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我想找你教我們記帳

  沈令儀笑倒在秦歸雀的肩上，半晌才假裝惱羞成怒道，「是是是，我是包租婆，那你現在趕緊出去問問，有哪個包租婆會這麼大方，把鋪子白借給你們。」

  「當真？」秦歸雀好奇了。

  她倒也不是什麼貪小便宜的人，只是她沒想到沈令儀竟會這麼大方。

  沈令儀點點頭，坐直了身子對著秦歸雀和姚蓮心道，「那些個肉麻的話我就不說了，當年我剛到秋水苑的時候脾氣還倔，要不是姐姐們，我估計苦頭會吃得更多。眼下大家日子都漸漸好起來了，我就想著若是姐姐們還想要倒騰倒騰小本生意的，那一間鋪子我還是可以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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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的話題於是又從程余嫣和道爺的藥材生意轉到了姚蓮心這幾年手上攢了多少私藏的花樣子。

  「也不是私藏，就是閒來無事技癢。」姚蓮心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早兩年我什麼情況你們也都是知道的，那會兒日子過得雞飛狗跳的，確實也沒這個閒工夫去倒騰自己喜歡的這些東西。」

  「可現在不一樣了吧，熬出頭了。」秦歸雀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

  姚蓮心垂眸一笑，害羞地點了點頭，「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接下來關於首飾鋪子的細節，幾人沒有再展開聊，但秦歸雀倒是和姚蓮心約好了，改天先一起去看看沈令儀說的那間鋪子。

  這一屋子話題聊下來，陸婉珍都安安靜靜地坐在沈令儀的身邊。

  她雖插不上話，但對眼前的所見所聞卻是深有感觸的。

  起初，她並不知道程余嫣她們以前的身份，但是隨著幾人把閒話聊開，她聽了幾耳朵便也能猜到一二。

  說不驚訝是假，可陸婉珍很快就被她們之間特殊而深厚的友誼所折服。

  無論是程余嫣的包容大氣，還是秦歸雀的熱情幹練，又或者是姚蓮心的溫柔堅強，這些女子身上的品格都讓陸婉珍嚮往不已。

  有好幾次，她都會偷偷地用餘光去看沈令儀。

  每一次看，她都會在心中感嘆，沈令儀這個二嫂嫂的出現，真的讓她的生活和眼界一下子都變得不一樣了。

  散場的時候，沈令儀又問起秦歸雀賀征上私塾的近況，還一併從隨身帶著的小包中取出了一個錦盒，遞給秦歸雀。

  「這是什麼？」秦歸雀好奇問。

  「阿念知道我今兒要來你這裡，特意讓帶來給賀征的，是一盞金泥硯，應該是之前她的老師賞給她的。」

  「這麼貴重？」秦歸雀一驚，下意識就想拒絕。

  可沈令儀卻壓著她欲伸出的手道，「孩子們的事就讓孩子們自己去解決，便是要還，姐姐你也讓賀征還給阿念吧。」

  幾人隨即在天井口分了道兒。

  秦歸雀將姚蓮心留下來繼續商談首飾鋪子的事兒，程余嫣有馬車來接，沈令儀將她送上馬車以後又帶著陸婉珍繞去了前廳，買了一些花生糖、蜜棗還有窩絲糖，方才折回了陸府的馬車上。

  一直到兩人都入了車廂坐定，沈令儀才笑著問陸婉珍，「今兒跟我出來是不是有些無趣了？」

  陸婉珍連連搖頭，卻仍是不解地問，「只是嫂嫂，我不太懂，你之前說要找我幫忙的，可是……」

  可是方才她全程都沒有插上話，能幫沈令儀什麼忙呢？

  「是啊，我想找你教我們記帳。」沈令儀笑眯眯地揭曉了謎底。

  「啊？」她的這個回答，陸婉珍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但沈令儀卻格外認真道，「我見過你打算盤，二嬸也委婉地和我說過記帳這件事是有更簡單清楚的方法的，但是這一方面我是新手，一竅不通的，若是找二嬸呢，說實話，那是殺雞用牛刀，我怕學得慢耽擱了她手上的那些正事兒，所以想著你若是願意來教我，那是再好不過了。」

  「我、我當然是願意的！」陸婉珍立刻表了忠心。

  沈令儀不由笑道，「若是回頭我學得慢了，你可不能嫌棄我啊！」

  「怎麼會啊嫂嫂！」陸婉珍趕緊搖頭，卻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可是嫂嫂，你想要學記帳只管同我說就好了，今日為何要帶我來這一趟呢？」

  「因為眼見為實啊。」沈令儀沒有再賣關子，娓娓道來。

  「不怕你笑話，就之前你二哥給我的那些帳本，我是有看沒有懂的，所以教我記帳，你可能真得手把手的來。」

  沈令儀說著吐了一下舌頭，然後又沖陸婉珍俏皮地眨了眨眼。

  見陸婉珍抿嘴一笑，沈令儀又繼續說道，「這既然跟著你學習記帳了，我就想從接手的第一筆營生開始，這營生，多半就是和你今兒見到的這些人有關，而且不光是教我，我還希望你有時間可以教一下另外兩位姐姐。」

  「是秦姐姐和姚姐姐嗎？」陸婉珍問。

  沈令儀點頭，「程媽媽以前是風月之地的老鴇，我爹爹含冤入獄以後我被打入奴籍，輾轉到了程媽媽手下幹活，若是當年沒有她們，可能我連性命都保不下來。如今我們都已經遠離了是非之地，但是之前的那些生活是磨滅不去的，我們也沒辦法因為如今看似體面的日子而選擇用謊話去掩蓋過去的囹圄。正因為過往無法改變，所以我才希望你能親眼來看看接下來這幾位即將要與我共事的朋友。」

  「嫂嫂……」陸婉珍聽的動容，眼眶竟在不知不覺中紅了，「我……覺得她們都是很好的人。」

  沈令儀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長吁了一口氣。

  「人言可畏，我知道府上有些關於我的流言蜚語，但其實他們怎麼說我都沒有關係，可是我不希望你對程媽媽她們留下什麼先入為主的不好的印象。因為她們是我的朋友，而婉珍你是我的親人，我希望大家以後即便是有分歧，也都能就事論事，而不是因為私帶的偏見去故意針對誰。」

  「嫂嫂，你信我，我不是這樣的人。」陸婉珍豎著手指發誓，想了想又說道，「還有啊，嫂嫂你放心，另外兩位姐姐若是有需要，我一定隨叫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