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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誤會

2024-08-16 05:09:57 作者: 何兮

  江清越看了看周睿安的臉色,覺得也差不多了,便端起了旁邊溫著的粥,然後端到了床邊:「公子不能吃肉,但是粥還是能喝的,粥是特別好的食物,暖身不說,還養胃,最重要的是還不會耽誤公子養傷,最適合公子吃了。」

  你們在那大魚大肉,就讓我喝粥?他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個委屈!

  可是周睿安看著江清越一本正經的表情,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就給我吃這個?」

  「這不都是為了公子好嘛?」江清越一臉『我都是為了你』的表情,「便是惹怒了公子,我也是要攔著公子的!」

  周睿安:「……」

  

  江清越想了想,問道:「那這粥,公子喝麼?」

  喝!當然得喝!不然他豈不是連粥都沒得喝了?

  周睿安接過碗,一仰頭,就把粥給喝了,動作豪邁大氣,別說,味道雖然寡淡,但是溫熱的粥喝起來還別是一番滋味,他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只是不甘心,自己被晾在一邊罷了。

  林哲遠看得簡直嘆為觀止的,悄悄地衝著江清越豎起了大拇指,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

  江清越一臉雲淡風輕的表示,那都不算事!都是小意思。

  周睿安的氣惱到了晚上入睡的時候,全都煙消雲散了,原因是江清越必須要跟他同床共枕了。

  柳州地處邊關,氣候寒冷,家裡都不睡床,而是睡火炕的,火炕很大,可以很多人,一般普通的人家,都是子女和父母睡在一屋,炕上鋪上褥子,挨在一起。

  這房子也是這樣的建造,所以江清越必須得跟周睿安睡在一起,連睡小塌的條件都沒有。

  周睿安早早的就藉口自己是傷者,需要早些休息,把林哲遠給趕了出去,留下了江清越。

  沒辦法,誰讓他是為了救江清越受傷的呢,江清越必須得留下來照顧他。

  江清越當然沒那麼容易乖乖就範,不過她考慮了,如果她但凡想要拒絕,這周公子怕是就要跳起來打她了,她敢在他容忍的範圍內放肆,但是真的惹怒周睿安,她還是不願的。

  江清越不禁有些後悔,早知如此,白天就不要那麼招惹他了嘛。

  江鏢師向來覺得自己一直都是識時務的。

  周睿安看著她冷笑:「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江清越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一副乖巧柔順的樣子。

  周睿安看著,心裡知道此人慣是會裝模作樣的,又聰明得不行,最會見風使舵,她現在的作態明明就是在示弱,待明日,定會又固態萌發,他明明知道,卻還是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睡覺!」

  江清越翻身上床,趁著周睿安不注意,把自己的被褥推的離周睿安遠了一些。

  周睿安看到了,挑眉看她,她理直氣壯:「我睡相不好,免得壓著了公子。」

  「清越是不是忘記了?這可不是我們第一次同屋而眠,當日在鄭縣,我們可是朝夕相對,同吃同住,我又怎會嫌棄你呢?」周睿安含笑著反問。

  江清越不與他辯駁,反正想要她把被褥推回去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兩人都累了,很快就躺下入眠。

  江清越睡的並不安穩,她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並不銳利,但卻讓她覺得無處可逃,她想要睜開眼,可她知道那眼睛的主人是誰,她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睡了過去。

  周睿安等人在柳縣住了三天,三天之後,才等來了第一組來柳州的人馬。

  第一個先到的是洛北的那一組,洛北見到周睿安如何激動暫且不提,接下來的幾天,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都到達了,可是只有劉福那一組,遲遲未見人影。

  劉福一組一共四人,除了劉福之外,其他三人都是威遠鏢局的鏢師,可是這一組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林哲遠派了其他的鏢師,按照他們的路線一路尋找。

  本來以為到了柳州和眾人匯合,這次的任務就結束了,沒想到卻丟了這麼多人。

  「我們不能一直就這麼耗下去。」周睿安的傷也好了,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林哲遠叫了過來,一起商議接下來的事情,「我還有皇命在身,這一路已經耽誤了不少日子,要是再耽擱下去,怕是什麼證據都沒了。」

  林哲遠點了點頭:「公子大可去做自己的事,我會派人去繼續尋找失蹤等人的。」

  一直沒有消息,大家也都知道其實是凶多吉少了,可是就算如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總不能一點痕跡都沒有,就人間蒸發了,這也太奇怪了。

  洛北聽到他的話,突然開口道:「我覺得不一定是失蹤吧?」

  林哲遠看向洛北,洛北繼續道:「我聽公子說,這一路你們不太平,碰見了好幾撥刺客,但是我們這一組,卻一直風平浪靜,根本沒有碰到過什麼刺客,會晚到,是因為大雪封山,我們被困在山中好幾日。」

  林哲遠聽到這話,眼神不禁一變:「洛兄弟的意思是?」

  「怎麼就那麼巧?我們這邊什麼事都沒有,這些刺客連象徵性的攻擊都沒有,偏偏公子這一組,就碰到了這麼厲害的高手!他們怎麼知道公子的行蹤?我想,除了當日在場的鏢師之外,應該沒有人知道江鏢師的計劃吧?」洛北頓了頓,接著反問:「而如今,卻又有一組人馬失蹤了,林鏢師,你不覺得這事有些奇怪麼?」

  一組失蹤,一組不太平,一直被攻擊,還有一組直接就失蹤了,這事當然奇怪,洛北的問題也值得深思,對方顯然對他們的計劃了如指掌,那就只能說明,他們的內部出了內奸。

  周睿安只帶了洛北和劉福兩人,周睿安的身份特殊,他能帶出來的人,肯定是心腹,而威遠鏢局人本來就多,就連林哲遠自己,都沒有底氣他的人不會被收買。

  周睿安沒有說話,沉默地看著自己的手下對林哲遠發難。

  洛北又道:「當初我們公子可是非常相信威遠鏢局的金字招牌,連自己的暗衛都打發了,他身負重責,想必林鏢師也知道,牽一髮動全身,稍一差池就掉腦袋的事,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威遠鏢局是不是要給我們公子一個交代?」

  江清越也沒有為林哲遠解圍,林哲遠略一思索,才沉聲說道:「不管真相如何,泄露消息的是不是威遠鏢局的人,此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

  周睿安微微頜首:「林鏢師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至於威遠鏢局的其他人,我就不太了解了。」頓了頓,他接著道:「我們這一路走來,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的患難之交了,我也不欲追究,我這次來柳州是為了調查貪腐案的,可我如今手下無可用之人,不在林鏢師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周睿安也是學聰明了,他以前想拉攏江清越,但是江清越一直沒有表態,這次他乾脆另闢蹊徑,如果林哲遠答應了,還怕江清越不答應?

  林哲遠可比周睿安好對付多了。

  林哲遠遲疑了一下:「此事,周公子還容我考慮一下。」

  周睿安點了點頭,神色不變:「這是自然。」

  林哲遠表情凝重地站起身,轉身走了出去,他一走,江清越也要走了,被周睿安給攔住了。

  「清越覺得林鏢師會不會答應?」周睿安開口問道。

  江清越沉默了一下:「威遠鏢局身處江湖,不宜牽扯到朝堂爭鬥之中。」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周睿安說道。

  江清越不說話了。

  周睿安卻輕輕笑了笑:「難道現在威遠鏢局就沒牽扯進來麼?那個蒙面人的來路,林哲遠不惜親自替他掩護,可見是知曉他的來路的,還有威遠鏢局是真的出了內奸麼?」頓了頓,他抬起頭,目光炯炯:「還是說,威遠鏢局和刺客,本就是一路人?」

  「林哲遠不知情。」江清越沉默了一下,這麼說道。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周睿安淡淡地說道,「這並不代表他就無辜了。」

  江清越嘆了一口氣:「那公子想怎麼樣?拉威遠鏢局入伙?」

  「不。」周睿安身體前傾,對上了她的眼睛,勾起嘴角的梨渦:「我是只想拉你入伙,一個林哲遠,我未必看在眼裡!」

  江清越這次直接提槍轉身就走。

  林哲遠回去之後卻越想越不安,他執意跟周睿安來到邊關,其實是想去調查那些刺客的真實身份。

  那天,蒙面人無意中使出了一招『清波掌』,這是他師父陳赫武自創招式,他也會,可是那天的那人當然不是陳赫武,如果是他師父,他一定會認出來。

  陳赫武當然不是只有林哲遠一個徒弟,但是這些年,威遠鏢局發展壯大,很多徒弟都被陳赫武派到別的分局打理,每年只回京城一兩次,所以,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師兄弟了。

  林哲遠對他們並不熟悉,所以不能確認那蒙面人是不是自己的師弟,就算不是,光憑那一招清波掌,也基本可以確定了,這個人和威遠鏢局頗有淵源。

  林哲遠又想到,當初周睿安對他的質問,陳赫武是真的沒看出他們這一群人的可疑之處麼?可為什麼又會接下這一趟鏢?這些都是疑問,現在更好了,還有一組人馬失蹤了。

  就連林哲遠自己都認為,內奸是出在他們威遠鏢局的。

  林哲遠矛盾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繼續追查下去,真的證實了威遠鏢局和那群刺客有關係,他該怎麼辦?到時候威遠鏢局的名聲就會毀於一旦!

  威遠鏢局怎麼會牽扯到朝廷的事情里去?林哲遠覺得,他一直以來認定的一切,好像都不是那麼回事了。

  江清越走到門邊,看著林哲遠一臉苦惱的神情,心裡已經確認了,這次威遠鏢局會接下這趟鏢,陳赫武是早知道內情,他是故意接下的,而那個蒙面人看來也跟威遠鏢局脫不開關係了。

  她不在乎這些,她只是想知道,威遠鏢局和她的身世到底有什麼聯繫,可是現在的情況看來,只有解開威遠鏢局的秘密,才能弄清楚她的身世了。

  周睿安說不定是個好突破。

  房間裡,洛北看向周睿安:「公子,這次刺客明顯跟威遠鏢局脫不開干係,正事要緊,何不乾脆把他們打發了?」頓了頓,他氣惱地說道:「陳赫武倒是打得好如意算盤,明著派人保護,私底下呢,卻又派人來殺人!賺著兩份銀子,也難怪威遠鏢局能在短短時間內發展壯大!」

  「把他們打發了,好讓他們再派別的人來?」周睿安反問道,「而且我看威遠鏢局也不像表面上那麼和諧,這林哲遠怕是不知情的,否則也不會這麼接二連三地來救我了。」

  洛北不服氣:「就算他不知情又怎麼樣!今日公子來找他問話,本就是給他了機會,可他到底是威遠鏢局的人,言語間還是在為威遠鏢局開脫,公子,依屬下看,他怕是不會背棄培育他的師父的。」

  周睿安不甚在意地說道:「誰管他會怎麼選擇,本就不是重要的人物,陳赫武謹慎,連自己的大弟子都瞞著,可有時候太過謹慎也不是一件好事,留著他,說不定我們還能有別的用處。」

  洛北道:「公子留下林哲遠,讓他知道心生疑竇,其實是想借著他留下江清越吧?」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公子看著她的眼神都跟我們不一樣呢!這江清越也不知是多好的本事,竟讓公子如此另眼相看。」

  說到最後,竟有些酸溜溜的。

  江清越是威遠鏢局的人,林哲遠要是留下了,她自然也就走不了了,把人拉到一條船上,以後也就好說了。

  周睿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洛北突然打了個寒顫,撅著嘴,卻是不敢再多言了。

  林哲遠還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經被人知道了,他小心翼翼的藏著心事,倒是寫了好幾封信回京城。

  周睿安也忙碌了起來,洛北每日裡早出晚歸,便是入了夜,還有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前來找他,大家都是習武之人,一點響動根本瞞不過人,最開始林哲遠還以為是刺客,差點動起手來,後來次數多了,林哲遠也就習慣了。

  周睿安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可他並沒有著急進城。

  這一日,洛北風塵僕僕地從外面回來,就進了周睿安的屋子,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裡面就傳出了摔碎茶杯的聲音。

  林哲遠和江清越聽到聲音,對視了一眼,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他們也都知道周睿安不是那種衝動跋扈之人,他向來是沉得住氣的,這次居然摔了茶杯,這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

  不一會,洛北就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林哲遠和江清越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急匆匆地出了門。

  看來真的出了大事。

  晚上周睿安連晚飯都沒吃。

  入了夜,江清越還跟周睿安睡在一屋,本來江清越還以為周睿安晚上可能要見人,再睡在一起不方便,不過被周睿安拒絕了,理由是,萬一以後晚上來的不是他的人呢?

  只是這一天晚上,周睿安躺在床上卻格外的安靜,江清越狐疑地看了他好幾眼,當然了,不是說以前周公子不安靜,周睿安的教養極好,當真是坐有坐相,睡有睡相的,可是平日裡,看到她,他總會說幾句話,今天卻安安靜靜的,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江清越以為,他只是睡著了,便沒怎麼在意,輕手輕腳地躺下了,閉上眼睛。

  睡到半夜,江清越突然就聽到一陣難耐的呻吟聲,她倏地睜開眼睛,就看到周睿安蜷縮著身子,一臉痛苦的樣子。

  江清越一驚:「周公子!」

  她喚了一聲,並沒有得到答覆,她伸手摸了摸周睿安的額頭,並不發燙,但是他的額頭上已經是一層的汗水,把頭髮都打濕了。

  周睿安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緊緊地咬著嘴唇,臉色發白,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不時的發出了難以忍受的痛苦聲音。

  「周公子!你怎麼了?我去叫大夫!」江清越急忙說道。

  周睿安這人向來高傲,平日裡不顯什麼,也跟他們睡過破廟,但此人其實極其講究驕傲,他心機深沉,性情沉穩,如果不是痛到了極致,他是不可能叫出聲來的,就算如此,他還是在極力地掩飾著自己的脆弱。

  他到底是什麼人?就連痛都不能痛痛快快地喊。

  周睿安緊緊地按住了她的手腕:「別,別去,我沒事。」

  沒事?都這樣了,怎麼可能沒事。

  周睿安渾身顫慄著,臉色蒼白如紙:「真的,真的沒事,我這病,大夫治不好。」

  江清越心頭閃過一抹疑惑,周睿安平日裡的身體也是強壯,尤其他還是習武之人,難道是什麼不能言說的怪病?但這一路上,他都好好的,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發病。

  難道是中毒?

  「你中毒了?」江清越反問道。

  可是什麼毒能不立刻發作,反而隱藏在身體裡?

  周睿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指,兩人十指相扣,他很用力,幾乎要捏疼了她,但是她沒有抽出手。

  周睿安突然覺得那種徹骨的痛苦好像減輕了一點,他順從心裡本能的想法,向江清越靠去。

  江清越:「……??」他是不是又在試探她?

  江清越看著已經把頭枕在了她的腿上的周睿安,心裡一陣陣的懷疑。

  要不是看著周睿安蒼白的臉色不似作假,還有他紊亂的心跳和脈搏,江清越現在絕對把他推出去!

  周睿安緊緊地抱住了江清越的腰身,這樣讓他的痛楚似乎又減輕了一些,痛還是很痛的,卻不至於那麼難耐,他的表情都鬆快了幾分,這種程度對他來說依是不易,讓他越加渴望這個懷抱。

  他的一隻手環抱住江清越的腰身,另外一隻手還握著江清越的手,一副依賴的姿態。

  江清越:「……」

  江清越一臉尷尬,這,這都叫什麼事啊?可是罪魁禍首,卻絲毫不覺,他似乎已經忘了,那纖細的腰身,和過於修長的手指,曾經是他懷疑的原因,現在他只是緊緊地攀附著這唯一能讓他感覺放鬆的懷抱,緊緊地抱著,不願放開。

  周睿安終於沉沉地睡去。

  「公子?公子,我進去了?」

  江清越睡得昏沉沉的,聽到洛北的聲音睜開了眼睛,然後就跟進來的洛北四目相對。

  洛北:「……」這到底是個怎麼情況?

  江清越剛睡醒,還沒回過神,就奇怪洛北怎麼一副見鬼的表情,只是一顆頭從她的腿上抬了起來,周睿安揉了揉眼睛,看到江清越的臉,他打了個招呼:「早。」

  早你個鬼啊!

  江清越終於明白洛北為什麼那個表情了!

  周睿安只穿著裡衣,因為昨天的痛苦,衣服有些凌亂,衣領解開,露出了裡面精壯的胸膛,他的頭枕在江清越的腿上,江清越雖然穿戴整齊,可二人卻是一副相互依偎的樣子,怎麼都覺得曖昧。

  周睿安臉上透著幾分的疲憊,昨天折騰了大半夜,顯然是沒睡好,他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還關切地問了江清越一句:「昨天睡的好麼?」

  江清越不想搭理他,她真摯的目光看向了落別,語氣特別誠懇:「我們不是,我們沒有,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洛北:「……江公子不必多言,小的什麼都沒看到!」說著,轉身就跑了。

  江清越:「……」

  洛北不說這話還好,一聽他這話的語氣,就知道他誤會了些什麼。

  江清越一臉木然地轉過頭,看著周睿安道:「你跟他解釋清楚。」

  江清越覺得自己真的是見了鬼了,本來好好的出來調查自己的身世,結果看看她碰見的這都是什麼事?護鏢這都算正常的,先是襲了沈燕娘的胸,被當成了登徒子;那便也罷了,畢竟她現在是男人,找個姑娘也便於隱藏身份。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跟一個男人搞斷袖?

  不,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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