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軍令狀

  「那你可令皇上擬定詔書？」

  「放心，皇上已經擬定詔書，是否由仙師代為轉交！？」

  王平擺了擺手。

  「此事當為之慎重，若是今日，只怕難阻兩方兵馬偃旗息鼓之勢，邊城守備還需拖上兩日，正好等到詔書送達。」

  「好！那徒兒這便命傳令兵馬八百里加急將詔書送達！絕不耽誤片刻！」

  「那便是極好，徒兒，此事若成，大明必將大變，他日稱雄天下，也是指日可待！」

  「仙師所言極是！」

  王平說罷，逐漸消失在劉伯溫的視野當中，緩緩離開夢境。

  待到他甦醒之時，屋外天色已晚，王平迫不及待，趕往邊境城池。

  

  「少將軍！」

  守城士兵一眼認出王平，躬身作揖。

  「我爹現在何處！？」

  「大帳之中與謀士商談。」

  「好，我現在便過去。」

  王平趕到大帳，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孟綺嫣赫然在列，只是表情不盡人意，看得出來，勸阻守城一事並不穩妥。

  「平兒！」

  王煥之走向王平，眉頭微蹙。

  「爹，綺嫣可與說過此事！？」

  王煥之輕點頷首，長嘆一口氣，眉頭擰成了一團，臉色尤為難看。

  「孩兒，如今守城即便是拖上兩日，也未必能等到援軍，屆時只怕這韃靼人全力進攻，城池也將難以抵禦，你為何要讓綺嫣通知我此事兒？」

  「爹，你可知我為何如此！？」

  王煥之搖了搖頭。

  「我向您借了三十精兵，昨日我派遣幾人出戰，其一是扒了幾套敵軍鎧甲，其二便是抓了舌頭，今日我審問這韃靼人才得知為何此戰為何來的如此突然。」

  「為何？！」

  王煥之不解問道。

  「韃靼所屬金帳國土之中發生鼠疫，糧食因鼠疫而失，韃靼人天生以放牧為生，糧草本就短缺，加之牛羊因患鼠疫而難以食用，現如今你我所見這韃靼大軍之中，那便是一群餓極了的野獸，一旦攻入城池，後果不堪設想！」

  王煥之聽到王平的這番話，臉色驟變。

  「你所言當真！？」

  「不錯，所以如今這韃靼大軍糧食短缺，加之兵馬眾多，若是孤注一擲，這邊城便如紙糊一般不堪一擊。」

  「那你為何卻要令我等守城兩日？避而不戰！」

  王煥之更加納悶。

  「等！」

  「等什麼！？」

  王煥之越聽越摸不著頭腦。

  「等一份詔書！」

  「詔書？平兒，你怎知有詔書！？」

  王平笑了笑，腹誹當然是自己讓他下的，只是不能和王煥之明說。

  但在來之前他就想好了他的說辭。

  「涼城乃我大明扼要之地，太史令驅兵駐守此地，兩側雖有常遇春將軍兵馬駐守，便知此地決不可輕易放棄，但這將軍兵馬遲遲未達，便是因為有其他打算。」

  王煥之久經沙場，聽到王平的這番話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不錯，此地易守難攻，卻為我大明扼要。」

  「所以，孩兒認為，兵馬為至，那便是朝堂之意，現在算來，八百里加急，急召想必不出兩日便會送達，只有拖住的敵軍兩日，以守代攻，消耗敵軍儲備，才能有一線生機。」

  「侄兒，你說了這麼多，卻還未曾說出急召所說當為何事啊！？」

  眾人也都紛紛疑惑，點頭附和。

  王平看著所有人，只說出兩字。

  「議和！」

  「什麼！？」

  聽到議和兩字，在場眾人無一不為之惱怒。

  王平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情，畢竟他們拼死駐守此地數日，死了無數士兵，最後卻屈從議和，對他們而言是為最大的悲哀。

  「我絕對不能接受！」

  孟虎第一個站起來。

  「我也是！」

  見其他人紛紛起身抗議，更有甚者提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理，卻始終沒能說服王煥之。

  「王將軍，我等即便戰死，也不願屈從議和！」

  王煥之眉頭緊鎖，遲遲未言，一時間也難以決定。

  王平知道他怎麼選都不行，若是選擇抗命迎敵，那邊城必破，若是選擇妥協議和，卻又會讓所有守城將士寒心。

  「諸位，且聽在下一言！」

  王平再次站了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他的身上。

  「爾等可曾想過，既有兵馬應對，又是大明扼要，為何要在此時選擇議和！？」

  這一個問題問得在場所有人都一臉懵逼。

  「莫不是怕損兵折將！？」

  孟虎說道。

  「非也，依我所見，此急召之中必有良策，太史令輔佐皇上登上皇位，如何會想不到諸位將士感受！？」

  眾人聽聞此言紛紛沉默。

  「那平兒，爹若是真守住了這兩日，當真有召書傳來嗎！？」

  王平說罷，單膝跪地，雙手行軍之禮。

  「我王平以人頭擔保，若無召書！無需爾等將軍出手，便自刎於陣前謝罪！」

  聽到王平如此篤定，其他人紛紛詫異，尤其是孟綺嫣，她沒想到王平會提出這種條件。

  「王將軍，我看少將軍如此篤定，那我等便守城兩日，屆時若沒有召書送達，我等也不必等待，便隨少將軍而去！」

  「我等，願信少將軍之策！」

  其餘眾人紛紛下跪，王煥之見之動容。

  「好……好！諸位與我王某皆為兄弟，不管兩日之後如何，我等都當以命護國！」

  「諾！」

  一聲震天，王平大喜，他慶幸總算是說服了這群將領。

  「好！諸位將軍吩咐下去，備足箭矢，隨我守城待戰！」

  「諾！」

  眾人紛紛離去，王煥之扶起王平面露笑容。

  「平兒，你還真是長大了。」

  「爹，您放心，此戰我大明必勝！」

  「好！好！爹信你！」

  王煥之說罷轉身離去。

  孟綺嫣上前攙扶王平關切問道。

  「小瓶子，怎麼樣？你身體未愈，可又不適！？」

  王平搖了搖頭。

  「謝謝你綺嫣。」

  孟綺嫣俏臉微紅。

  「我只是擔心你萬一出事兒，讓伯父伯母擔心罷了，不過你方才立下軍令狀，卻有幾分大將風範！」

  王平後退半步，雙手叉腰調侃了一句：「怎麼？我現在沒有嗎！？」

  「去去去，你還是先想好怎麼保住小命再說吧！」

  「呵呵，走吧，咱們先回府邸，若是娘知道此事，又該擔心了！」

  「嗯，也好！」

  二人隨即離開軍營，消失邊城街道盡頭。

  「對了，這次的詔書！當真只是議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