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私法燒鹽

  「議和？綺嫣你若是太史令會如何而為之！？」

  孟綺嫣想了想，卻搖了搖頭。

  「我若有太史令此等高明，又豈會屈居於此？倒是你，神出鬼沒，神秘莫測，著實令人難以捉摸。」

  「那就別琢磨了，兩日之後，必定有一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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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二人登頂城牆，韃靼人的進攻遠比前幾日更加猛烈。

  「小瓶子，看來這群韃靼人糧草所剩無幾了。」

  「不錯，只怕他們會應對驅策，夜襲也有可能！」

  「這才是最令人擔心的。」

  王平此時轉身，目光掠過一側城牆，卻見城牆腳下有一處異樣。

  「綺嫣，你隨我下去走走。」

  「怎麼了？」

  孟綺嫣面露疑惑，不知道王平又發現了什麼，跟著他走下城牆。

  卻見王平蹲下身子，扒了扒城牆腳下的沙土，下一秒，竟塞入口中淺嘗了一口。

  「小瓶子，你做什麼！吃土作甚！？」

  誰知王平面露喜色，回眸看著孟綺嫣笑道。

  「綺嫣，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

  孟綺嫣不解，

  「我此前擔憂一切，議和之物遠不及詔書來的及時，擔心還需等上幾日，或難平定韃靼人的凶性，但是現在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應對，來，你嘗嘗！」

  孟綺嫣在王平示意之下，將信將疑得嘗了一口他遞上的泥土，片刻之後臉上露出驚詫表情。

  「鹹的！？」

  「沒錯，我看著這城牆腳下延綿數百里卻無雜草叢生，果不其然，此地之土是為鹽鹼之地，這韃靼人最缺的是什麼！？」

  「鹽！」

  孟綺嫣一語中的。

  「不錯，正是鹽，」

  「可這鹽鹼之地又怎麼提取出土中鹽分呢！？」

  說到此處，孟綺嫣戛然而止，仿佛被雷擊中，頓在原地良久，片刻之後，她面色格外興奮，看向王平。

  「小瓶子！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何要說這詔書為何能解救涼城了！」

  王平笑了笑，不就稱讚了一聲。

  「看來綺嫣你確有軍師之才啊！」

  「是小瓶子你厲害才是，對了，那這鹽鹼地里的鹽又該如何提取出來呢！？」

  王平隨即抓起幾把泥土塞進布袋之中。

  「走，能不能成，咱們回家一試便知！」

  二人回到府邸，王平立刻吩咐單竹將這些鹽鹼土放入鍋中加水煮沸。

  「什麼？煮土？」

  單竹納悶，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煮！聽本少爺的！」

  「好！」

  單竹說罷將土投入鍋中，添柴加薪，燒制鍋中沸騰。

  「少爺，這土水已經沸騰了。」

  單竹上來稟報。

  「好，去取一些舊衣裳，麻布之類，麥秸也行，做成一面篩子。」

  「好。」

  單竹按照吩咐繼續照辦，很快便送到王平面前。

  「少爺，接下來怎麼做！？」

  「淋上泥漿，與烈日之下暴曬！」

  「好！」

  做完這一切，眾人在院裡一直等到了天黑太陽落下，王平走上前，看著面前篩子上泥漿已經凝固，輕抹了一把篩子下方，一手白皙的結晶殘留在手掌之中。

  「少爺，這是何物！？」

  單竹大驚失色。

  王平將手伸了過去。

  「嘗嘗。」

  單竹沾了點結晶放進嘴裡，整個渾身便是一陣哆嗦。

  「鹽！還是細鹽！」

  「不錯，正是此物。」

  「少爺私自採鹽可是違反大明律的，這細鹽固然是好物，可若是被官府知曉，只怕難逃其咎啊！」

  王平笑了笑：「大明律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今邊城已是存亡之時，若是顧忌這些繁文縟節，那只有死路一條，去，明日一早，吩咐你手下三十精兵去城牆腳下挖土，以此法製鹽！越多越好，切記存放於府中乾燥之處！」

  「屬下得令！」

  說罷，單竹轉身離去。

  王平靠在躺椅上，望著漫天繁星，臉上不由露出笑容。

  「好啊，看來一切問題現在都迎刃而解了呀！」

  次日，城牆防戰愈演愈烈，果然如同王平所猜測的那樣，韃靼人已經決定破釜沉舟，強攻城池。

  單竹帶著幾大袋的泥土回到府上燒鹽，不出一日，便燒制了整整三大袋的鹽分，效率不可謂不高。

  「少爺，如今城牆之上戰事劇烈，是否讓屬下去助戰！？」

  王平看出他是惦記上自己那把狙擊槍了。

  「好！現在不出只怕就沒有下次了，去吧，切莫被人發現，若能抵擋住敵軍沖陣，本少爺便將那把兵器賞賜於你！」

  「好！」

  單竹大喜，背上黑匣子立馬跑出城牆。

  一整夜，戰火未歇，守城將士勉強守住了城牆卻也損失慘重。

  王平來到城牆之下，短暫休戰了片刻，他便看到這城池之下皆為屍首，韃靼人的，漢人的比比皆是。

  「唉，待到我大明一統天下，便不會由此等悲劇發生。」

  話音剛落，一支羽箭破空而來，差點在黑夜之中射中王平。

  「我靠，這群人不講武德啊！」

  「韃靼人又來了了，將軍有令，死守城牆！」

  王平見狀立馬走下城牆。

  「平兒！」

  王煥之此時面色多了幾分疲憊。

  「爹，怎麼樣，還能頂得住嗎！？」

  「城中守備已到了極限，只能守住今晚，只怕等不到明日詔書送到了，你趁此時機帶著孟家母女離開涼城吧！」

  「不！爹，我自立下軍令狀，當與涼城共生死，此刻若是退縮，軍心必散！爹，您放心，只要有我在，這城池他們攻破不了！」

  王煥之看著王平，輕點頷首。

  「好！孩兒，那你便與爹一同鎮守此地！」

  「好！」

  「報！將軍，八百里詔書！」

  父子二人正欲登上城樓交戰，卻聽斥候疾呼而來。

  「爹！詔書到了！」

  「快！快將詔書送來！」

  王煥之疾步迎了上去，接過詔書，當他看到書中內容，面上的表情無比複雜。

  「爹，如何！？」

  王平接過一看，卻如劉伯溫所言如出一轍。

  「爹，到了！」

  「可這雙方兵馬如今戰意正酣，如何中止此戰！只怕一旦我軍放下兵器，那韃靼人便會攻入城池啊！」

  王平聞聲立刻攬下重任。

  「爹，此事便交由我來處理，你只需指揮兵馬，全力阻擊此次攻城，切記！必不可後退半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