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道可道

  在唐朝去見老先生的時候，發現老先生已經不在房內，這老先生自己獨自一人住在後院之中，與世隔絕，就連丫鬟下人都沒有安排。不過寧王有著號令，閒雜人等全部不可入內。

  但是有的人已經嗅出了味道，那是寧王的府上住著一位絕頂高手。

  這個消息傳來，原本已經人心惶惶的軍隊變的安靜多了。

  城外那萬人坑的消息遊走的很快，幾天的時間足夠傳遍整個大陸，一些人慶幸走的早，免的被捲入這場是非，可更多的人湧來，甚至一批比一批來的強勢。

  這股勢力，包含了如今大陸上的所有強者。

  當初李慕白說的對，一本大荒仙經是絕對不可能吸引來這麼大的注意。

  當然，起初的時候，一本仙經大家都渴望得到。但是在冷靜下來之後，一些人，已經把目光瞄準了獲得仙經的地方。只是都不言明而已。

  時間在肅殺之中，出乎意料的過的很快，永寧城池已經被各方面江湖中人給衝擊了無數次，但是這固若金湯的城池豈非點點江湖草寇便能說進就進說出就出的。至於那些江湖草寇之中有沒有朝廷的部隊，那就不好說了。

  畢竟這數米高的城牆是無法阻止一些高手的。翻越城池飛檐走壁對平民來說是高高在上，但是在他們手上卻手到擒來。

  唐朝和那老先生已經足足的談論了三天，在這三天內，唐朝只是盤膝坐下，尋找著內心的一個平靜點，在這個點平靜之後他才開口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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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唐朝問一句，老先生回答一句。

  兩個人在這幾天裡，除了唐朝問，老先生回答外沒有其他任何的其他交流。

  「心境的開闊無非與看透這世間的本質，什麼是本質，我不知，我們追求修為的強大，無非與尋找長生不死與天共存的辦法。或者尋找超越天際，達到萬萬人之上。這便是修仙的本質。可有一些人，天生便帶著別人一輩子努力無法換來的天賦。」

  「所以，這天是不公的，既然天不公，那麼很多人都想推翻了這天，逆了這大地，從此超凡入俗，不被這天欺壓，不被這大地束縛。」

  「這樣，對也不對，對的是他們對修為的執著。但在點明，卻只是內心欺騙自己的念頭。」

  「這天在我看來，是無情的，這地在我看來，是無義的，因為這天，會下起暴雨，會閃電雷鳴。這大地會幹旱，會崩塌。」

  「可這天又是有情的，大地也是有義的，因為這天降下雨水福澤蒼生，這大地中生長著天材地寶供人食用。」

  「我踏入武道巔峰足有百年，這百年，我一直在思考，人為何會強大。找到的答案卻有對有錯。在自己認為是對的時候，那便是對的，換個思考方式，那麼便是錯的。」

  「一切，皆由本心。」

  唐朝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有聽懂，他睜著眼睛望著虛空，如看到了很遠的地方，那個地方鬧著洪災，天空之中雷鳴閃爍，地面被洪水湮滅。所有的莊家被淹沒，所有的走獸被洪水一一吞噬。一位婦人抱著襁褓中的嬰兒跪在房頂，這房頂可站住腳的位置只有她腳下的地方了。她祈求上蒼的保佑，求不要在下雨了。但是一真狂風吹過，大浪淘沙。泛黃的泥水泛起滔天的巨浪將那母子二人吞噬。

  在不遠處，抱著一顆大樹的男人撕心裂肺，雙眼之中流著血淚，大吼著：「你這瞎眼的天啊！」

  可在其他的地方，下起了小雨，微風拂過，地里的莊家茁壯成長，一位少年正在奔跑，如同一頭矯健的豹子，他猛然的撲下，懷中抱著一個兔子，十分開心的笑了起來，而在這個時候，一位男人走到他的身邊，笑著摸著他的腦袋道：「要感謝這老天爺，這些年，風調雨順。莊家的收成很好，附近的小走獸也很活躍。」

  這一幕一幕的從唐朝的眼前出現，然後如浮萍般的飄走。甩了甩腦袋，發現眼前還是紅磚綠瓦，哪有剛剛的場景。

  他突然笑了起來，對著老先生抱拳，道：「謝謝老先生的指導。這一襲話，仿佛讓我打開枷鎖，無瓶頂可言。如果我可以重新拿起劍，不管對和錯，我都能突破這道枷鎖，達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老先生卻也笑著道：「那我便期待你再次拿起劍的時刻。」

  心中的道以確定，唐朝的心情似乎不錯。出了門之後，發現整個城內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破敗，原本繁華的街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鮮血以及火燒的樣子歷歷在目。更不斷的有士兵搬運著屍體，然後用板著拉著出了城門丟下了巨大的萬人深坑之中。

  這註定會在歷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讓平凡的人津津樂道。讓修行之人聞風喪膽的萬人坑。

  「王爺，王爺，不好了，朝廷大軍準備直接開戰，在城外叫嚷著，如果不大開城門，他們就要準備破門了。」有令道。

  站在前院子裡的寧王皺著眉頭，望著這晚霞映出血紅的天空，仿佛照應出了他的心情。一位下人拿出了屬於他一人的精金戰甲。

  「殺！」寧王淡淡的說了一句。

  然後穿著精金戰甲，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王府。至於還能不能踏入這王府之中，那便不得而知了。

  「王爺，我隨你去。」唐朝跟著身後道。

  寧王道：「你不怕見了血，壞了劍心，那劍無雙可特地讓你入魔。」

  「該入的跑不了，不該入的，哪怕沒有了劍心，也依然入不了。」唐朝如是回答。

  寧王多看了兩眼唐朝，大聲笑著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短短時日便有了如此突破。假以時日，這天下，誰敢說是你的對手。那我們便一起出去，會會他們。」

  唐朝點頭，便隨著寧王一同出了府邸。

  在城外，皇帝已經坐不住了，每當夜裡城內喊殺之聲想起的時候，他都捏緊了拳頭，想著寧王被殺，然後派出的朝廷部隊搶奪到那本可以讓人長生不死的大荒仙經。

  可每日的期盼都只能換來失望，大戰持續的讓他恐慌不安，似乎回到了自己還不是皇帝的那個時候，寧王僅僅一個眼神，就能讓自己不寒而慄。

  所以，他不願意在等，他雙目通紅，朝廷傳說中有百萬大軍，當然那軍隊包括了寧王手中的軍隊，但是那都歸屬於朝廷，在今日，如果哪位士兵膽敢把手中長槍指向他的話，那麼他便準備也充當一次人屠。

  為了長生不死，為了徹底保住皇位，為了讓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後顧之憂，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