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淡羽

  「是不是要賠？」花樓竹嘴角抽搐。

  「嗯，你賠。」昭游點點頭，一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樣子。

  花樓竹扶額，撿起鮫珠，「這東西不是說是鮫人族的內丹嗎，這麼硬啊。」

  「什麼內丹啊，人家鮫人族修煉根本沒有內丹，都是外面的人瞎傳的，這個鮫珠就是他們族地深處的一種石頭而已，」昭游搖搖頭無語地說道。

  「石頭？」花樓竹眉毛一挑。

  葉瀾和暗衛們也是一臉興趣。

  畢竟鮫人族避世多年，天下間關於鮫人族的秘聞真真假假說不清楚。

  

  現在有清楚的人，當然要好好聽一聽。

  「之前聽說鮫人族曾經被人清洗，就是為了得到那鮫珠？」葉瀾若有所思。

  見眾人都感興趣，昭游索性放下酒杯。

  「鮫人族死後身體會自動屍解，靈魂入輪迴，不會有鮫珠留下的。最開始傳出此話的人就是勾起了世人的欲望，然後發生了鮫人族的血腥屠殺。」

  「雖然鮫人族的傳聞里都是美麗的存在，」昭游點點頭，給自己續了杯酒，「他們的確長得美，可是要知道，美麗的東西都是有毒的，鮫人族的實力不可小覷。」

  「那一場屠殺，去鮫人族的人都死了，鮫人族也是受了重創，所以才離開這裡前往漲海無魂地，在那裡重新建立族地。」昭遊說道。

  「原來如此，鮫人族的實力有多高？」花樓竹又問道。

  「你還記得前段時間星海閣有個小姑娘叫『淡雲』的嗎？」昭遊說道。

  花樓竹點頭，自然記得。

  之前王府重新修建，他們沒事的時候也會回去幾趟看看。

  有個星海閣的小姑娘沒事的時候會幫著万俟鏡一起修建王府。

  這小姑娘長得白白淨淨很是漂亮可愛，看著就好像個瓷娃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皇宮貴族養出來的嬌女，可事實上，這女子天生神力，一隻手可以不用其他力量，單憑體力托起一座假山。

  花樓竹還記得自己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那小姑娘是人族和鮫人族的混血，再加上她姓『淡』，這個姓氏是鮫人族裡的主姓，她在鮫人族的地位可不一般。」昭遊說道。

  「一個混血已經這麼厲害了，何況是族長，」花樓竹說道。

  「所以，」昭游話鋒一轉，「剛才有人和我們爭搶這鮫珠，恐怕對鮫人族也有覬覦之心。再加上無寂前往漲海無魂地，恐怕不過幾日，或許可以在這皇城看見淡羽。」

  「淡羽就是新一任的鮫人族族長？」花樓竹問道。

  昭游點頭。

  ……

  「傾」字雅間。

  九王冷冷放下茶杯。

  旁邊的屍毒老人聲音沙啞，佝僂著背，「九王不必擔心，有錢拍得那鮫珠，但是他們可未必有實力護得住那鮫珠。」

  屍毒老人的聲音嘶啞難聽，好像是鋸子在鋸木頭。

  九王微微一笑，「您說的對。那還得靠您了。」

  屍毒老人笑了笑，「九王折煞老夫了。」

  「這個鮫珠會不會是鮫人族族長拿出來的？」九王還是有些不安。

  「幾年前千金閣閣主手中有千年鮫珠消息的事情就已經傳遍了天下，而且鮫人族族長身負族內安危，不會輕易離開鮫人族的，殿下還請放心。」

  「那就好，」九王點點頭。

  「這個『蘭』字雅間的人倒是有錢，買了不少好東西，」九王看著端著拍品的侍女魚貫而入進入「蘭」字雅間。

  屍毒老人眯了眯眼，「無妨，這些都會是殿下的。」

  「哈哈哈哈，」九王大笑，隨後端起酒杯，「那本殿下就謝謝您了。」

  「殿下太客氣了。」屍毒老人說道。

  ……

  「蘭」字雅間。

  昭游看著滿桌子的拍品震驚了。

  「阿玄的家底還好嗎？」昭游來了句。

  「姑娘放心，王爺家底厚著呢，」葉瀾給昭游倒茶說道。

  昭游無奈一笑。

  很快拍賣會結束，昭游和其他幾人易了容，離開了千金閣。

  而「傾」字雅間的人也打開了門。

  無寂站在門後透過門縫看著屍毒老人跟著昭游等人離開，冷笑一聲，「真是找死。」

  「族長，可能認出就是他進入族地盜取水冰蕊的嗎？」無寂問道。

  淡羽搖搖頭，「氣息不對，應該不是他，但是他身上有水冰蕊的氣息，水冰蕊在他身上。」

  「走吧，族長，我們也跟上去。」

  ……

  昭游和花樓竹還有葉瀾和暗衛們慢悠悠地走。

  「不得不說，跟上來的人還挺多，」花樓竹說道。

  「一網打盡吧，」昭游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所以不想浪費時間了。

  「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昭游對葉瀾和暗衛們說道。

  隨後眾人抬頭，就看見有霧氣快速瀰漫而來，轉瞬之間將人包裹。

  原本近在咫尺的幾人已經全然沒了蹤影。

  昭游開口喚了幾聲，「小竹、葉瀾。」

  但是也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昭游伸出手指沾了一下霧氣，手指傳來冰冰涼涼的感覺。

  昭游從袖裡乾坤拿出鮫珠在手裡旁若無人地把玩，直接找了處地方坐下，一副等霧氣散了再走的意思。

  對方的意思很簡單，看他們人多所以先把人分開，然後逐個擊破。

  昭游倒是不擔心花樓竹，但是她擔心葉瀾和暗衛們在霧氣里遭到敵手。

  所以拿出來鮫珠打算直接吸引對方注意力。

  這時，一道「咔嚓」的聲音傳來。

  昭游托著下巴正無聊，聞聲看去，就見一個小傀儡一搖一晃走了過來。

  隨後花樓竹從霧氣里鑽了出來，坐在昭游身邊，還不時扒拉身上粘的絲絲縷縷的霧氣。

  花樓竹很是嫌棄，「這什麼霧氣，為什麼能粘在衣服上。」

  「這不是霧氣，」昭游淡淡開口。

  「那是什麼？」花樓竹不解。

  就見昭游咧嘴一笑，「蟲子。」

  昭游點點頭，花樓竹果然原地蹦了起來。

  「什麼？」

  花樓竹從小最討厭蟲子這類東西，現在告訴他，身上沾著的這些霧氣全是密密麻麻看不見的蟲子。

  花樓竹就覺得眼前有些發暈。

  「小竹堅持住，」昭游鼓勵道，見花樓竹還想把外套脫下來，一副「能扔多遠扔多遠」的樣子。

  「脫下來的話，裡面的衣服又粘上了，」昭遊說道。

  花樓竹身子一僵，隨後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別讓我抓住他，否則……

  霧氣外，無寂和淡羽潛行其後，就看看霧氣瞬間將前面的幾個人團團圍住。

  「這霧氣是南疆獨有的御蟲之術，」無寂說道。

  他們此時正好處於霧氣外圍，所以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你的意思是說，這空氣中全是蟲子？」淡羽臉上的嫌棄表情和花樓竹的如出一轍。

  無寂點頭。

  淡羽更嫌棄了。畢竟海里來的，討厭蟲子很正常。

  ……

  霧氣里，昭游打了個哈欠，繼續把玩著手裡的鮫珠。此時的花樓竹已經沒了蹤影。

  以防萬一，昭游讓花樓竹去找葉瀾和暗衛們了。

  昭游實在等的有些無聊了，打了個哈欠，不明白暗中的人在幹什麼。

  屍毒老人在暗中微微擰眉，看著昭游坐在路邊。

  不明白對方是真的心無城府的大小姐，還是實力高超傲然群雄。

  昭游實在是有些困，托著下巴靠在牆上。

  屍毒老人暗罵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分明就是個富家小姐罷了。

  突然，耳邊一陣風聲。

  昭游瞬間睜開眼，眼中一道寒芒閃過。

  拐杖帶著破空聲襲來。

  昭游不躲不閃，一把握住那根拐杖。

  這時，霧氣慢慢散開了。

  不遠處的暗衛和花樓竹也看清了方向。

  霧氣外面的無寂和淡羽看著漸漸散去的霧氣。

  看見了昭游一把抓住屍毒老人的拐杖。

  而屍毒老人臉都憋紅了也無法將拐杖奪回的那一刻起，明白自己托大了。

  他瞬間鬆手抽身後退，昭游一甩袖子，不見骰瞬間飛出圍住屍毒老人。

  無形的桎梏緊緊箍住他，讓他動彈不得。

  昭游慢悠悠轉頭，正好和屋頂上的無寂還有淡羽對上視線。

  看見淡羽那一刻，昭游一挑眉。

  「游兒，」淡羽立刻從屋頂上飛下來。

  「你怎麼在這兒？」昭游看向激動朝自己跑過來的淡羽問道。

  淡羽把她拉起來，「這兒地涼，你坐這兒幹嘛。」說著給她拍拍身上的霧氣。

  見霧氣太多，索性掐了個決，直接除去昭游周身的霧氣。

  「你這個『塵服咒』又改進了，」昭游看了看周身滿意點點頭。

  「你怎麼在這兒？你還沒回答我，」昭游抱著胳膊問道。

  淡羽伸出手指點點她的頭，似乎很是委屈，「你見到我你也不抱一下。」

  「我還抱你，又不是小時候，」昭游無奈說道。

  「小時候能抱為什麼現在不能，」淡羽撇嘴。

  昭游看著他，「你倒是沒告訴我你成年打算分化為男子的事情啊。」

  「那你還沒來參加我的繼任儀式。」淡羽立刻回懟道。

  「是我的錯，我那時候在閉關，外公不是也派了人去了嘛。」昭遊說道。

  「可是那也不是你，」淡羽越想越生氣，沒想到昭游那次居然沒來。

  「好啦好啦，我錯了。」昭游連忙求饒。

  「本來想繼任大典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你壓根沒來，」淡羽「哼」了一聲。

  昭游拍拍他的頭以示安慰。

  「這位是？」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淡羽親眼看見昭游聽見聲音的那一瞬間眼睛一亮。

  「阿玄快來，這位就是鮫人族現在的族長，淡羽，」昭游拉著殷風玄介紹道。

  淡羽眯了眯眼看著面前俊美無儔、氣宇軒昂，邪氣中又帶著些許霸氣的男子。

  「你就是殷風玄，久仰大名，」淡羽拱了拱手說道。

  「鮫人族族長，百聞不如一見，」殷風玄也回了禮。

  二人視線在空中交鋒的那一瞬間，似乎閃過閃電火花。

  不過昭遊絲毫沒有察覺到。

  「你怎麼來京都了？無寂不是去了鮫人族？還有那個千年鮫珠怎麼回事？」昭游一連好幾個問題。

  說到正經事，淡羽也恢復了往日的靠譜。

  「有人進入我族偷走了水冰蕊，所以我拿千年鮫珠做餌，修煉若是千年鮫珠加上水冰蕊，效果會更好。」淡羽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就是這個人偷走了水冰蕊嗎？」昭游指著屍毒老人說道。

  屍毒老人剛才趁著昭游和淡羽說話，一直在努力掙扎想要掙脫這不見骰的桎梏，只可惜，就是帝鶴被這不見骰困住，也要費上很大的功夫。

  「不是他，不過應該也是一夥的，」淡羽說道。

  「這人是誰啊？」昭游看著屍毒老人，總覺得這形象看看得挺熟悉。

  「屍毒老人，」殷風玄走上前說道，「九王身邊的那個高手。」

  「高手，就是他？」花樓竹聞言一臉嫌棄。

  淡羽看向花樓竹。

  昭游向二人彼此介紹。

  「那這人你帶回去吧，」昭游一手刀打暈屍毒老人，收回不見骰。

  淡羽提著屍毒老人的樣子就好像提著垃圾一樣點點頭，「那我先走了，等我把這件事處理了再去找你。你現在住哪？」

  「我和阿玄住在皇宮，」昭游遞給淡羽一個玉牌，「用這個就可以找到我了。」

  淡羽點頭，和無寂一起揮別眾人離開了。

  昭游和殷風玄拉著手走在前面。

  花樓竹也已經清理了身上的蟲子所化的霧氣。

  回到皇宮，天色也不早了，大家就各自休息了。

  殷風玄和昭游洗漱後躺在床上。

  昭游依照習慣躺在殷風玄的懷裡。

  過了會兒，殷風玄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似乎還有些委屈，「游兒。」

  「怎麼了？」昭游問道。

  「你和那個鮫人族族長……」

  黑暗裡，昭游噗嗤一樂，「別吃醋，淡羽以前沒分化的時候沒有性別，我們之前關係很好，而且他有心上人的。」

  「真的？」殷風玄的聲音還有些悶悶的。

  第一次聽見殷風玄這種聲音，昭游感覺心都化了。

  「相公乖，不吃醋了，」昭游抱著殷風玄的脖子親了親。

  殷風玄心跳有些快，掀起被子蓋住二人，床帳也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