以為，齊統領離任，他順位頂上。卻不料，聖上一道旨意，您這位箭神橫空出世。他願望落空了。」

  這番話，跟楊守道猜測的不無二致。

  劉千卻想了解更多一些，但既然趙恆主動找他，應該不會只說這些沒有營養的閒話。

  果然，趙恆又道：「這上官雲，說起來也是世家子弟。其父上官亭，原本就是先皇禁衛，因救駕有功，現為步兵營統帥。」

  接著就看他帶著敬意道：「這上官雲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不靠父輩，自小離家，苦練箭術。硬是憑自己本事爬到神射營的副統領，直到這時才公布他們的父子關係。」

  劉千聞言，也感到很詫異，在這個已經腐朽的王朝中，還有這種心性的人。

  那簡直就是清流中的泥石流啊。

  放著好好的爹不用，非要自己闖，關鍵是還讓他闖出名堂了。

  「父子同在禁軍，又都是統領，當時還傳成佳話。」

  劉千思量片刻，道：「趙將軍不會單純只是過來講故事吧？」

  趙恆聞言，忙收斂情緒，正色道：「將軍莫怪，說起來末將也曾佩服過他。不過而今最佩服的莫過於將軍您了。」

  劉千無視他的馬屁，問道：「趙將軍是要做說客？你放心，我既然敢來接這差事，就不會沒有一點肚量格局。」

  趙恆訕訕道：「既然知道將軍發愁此事，末將哪能再給將軍添堵？實則是有個消息要告知將軍。」

  隨後故作神秘道：「將軍若有辦法解決，或許能化解你們之間的矛盾，化敵為友。畢竟上官雲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日後成為將軍助力也不是不可能。」

  劉千都有點受不了這個話癆了，心道，尼瑪都不能說話乾脆點。再吊人胃口，以後教你的時候，一定好好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