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襲王爵
2024-08-15 17:50:39
作者: 柴托夫司機
對於圍觀的朝臣們來說,他們自是樂意看到這雙方撕咬起來。在他們看來既然自身無力阻止此次議和,那麼由萇離自己攪了議和更好。
如眼前所見,靖東王府的實力仍不可小覷,此次議和,靖東王府不點頭必不能成事。更何況這其中還有件朝野上下一致避而不談的事情,那便是此次割給西夏的地方,全是萇離這位新任靖東王拿回來的,如此這般贈與旁人,任誰都不會高興。
萇離冷笑道:「端王該不會忘了,家父在你們一家子面前可是從來都不行君臣大禮的有沒有藩王的封號,妘氏一門從未放在心上。但如今你們要把我這個靖東王送來和親,走走過場也該問問我的意思不是嗎?」
端王此時徹底怒了,指著李稷道:「你如今跟我面前叫囂,怎麼不跟這位嚷嚷。讓你來和親可不是我們先提出來的!」
萇離輕蔑一笑,道:「你看不見我身上穿的是昱朝樞密院的官服嗎?縱使我心中不忿被送來和親,可我是聖人的臣子,再不情願也要聽從安排。可你們是什麼東西?我憑什麼對你們忍氣吞聲?我是你們沮渠氏敕封的藩王,事涉靖東王的議和卻根本沒有問過我的意思。那我就只能說,我沒點過頭的國書就是廢紙。」說罷,萇離直接撕了她手上那捲敕封詔令。
「你……」端王已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完,萇離轉身向李稷行禮。「臣懇請陛下允一人上殿。」
自萇離入殿以來,她對李稷都保持著臣子應有的恭敬。如此截然不同的態度,讓李稷的臣子們覺得面上十分有光。不過他們也清楚,聖人此時是何等的怒火中燒。但只要能攪了此次議和,他們自是樂見其成的,何況最後這通怒火又不用自己去受。
不待李稷開口,下面便是一片「請陛下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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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稷知道要上殿是何許人也,自己還要治理天下,所以他當然樂見沮渠昊的醜事全被抖落出來。只是眼前情形他看得很明白,此次議和是擺明要黃了,且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連他也無力阻止。
「准奏。」李稷面無表情地擠出這兩個字,事已至此,議和也好,求和也罷,把曇燚花拿到手才是第一要等的事情。
看到章晗被人抬了上來,李稷看向大長公主的眼神完全是目露凶光,這個老女人真是瞅准一切時機來給自己添堵。但自己終究失策,本以為以綰綰寧折不彎的脾氣,極力維護大長公主最後的體面已是耗盡了過去所有的提攜之恩,因而李稷從未想過,綰綰竟會在走投無路之際去向大長公主求助。
大長公主對李稷的眼神渾不在意。「陛下,人家求到臣這裡來了。於公於私,臣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況且就是借幾個人而已,本也不是什麼大事。」
「章將軍!」有人失聲驚呼道。
萇離輕笑一聲道:「既然諸位都認識,那我就不必浪費口舌了。」
「你到底意欲何為?!」端王的臉色已然發青。
「王爺這就是明知故問了。章將軍於西夏而言,那可是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於既倒之人。我把他弄成殘廢,你說我想做什麼?」這是中昱滿朝文武多年夙願,所以萇離知道今日李稷不可能攔得住自己。
「士可殺不可辱,你未免也……」這次說話的是崔元禮。
「表兄,我又不是君子。這種正人君子的做派,與我何干?」萇離直接打斷他道。
崔元禮瞬時沒了下文,哽在當場。
「我知章將軍這半月來過得極是辛苦。不如我與你做個交易,只要你當眾說出沮渠昊是如何讓我妘氏絕嗣的,我就痛快送你上路,還保證給你留個全屍。」話雖是對章晗說的,可萇離的眼睛一直緊盯著端王。
「你竟敢直呼父皇名諱!」端王怒道。
「端王自己也說,那是你父皇,又不是我父皇。這世上能讓我放在眼裡的人的確沒有幾個,你老子的確不在其中。」萇離口氣隨意。
「陛下!此人如此放肆,您當真坐視不理嗎?!」端王總算想起來,還有一個能壓得住萇離之人。
「讓端王見笑了,滿朝皆知她早就被朕慣壞了,這般放肆已是家常便飯。況且她現在說的是妘氏家事,朕到底還沒把人娶回來,她的家事朕還不好插手。」李稷的口氣也是隨意至極,可所有人都沒忽略他額上跳動的青筋。
聽到李稷如此說,萇離面露微笑,轉而看向章晗,問道:」不知章將軍意下如何?」
章晗明白,無論萇離是否應諾了結自己,但只有讓自己徹底成為一個無用之人,她才有可能高抬貴手送自己上路。眼下,倘若自己違拗了她的心意,她一定會讓自己苟延殘喘下去。
當年之事眾人都能猜出幾分來,今日不過是證明了旁人的猜測而已。可當眾人聽出章晗的一口牙齒都已不在時,也還是心驚不已。
眾人聽罷章晗敘述,紛紛去瞧萇離神色,這一日她等得太久了。
萇離道:「端王殿下,你都聽見了,既然我活了下來,那就不會白白活著。」 說話間,一個眼鋒掃過去,端王感受到的是徹骨寒意。
萇離行至章晗身邊,「章將軍,我說話算數,這就送你上路。」緊接著眾人又聽到了那久違的聲音,章晗的頭顱應聲轉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整個人便徹底癱軟下去。
近兩年來,朝中撤換不少官員,所以在場眾人中,有許多人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故而有不少人想出言指責萇離。但萇離只用一句,便讓所有人都閉了口。「聖人方才已經說了,此乃我的家事,誰覺得自己夠分量來管我的家事。」
今日崔鉉不在,所以此時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崔元禮身上。
崔元禮只覺自己騎虎難下,當年之事博陵崔氏在其中做了什麼,他一清二楚,他現在出言簡直是在火上澆油,思慮半晌後,崔元禮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既然表妹尊聖人為君上,自該知道咱們到底未曾與西夏開戰,還望你好自為之。」
「那是自然,不然表兄以為他們能活到現在?」萇離道:「且不說章將軍不是使團中人,他還是戴罪之身。我弄死他,還輪不到旁人說三道四。」
早已有禁軍入內將章晗的屍體抬了下去。
「不過說起家事。今日舅父不在,我就只能與表兄說說家事了。」萇離莞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