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心跳不息

  聽完扶桃的講述過後，顧小曼思考道：「五弟，你的意思是，雨月她是四公主身邊的人。而四公主、四皇子與南疆有勾結，所以想要保護住她，唯一的方法就是遠遁山林，直至你大哥徹底剷除異端之後，再回到京城中來？」

  扶桃苦笑道：「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就連扶昊予的臉上也出現一絲苦笑，他如今身為太子竟無法護住胞弟，可見他內心有多苦澀！所以當扶桃提出這個荒誕的要求時，他才會點頭應允。

  請記住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扶桃說道：「正好雨月她也想出城看看，但……京城當中四處都是四哥與南疆的暗諜，恐怕想要出城也只有這一個機會。」

  若不是此次扶雅和回京，顧小曼和扶昊予怎能想到，看似平淡的京城當中，竟然四處都是暗流涌動，更有南疆密諜層層滲透。若要徹底剷除，不知得費他們多少時間與功夫，又要與扶雅和一脈斗多久。

  顧小曼嘆口氣，問道：「五弟，大嫂再問你一次，你確定那個小姑娘值得你這樣做嗎？」

  「值得。」

  扶桃毫不猶豫道。

  顧小曼不明白，那個小姑娘除了長相傾國傾城，究竟有哪裡好了？但既然扶桃如此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因此，顧小曼才會對扶桃如此關注。但顧小曼並非那種不通情理的淺薄婦人，她相信扶桃的眼光絕不會差。

  「若是以後她真的做出讓你痛徹心扉之事，你不後悔？」顧小曼聲音沉了下去。

  「不後悔。」扶桃的聲音仍是沒有肆一絲一毫的猶豫。

  「那好，既然你心意已決，就算我想要阻攔，又有什麼用呢？」顧小曼淡淡一笑，「五弟，你要帶著雨月離開京城，那便離開吧。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你們兩人在外面的這些時日，定不能出丁點兒意外。等到我和你大哥徹底掃清障礙之時，你一定要帶著她回來，可以嗎？」

  天命難測，扶桃又怎能輕易答應顧小曼的這個要求？

  扶桃眼眶微紅，沒有點頭應下，而是哽咽說道：「大嫂，往後會發生什麼，誰都說不定的，我怎敢輕易點頭呢？若是我沒有做到，你和大哥心中得有多難受，又會多後悔？」

  顧小曼又狠狠打了打他的頭：「你個小兔崽子，知道出了事兒之後我和你大哥會擔心，你還硬要帶著那丫頭往外面闖？」

  這句話比起剛才的嚴厲姿態，便僅僅只是玩笑了。

  扶桃低頭道：「大嫂，但我又怎麼捨得不回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閒不下來的性子，到時候我在外邊呆膩了，京城中又徹底變了個模樣，我怎麼會不會來？我怎麼捨得你和大哥？我，我捨不得……所以我一定會努力回來。」

  扶昊予站起身來，緩步走出大廳。

  顧小曼輕聲道：「你大哥看似對什麼都淡然得緊，可你看他，剛才差點兒沒忍住紅了眼睛，這才走出去呢。所以五弟，你在外邊定要記得大哥大嫂的好。」

  記得了，就不捨得去死了。

  扶桃重重點頭。

  顧小曼拍了拍他的肩頭，跟上扶昊予的步伐，兩人牽著手在門口吹了一會兒冷風過後，顧小曼終於開口道：「我們可以派一名武功高強之人跟在五弟身邊。」

  扶昊予想也不想便說道：「胡四不行。」

  「為何？」顧小曼挑眉道，「扶桃是你的弟弟，胡四是我的弟弟，都是自家人，你還不放心不成？」

  顧小曼的威壓對別人有用，對扶昊予可是半點兒用都沒有。

  胡四跟在顧小曼身邊許久，顧小曼自知耽誤他太多時間，因此也想趁著他尚還年少，好生出去看看這廣闊的世界。

  再者，顧小曼真有些害怕，待到胡四情竇初開的那一天，若是他仍是說喜歡自己，那該怎麼辦？顧小曼記起萬縣瀑布中與胡四相擁之時，他緋紅的臉頰，便覺著有些不自在。

  她將胡四當做親弟弟來看，在這個世界上，她對胡四的感情只輸給扶昊予。如果有一天胡四說喜歡她，那要她怎麼辦才好？她忍心讓胡四傷心嗎？或者胡四懂事壓抑著不說，那豈不是無時無刻都在傷心？

  顧小曼往扶昊予懷中靠了靠，輕聲道：「昊予，你平時那麼愛吃醋的，怎麼今日就不吃胡四的醋了？」

  「你不是都說了，胡四是我們的弟弟嗎？和自家小弟爭風吃醋，是大楚太子該有的氣度？」

  對於主動投懷送抱的溫香軟玉，扶昊予倒是一點兒也沒有抵抗力，緊緊將她抱在懷中，卻一點兒也不肯鬆口，「胡四若是走了，誰來保護你？」

  「自然是你。」顧小曼轉過身來，明眸無比認真地與扶昊予對視。

  她的手指划過扶昊予的左胸，「你是我的相公，你不來保護我，還有誰來？」

  扶昊予眼中情意款款，卻仍沒有說一句話。

  顧小曼繼續道：「更何況，現在我的武功雖然算不得多好，但勉強也能保護自己了。而且比起以前，我也學聰明了不少，不會再將自己往虎口上送，所以昊予，你放心便是。」

  顧小曼靠在他的懷中，聽他的心跳聲。

  第一、第二心音不斷交替，時而激盪尖銳，時而厚重緩慢。

  顧小曼柔聲說道：「昊予，我向你保證，只要你的心跳不止，我就不會離開你。」

  「如果停止……」

  扶昊予還沒說完，就被顧小曼輕輕捂住嘴唇，「昊予，不要說這種話——」

  她接著說道：「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如果你的心跳停止了，我自然跟著你前去見地底冥王。

  扶昊予攔住顧小曼腰肢的雙手微微顫抖，他又用了幾分力氣，與顧小曼緊緊相擁。他在顧小曼耳邊問道：「方才五弟都不敢答應你的要求，為何你敢？」

  「因為我敢。」顧小曼斬釘截鐵道。

  為何你敢？因為我敢。

  顧小曼看似說了一句廢話，然而扶昊予眸中熱烈的情感卻一下噴涌而出，他壓低了聲音，幾乎是沙啞著嗓子說道：「那我也向你承諾，剛才我說的那種可能，絕對不會發生。」

  只要你的心跳不息，我便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這是他們之間的承諾。

  「咳咳……」正在兩人雙唇逐漸靠近，將要觸碰到一塊兒之時，扶桃的聲音十分煞風景地響起了，「那個，大哥大嫂，我先回王府去了，你們慢慢聊？」

  氣氛一下子被打破，扶昊予再想親吻下去時，便沒那麼容易了。顧小曼巧妙從他懷抱中脫出，說道：「現在還是白天呢，先說正事兒，所以剛才我們說的，你同意啦？」

  扶昊予點頭道：「只要你能說動胡四。」

  要說動胡四那單純聽話的小孩子還不容易！顧小曼再次躲開扶昊予想要揩油的手，「好啦，我這就去和胡四說，你也去忙你的事情去吧。」

  扶昊予的眼神堪稱「幽怨」。

  顧小曼的臉微微紅了，她後退一步，低頭道：「等我晚上來，來……」

  沒說完這句話，她便飛快轉過身去，消失在王府彎彎扭扭的小道之中。

  顧小曼找到胡四的時候，他正在不遠處的水池邊撿著石頭，一顆一顆石子兒扔在水面上，砸出一個個漂亮的漣漪。

  「顧姐姐！」還隔著許多距離，胡四便起身扔下手中的石子兒，向顧小曼衝過來。

  從萬縣回來後，或許是顧小曼有意避著他的緣故，兩人的接觸也就少了許多。

  胡四澄澈的眸子死死盯住顧小曼，臉上的喜悅神色根本掩蓋不住。顧小曼突然感覺心中一滯……胡四分明仍然是一個不通世事的小孩，是否是自己想太多了呢？

  「顧姐姐，你找阿四有什麼事嗎？」

  走近了，胡四感覺到顧小曼心中的糾結，臉上的激動神色漸漸褪去，無比小心地低聲問道。

  就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

  顧小曼揉了揉胡四的頭，與他一同走到池塘邊。初冬時節，池塘雖還未被厚厚的冰層封住，但池中鯉魚早已沉寂下去，才走近，顧小曼就感覺到寒氣鋪面。

  顧小曼輕聲問道：「阿四，你想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胡四的回答很聰明。

  「顧姐姐帶我去看嗎？」

  顧小曼手指不自覺地握緊，搖了搖頭道：「和扶桃哥哥一起。」

  「我不想去。」胡四低頭，倔強地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走一步。

  顧小曼也停下腳步，嘆了一口氣，說道：「因為扶桃他要去很遠的地方，那裡十分危險，而他一點兒武功都不會，所以才需要人去保護……阿四，以後你帶著他回來，好嗎？」

  胡四倔強地搖頭道：「我要留在京城裡邊，保護顧姐姐！」

  「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保護了呀。」顧小曼輕聲道，「阿四，最近京城當中發生了許多事情需要我和扶哥哥去處理，就像前幾日那般，你雖然留在京城當中，可一整日都在王府裡邊無所事事，我……覺得很愧疚，所以才想借著扶桃出遊的契機，讓你去見見外邊的世界。若是不願再桎梏於我身邊這一方小世界的話，便不用再如此了。」

  顧小曼柔聲說完這一番話之後，卻發現胡四雙目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