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夢裡啥都有

  我像個孩子一樣，在她懷裡無聲的哭泣。男人的脆弱，沒有幾個人能懂。「不傷心，她們都沒有事的！你是個大男人，堅強點，我們一起來想辦法！」蕭婷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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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一下，「阿楓，我給我哥打電話。他要肯幫忙，這事就好辦多了！」我鬆開手，「我連累的人太多了，不能把你的家人也牽扯進來！」

  蕭婷雙手扶著我的肩膀，幽幽的說：「你過的不好，我的心裡，也不好受！肯定是我上輩子欠你的人情，這輩子來報恩。」我苦笑，「蕭老師，你這話讓我太慚愧了！」

  蕭婷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在沙發上，將就休息一下吧！」我看著那張窄窄的小沙發。「能行嗎？」我尷尬的說。

  「可以，我們抵足而眠！」她曖昧的朝我笑了一下。「你先睡吧！我守著！」我說。蕭婷睡下了，我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時間到了午夜，公寓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我似乎聽到有人在喊：「秦楓！起來，開車了！」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陳珊在向我招手。我站起來走過去。公交車站上，六十四路安靜的停著。很多人已經在排隊候車了。

  我用專用鑰匙開門，上了車，坐到駕駛座上。陳珊背著票夾，提著錢箱上了車。「司機師傅，一路順風！加油！」她調皮的拍拍我肩膀。我笑了，「加油！賣票的美女！」

  候車的人拉拉扯扯的上車，為搶好位置，有的還起了爭執。「先上車的往後走！給老弱病殘孕讓個座，謝謝！」我播放提示音。「不要急，坐好扶穩，我們馬上發車了！」我喊道。

  最後一個乘客上了車，我關了車門。汽車啟動，出站的時候，停車場裡已經沒有車了。外面的大街上，霓虹閃爍。天空中，繁星點點。我發現，頭一排的一位乘客吃著東西。那好像是根骨頭，咬的咯吱咯吱的。

  我覺得好笑，現在這些垃圾食品，做的還挺有創意！那個老人，吐出來滿嘴黑黃的牙齒。「年齡大了，牙齒不管用了！」我覺得噁心，但沒有害怕。另一個人的頭歪向一邊。汽車顛簸了一下，頭掉了下來。

  「我的頭！」沒了頭的身體站了起來。有隻手伸過去撿起了頭，按在他脖子上。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沒有一點遲疑。陳珊說：「開車的時候，請坐好！」

  但似乎她的提醒不起作用，陸續有人有了各種奇怪的行為。斷手斷腿的，在車廂里飄飄忽忽的。有個人吐了一大口污泥濁水，空氣里臭氣衝天。

  「髒死了！」有人尖叫著，用頭髮編的大刷子拖起地板來。那頭髮里還有兩個大眼睛。陳珊走到我身邊，手裡提著一把鋸子。鏽跡斑斑的鋸子滴著血，她湊到我耳邊，輕笑道：「你看，多好玩啊？我把他們鋸開，再安上。他們就都安靜了！」

  我看到後視鏡里，那些古怪的乘客，全都成了兩截。跟車座椅沾到了一起。整個車廂成了修羅場。「阿楓，這輛車，你是唯一的司機。如果，我把你重新裝一下！車就是你，你就是車，該是多美好的事情啊！」她舉起了鋸子。

  我一下剎住了車，順勢奪她的鋸子，「珊珊！你瘋了嗎？」這時，從車座底下，鑽出來一個人。「阿楓！別抓她的手！小心她的腳！」賈倩倩大喊著，沖了過來。一隻烏黑的觸手，從陳珊的腳下伸出來。我眼前一花，胸口一涼。觸手已經穿了過去。

  我看著陳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你是我的，生生死死，都是我的！」她眼睛血紅。我身體一震醒了過來。原來是一場惡夢！我借著窗外，微弱的路燈光。看到陳珊和秋燕睡的很熟。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床邊。聽到兩個人均勻的鼻息聲，心裡踏實了不少。轉身看去，我驚出一身汗，蕭婷沒有在沙發上！這個房間不大，就一張床，兩張沙發，還有個電腦桌。

  我定了一下神，聽到旁邊衛生間裡，有滴答滴答的水聲。我走了過去，看到小門是虛掩的。我輕聲喊了一句，「蕭婷，你在裡面嗎？」沒有回應。我有個不詳的預感，趕緊推門進去打開了燈。

  一個浴桶里，蕭婷泡在水裡。她似乎想掙紮起來，但手腳像被捆住了一樣。她被固定成一弧形，慢慢浸沒到桶里。她拼命把嘴露出水面呼吸，這樣的僵持，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衝過去，想把她拉起來。但即使把她睡衣都扯破了。也沒有拉動，我急了。抄起一把椅子，狠狠砸著浴桶。就三四下，浴桶裂了。我聽到一陣哀嚎，裡面的水一下淌完了。

  蕭婷坐在破了的浴桶里，大長腿搭在浴桶外。「楓，你這司馬光砸缸的技術，運用得爐火純青！可你就沒想過，拔了放水的塞子？這個磨砂浴桶，一萬多嗎捏，就這樣被司馬光砸了？」她好一頓數落。

  秋燕被驚醒了，她開燈跑進來，趕緊轉身。「我的爹！你色膽包天，還玩的這麼瘋！我娘要是看到，你，就死定了！」她最後幾個字，一字一頓。陳珊皮笑肉不笑的扶著門框，看著我們。

  「珊珊，你聽我解釋！」我說。「沒事的，我這人很大度，況且，婷婷姐是我的恩人。把你借給她用用，也沒什麼！俗話說，姐妹是手足，老公是衣服。」陳珊譏諷道。我扶額，「珊珊，剛才是出了點意外！就跟你落水一樣的情況！」

  陳珊愣了一下，她過去把蕭婷拉起來。我說：「剛才我砸那一傢伙，可能傷了那個布局的人。我有辦法找到他了！」我拿出一個布袋子，這是老張頭給的墳頭土。

  我讓三個女同胞，脫一件貼身衣物。「背過身去！」三個人異口同聲。我嬉笑著說：「我哪裡沒見過？怕啥？」但我還是轉過身。

  「老盲流！給你！」陳珊把三件內衣丟給我。我拿過一條毯子，「你們裹在一起，跟著我！」我把三件內衣放在東北，西北，西南，三個方位。在剩下的五個方位放了五枚銅錢。

  我拿了一塊毯子坐在中間。三個女生裹著毯子，坐在我身邊。我把血玉捏在手心裡，默念咒語。陳珊和蕭婷的手，和我握在一起。秋燕被我們護在中間。一股濕冷的風，從門縫裡吹了進來。

  燈光變成了刺眼的綠色。「這是修為極高的厲鬼！」我心中大駭。銅錢自動豎了起來，原地飛轉。一團黑氣圍著外圈轉悠，剛觸碰到內衣，就被銅錢擊中。黑氣左右躲閃，卻躲不掉被暴擊的命運。

  我瞅準時機，一把墳頭土灑上去。黑氣被拍在地上，化成一灘黑水。黑水被土吸了進去，只見一個人影在水裡掙扎。「楓兒！我是你父親！」人影喊出聲來。

  我哼了一聲，「你是誰？我爹？你扯淡！珊珊是我老婆，蕭婷是我朋友，還有肖紅，肖梅梅！你傷害的，都是我的親人！」

  黑影拼盡全力掙扎，他解釋道：「我著了別人的道，練邪門風水術走火入魔。我其實不能算一個人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本身已經是無影無形，卻又無處不在。

  他沒有善惡，對錯，有的就是一個執念。我猶豫了，沒有立刻撒出第二把墳頭土。一旦灑出去，黑影就灰飛煙滅了。我有點下不去手，萬一是親人，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黑影站了起來，身上的黑氣在慢慢剝落。露出了頭髮，額頭，眉毛，這是在涅槃重生。我呆呆的看著，陳珊急了，「阿楓，別中他的詭計！他要涅槃成功，就天下無敵了！」

  窗戶被撞開，肖紅和肖梅梅，如橫空出世的超人般，把黑影撲倒。五枚銅錢開始列陣：左青龍，右白虎，朱雀在上，玄武居中。陰陽合，天地開！我眼一閉，裝著墳頭土的袋子拍在地上。

  「塵歸塵，土歸土！來時空，去無蹤！敕！」我流著淚大喝一聲。房間裡白光閃耀，讓人眼睛睜不開。光芒暗下來，窗外的天空朝霞初顯。我聽到外面人聲嘈雜。

  「怎麼回事啊？好好的，怎麼停電了？」人們聚在院子裡嚷嚷。我笑了笑，這是我們的傑作。估計，這座公寓的電路，全部都要重新布線了。我負責毀，不負責陪！

  「楓哥！你得賠我一個浴盆，還有睡衣，內衣，嗯哼？」蕭婷一把抱著我的脖子，我尷尬的看著周圍一圈鄙夷的目光。

  「好，這公寓條件太差，大學城旁有個教師新村，是我投資開發的。一號樓給你住！」我輕聲說。「呵呵，金屋藏嬌啊？我們姐妹也沒有地方住，做個房客可否？」肖梅梅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我哭笑不得，「好吧！你們住一起吧！」蕭婷抗議，「不行！我喜歡清靜，再說了，我可以在一樓二樓開培訓機構，還能掙錢！」

  陳珊笑的很曖昧，「楓哥，你的小區自產自銷吧！一個美人一棟樓，差不多夠用。就怕你會腎虛了！」我苦笑，「這主意不錯！我的錢反正不想存，你們使勁幫我嚯嚯吧！」

  一群美女嘻嘻哈哈的去逛街了。我長出了一口氣。一個電話打過來，我接了電話。賈倩倩問：「阿楓，你怎麼去這麼長時間？啥時候回來啊？你女兒都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