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中)
2024-08-15 17:17:09
作者: 蘇佚
「你!」那江愚仿佛很聽不得這些,氣急敗壞,「你有什麼資格插嘴!我表妹嫁與不嫁與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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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小侯爺立刻出來圓場:「好了你們都別再爭了,這都是他們大人之間的事,與我們這些小輩有何干係,大家切莫傷了和氣,都消消氣。」
顧傾墨看著雙方劍拔弩張的樣子,心裡想的卻是孔蘇兩家的婚事。
那江愚冷笑一下:「江某瞧著寧王春風得意的樣子,怕是不用家裡大人擔心婚事了,雖則死了唯一疼愛自己的奶奶,卻早已自己為自己尋好良人了吧?」
在場的人聽了這句話都很是不舒服,何況是蘇介。
「江兄此為何意?」蘇介冷下了面孔。
那江愚看向顧傾墨那邊,笑道:「想必那邊那位就是王離小公子吧?」
顧傾墨的目光淡漠地落在他身上。
江愚被這一眼看得心裡發慌,那感覺著實有些熟悉。
二世祖一見顧傾墨對江愚的眼神便忍不住想笑。
蘇介卻愈發奇怪這江愚今日究竟想以什麼來噁心自己。
江愚硬著頭皮,在顧傾墨那高傲冷漠的目光注視之下說道:「寧王難道敢說自己與王小公子之間,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蘇介心裡一緊。
「你瞎說什麼!」那二世祖憤世惡俗地沖他嚷道,「你就是嫉妒我們子衿和王公子的關係也用不著到這兒來瞎說八道吧?等會兒太子殿下和瀾王爺來了,絕對要你好看!」
那江愚根本沒把這二世祖放在眼裡,自顧自地道:「現在外面可是盛傳寧王與王小公子關係匪淺,多次在眾人面前...剛剛你用了什麼詞?」
他問那二世祖道,可不待二世祖回話便自顧自的說下去:「哦,打情罵俏!有人說在青盛台不止一次見你們倆抱在一起,還...做了男女之間才能做的事,還在別的地方也看見了。」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不敢相信蘇介有這種癖好。
「不,不可能!」那二世祖立刻道,「你胡說什麼!子衿才沒有龍陽之好!」
「那為什麼大九公主先後替他說了那麼多次親,寧王都推掉了?」那江愚笑道。
當事人蘇介卻是鬆了一口氣,幸好他不是知道了那些事。
誰料那二世祖卻又道:「就算有那又與你何干?盛京不乏好男風之人,少見多怪,吃飽了撐得沒事幹,整日裡像個市井粗婦一般操心別人的事兒,你還是多回家關心你表妹去吧!」
江愚心裡雖然怨恨那二世祖言語,面上卻引而不發:「江某也不知真假,此時說的有鼻子有眼,想必不是空穴來風,江某隻是好心提醒寧王一句。」
他們都沒想過蘇介可能是個斷袖,但蘇介這個年紀還沒成親,哪怕是說一門親事也沒有,平日裡也不與他們出去廝混,也沒聽說過他有什麼桃花,現在想來也確實有些奇怪。
江愚繼續道:「我還聽說大九公主殯天,王小公子還去南川住了好些日子,嘖嘖,真是世風日下,親祖母都沒了,還當著她老人家的面做這等不堪之事。」
「你胡說什麼!」那二世祖這回真是惱了,一拳便招呼過去,「看老子不撕爛你那張狗嘴!」
江愚躲閃不及,迎面挨了一拳,他身量小,與那二世祖扭打在一起,有些力不能及。
眾人見狀,也上去幫蘇介出氣,一群人圍著江愚和來幫江愚的下人就是一頓亂揍。
那小侯爺站在外面干著急,就是幫不上忙。
當事人蘇介也站在外面勸架,卻力所不能及。
「你敢胡說八道污衊我們子衿!」「誰說我是污衊,你自己問他去!」「你少往子衿身上潑髒水,子衿就算是喜歡男人,那他喜歡的也是墨淮!」
「顧墨淮?你不說我還真忘了,蘇子衿從前死皮賴臉貼著顧墨淮,如今卻換了個人相好,怕是人家看不上他,他才轉移了目標!」「你再說!」「我可是兵部員外郎!你若是抓花我的臉,明日朝覲我必在陛下面前告你一狀!」......
這時,顧傾墨站了起來。
「王公子起來了,你們別打了!」那小侯爺喊了一聲,他們這才都住了手。
蘇介聞言,卻是心裡一慌。
她為什麼起來了?是因為聽見顧槿的名字了嗎?
那些人自動退閃開一條路。
顧傾墨從那條路走到江愚面前,用那種看死人的的死寂眼神盯了他好久,久到江愚的嗓子眼乾地像是冒煙一般,顧傾墨才開了口,語氣淡然:「閣下哪位?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在下乃兵部員外郎,江陵江家江愚。」江愚整理好衣衫,大義凜然地站在顧傾墨身前自報家門。
顧傾墨仍舊是那副神氣,盯了江愚好一會,忽然伸手抓過身旁不知所措的蘇介的手腕,就像個男人抓著良妓子的手一般,舉到江愚面前。
她的這一番動作,讓在場的人都有些發懵,連帶蘇介在內心狠狠一顫,緊緊盯著顧傾墨。
顧傾墨冷笑道:「想必這位...江大人?也想這樣抓著自家表妹吧?如今令表妹突逢退親,想必也沒什麼好人家願意娶一個...庶女吧?」
江愚眼中的恨意溢滿,像是要活活用眼中的怒火燒死面前的顧傾墨:「豎子休得詆毀我表妹!」
顧傾墨看他如此氣急敗壞的模樣,低低一笑:「是在下失禮了,不過江大人詆毀寧王這事,又當怎麼算呢?」
江愚冷笑道:「這是外面人傳的,與我何干!」
顧傾墨道:「江大人自己也說與你何干,既如此來這就為出一時之氣?寧王昨晚才剛從南川回來,怕是沒那個時間惹到江大人吧?還是江大人是因為什麼別的人,來這兒找那沒道理的茬呢?」
江愚冷冷一笑,忽然恭恭敬敬地道:「對呀,寧王昨晚上才剛回來的事,王公子又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才這麼段時日不見,竟就相思難耐,夜會歡好了?」
蘇介也有些奇怪,本看著江愚的目光,落在了顧傾墨身上。
在場其他人也有些奇怪。
顧傾墨壓低聲音笑道:「寧王先前救在下一命,在下難道不該親自上門道謝?還是說江大人為人本就如此沒有道理,先前在下就想說,好兄弟之間摟摟抱抱怎麼了?」
「沒事找事的人添油加醋一番拿出來說事,也值得江大人休沐這日不去會友,跑一趟太學院特意來提醒我們一番?那還真是有勞了。」顧傾墨頷首。
「不過江大人這沒事找事的功夫還真是和那些小坊里的大娘有的一拼呢,江大人既有本事當著在下的面說三道四,那應當也有本事說到做到,明日朝覲在陛下面前告今日之事一狀的。」
在場的人忽然有些摸不著這顧傾墨是什麼路數。
顧傾墨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江大人到時可千萬要實話實說,將今日發生之事如實上告,否則怕是陛下要質疑江大人的誠實。」
「你想幹什麼?」那江愚有些緊張。
顧傾墨抓著蘇介的手腕愈發有些緊。
蘇介有些想笑,她這是惱自己給她找麻煩吧?
顧傾墨笑得那一雙好看的鳳眼都彎成一道弦月,漆黑的眸子星星點點,好像有星河一般,她道:「不是在下多嘴,只是在下下學回去是一定要原原本本將在太學院裡發生的事告訴家父的,屆時江大人就在家嚴陣以待家父上門『致謝』吧。」
江愚聽了這一句有些發懵。
他們江家一直想要拉攏琅琊王家做同盟,畢竟黨爭關乎全族性命,不想做事畏手畏腳,還如踏浮萍,可面前這個王家尋回不久的庶出幼子,當真有如此能耐讓王侍中如此上心?
顧傾墨湊近江愚肩膀,輕聲道,「我可不是那種打一棒子給顆甜棗的人,我若打人一棒子,那就是要叫他死!」
江愚渾身一震。
在場其他人都沒聽清顧傾墨湊近江愚說了句什麼,只有蘇介聽得清清楚楚,他略有些驚訝地盯著顧傾墨。
顧傾墨笑著看向江愚:「若說庶出,江大人想必應當是最疼愛庶出之人的,不然怎麼會對你表妹另眼相看呢?」
「不要辱我表妹清白!」江愚低吼一聲。
顧傾墨這回卻是完全冷下了一張臉,充滿殺氣的眼神瞪了那江愚一眼:「太子殿下馬上就要來了,別讓他在這兒看見你,否則......」
顧傾墨沒有說完,上下冷冷地來回掃了江愚幾個來回,便露出一個很是不屑的表情。
「你什麼意思!」那江愚對她這樣的眼神有些心悸。
「我王家家訓第十六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睚眥必報,」顧傾墨撣了撣方才不小心蹭到江愚的衣肩,「不用我多說了吧?」
說完,她便拉著蘇介兀自出去了。
丟下惱羞成怒卻無處發作的江愚,和一群不和他一路的世家子弟。
「我們不上課啦?」蘇介被顧傾墨拉著向前走去,嘴上問著違心的話,心裡卻是柔軟的不成樣子。
顧傾墨帶他到了太學院後一條小巷子裡才停下步子,扔開蘇介的手。
顧傾墨正色問道:「你叔父為何退了孔家三小姐的婚事?」
蘇介原本揉那被顧傾墨抓的發紅的手腕的動作停了一下,嘴裡輕聲嘀咕:「我怎麼知道。」
「你少糊弄我!」顧傾墨喝道。
蘇介問道:「你問這做什麼?」
顧傾墨雙手在胸前交疊,靠著牆:「所以你是知道嘍?」
蘇介仍舊揉著自己早已不發酸的手腕那那隻手被顧傾墨一掌打開:「別揉了,快說!」
蘇介委屈地看了她一眼,沒了辦法:「兩個月前子佩偷跑出去玩,子佩就是本王堂妹,你問的當事人之一蘇余的親妹妹,路過康祿坊那邊的福源茶樓時,茶樓正在拍賣一些小物件。」
「子佩覺得可愛便買了一對金麒麟酒樽,想和子寧一人一隻,就是和她哥哥蘇余,一人一隻喝酒,結果剛拿回家獻寶——」
顧傾墨忽然打斷了他:「不對!金麒麟酒樽?兩隻金麒麟酒樽那得多少錢?你堂妹哪兒來這麼多錢?」
蘇介無奈道:「一開始子寧也奇怪她哪兒來這麼多錢,一追問才知道原來這丫頭總偷跑出去,是因為她當了自己那些首飾,在外面以子寧的名義買了個錢莊!」
「錢莊裡的算帳先生生病了,錢莊裡沒人算錢,她出去算錢順便去別人家收租!所以當時手頭有一大筆現金,子寧知道了這件事,差點氣的昏過去,真是越大越不像話了。」蘇介扶額。
「噗~」顧傾墨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堂妹有機會讓我見見,她這腦子生在你家真是浪費了。」
蘇介忽然有些害怕。
她不會是要把子佩拐去凌——
「繼續說。」顧傾墨發號施令道。
蘇介撇了撇了嘴,繼續道:「她買了那酒樽回家之後,獻寶似的迫不及待給子寧看,誰料二叔剛好回家了,見著了那酒樽,一眼看出那乃宮廷之物。」
「宮廷之物?」顧傾墨蹙了眉,「那怎麼會在民間的茶樓拍賣?」
「二叔細細看了後,更加肯定那是宮裡貴人用的東西,便也沒有功夫管子佩那檔子不成體統的事了,當即去禮部查驗此物來歷,」蘇介道,「宮裡用的東西通常都會登記造冊,為的就是防止有那些順手牽羊的人。」
「二叔當即便查驗到了那乃是宮裡一位大公主府中的器皿,乃先帝所賜。」
「有人偷售宮中器皿。」顧傾墨順著說道。
蘇介點了點頭:「二叔察覺此事事關重大,當即將此事秘密告知禮部尚書曲大人,兩人明察暗訪,發現許多宮中器皿竟流到民間被私自售賣。」
顧傾墨的神色凝重起來:「此乃滅九族的大罪,依你所言並非一件兩件的小買賣,如此天數......」
蘇介道:「他們兩人經過長達一月的排查,終於確定了偷售這些東西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