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成長

  道是無情道，人是有情人，就好比這些日子看到的寧王一般，當初在大戰之時，他殺了多少人，全天下有多少人詛咒他不得好死。恐怕就連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會沒有一個好下場。在老了，拿不起劍的時候，誰還會記住當初的那位人屠。誰會去記住他耀眼的功勳。

  恐怕到了那個時候，人們能記起來的只有他殺人的模樣，然後在對比他老了之後的無依無靠。大罵一句，報應！

  是啊，他殺的人多，折磨的人也多，他到底破壞了多少個家庭，讓多少人婦女兒童在深夜中抹著血淚詛咒自己。

  

  可是他有錯嗎？

  他沒錯，錯的是這個天下，錯的是他生在了這樣的家庭之中，這是他扛起的責任。他不殺人，人便殺他。

  唐朝閉著眼睛，雖然他的修為不在攀升，但是這一次悟道，卻讓他明白是非。能讓他知曉自己正確的道路。

  如在茫茫人海之中尋找。尋找自己想要找到的東西。

  如果能找到，那麼唐朝的修為必將沒有瓶頂可言，一躍成為這凡塵的巔峰。甚至比巔峰更加可怕。

  可是他現在只是有了頭緒。悟道的時間很短，在寧王走後，那一干妃子的哭聲中唐朝驚醒。他睜開雙眼，卻只見迷茫的眼神。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他便盤膝坐下。細細的消化剛剛悟道所得。

  他在思考，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夜晚很快的來臨，寧王已經交代，在今夜，並不太平，在深夜之時，官兵剛剛敲響三更的鑼鼓，一陣喊殺聲音已經響起。

  坐在大廳之中的寧王和安先生嘆氣，道：「該來的，總是要來。」

  坐在房頂上，看著一陣烽火的唐朝同樣嘆氣，看著天空。他在想以前的那種安靜生活，在想他的小村子，在想他的爺爺。

  烽火很快就蔓延到了寧王府門口，這是一干江湖悍匪，現在三方對峙，就是看哪方先沉不住氣。但是這一干悍匪足有幾千人，修為從三重到八重各不相同。

  在大廳之中望著王府外，寧王只道出一個字：「殺！」

  這個字在今夜徹底的露出了他猙獰的面孔。如同一個會變臉的人一樣，剛剛還安安靜靜一片祥和，現在卻露出了他娼寮的牙齒。

  「沖啊，誰先進王府，大荒仙經可以讓他先過目三日。」有人在大喊道。

  官兵和悍匪激戰在了一起，喊殺聲一陣一陣的傳來。

  但是這幾乎是一面倒的情況。在街道被鮮血染紅，清晨的陽光灑下，卻只映出了一片血紅之時，這場戰鬥結束。

  入城的悍匪全部死傷乾淨，能逃跑的高手也被官兵在整個城池內追殺。

  而關閉的城門在清晨被寧王下令打開，所有悍匪的屍體被官兵抬出，挖了一個大坑之後，被直接丟了出去。整整差不多萬人的巨坑，這讓所有的人，不管是朝廷，還是江湖中人，哪怕是寧王手下的士兵都感覺到了不寒而慄。

  埋下所有人之後，一些士兵依然在挖著深坑。仿佛在訴說，在場的所有人都逃不脫這個命運。

  唐朝整夜都沒動，他就坐在房頂之上看著，修為達到第十重之後，他的目光在夜晚之中也能看的一清二楚，看的更遠。

  他仿佛看到了那群悍匪臨死前的不甘，在死之前他們的雙眼還緊緊的盯著王府的門口，好像只要踏入了王府之中，就能得到大荒仙經，就能得道飛升。就能長生不死。

  仿佛能看到寧王的那些妃子緊緊的坐在一起，他們的目光露出悲傷，眼中有著堅毅，甚至手中拿著的匕首微微顫抖。

  更看到了同樣不遠處的房頂上坐著的李慕白與他的幾位美嬌娘。現在的他和他幾位紅顏知己似乎已經沒有才開始見面的那股憂傷，李慕白飲者酒水，而他的幾位紅顏在他喝下酒水之後幫他滿上。這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甚至在幾位江湖悍匪踏上房頂對他刺殺以及對他幾位紅顏露出了別樣的笑容之後，他的幾位紅顏仍然不為所動。

  李慕白只是站起來，哪怕步履踉蹌，依然挑飛了這幾位不友好的江湖悍匪。

  跳下房頂後的唐朝低聲嘆息，卻發現安先生站在下方等著他，唐朝淡淡的道：「這便是戰爭嗎？」

  安先生卻搖了搖頭道：「這場爭鬥並沒有平民參與，所以算不上戰爭。因為他們拿的起刀劍，就需要為手中的刀劍負責。他們有著成仙稱帝的野心，便要為這野心買單。」

  一夜之間，唐朝好像長大了不少，因為在夜裡，他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人死掉。這死掉的人，有好，同樣也有壞。他們有著不同的思想，但是目標卻只有一個。但是他們都錯在了一點。大荒仙經只有一本，哪怕他們能得到，也保不住。

  天底下，強如寧王，都保不住這仙經，更何況區區江湖悍匪。

  「小友，寧王目前正在和幾位將軍面談，不如我們現在出去走走。」安先生道。

  唐朝卻苦笑，道：「外面太血腥了，我不想看。」

  「聽聞寧王說，你是仙人子嗣，既然以後你的成就會遠超我們去尋找你的爺爺，踏上更高層次的位面，那麼鮮血必不可少。這世間，不管哪裡，都沒有真正的和平可言。既然選擇了修道，那麼便避免不了血腥。」安先生道。

  「現在的戰爭你只是看到兩面廝殺，可過不了多久，戰場就會屬於我們。修為第八重之下的人會全部淘汰，聰明的怕死的，現在會選擇離開逃避，一旦卷進入，那麼便沒有回頭的路了。一旦超過第十重的高手爭鬥，光是戰鬥的餘波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抗的。」安先生接著道。

  「既然你現在在寧王府，那便是隨著寧王，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就算現在你出去說你和寧王沒有任何關係，那麼這場戰爭你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有著大把的人想要致力於死地。」

  唐朝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說的意思，可我還是不想出去。我現在略有感悟，我需要去找老先生論道。」

  安先生驚訝。這可是第十重的高手感悟。哪怕只有一點，卻也是個苗頭，這場戰爭的發起，就是因為幾方面的勢力太過於平均，而另外兩個勢力聯合在了一起。

  可一旦寧王這邊又添加進一位超級強者的話，那麼戰爭便會瓦解。這對天下人或者整個江湖來說，未免不是好事。

  安先生點了點頭，有些驚喜的道：「原本不信小友乃仙人子嗣，不過卻由不得我不信啊。」

  唐朝卻道：「是不是仙人子嗣我不知道，但是在我眼裡，我的爺爺只是一位平凡的老人。當初在村子的時候他便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那麼我便把他當做普通的老人對待。不管他怎麼樣，是不是仙人，他都是我平凡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