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寧陽公主的身世
2024-08-16 05:14:21
作者: 何兮
「如果有事稟報,你可以先跟我說,」江清越淡淡地問道,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對上了寧陽公主:「你應該知道,如果我不幫你求情,你是不會見到皇上的。」
江清越也不是慣好心的,就算要報恩,也沒有做爛好人的道理,還是在她知道寧陽公主對周睿安色心不死的情況下,這時候讓人過去了,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
寧陽公主一臉憤憤不平,「江清越!我幫了你!你居然恩將仇報!傳出去,你就不怕遭人恥笑麼?」
「看來你是想看到我被恥笑,而不是想見陛下了。」江清越平靜地說道:「那我走了。」
寧陽公主心中一慌,急忙說道:「不!不是!」頓了頓,她咬了咬唇,跪了下來:「我是來求陛下為我的親生父母做主的!」
江清越的眼神倏地一凜。
寧陽公主不是宣德帝的女兒,她是皇后娘娘報復清貴妃,調包之下的犧牲品,這也是江清越一直尋找的真相,可是他們忽略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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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越離開了親生的父母,那麼寧陽公主的父母又是誰?她是誰的女兒,被皇后搶來代替了江清越成為了寧陽公主呢?
沒有人在意寧陽公主,自然也沒有人在意這件事,江清越沒有想到,寧陽公主居然知道了自己不是宣德帝的女兒,更沒想到,她居然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事關皇后和皇室血脈,此事必須要周睿安親自處理了,江清越默默地讓開了。
寧陽公主低著頭,嘴角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寧陽公主跪在周睿安面前,一反往日裡痴戀的模樣,整個人格外的理智冷靜。
寧陽公主一開始訴說了她在失寵之後的悲慘境遇,周睿安有些不耐,江清越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這才讓周睿安耐著性子繼續聽了下去。
「因為貴妃娘娘,從小我就是父皇最寵愛的女兒,他會把我抱在膝上,看著他處理國政,小時候我不懂事,父皇還因為我無意間的求情,放過了犯了錯的大臣。」寧陽公主眼中帶著些許的懷念說道。
周睿安隱隱地皺了皺眉頭,這些話倒也不是假的,以前的寧陽公主就是這麼受寵,可是周睿安擔心江清越會心裡不舒服。
雖然江清越並沒有表現出來,可是宣德帝的死,一直是她心裡的一根刺,她總覺得害死宣德帝,她也有份兒。
周睿安冷冷地說道:「朕的時間有限,沒功夫聽你說這些!」
寧陽公主抬起頭,直視著周睿安的眼神:「陛下,您體會到一個父親深切的愛麼?可是他突然收回了他的寵愛,我卻不知道是為什麼!」頓了頓,她望向江清越,語氣誠摯:「說起來,我還要跟江侍衛道個歉,以前是我任性不懂事,對江侍衛多有得罪,犯了不少的錯,可是父皇從來沒有責怪過我。」
寧陽公主這個冒牌貨,去陷害正主,結果作為親爹的宣德帝卻護著假女兒害親女兒,這事也真是一種諷刺。
不過江清越心中卻並無太多感觸,就好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她覺得,這可能就是因為她跟宣德帝之間真的缺少父女的緣分吧。
「後來父皇突然之間冷落於我,我還以為是我不夠聽話懂事,惹惱了父皇,我努力的想要變得聽話一些,可是父皇卻依舊對我不理不睬,甚至任由,任由廢后方氏作踐我!」說到這,寧陽公主眼裡閃過了一抹恨意。
皇后娘娘被廢除了封號,自然是廢后方氏。
周睿安道:「你的意思是,你突然失寵於先帝,是因為你不是先帝的骨肉?」
寧陽公主鄭重地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我也是聽到廢后的談話才知道此事,廢后因為嫉妒清貴妃,所以特意調換了清貴妃的女兒,也就是真正的寧陽公主,而我,只不過是她用來調包的替代品而已!」
周睿安和江清越神色未變,這些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了,並沒有太多的觸動。
倒是寧陽公主,見到他們的反應,心中卻咯噔了一下,按說她說出這麼大的秘密,周睿安也要有個反應才是,怎麼會如此平靜?她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陛下,請您相信我,我已知曉我的身世,請陛下為我做主,還我公道!」寧陽公主懇切地說道:「我身為人女,卻從未在父母身邊盡孝,如今只想認祖歸宗!」
周睿安不置可否,寧陽公主是假的,那麼勢必有個真的,誰知道到時候江清越的身份會不會暴露出去?到時候他要立江清越為後,一定困難重重。
「此事還有誰知曉?」周睿安沉聲問道。
「回陛下,此事只有我、廢后,哦對了,還有二皇子知道!」寧陽公主嚴肅地說道。
江清越看了周睿安一眼,就知道周睿安是打算要按下此事,並不打算鬧大。
周睿安卻是倏地一拍桌子,滿臉怒色地說道:「一派胡言!深宮內苑,守衛重重,便是皇后又怎能輕易地從大內之中帶走公主?朕看你簡直是瘋魔了!廢后便是喪心病狂,可她到底是教養你十多年的養母,你如今為了跟廢后撇清關係,以避免被其連累,居然不顧養育之恩、教養之情,當真是喪心病狂!」
寧陽公主一驚,她沒想到周睿安會是這樣的反應,在她看來,周睿安和皇后娘娘已是不死不休,再爆出皇后混淆皇室血脈一事,更是加深了皇后的罪名,讓周睿安更加深得人心才對,可是現在周睿安的反應,怎麼像是在維護廢后一樣?
這事發展的不對啊!
寧陽公主想的倒也沒錯,只是她沒想到,這事牽扯到了江清越,那自然不能按常理推斷。
江清越有些欲言又止,其實她比較想知道寧陽公主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想到這,她心裡有了算計,她看了周睿安一眼,給了他一個眼神。
周睿安瞬間瞭然,他看了小福子一眼:「寧陽公主神志不清,衝撞御前,現將她送去太廟為先皇祈福!」
他不能再把寧陽公主留在宮裡了,萬一她再胡言亂語,到時候流傳出去,可就糟糕了。
寧陽公主倏地抬起頭,滿臉愕然地看向周睿安:「不!陛下!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啊!我真的不是先皇的女兒!我真的不是……」
小福子已經讓宮女上前拉住了寧陽公主,把她給拖了下去,處理好了寧陽公主,小福子立刻退了下去。
周睿安看向江清越,擰眉說道:「這事怎麼會讓她知道?」
江清越道:「我覺得這事說不定是個契機,你不是一直很煩惱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她麼?」
周睿安挑眉看向她:「清越有辦法?」
「她不是想要認祖歸宗麼?」江清越說著嘆了一口氣:「當年皇后為了一己私慾,一念之差,害了我們兩個,其實說起來,寧陽也是受害者,如果她能好好的待在父母身邊,說不定也不會遭受這麼多的磨難,如今她既然想要認祖歸宗,不如乾脆成全了她。」
江清越頓了頓,繼續說道:「找一個遁死的藉口,就說寧陽公主病逝了,然後把她送回父母的身邊,如此一來,你也不用煩惱該怎麼安置她,同時也算成全了她的一番心意。」
周睿安安靜地聽著,並沒有開口,見她說完了,這才抬起頭看向她道:「清越這麼說,是真的想要為我排憂解難,還是希望把她支走,別在我身邊?」
江清越眨了眨眼,然後面不改色地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語氣極其的篤定!
周睿安一雙眼望入她的眼中,眸中帶笑:「我的意思是,清越是不是吃醋了?」
江清越的耳尖微微紅了紅,然後抬起頭,理直氣壯地說道:「是或者不是又怎麼樣?莫非你很享受她在你身邊,愛慕你的感覺?」
這種問題回答不好,簡直是要送命的!周睿安自認自己非常惜命。
所以,周睿安毫不猶豫地並且認真嚴肅地搖頭否認:「沒有的事!我這就按你說的辦,」頓了頓,他含笑望向她:「我什麼都聽你的還不行?」
他的語氣帶著些許的呵寵和縱容,就像以前一樣,江清越抿了抿唇角,剛剛寧陽公主說的那些話,她真的並不在意。
宣德帝之所以對寧陽公主另眼相看,完全是因為清貴妃,所以一旦知道寧陽公主不是他的女兒之後,他立刻就將她給捨棄了。
但周睿安對她的愛,是因為她,哪怕她還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不管她的身份如何變,他的感情從來都不會改變。
所以,江清越真的不覺得嫉妒,她已經擁有最好的。
兩人說著話,小福子急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臉難色:「陛下,關大人在外求見。」
關有為?
周睿安見到小福子神色不對,皺眉道:「怎麼回事?」
小福子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磕頭道:「陛下,是奴才沒辦好差事。」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陛下命人把寧陽公主帶下去之後,在路上碰見了關大人,寧陽公主掙脫了宮女嬤嬤跑到了關大人面前喊冤,求關大人做主,如今關大人正帶著寧陽公主在外求見!」
周睿安和江清越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有些頭疼,怎麼就偏偏讓關有為給碰到了呢?
關有為在民間素有青天之名,最見不得的就是冤案錯案,當初周睿安敢把皇后娘娘的侍衛統領給關有為送過去,就是認準了此人會不畏強權。
以前周睿安用關有為坑過皇后娘娘,現在關有為轉過頭要來坑他了,周睿安心裡的滋味十分的複雜。
關有為是有功之臣,周睿安是不能不見的。
關有為擰著眉頭,大步地走了進來,跟周睿安行過禮之後,便直奔主題:「臣在覲見陛下的路上,碰見了寧陽公主,寧陽公主與老臣說了一件舊案,此案牽連甚廣,臣不敢妄斷,還請陛下做主!」
周睿安無奈,和江清越對視了一眼,「愛卿奏來!」
聽到周睿安說『愛卿』二字,關有為的嘴角抽了抽,然後才正色地說道:「說起來,此案陛下也很熟悉才是,」頓了頓,他一臉嚴肅:「正是當日陛下也參與調查過的陳家滅門慘案!」
周睿安神色一凜,寧陽公主說的是陳家的案子?想到這,他立刻就明白了!
寧陽公主是陳家的女兒!
當初周睿安為了隱瞞江清越的身世,不想讓江清越知道她是宣德帝的女兒,為此,他特意挖出了陳家滅門案,並且把陳家失蹤的小孫女透露給江清越,就是為了讓江清越以為自己是陳家的孫女兒。
當時周睿安一門心思都在江清越的身上,以至於他忽略了這麼明顯的線索!
陳家失蹤的孫女兒很有可能就是寧陽公主!
周睿安和關有為在調查陳家滅門案的時候還曾經討論過這個問題,定國公府是勛貴,再怎麼樣都不應該為了銀子而滅人家滿門吧?現在想想,問題是出在了寧陽公主身上!
皇后調包了江清越,用了陳家的女嬰,擔心陳家找上門來,所以乾脆殺人滅口!
此時周睿安心裡才恍然大悟,這也難怪,當初老定國公為何會那麼乾淨利落地撞柱而亡,不止是要為定國公府脫罪,更要隱瞞寧陽公主的身世。
「此案又與寧陽公主有何干係?」周睿安不解地問道。
江清越看了周睿安一眼,她和周睿安一樣都知曉內情,周睿安猜到的,她也猜到了,可是此人居然還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當真是演技極好了。
「此案乃廢后方氏心胸狹窄……」關有為款款而談,他說的極其細緻,似乎是擔心周睿安不相信一樣。
可是他說的這些,周睿安早就知道了,還要裝出第一次聽到的樣子,不時配合他露出震驚憤怒的表情,可以說是非常的辛苦了。
江清越忍不住偷笑,周睿安立刻察覺到她的異樣,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很是不滿地控訴她。
「陛下!」察覺到周睿安的走神,關有為忍不住喚了一句。
周睿安急忙回過頭來:「關卿繼續說。」
「陳家滅門案過去多年,陳家人死的冤枉,臣認為,必須要還陳家一個公道。」關有為正色地說道。
「廢后方氏混淆皇室血脈,又殺人滅口在後,簡直罪大惡極!」關有為又道:「寧陽公主雖不是先皇血脈,但她舉報有功,不貪圖公主之位的榮華富貴,一心為生身父母討回公道,這份大義,理應褒獎!」
周睿安聽完,點了點頭:「關卿,你想還陳家一個公道,朕以為不無不妥,只是,調包公主一事,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又事關皇室臉面,朕以為,這事就不要聲張了吧?」
「不可!」關有為立刻反駁道:「正是因為事關皇家血脈,真的寧陽公主如今又何在?寧陽公主既不是先皇血脈,自不應再享公主尊榮!陛下,請陛下三思詔告天下,也是告慰先人的在天之靈。」
周睿安皺了皺眉頭,關有為是一把很好的刀,可是這是對敵人的時候,現在關有為的固執對上了他,他就覺得不那麼美妙了。
關有為見周睿安不肯鬆口,便看向了江清越,「江侍衛,你是旁觀者,你來說說,此事是不是應當立做典型,以儆效尤,若是日後再有此膽大婦人,混淆皇室血脈,豈不是要天下大亂!這大靖的江山豈不是也要落入旁人之手?」
江清越心道,她可算別的旁觀者,關有為把這個案子的性質定的如此嚴重,就是希望江清越不要拒絕。
江清越道:「關大人,此案關係到先帝的名聲,陛下又是侄子,去查先帝的血脈,您說,是不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頓了頓,她繼續道:「好在寧陽公主只是公主,無關大局,您又何必苦苦相逼?」
關有為一臉怒氣沖沖地瞪著江清越,像是受到了什麼背叛一樣。
「你……」關有為剛要發怒,就想到如今周睿安已經是皇帝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此案臣是不會坐視不理的!陛下三思!」
說完,關有為行了一個禮,轉身居然就走了。
周睿安的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
江清越觀著他的神色,這才說道:「這關有為確實有些膽大包天,這多虧了陛下心胸寬闊,才不與他一般計較,換了旁人,他早就被問罪了。」
周睿安神色稍緩,看向了江清越:「看來這關有為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清越對他還算欣賞,他都破壞了你的計劃,你還肯為他說好話,擔心我怪罪他。」
江清越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瞞不過他,被拆穿了也不在意,只是道:「我只是覺得,這朝中像關大人這樣的大臣太少了,有關大人在,是陛下的福氣。」
「你才是我的福氣。」周睿安立刻說道。
對於周睿安這種見縫就插針的行為,江清越已經習以為常了,她面不改色地說道:「這麼一來,讓寧陽公主遁死,認祖歸宗的事情就沒戲了,唉,真沒想到,寧陽公主竟是陳家的女兒。」
周睿安道:「這一點是我疏忽了,我早應該想到的。」
其實真的特別容易猜到,皇后掉包,總要找個差不多的女嬰,周睿安都能想到讓江清越頂替陳家的女嬰,卻沒想到那女嬰到底去了哪裡。
不是他放在心上的人,自然不會太過在意。
江清越寬慰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又不是聖人,哪能面面俱到呢?」
「不過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到底是誰給寧陽公主出的主意,讓她居然把事情鬧到了關有為面前。」周睿安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以寧陽公主囂張跋扈的性格,她能想到這一層?莫不是這背後有別人在指使她。」
江清越眼神閃了閃,她也覺得,這次寧陽公主告狀的行為和她的性格不太像,可是她想不出來別的可能,周睿安登基之後,這宮裡的人都已經篩選了一遍,所有可疑的人都打發走了,還有誰能接觸寧陽公主,而且還能知道陳家的這些秘密……
江清越心頭一顫,突然想到了二皇子。
她甩了甩頭,把這個念頭甩出腦子裡,她怎麼會想到二皇子?二皇子根本沒有理由這樣做,除了加深皇后娘娘的罪名之外,對二皇子並沒有絲毫的利益,他何必要做這樣的事情?
寧陽公主這就是徹底黏上了關有為,還說要跟關有為出宮,理由很正大光明,擔心她被人害了。
關有為第一次體會到被人纏上的感覺。
寧陽公主的案子還沒有結局,倒是邊關的戰事有了進展,周睿安派去的使臣終於到了,公開了周睿安的公函。
公函中很是彬彬有禮地詢問了韃靼王,他們大靖認為,雖說韃靼乃蠻夷之邦,不通禮教,但應該也做不出來剛簽訂協議就出爾反爾的事,還說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
這誤會就是拓跋剛,公文里指出,拓跋剛到京城時對他們的皇帝陛下極盡諂媚之行,很會討好賣弄,是他們大靖的好兄弟,拓跋剛實在沒有理由突然陳兵要開始攻打大靖。
他們大靖是個懂文明講禮貌的好國家,即使你們不講信用,但是他們還是決定要用一顆寬大的心包容你們,公函中還特意慰問了一下拓跋剛,說是京城的百姓非常懷念拓跋皇子,也懇請拓跋皇子能跟韃靼王解釋一下,兩國完全可以友好和平的相處嘛!打打殺殺多不像話!
拓跋剛看完之後,氣得直接把公函給撕了,多虧送信的使者跑的快,否則估計都回不來。
本來韃靼會出兵,也只是為了幫皇后娘娘一個忙,希望藉此施壓朝臣,讓他們同意二皇子儘快登基而已,當然了,皇后娘娘也是許諾了他們不少的好處。
但現在皇后事敗,許諾的好處也都沒了著落,其實韃靼也不是非打仗不可,之所以沒有撤兵也不過是裝模作樣,想看看能不能借著大靖內亂得些好處。
現在好了,周睿安這是口口聲聲說他跟大靖關係好,這讓韃靼王怎麼想?拓跋剛也是有不少好兄弟的,見到這個情況,紛紛開始落井下石,在韃靼王面前說了拓跋剛的不少壞話,韃靼王心中懷疑,終於很快下令讓拓跋剛回朝,並且交出兵權。
周睿安承認,這其中他沒少運作。
拓跋剛收到韃靼王的命令,再不情願也無奈,只好咬著牙認了,班師回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