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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水深火熱,顫慄不堪

2024-08-27 04:16:57 作者: 不言中

  奚沉卿的心思格外縝密,靜默品酒的霍玄露出欣賞的目光。

  顧斂選擇聽奚沉卿的,他表現得比較淡定,即便是蕭照呈這件事發生在他的晚宴上,也並沒有讓他的臉色有絲毫的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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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硯衡從外面取來薄款的風衣溫柔體貼的披在奚沉卿只穿了一條鏤空輕紗的禮裙上,他擔心她冷。

  奚沉卿看向商硯衡,微微一笑,只不過笑意不達眼底。

  這一幕,讓顧斂和霍玄看的同時眸色一暗,不過誰都沒有開口。

  顧斂忽然想起還有霍玄這一號人物,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霍少,時間已經很晚了,就不勞你與我們一起等消息了,我看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霍玄哪裡會聽不出顧斂的意思,輕笑一聲,「顧少這是在下逐客令?」

  「霍少身份貴重,擔心你貴人事忙,不想因為這件事讓你費心。」顧斂的話說的滴水不漏,他對待每一個人都是如此禮貌委婉,只要不到最後那個地步,都不會選擇撕破臉。

  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見。

  身為主人家的顧斂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地步了,霍玄只覺得自己再不走那真是有些討人嫌了。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整理了一下西裝的領帶和雙袖,「諸位,那我便先告辭了。」

  霍玄頷首。

  其他人也回之頷首。

  顧斂吩咐,「政謙,替我送一下霍少。」

  「是,少爺。」

  才剛走了沒兩步的霍玄忽然轉過身,笑意如一旁盛放的玫瑰,「那我的條件?」

  奚沉卿頓時道,「想好了告訴我。」

  得到奚沉卿的保證,霍玄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而霍玄剛走出顧公館,才上了車后座,副駕駛的總助便向霍玄稟報,「少爺,晏氏剛剛取消了我們在海灣的那塊地皮交易。」

  原本正靠在車座椅上,閉著眼睛,用拇指和十指捏著眉心的霍玄,在聽完總助的稟報後,揉捏的動作猛然一頓,下意識睜開眼睛,眉心微蹙,神色微凝,「這是怎麼回事?」

  總助搖搖頭,「集團招商部剛剛收到的消息,沒有任何原因,招商部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霍玄有些坐不住了,「珩哥那邊怎麼說?是誰取消的合作?」

  總助露出為難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敢開口。

  霍玄最討厭關鍵時刻的轉彎抹角,「別磨磨唧唧的,趕緊說!」

  總助只能硬著頭皮開口,「我剛剛打電話聯繫了晏少主那邊的負責人,他們說這是晏少主親自下的命令,他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霍玄眉心都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

  怎麼可能會是珩哥下的命令!

  珩哥怎麼可能會中途反悔!

  他和珩哥大大小小合作無數次,歷來只要他開口,珩哥都是會讓著他的,從來沒有中途反悔這一出現。

  他有些難以置信,「珩哥什麼都沒說嗎?」

  總助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霍玄依舊有些想不通。

  總助在一旁提醒著,「少爺,您和晏少主的關係那麼好,我看要不您還是親自聯繫一下晏少主吧!說不定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霍玄掏出放在西裝口袋的手機,在通訊錄里找到備註「珩哥」的電話號碼,選擇撥通。

  其實,他也不確定晏珩筠會不會接這個電話。

  自從晏珩筠帶領QH進駐s市後,他便發現h晏珩筠的電話越發難打通了,很多時候都沒人接,發出去的每一條訊息也都是石沉大海,連個水花都聽不見。

  霍玄不厭其煩等了很久很久,電話始終都沒有被接通。

  直到電話傳來熟悉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哦。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temporarily unavailable. Please redial later。】

  女聲再次重複:【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

  霍玄直接掛斷了電話,有些煩躁,隨手扯松一本正經的領帶。

  他從一旁的盒子裡拿出一支香菸,又掏出打火機,低頭垂眸,一隻手擋著風,一隻手打來打火機的開關,將香菸點燃。

  深藍色的火焰瞬間將香菸的頭部點燃。

  「咔嚓」,霍玄關閉打火機,隨意有些不耐煩的直接丟在一旁,正好砸在車門上,發出清脆的迴響。

  滾燙火紅的火星一點點燃燒殆盡,霍玄猛吸一口香菸,然後重重地吐出,一大簇灰白色的煙霧從他的嘴裡和鼻孔中湧出來,空中儘是縈繞的煙霧,他伸出骨節修長的手去接懸浮在半空中的煙圈。

  他的眼睛像是染上一層薄薄的迷霧,原本瀲灩多情的桃花眼變得越發旖旎風光,現在的整個人給人的感覺與方才在顧公館的感覺完全不同,簡直就是判若倆人的存在。

  香菸在他反覆的抽吸下,火星以很快的速度瞬間將香菸燃燒殆盡,拉出長長的一截灰白色菸灰。

  霍玄伸出手,五指直接將垂落在額前的劉海放蕩不羈的往後梳,他似乎格外的煩躁。

  他降下一截車窗,外面呼嘯的疾風瞬間爭先搶後灌湧進來,直接將霍玄額前的頭髮全都往後吹,那香菸搭出來一截的菸灰也在開窗的那一刻徹底銷聲匿跡。

  霍玄將抽完的菸頭直接丟出車窗外,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樹木和路燈,狹長多情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眸色很暗,身上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很難讓人透過他的眼睛猜到他在想些什麼。

  總助透過後視鏡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家少爺的情緒,緩緩道,「少爺,只不過是一塊地皮,對於霍家來說不算什麼,您若是想要,這樣的地皮要多少有多少。」

  外面的風聲很大,特別是當車子駛上高架橋的時候,數不清的猛烈刺耳的聲音幾乎震耳欲聾。

  總助和司機都擰著眉有些受不了了,不過他們沒有一個人敢表現出半點的不滿,半個字都不敢說,更何況說是將車窗搖上去,只能默默忍受。

  而霍玄全是仿若未聞,黑色襯衫的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露出剛建有力、青筋分明的手臂,隨意搭在車窗上,似乎格外享受這穿雲裂石的聲音和狂風怒號的打擊。

  不知過了多久,總助和司機都覺得耳朵快要聾了。

  霍玄終於搖上了車窗,噪音和疾風隨著車窗的上移一點點消失,車內終於恢復方才的寂靜。

  霍玄躺在椅子上,經過香菸熏過的嗓子略略有些不經意間的沙啞,「所以,你認為我是在意那一塊地皮?」

  被忽然提名的總助微微一頓,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霍玄收回目光,也沒指望他能說出什麼來。

  他在意的是,珩哥為何會突然取消交易而且沒有任何原因,珩哥是不會這麼對他的。

  難不成他做錯什麼了!

  霍玄不禁開始反思。

  另一邊,奚沉卿和顧斂還有商硯衡還在等容錯那邊的消息,現在的情況,避免有耳目,所以他們不能直接去醫院,以免出現更多的事故,只能在這裡等。

  賓客都走得差不多了,都是顧斂親自去送的,就算天塌下來,也不可人前失儀。

  中途奚沉卿有讓商硯衡先回去,畢竟這是顧家的事,不應該讓商硯衡為之操勞。

  可商硯衡堅持要陪奚沉卿,奚沉卿也執拗不過。

  顧斂送完賓客回來,「沉卿,你和硯衡先回去吧!別等著了,我等容錯的消息即可。」

  「沒事,沒等到消息我也睡不著。」

  奚沉卿執意要等,商硯衡肯定是要陪著的。

  顧斂也不再勸了。

  晚宴結束,大廳也都被收拾出來,奚沉卿窩在沙發里,偶爾喝一口沙發提提神。

  去上洗手間的奚月終於回來了。

  奚沉卿細眉微蹙,「怎麼去了這麼久?發生什麼事了嗎?」

  奚月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哦,有個同學給我打電話,一來二去便耽擱了時間。」

  奚沉卿雖心有懷疑,不過也都沒表現出來。

  奚月看向顧斂,心有餘悸,「顧斂哥,這件事對顧家的影響大嗎?」

  顧斂搖搖頭微笑,「沒什麼。」

  顧斂是在安慰奚月,卻被奚沉卿直接戳破了。

  「這就要看蕭照呈的身體狀況和封鎖消息的緊密性以及蕭照呈會不會趁火打劫。」

  奚月眼瞼低垂,「那還是挺嚴重的。」

  顧斂剛剛高升,年紀輕輕便坐上了那麼高的位置,多少人用盡一生拼盡全力都到達不了的終點,而對於顧斂來說,只不過是個起點。

  顧斂的實力雖然擺在那,但多的是不服顧斂的人,恨不得將顧斂拖下來。

  若是消息便放出去,還不知道要被傳成什麼樣子。

  此時,鍾政謙走了進來,還帶來了一段監控視頻,他附耳在顧斂耳邊說了幾句,奚沉卿眼見顧斂的眸色微微冷凝。

  「是出什麼事了嗎?」她難免問。

  鍾政謙剛想要開口,就被顧斂攔住,「沒什麼,小事而已。」

  奚沉卿哪裡會察覺不出其中的不對勁,看向鍾政謙,態度堅決,「鍾政謙,你說。」

  鍾政謙有些為難。

  奚沉卿起身上前奪過鍾政謙手裡的U盤,顧斂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奚沉卿將U盤讀取到電腦,將裡面的監控錄像放出來。

  而看到這段監控錄像後,所有人都不免沉默。

  因為畫面上正是商硯衡為解救奚月,而用膝蓋踢踢飛蕭照呈,踢中的位置正好是敏感的腹部。

  這就輸顧斂阻止鍾政謙和奚沉卿的原因。

  商硯衡自然也看到了那段監控錄像,卻不以為意,因為他踢中的力道掌握得特別好,看似猛烈但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更別說吐血暈厥,只能是別的原因。

  就算這件事按到他的身上,想要解決不過是動動嘴的事。

  此時,奚月立馬站了出來,「這件事和硯衡哥沒有關係,蕭照呈的吐血暈厥和硯衡哥踢他的那一擊沒有關聯。」

  奚沉卿看向奚月,「你怎麼知道沒有關聯?」

  聽完,奚月大喊不妙。

  糟糕!一著急好像說漏嘴了。

  奚沉卿走向奚月,在她面前站定,盯著她的眼睛,「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沒有關聯?難道你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奚沉卿最是疼愛奚月,但不是溺愛,也很少對奚月發過火,重話更是沒有一句,現在應該是態度最嚴重的一次。

  奚月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去看她姐的眼睛。

  她姐的眼睛太有壓迫感了,仿佛能夠洞穿一切。

  顧斂連忙扯住奚沉卿的胳膊,將她往回一拉出些許距離,他連忙擋在了奚沉卿和奚月的中間。

  而奚月借著這個功夫連忙胡亂撥通了容錯的電話,幾秒鐘過後又迅速掛斷。

  奚月見時機也差不多了,淡淡道,「我猜的,這一看就看得出來,硯衡哥那一膝蓋踢根本不可能讓蕭照呈吐血暈厥。」

  一旁的商硯衡安靜且沉默,沒有絲毫要表態的意思。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當務之急就是要等容錯的消息,無論是好是壞,於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易如反掌。

  奚月表現得特別鎮定,看不出絲毫的異樣,很難對她說的話產生懷疑。

  可奚沉卿是什麼人!

  所有的一切在她面前仿佛都是無所遁形。

  奚沉卿正要開口的時候,電話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奚沉卿只能咽下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拿出手機,是容錯打來的電話。

  她立馬接通,打開免提。

  「容錯。」

  「沉卿。」電話那頭容錯的聲音不疾不徐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奚月心中懸著的一顆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還好!還好!幸虧容錯哥的電話來得及時,否則就要暴露了。

  容錯緩緩道:「別擔心,病人無事,只不過是常見的肺損傷,和遺傳基因有關係。」

  「真的就只是因為遺傳基因而導致的吐血暈厥嗎?」奚沉卿半信半疑。

  容錯笑了一下,「真的。」

  沒人會對容錯的醫術有所懷疑。

  緊接著,容錯又補了一句,「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給出梅奧醫療中心和國科學醫學院的診斷證明書,也可以出面作證說明,看你們需要。」

  容錯當然知道蕭照呈的出事對顧家的影響,所以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容錯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誰都沒有理由再去懷疑。

  或許是電話那頭的容錯感受到這旁的凝滯,便半開玩笑,「可能是有些時運不濟,下次記得看看風水。」

  顧斂連忙開口,「辛苦你了,容錯,改日我應該登門道謝,這麼晚感謝你的鼎力相助。」

  「應該的。」

  和容錯掛斷電話後,奚月忍不住嘀咕一句,「我就說嘛,肯定是他自己的問題。」

  奚沉卿看了奚月一眼,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奚沉卿對顧斂說。

  顧斂抬頭看了眼牆壁上高掛的大鐘,「這麼晚了,要不別回去了,我這裡房間多的是,就在我這裡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奚沉卿和商硯衡、奚月走出顧公館的大門。

  奚月的總助已經在門外開著車等她。

  他們都喝了酒,沒一個可以開車的。

  這麼晚了,奚沉卿不想麻煩裴寂,便叫了一個代駕過來。

  之前的那輛大g被柯瑜開走了,奚沉卿讓人又重新送了一輛梅賽德斯過來。

  可當奚沉卿和商硯衡準備上車的時候,卻被人忽然叫住——

  「奚小姐——!」

  奚沉卿停下腳步往回看,居然是溫良予!

  她的細眉頓時就擰起來,她怎麼來了?

  溫良予穿著一件厚厚的毛呢大衣,扎著低丸子頭,許是在外面被風吹久的緣故,臉蛋有些紅撲撲的,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的樣子。

  她的身上有一層淡淡的風霜,顯然是在外面待很久了。

  溫良予對奚沉卿的稱呼也從原本的連名帶姓變成了現在恭敬謙遜的「奚小姐。」

  奚沉卿可以明顯察覺出溫良予看自己的眼神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最初的挑釁、挖苦、鄙夷、仇恨變成了現在的謙遜、恭敬、畏懼、臣服。

  奚沉卿不用想也猜得出來。

  這是親自登門重新尋找靠山來了。

  蕭照夜已經從植物人的狀態恢復過來的消息,她誰都沒告訴,外人的話就只有杭儲殷知道,所以蕭照夜在外界眼中依舊是一個不能自理的植物人。

  溫良予很清楚蕭照夜是靠不住了,為了能堂堂正正的活下去,求得奚沉卿的庇護才是最重要的。

  誰讓如今蕭氏的家主是奚沉卿,並且手握實權,無人能敵。

  這段時間,溫良予被關在十裏海灣的莊園限制一切出行,並且被取消了一切商務活動和資源配置,每一天都只能在枯燥無味的生活中度過。

  經過這些時日,她明白了什麼叫做低頭,什麼叫做能屈能伸方為丈夫。

  左不過蕭照夜已經成了半死不活植物人,是徹底靠不住了。

  如今蕭家一切都是奚沉卿說了算。

  她若是想往上爬就必須依靠奚沉卿。

  這些日子,她一直都有關注奚沉卿的事情,深知三年後歸來的奚沉卿就連蕭照夜都比不上。

  不過是求人罷了,求誰不是求,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當初欠奚沉卿的人是蕭照夜,她沒有都沒有做過,頂多是陷害一下奚沉卿,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如果不重新找到一個靠山,她很快就會被大眾徹底忘記,就只能一輩子困在十裏海灣中。

  溫良予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故作堅韌之態,「奚小姐,我可總算是等到您了。」

  奚沉卿沒說話,只是淡淡撇了一眼旁邊站著的簡琳。

  她之前吩咐了不允許溫良予外出,只能待在十裏海灣。

  僅僅只是一個眼神,簡琳的手心便已經出了汗連忙頷首解釋,「奚小姐,上次您答應一周內見溫小姐,但是如今多過去那麼久,溫小姐堅持要見你,我、我——」

  很顯然,溫良予玩的又是自殘那招。

  奚沉卿看溫良予一眼都嫌髒,哪裡又會與她多說什麼。

  她轉身,聲線冷得不行,「帶她回去。」

  「奚小姐!」溫良予連忙叫住奚沉卿,而後義無反顧對著奚沉卿就砰的一聲跪了下來。

  奚沉卿饒有趣味的看著她,看樣子為了自己的星途是肯下血本了。

  「奚小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奚小姐,我、」

  奚沉卿直接打斷她,帶著幾分微微戲謔,「那你說說你哪裡錯了?」

  溫良予分明頓了一下,而後一咬牙,「我、我不應該破壞奚小姐的家庭,不應該用假孕流產一事陷害奚小姐!可是,除此以外,我什麼都沒做,奚小姐您也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奚沉卿的眸子徹底冷了下來,「難道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就不應該為這樣的行為付出代價嗎?」

  「我道歉!我道歉!奚小姐,我向你道歉!」溫良予跪得筆直。

  奚沉卿勾唇輕笑,「你和我道歉,倒不如去公安局自首,看看法院會怎麼判,再以你如今的身份召開記者發布會,公開承認對我所做的一切,這!才是道歉!」

  溫良予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可是、可是這樣我就毀了。」

  奚沉卿一雙暗沉冰冷鋒利似刀刃的眸子緊緊盯著溫良予,「當初,你和蕭照夜不也毀了我嗎!」

  「可是,那些都是蕭照夜……」溫良予下意識脫口而出。

  奚沉卿挺直脊背,居高臨下地看著溫良予。

  靜默站在一旁的商硯衡看向奚沉卿的眼神全都是不加掩飾的心疼。

  是啊!當初奚沉卿也被蕭照夜毀了。

  她不知付出怎樣的艱辛和血汗才有今天的地位與權勢,她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全靠自己拼來的。

  「溫良予,蕭照夜如今成了植物人,是個半死不活的狀態,他已經無法提供給你最好的資源和保護。我這人向來認為沒有什麼所謂的理所當然,你拋棄蕭照夜來找我,倒也情有可原,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如果我是你就一定會想好,到底怎樣的說辭和行為才能打動我,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不是聖人,我不可能對一個曾經傷害過我的人伸以援手,我不動你,就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了,你就應該燒香拜佛感念我的功德了。」

  溫良予幾乎找不出任何可以反駁的話來阻止奚沉卿。

  可是她已經被軟禁了,已經從新晉花旦的位置跌落下來了,已經整整半年沒有出現在公眾視野,有多少人都已經忘了她。

  溫良予淺白的嘴唇都快被咬破了,「奚小姐!那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放過我?」

  奚沉卿輕笑出聲,「放過?我憑什麼要放過你,當初你們放過我了嗎?」

  「可是你的孩子不是我害死的,讓你墜海的人也不是我,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蕭照夜,可是他出事了,你依舊願意護著他,替他挺著蕭家,為什麼就不能放我一馬?」溫良予忍不住說。

  奚沉卿冷眸輕睨,「我之所以願意守著蕭家,並非是因為蕭照夜,你們欠我的,我要你們百倍千倍來償還,從你們傷害我的那一天起,你們就該料到會有今天。雖說實質性的傷害不是你造成的,但你心知肚明,這其中少不了你的推波助瀾。就像我方才說的,你要道歉,就去跟警方自首,就去召開媒體向大眾宣布一切,我或許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溫良予十指的指甲都要陷入肉里了。

  風吹樹葉的聲音沙沙作響,斑駁的樹影搖晃不堪,映襯出奚沉卿明明暗暗的容顏,那雙於陰影中依舊黑白分明的眼睛幾乎能夠撕碎世間所有的罪惡。

  不知過了多久,跪在地上的溫良予終於開口了,「如果我真的按照奚小姐所說的這麼做,奚小姐能不能給我一筆錢,讓我到另一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這是她做的最壞的打算。

  不按照奚沉卿說的做,那她一輩子就要被關在十裏海灣中度過了,但如果按照奚沉卿說的做,那她就徹底毀了,是不可能在s市再待下去,唯一的選擇就是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奚沉卿格外享受欣賞著溫良予隱忍的表情,「哦~那你說說看,你想要多少錢?」

  「二十億美金。」

  溫良予連忙加了一句,「我知道奚小姐不缺錢。」

  二十億美金,折合人民幣差不多也就一百三四十億了。

  奚沉卿紅唇譏誚,「二十億美金?你還真敢要啊!的確,如你所說,我不缺錢,只有我願意,別說二十億,就算兩百億、兩千億,我也能拿的出來。但對於你溫良予,別說二十億了,就算只是兩百塊錢我都不會施捨給你。」

  溫良予緊抿了一下唇,「可是奚小姐不是想讓我道歉嗎?」

  「那就等你道歉了再說。」

  奚沉卿冷眸睨向簡琳,「帶她回去!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她踏出十裏海灣半步,否則你就不用活了。」

  「奚小姐!」

  奚沉卿沒給溫良予任何再開口的機會,徑直上車,揚長而去。

  溫良予跪在原地,死死盯著紅色的汽車尾燈一點點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的眼中充滿憎恨,與方才楚楚可憐委屈求全的模樣判若倆人,那眼神仿佛有烈火在燃燒,恨不得將奚沉卿剝皮抽筋一般。

  奚沉卿!

  我都放下身段這樣求你了,你居然還敢如此羞辱我!

  奚沉卿!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讓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簡琳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將溫良予的眸色全都盡收眼中,連她這樣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都不免微微一怔,實在想不通,為何當初蕭總會拋棄明艷優秀的奚小姐而選擇陰狠毒辣的溫良予。

  不過,她既然被派到溫良予身邊,無論怎樣她還是得履行她的職責。

  「溫小姐,您起來吧,我們該回去了。」

  簡琳去扶溫良予,卻被她狠狠甩開,到最後還把自己甩砸在冰冷就堅硬的路面上。

  落地窗外月進雲層,交織的高架橋和川流不息的車輛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全都只搖曳進一片都市最繁華而奪目的霓虹,匯成一道璀璨的星河,遙遙奔騰而來。

  隱藏在梧桐大道的相吾公館一帶屬於私人場所,同樣都是市中心最熱鬧燦爛的位置,這裡是那樣的死寂而沉默,相吾公館身後有市中心最高的燈塔建築,可以俯瞰到s市大半的萬家燈,逶迤入海。

  奚沉卿正要去摁走廊的頂燈,可還未觸及開關,便被直接突如其來的有力手臂攬住腰,下一秒便撞進一個堅硬溫暖的懷抱中,緊緊貼著她的後背。

  男人緊緊抱著奚沉卿,似乎想這樣將她徹底揉進骨子裡,閉著眼睛低垂著頭抵在奚沉卿肩窩的位置,深深的吮吸她身上都有的氣息。

  粗重低沉的急速喘息在她的耳畔一陣陣迴蕩。

  奚沉卿下意識握緊拳頭。

  男人伸出舌頭去舔奚沉卿白皙溫潤的後脖頸,下一秒直接張口咬住那小巧精緻的耳朵。

  「啊——!」

  奚沉卿無法控制的直接叫出聲,「商硯衡!」

  她下意識想要掙脫,卻反被商硯衡抵在了牆上。

  雙手完全被商硯衡桎梏住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奚沉卿用力去掙,可越用力去掙,商硯衡的禁錮就越發用力。

  他好像來真的,奚沉卿的心有些慌,下意識出聲喊他,「商硯衡……你別這樣……」

  可正是奚沉卿的這一喊徹底刺激到了商硯衡原本隱忍壓抑的大腦皮層,在此刻所有的理智都被徹底撕碎,一直苦苦壓制的欲望被完全釋放出來。

  商硯衡伸出手捂住奚沉卿的嘴,他害怕聽到任何拒絕的話來,更不敢與她面對面的對視,生怕看到她看向自己時那怨恨不滿的眼神。

  奚沉卿身上的風衣外套已經被強行扒了下來,裡面只穿著參加晚宴時的吊帶禮裙,薄如蟬翼,只要輕輕一扯就會四分五裂,什麼都不剩下。

  商硯衡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了。

  他想要她!

  他想要奚沉卿!

  想重重狠狠地要奚沉卿!

  他不得不承認,他這麼多年來的隱忍和克制的確在今晚的時候被刺激到了。

  明明知道奚沉卿不喜歡顧斂,可是當他看到奚沉卿千方百計用顧斂準備別出心裁的禮物時,看到奚沉卿和顧斂受著萬眾矚目合奏時,她緩緩走向台上的顧斂時,就像是把自己也交給了顧斂,而後看到她與顧斂親密默契的開場舞,所有人都稱讚他們是一對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顧衛國和葉紅星夫婦帶著她和顧斂去見各種各種的長輩領導,就像是新婚的妻子認識家人一般。

  他只能躲在角落裡默默地看著她,他多麼希望站在他身邊的人是他,而不是顧斂。

  他忍了太久了。

  他瘋了,他快嫉妒得發瘋!

  太多人都想要奚沉卿,因為她實在是太吸引太美好了。

  奚沉卿被商硯衡的手捂住嘴,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商硯衡單手扯松領帶,一把將領帶取下來,直接纏繞住奚沉卿的雙手,將其禁錮束縛。

  商硯衡脫掉身上的外套,扯掉襯衫的紐扣,露出一大片偏白火熱有力的胸膛。

  他直接貼上奚沉卿嬌軟的後背。

  燙!

  太燙了!

  奚沉卿明顯能感受到來自商硯衡身體的滾燙,就像是燃燒了一把熊熊烈火,要將她焚燒殆盡。

  因為吊帶禮裙的緣故,奚沉卿的脖頸、前胸、後背都是裸露著的。

  商硯衡大手緊緊掐著奚沉卿不堪盈盈一握的細腰,她的腰太細了,比超模都還要細上好幾分,他一隻手便可以握住,仿佛只要他輕輕一用力,奚沉卿的腰肢就會在她的手裡被折斷一般。

  他閉著眼睛,大手不停揉捏著奚沉卿的每一寸肌膚,重重瘋狂地親吻著奚沉卿的頭髮,一路往下,伸出舌頭細細描繪她耳朵的輪廓,咬住她的耳垂含進嘴裡,細細研磨吮吸,親完這隻耳朵他便又去攻擊另一隻耳朵,最大限度讓奚沉卿舒服。

  他聽說女人的耳朵很敏感,他想奚沉卿或許不會是那個例外。

  火熱黏膩的舌頭一寸寸滑過奚沉卿的肌膚,不像往常那樣溫柔的落下如羽毛般的輕吻,而是重重地吮吸,留下一個又一個鮮紅的印記。

  這是他的標記。

  他多想告訴所有人奚沉卿是他的女人!

  她是他的,不容許任何人肖想!

  商硯衡伸出手拉下她後背禮裙的拉鏈,拉下拉鏈的聲音在這死寂而沉默的房子內顯得格外清晰突兀。

  屋子裡的溫度逐漸升高。

  商硯衡和奚沉卿都出了一身薄薄的細汗。

  外面蒼穹有淺薄淡漠的月,隨著拉鏈被拉下,明明暗暗的月影讓商硯衡看到奚沉卿纖細薄薄且白皙的後背,方才流在脖頸肩胛處的鮮紅印記也顯得格外明顯,就像是厚厚的白雪上一滴火艷的血,極大地刺激了商硯衡的感官。

  商硯衡的大腦轟的一聲便炸了。

  他彎下身一寸寸去描摹膜拜奚沉卿的後背,甚至不惜雙膝跪在奚沉卿的身後,像是最虔誠的信徒對待自己最崇高的信仰,抱緊她,不肯放過每一處。

  奚沉卿的耳畔迴響著商硯衡撲通跪下的聲音,她微暗的瞳孔一縮,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商硯衡居然雙膝跪在了她的身後!

  男女力量的懸殊,奚沉卿不知道商硯衡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力氣,她原本還驕傲自己的身手和力量,可到現在她才發現,她所謂的力量和反抗在商硯衡面前完全不值得一提,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他太強大了,只要他願意,他完全可以隨時在任何地方要了自己,而自己還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月光映出商硯衡清俊的側臉,如果奚沉卿可以回頭,她一回頭便能夠看到商硯衡那布滿血絲的瞳孔,猩紅的眼睛,布滿薄紅的眼尾,喘息聲不停,就像是一個性癮患者,而奚沉卿就是他唯一的藥。

  商硯衡的隱忍已經到了極點,他手臂和脖頸上的青筋已經根根暴起,隨時都有衝破的可能。

  吧唧的水漬聲似乎要將倆人的理智全都撕碎。

  商硯衡就這樣跪在地上不知親吻了奚沉卿的後背多久,等到商硯衡站起來的時候,奚沉卿雪白的後背已經是鮮紅一片,濕漉漉的唾液在暈影的映照下泛著晶瑩剔透的光澤,那是商硯衡一個個留下的印記,密密麻麻的全是他對奚沉卿蝕骨的愛意。

  商硯衡饜足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借著清冷的月光,他緩緩站起身,將奚沉卿給翻過來。

  他終於鼓起勇氣去看奚沉卿,鬆開捂住奚沉卿嘴的手。

  明明暗暗的光線幾乎與商硯衡融為一體,窗外風聲沙沙作響,奚沉卿卻覺得周遭的一切都是靜止的,她望向他的時候,只覺自己陷入了深邃的漩渦中,周圍混亂不堪、氣息交織纏綿,她的眼神卻認真直白,獨獨只看向他。

  奚沉卿忽然想起自己與商硯衡對視的第一眼,便定定看了許久。那時他對她滿臉防備,她亦然。可便是沒由來的,她心中有一抹莫名的熟悉感,她與他,就像是化不開的緣。

  他們之間似有一股道德約束,禁止他們跨越那條線,但這種略帶禁忌的挑戰卻讓他們之間的氛圍更加強烈。

  落地的窗簾被風捲起,外面的光就這樣肆無忌憚透露進來,奚沉卿肉眼可以清清楚楚楚地看到商硯衡的神色,那雙猩紅幽深的眸子中全是難以抑制的慾念,蘊著暗涌,瞧著比窗外的夜色還深,正如狼似虎地盯著她,仿佛下一秒就會衝上前來咬斷她的喉嚨。

  那種眼神無比攝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炙熱的慾念和占有欲,讓人為之顫慄。

  粗重的呼吸一直在她身邊迴響,怎麼也無法忽略。

  奚沉卿看得出,商硯衡是真的……想要自己。

  她感覺自己都不會動了,可是商硯衡高大的身影和胸前起伏的喘息以及那猩紅的眼眸讓她手心都滲出一層薄薄的汗來。

  奚沉卿的禮裙依然松松垮垮地吊在兩邊圓潤的肩頭,後背是無法想像的鮮紅,她的額頭、鼻尖、脖頸、胸前都滲出一層薄薄的細汗。

  商硯衡看著她的眼睛,沉默地陷落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因為雙手被綁縛的緣故,更加讓她心驚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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