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異教徒（1）

  馬車平穩地向北隆隆前進，駛向伊隆德的首都。旅途的大部分時間都很平靜。克拉麗絲經歷了不同階段的憤怒，懇求，最後對她的哥哥感到悶悶不樂，而她的哥哥平靜地忍受著這一切。吉蘭限制自己偶爾吠叫要求安靜，直到最後得到了允許，儘管不是通過他的任何努力。唯一發出聲音的動物是狗，它在表達它對看著馬車駛過的各種林地動物的意見。

  

  在旅途的第四天，米歇爾終於再次打破了沉默。「今天是笑日。我們都可以洗個澡。」

  「再多的水也洗不乾淨你的靈魂，異教徒，」吉斯蘭反駁道。

  克拉利斯聲稱:「即使是死刑犯也可以洗澡。」

  「你怎麼會有這個想法?」死刑犯除了絞索什麼都不允許，」法官說。

  「如果我們不能偶爾洗個澡，到方丹的路可就長了，」米歇爾撫摸著自己的黑鬍子，指著我說。「或者換一下馬車裡的乾草。」

  「我偶爾把你從鐐銬里放出來是為了滿足你的需要，」吉斯蘭反駁道。「滿足於此吧。」

  「正義大師，」米歇爾毫不猶豫地繼續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面有一個村莊，那裡有一條可愛的小溪。我們可以稍作停留，讓馬和你的狗喝點水，還可以洗洗衣服。你自己肯定會喜歡的。」

  吉斯蘭看著身邊的狗，狗用乞求的眼神盯著他，小聲嗚嗚叫著。「很好。同樣的規則一如既往。你們一個一個地跑，如果你們想跑，我就放獵狗來咬你們。」

  「當然，正義先生。」米歇爾微笑著說。

  「你對自己很滿意。」克拉麗絲喃喃道。「別以為這在我眼裡就赦免了你。」

  「我永遠不敢，」米歇爾發誓。「但是我最近的夢很奇怪，沒有什麼比在溫暖的天氣里在涼水裡好好游泳更能讓人清醒的了。」

  「你連游泳都不會，笨蛋。」妹妹提醒他。

  「真的。」大個子皺起了眉頭。「吉斯蘭師傅，」他喊道，「你會游泳嗎?」

  「你這麼問有什麼理由呢?」你打算把我淹死在你可愛的小溪里嗎?」

  「從來沒有，」米歇爾抗議道。「但這條小溪看起來很深，而且有水流。如果你不會游泳，你應該小心。」

  「很遺憾，我是一名優秀的游泳運動員，」吉斯蘭告訴他。

  「很好，」米歇爾帶著滿意的表情回答。

  大約一小時後，馬車穿過一座小橋，開進了一個村莊。法官停了車，回頭看了看他們剛剛經過的那條小溪。「很好，」他表示同意。「一次一個。你先來。」他朝米歇爾點了點頭，然後打開了籠子，打開了大個子的鎖鏈。「來，孩子。」後來他對狗叫道。「如果他想跑，」吉斯蘭對獵犬說，「你就用牙齒咬他。」狗高興地吠著作為回應。

  「你不用擔心，正義大師，」米歇爾下了馬車，對他說。他走到小溪邊，脫下衣服，脫下靴子和襪子，走進小溪。

  法官坐在河岸上，看著他的囚犯在陽光下享受清涼的水。他們並不孤單;村裡的幾個孩子也被他們的母親為了同樣的目的送來了。他們警惕地盯著陌生人看了一會兒，直到在小溪里玩耍和游泳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啊，為海爾乾杯。」吉斯蘭最後說，看著其他人自娛自樂。他脫下大部分衣服，堆成一堆。「看著我的東西，」他對他的狗說，狗也對他嗚嗚叫著。「你會有機會的。」他保證著跳進了水裡。法官身材精瘦，身體很好，用力划水，從河的一邊劃到另一邊，然後劃回來。

  米歇爾站在懸崖邊上，笑著看著他。「這主意不錯，是不是，正義先生?」

  「即使是異教徒有時也會有正確的想法，」吉斯蘭承認。

  米歇爾只是笑了笑，呆在他能夠到河底的地方洗襯衫，然後把它放在岸上晾乾。完成後，他站在那裡看著村裡的孩子們。突然他把法官叫了出來。「吉斯蘭師傅，我想那孩子有麻煩了。」

  「你是什麼意思?」法官停止了游泳，一邊踩水，一邊凝視著與米歇爾相同的方向。

  「在外面，」大塊頭指著他催促道。

  「如果這是什麼詭計——」

  「我以第七和第八發誓，我認為她正在與水流搏鬥。」

  「他和海爾。」吉蘭詛咒道。「呆在這裡!他命令米歇爾，使勁劃了幾下就游到了岸上。他從水裡出來，沿著河岸往下游跑。走近孩子們，他發現米歇爾是對的;他們顯然很沮喪，大喊大叫，要求引起注意，但他們都沒有足夠的年齡和力量來干預。隨著流暢的動作，吉斯蘭跳入水中。水流對孩子來說是危險的，但對他來說不是對手。不一會兒，他就到了那姑娘身邊，不到七八歲，他用一隻胳膊摟著她，讓她浮在水面上。小女孩喘著粗氣，掙扎著，差點撞到救她的人。吉斯蘭沒有受到影響，他用他的腿和另一隻手爬到小溪邊上，直到他找到立足點。他喘著粗氣把女孩推到岸上。

  此時，村裡的幾位成年人已經得到了警報，並趕到了現場。起初有一些困惑，但孩子們的證詞很快解釋了事情。「謝謝你，旅行者!」一個男人喊道，緊緊地抱著獲救的孩子。「我告訴我的女兒在我來之前待在銀行，但她從來不聽，你呢?」他深情地撥弄著她的頭髮，而她則把臉藏在他的胸前。

  「任何男人都會這麼做的，」吉蘭仍然喘著氣，輕蔑地說。他臉上掠過一絲表情。「我的俘虜們。」他突然喊道，從水裡出來，從他來的地方匆匆趕回來。

  「犯人?」

  「他是個法官，」有人低聲說。

  他的馬車停在他離開的地方，克拉麗斯靠在欄杆上，試圖觀看剛剛發生的事情。「發生了什麼事?她問道。

  吉斯蘭不理她，從馬車旁邊走過，朝小溪走去。米歇爾坐在池邊，把腳浸在水裡，搔著狗的耳後。「你不太會看門狗，是嗎?」吉斯蘭對獵犬咆哮道，獵犬表現得很羞愧。

  「幹得好，吉蘭師傅。」米歇爾對他說。「你救了一個孩子。」

  「別人會這麼做的，」法官聲稱。「我只是快了一點到達。」

  「我不能說，」米歇爾承認，他既是對著狗說話，也是對著他自己說話。「我只看到一個女孩在掙扎，沒看到後來發生了什麼。」監獄長聽到這些話皺起了眉頭，但還沒等他開口，米歇爾就站了起來。「我受夠了。我相信克拉麗絲一定很想輪到她洗衣服。」

  「那就走吧，」吉蘭告訴他，用仔細的目光盯著那個高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