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物歸原主

  館驛。

  九王坐在桌邊冷色鐵青，面前跪著一個南疆打扮的侍衛正在地上瑟瑟發抖。

  「你說什麼？」九王一拳頭狠狠砸在桌上，面色扭曲。

  周圍的丫鬟下人瞬間跪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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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回稟殿下，屬下按照屍毒老人離去的方向前去查探，並沒有發現對方的身影。」侍衛說完話後努力壓低自己的身子，讓自己不那麼引人注意。

  可惜被九王握住脖子提起來。

  看著九王面色猙獰，侍衛眼中帶著恐懼。

  之前拍賣會結束，屍毒老人只身前往，沒有帶任何一個人。

  「不過是幾個小娃娃罷了，老朽一人前去即可，九王只要在館驛等著老朽即可。」

  可是已經半夜三更，屍毒老人都沒有回來，九王派人前去尋找也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

  屍毒老人好像就那麼憑空消失了一般。

  「查出那個雅間裡的人都是什麼人了嗎？」九王問道。

  「回殿下，他們也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另一個侍衛跪在地上說道。

  「給本王去查，」九王揮袖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

  一個幕僚走進屋內，就見屋內的丫鬟侍衛們都退了出來。

  「參見殿下，」幕僚拱手道。

  「嗯，岳然，你來了，你覺得這件事怎麼辦？」九王看見是幕僚，心情也慢慢平靜了一些。

  岳然的腦子非常好用，只要有他在，再大的問題恐怕也可以被解決。

  「殿下，屍毒老人會不會拿著搶來的那些東西逃走了？那些雅間裡的人也消失了，會不會他們其實是一伙人？」岳然開口說道。

  九王眉頭緊皺，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

  「該死的屍毒老人，本王給他榮華富貴，他就是這麼對待本王的嗎？」九王一拳頭砸在桌子上。

  「殿下，屬下即刻發布追殺令，一定會把對方帶回來的，」岳然恭敬行禮說道。

  「嗯，你去吧，」九王點頭。

  岳然轉身離去，關上門的瞬間，看著屋內從背影都可以看出怒火的九王，他的唇角微微上揚，無人看見。

  ……

  第二日昭游起床的時候驚奇地發現殷風玄也在。

  「阿玄，你沒去找陛下嗎？」昭游伸手戳戳殷風玄閉著眼睛問道。

  殷風玄不明白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麼可愛的人，越看越喜歡，忍不住低頭親了一下。

  昭游被親地有些癢，往殷風玄的懷裡又躲了躲。

  「別鬧了，好睏啊，」昭游趴在殷風玄懷裡，聲音又軟又輕。

  讓殷風玄聽得心都快化了。

  「既然如此就再睡一會兒吧，」殷風玄說道。

  「最近有什麼事情嗎？」昭游問道。

  「沒什麼事情，不過南霽安涯想見我，」殷風玄左手撐著頭看著閉目的昭游，右手一圈一圈繞著她的頭髮。

  昭游眼珠轉了轉，但是依然沒睜開眼。

  「他想找阿玄做什麼？」昭游問道。

  「或許是為了求一條生路，」殷風玄給昭游理了理臉側的頭髮，低頭親了親。

  「生路？」昭游因為半睡半醒，腦子還有些混沌。

  「南霽安涯比南霽安朔要聰明些，知道皇兄這次要大力整改皇商還有朝中的勢力分布，所以也知道今年他們南霽家必然是無法再競爭成為皇商了，所以想從本王這裡找一條生路出來。」

  「那阿玄和陛下是怎麼想的？」昭游問道。

  「皇兄讓我隨便，」殷風玄說道。

  「不過我倒是想問問小離的意思，」殷風玄話頭一轉說道。

  「阿玄，你說當初南霽安朔拿了小離的運，最後惠及了整個南霽家主脈的事情，南霽安涯知道嗎？」昭遊說道。

  「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對自己有利，所以沒有深究罷了，」殷風玄給昭游掖掖被角說道。

  「既然如此，他還想求什麼生路，我沒殺了他們已經是他們運氣好了，」昭遊說道。

  「小竹也不會放過南霽家的，」昭游接著補充了一句。

  「今年競爭不上皇商，南霽家的地位岌岌可危，再加上這些年南霽家家主南霽不措到處樹敵，將整個南霽家放在了所有皇商家族的對立面，恐怕不用小離和樓竹動手，南霽家就會逐漸分崩離析。」殷風玄開口說道。

  「那以小離的性子，恐怕真的不會動手了。他心腸很軟的，」昭游伸手摟住殷風玄，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說道。

  「不過還是要和他說一聲，」殷風玄說道。

  「還有一件事，」昭游開口，「那個南霽不措恐怕有問題，阿玄有沒有細查？」

  殷風玄看著昭游的樣子被可愛到了，輕笑一聲，「還沒有細查，皇兄就告訴我結果了。」

  「什麼結果？」昭游問道。

  「蛛組組長之前在外做任務的時候找到了死去的南霽不措的屍體，就在山谷下面的亂葬崗，死不瞑目。」殷風玄說道。

  感覺還有些唏噓。

  當年南霽家舉步維艱，就是靠著南霽不措一點點撐起來的，生的幾個孩子也都不是過於愚蠢之人。

  可是沒想到，那麼傲然的南霽不措，居然就那麼死了，而且南霽家沒有任何人發現。

  死得那麼悽慘，連個墳墓都沒有。

  「這麼說現在的南霽不措是假的了，」昭遊說道。

  「只是不知道是妖還是人冒充的，」殷風玄說道。

  「不過南霽家未必沒有人意識到南霽不措的問題，」殷風玄想了想說道。

  過了半晌，昭游一直沒說話，殷風玄都快以為她睡著了，她說話了，「南霽安影。」

  「不過現在也找不到他了，」殷風玄說道。

  「既然想讓南霽家亂起來，不如先讓他們自己亂起來。」昭遊說道。

  「比如告訴他們南霽不措的事情。」殷風玄輕笑道。

  「阿玄知我。」昭游在殷風玄懷裡蹭了蹭。

  「乖，再睡一會兒就起來吃飯吧。」殷風玄說道。

  昭游悶悶地「嗯」了一聲，然後睡了過去。

  又睡了一會兒，昭游起床了，殷風玄已經洗漱好，走到旁邊的柜子打開，問昭游：「游兒，你今日想穿哪身衣裙？」

  「今天有什麼事情要外出嗎？」昭游問道。

  「應該沒有，」殷風玄說道。

  「那就隨便一套好了，」昭遊說道。

  於是殷風玄給昭游拿了一身粉色的衣裙。

  昭游換好後出去了，就見院子裡沒有一個人。

  「往常這個時候小竹不應該在嗎？」昭游問道。

  「樓竹說小離今日出關，去等著了。」殷風玄解釋道。

  宵緋和宵黛端著菜餚依次進入放在桌上。

  昭游坐在桌邊慢悠悠吃飯。

  吃了飯，腦子也清醒了，也記起早上二人聊的話題。

  「那阿玄打算什麼時候去見南霽安涯？」昭游問道。

  「兩日後晚上。」殷風玄說道。

  「我記得兩日後好像是大長公主的賞花宴，好像也叫……」昭游想了想說道：「四季宴？」

  殷風玄點頭，拿起手帕給昭游擦了擦唇角，「你沒記錯，就是叫這個名字。」

  「皇姐這個賞花宴之所以叫做『四季宴』，是因為會在宴席上根據女子們的才藝選出四名仙子，代表春季的『桃花仙子』，代表夏季的『荷花仙子』，代表秋季的『菊花仙子』還有代表冬天的梅花仙子。」

  「聽起來就很有意思，」昭遊說道。

  「這個是每年都開嗎？」

  「每年都開賞花宴，但是每隔四年才會評選一次『四季仙子』，」殷風玄開口說道。

  「的確是有意思，可是我能去嗎？」昭游突然開口問道。

  她也不算是什麼世家小姐，也不能以星海閣掌權人的身份去參加什麼「四季宴」。

  殷風玄屈指颳了刮昭游的鼻子，「游兒可是忘了，你可是我的師妹。」

  之前昭游第一次出現在殷風玄身邊，為了避免麻煩，殷風玄對外宣布她是自己的師妹。

  京都很多人都知道此事。

  「那阿玄和我一起去嗎？」昭游問道。

  殷風玄點頭，「參加完四季宴，我去見南霽安涯。」

  昭游點頭，「之前記得王氏和南霽安朔說要靠著這個宴席將小離還有白清漓綁在一起。」

  「沒想到小離還真的在宴席前出了關，」昭遊說道。

  「嗯，南霽家也送了消息來，讓小離前往，」殷風玄說道。

  「他們為什麼這麼篤定小離會去？」昭游問道。

  「或許是因為那些金銀珠寶。」殷風玄給昭游夾菜拌飯吃。

  「也是，小離心腸軟，真的會去。」昭游點點頭。

  她本來還想說什麼，耳邊一道聲音響起，她一挑眉，和殷風玄對視一眼。

  「小離出關了。」昭遊說道。

  此時她也吃完了飯，擦了擦手和殷風玄一起前去南霽離閉關的地方。

  剛到院子門口，就看見南霽離和花樓竹正在笑著說話，看起來很是親近。

  昭游腳步一頓，第一次感受到了葉瀾每次看見她和阿玄說話時候的心態。

  但是現在轉身走也不合適，那二人也發現他們了。

  昭游索性和殷風玄走過去。

  昭游一把握住南霽離的脈，點點頭讚賞道：「不錯，已經突破第八層了。」

  「多謝師父，」南霽離拱手道。

  「是你天賦高，不必謝我，」昭游拍拍南霽離的肩膀。

  「是不是還沒吃飯，走吧，」昭遊說道。

  幾人回到主院中坐下。

  南霽離以如今的實力也不必頓頓吃飯，只是坐在那裡喝茶。

  殷風玄趁著他出關，將南霽安涯想見他的事情還有兩日後四季宴的事情說了。

  「四季宴我會去，我想看看他們會做些什麼，」南霽離現在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南霽家血脈的事情了。

  花樓竹剛才已經全都告訴他了。

  「至於南霽家，不如就按照王爺師父的想法，讓他們自己狗咬狗吧，相信結果不會讓我失望的，」南霽離說道。

  劫線徹底損毀，再加上南霽離的實力提升，南霽安朔已經無法再像以前一樣得到他的運道，甚至還會受到極大的反噬。

  南霽離不必再出手，南霽家也要完了。

  花樓竹卻似乎還有些不解氣。

  南霽離笑著拍拍他，「惡人自有天收。」

  花樓竹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四季宴。」

  南霽離笑著點頭。

  這時葉瀾走進來，「王爺，姑娘，鮫人族族長求見。」

  「讓他進來。」殷風玄說道。

  「是，」葉瀾再進來的時候身後跟著淡羽。

  「游兒，」淡羽先和殷風玄打了個招呼，然後很自然坐到昭游身邊。

  昭游向南霽離介紹了一下淡羽。

  二人也互相點頭示意。

  「屍毒老人那裡問的怎麼樣了？」昭游問道。

  淡羽也不見外，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那老匹夫說當初偷盜水冰蕊的是九王手下的死侍。」

  「死侍？意思是說水冰蕊還在九王手中？」昭游問道。

  「嗯，看來是的……」淡羽點點頭。

  話還沒說完，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靈魂牽引。

  抬起頭看過去，就見殷風玄在他面前放了個小盒子，盒子的蓋子已經被打開，裡面靜靜放著一朵水藍色的花朵。

  「水冰蕊？」淡羽微微皺眉。

  昭游也有些震驚，剛才還在聊這水冰蕊在九王那裡，誰知道轉瞬之間，阿玄就拿出來了。

  「這是皇兄剛才派人給我的，九王那裡有二王的人，」殷風玄簡單說道。

  南疆的二王和殷風正早已經有了合作。

  只是沒想到，二王居然有實力將人插在九王身邊。

  而且拿出水冰蕊還這麼順利，可見這人的地位也不低。

  倒是沒想到。

  「替我多謝陛下，」淡羽收起盒子，神情嚴肅說道。

  「皇兄說這本就是他之前答應你的事情，所以不必說謝，」殷風玄擺擺手。

  「淡羽，你這次來只是為了水冰蕊嗎？」昭游問道。

  淡羽點頭，「如今水冰蕊已經得到，剩下的時間我打算在這京都逛逛再離開。」

  「京都很有意思的，」昭游點點頭。

  「對了，怎麼沒看見外公、前輩還有太妃？」昭游看向殷風玄。

  「前輩和師父去了悲空寺找朋友，母妃和朋友去郊外賞花了。」殷風玄說道。

  昭游點點頭，沒想到外公在京都的朋友還蠻多的。

  「我之前在這裡似乎看見了一個故人的身影，但是並不確定是不是他。」淡羽看向昭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