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文】 紙張載體與歐洲印刷書[1]
2024-08-14 19:03:48
作者: 萬安倫
[法]費夫賀 [法]馬爾坦
對紙張的需要,不獨來自印刷書的問世,也來自許多新的領域:教育的擴散、商業行為轉趨複雜、書寫活動倍增,縱使連不從事文字作業的工匠、賣衣郎、菜販、蠟燭商等,也需要紙張。此外,更有一群前所未聞的行業,因紙而誕生:例如幫忙送貨的,製作紙盒、紙牌的,張貼告示的,以及其他的一些相關行業。這些不同行業所屬的行會,為了對紙張的需求而相互競爭,並打過無數的官司,但即便如此,紙張所有權的歸屬問題,也從未被明確界定出來過。
不過,最大宗的客戶,仍是最後才出現的印刷業者。印刷鋪消耗的紙張甚多:1架印刷機,一天可以用掉3令[2]的紙。據保守估計,法國境內的印刷機數量,至16世紀已達1000架(礙於文獻匱乏,最早期的印刷機總數已不可考)。換句話說,所有紙廠每天供給的紙張總額,必須1500到3000令,才能維持印刷品的生產;假設這些工坊的產能全開,1年可以製紙45萬到90萬令。在這種情況下,無怪乎谷登堡的某位同行竟擁有一座紙廠,而供應書商的造紙商也因此成為同行間最富有的一群。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就算連他們的子女也喜歡上書籍事業,或開始從事印刷工作,也都不足為奇了。他們會將造紙或賣紙的獲利,轉而投資在書籍印刷上。於是,造紙中心的發展,便為印刷中心的發展推波助瀾。以下這首詩,是為了慶祝查理八世[3]造訪特魯瓦市[4]而寫;詩作固然拙劣,但點出了造紙業在當地的重要地位:
特魯瓦的造紙商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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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極盡鋪張排場之能事,穿上最華麗的服飾,
騎著雄壯英挺的駿馬,
馬背上披著整潔美觀的裝飾。
為了在場觀禮,他們聽任塞納河水[5]西流,
打開閘門,無暇看管水力轉輪。
有人認為,這首詩的作者是雷貝家族的成員,而且若不是造紙商,就是某位造紙商的親戚。雷貝一家是一個投身印刷相關產業的典型家族,其不僅以造紙聞名,更孕育出16、17世紀時,技術最精熟的一群陽文[6]字范雕刻師與鑄字工匠。
1405年,一位名叫雷貝一世的造紙商,在特魯瓦附近的聖康坦租下一間紙廠。而後其家族事業逐漸擴張,擁有的紙廠也增為好幾間。這家人在奉派為巴黎大學法定造紙商之餘,也繼續銷售自製產品牟利。從1470年到1490年,在巴黎、多特蒙德、特魯瓦、坎特伯雷、海德堡、第戎、美因茨、烏特勒支、布魯日、科隆等地,都可以見到他們所生產,清一色以水印「B」為標記的紙。他們在16世紀已然致富,17世紀時更晉升為貴族。雖然雷貝家族有錢有地位,但在較富盛名的子嗣中,仍有一位吉堯姆一世·雷貝,在1545年至1550年,親自投入活字排印與陽文字范雕刻的工作,並與侯貝·埃蒂安納合作。他並不懂希伯來文[7],倒也很快地熟悉了每個字母,刻出一整套活字遊刃有餘;之後他前往巴黎與威尼斯,與聲名遠播的阿爾都斯出版社合作,技藝更上一層樓。回到巴黎,他旋即在聖尚德拉特朗街與聖尚德韋街的交口,設立自己的活字鑄造廠,掛起字印批發的招牌。除了替埃蒂安納刻希伯來字母,他也為勒魯瓦與巴拉爾刻樂譜。當時巴黎最傑出的鑄字王朝,在他的手中創建;他的兒子吉堯姆二世·雷貝,則於17世紀初兼營造紙、鑄字、販書、印刷等事業。
雷貝的例子並非獨一無二。當時與制書相關的諸產業,彼此間多有交會、重疊,許多地方都有造紙商投資印刷事業。早些時候,書籍的銷售成績並不理想,賣出去的紙,常常要等到製成書本、順利售出之後,紙商才能收到貨款;故造紙商時常得融資予印刷者與書商,而有時出版商、書商也會反過來替供貨的紙匠租紙廠。舉例來說,古登堡的造紙商海爾曼,便在斯特拉斯堡擁有紙廠;紙廠先在1526年租給了印刷商柯普佛,後來又在1550年租給了另一位印刷商溫德林。在將近1535年時,蘇黎世印刷商克里斯多·弗洛蕭爾的兄弟尤斯達許,在蘇黎世租下一間紙廠,他死於1549年,此後克里斯多便以自己的名義接管該廠。知名的巴塞爾印刷商艾彼柯普,於1575年至1587年,在隔壁的蒙貝利亞爾郡內,租下了位於古瑟雷的紙廠。17世紀稍晚,土魯斯的印刷商布德氏,亦在市郊經營造紙廠;此後,劇作家博馬舍則在出版伏爾泰作品之際,在阿契斯與阿卻特兩地買下紙廠。最後,出版巨擘迪鐸家族,也於1789年在埃松恩買下數家紙廠;10年過後,第一台連續造紙機,便是在這裡投產,且容後述。
造紙業與制書業,彼此總是有著密切關係;兩者可謂共榮互利、相輔相成。只消對歐洲不同時期紙廠與印刷廠的分布,稍加比較,就能證明這點。1475年至1560年,印刷首度風行之際,正是各家紙廠開始林立於歐洲之時。
為佐證前述說法,我們來比較一下1475年至1560年,紙廠的分布情況,尤其是法國的紙廠。1475年,印刷術尚未帶來實質影響,只有幾家紙廠,在洛林、弗朗什孔泰一帶,以及昂貝爾、佩里格、土魯斯等地開業。當時重要的造紙中心不過兩處:特魯瓦與阿維尼翁。雖然16世紀初造紙業曾小幅萎縮,但到了1560年,香檳區在這方面的重要性,仍比1475年的程度高出三倍。孚日的紙廠數目,也在此間增為原來的三倍,更有新紙廠在布列塔尼與諾曼第成立。17世紀成為極重要造紙據點的昂古萊姆地區,此時的紙業迅速擴張,亦不容小覷。博若萊地區,尤其是奧維涅,因為里昂的眾多印刷鋪及市集近在咫尺,紙廠的增設更受激勵。一步一步地,法國在歐洲造紙業的地位,令義大利相形失色;斯特拉斯堡絕大多數的搖籃本,也都印著法國紙廠的水印,其中又以香檳區產紙最多。至於特魯瓦的造紙商以及在其後陸續跟進的廠商,則長期在此間保有一席之地,畢竟德國、低地諸國[8]與英格蘭境內,幾乎沒有同業能與之競爭。就連巴勒迪克這樣的小地方,也沿著馬斯河將紙張銷往布魯塞爾、魯汶、烏特勒支與茲沃勒;在那裡,《死亡藝術》《人類救贖之境》與編年史書《時代集錦》最早的印刷版本,都用上巴勒迪克所生產的紙;這些紙甚至遠銷至牛津,用以印刷《坎特伯雷故事》。
其實在歐洲其他地方,紙廠亦是四處擴散,只是增設的速度略遜於法國。瑞士的弗里堡一帶即出現過一些紙廠,其中又以義大利迦里札尼家族定居的巴塞爾為最。1570年,巴塞爾周邊共有7家紙廠,供應鎮上的印刷廠。
在德國,第一間造紙廠設於葛萊斯穆,並於1391年開始生產。到了1420年,呂貝克一地也設起紙廠,稍後於1428年,在靠近克雷沃斯的根內普又冒出另一家來。據考證,1431年、1460年與1469年,在呂內堡、奧格斯堡與烏爾姆,分別有紙廠創立,而其他地方同樣出現紙廠。1480年到1490年,萊比錫出現一家紙廠;此後,1482年的埃特林根、1489年的蘭茨胡特、1490年的布勒斯勞,與1496年的魯特林根,皆有新紙廠開業。但大致說來,德國的進展緩慢,且要等到16世紀中旬,紙張的供應才不假外求。1516年時,諾德林根、奧格斯堡與紐倫堡仍須向義大利米蘭的金主周轉,方得創立工業,至於德國西部則轉向法國尋求支持。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即便是印刷蓬勃發展、引人矚目的法國萊茵地區城鎮,也不得不長期進口紙張。
低地諸國的情況則更顯奇特,甚至「令人費解」:在這裡,造紙業的發展比德國還要緩慢。例如16世紀的普朗坦便經常遣人前往香檳區,打點他要的紙張;而17世紀中葉,摩雷特斯一地的出版社依舊仰賴法國進口的紙張;艾齊維埃家族更曾因為與法國方面終止生意往來,擔憂自己的出版社就此關門大吉。這些出版商之所以採用小開本,並因此而聞名,是為了節省紙張以能繼續印書;因此即使必須面對讀者的諸多抱怨,他們仍然開始印行12開本的小書。倒是荷蘭商人曾在法國的夏朗敦投資設立紙廠,並將成品銷往歐洲各地,包括英格蘭、波羅的海地區、西班牙,以及鄰近的低地國家。在昂古萊姆附近,紙廠生產高品質的紙張,上面還附有阿姆斯特丹的徽記。路易十四在位期間,這種紙因為出境時張張空白,所以不須繳稅;等到紙張被印成書籍或小冊子運回法國,書里的異議文字可就常常得罪國王了。
然而,荷蘭也像其他國家一樣,終於感受到紙張國產的必要性。1671年,荷蘭上下議院宣布禁止進口法國紙,荷蘭人遂設立自己的紙廠。為了提升紙的品質,並令造紙方法順應該國象徵「風力」變化無常的特性,他們發明了新的機械結構,用搗筒取代長柄槌;這麼一來,紙質果真變好,產能也有提高。這項新的造紙技術很快傳到德國,卻一直拖到18世紀末才為法國人所採用;荷蘭紙業也得以長期保有其優勢。
縱使面臨龐大危機,且直至1725年仍餘波蕩漾,法國的造紙業終究恢復了元氣;紙廠在布列塔尼、多菲內、香檳等地區,以及西南部、北部陸續出現。可惜的是,奧維涅和夏朗敦一帶,曾經叱吒歐洲市場的數個大型造紙中心,此時已不復當年。至此,各國皆已擁有自己的造紙業;18世紀末,德國境內約有500家紙廠,年產量250萬令;義大利造紙業活躍如昔;16世紀時紙廠甚少的英格蘭,在1696年業已擁有一百家,而其中許多紙廠的創建者,系躲避舊教迫害的法國胡格諾教徒。1722年,英格蘭的年產量達到30萬令;於1750年發明織紙法,不用金屬絲或鏈錢造紙的巴斯克維,也是英國人。
在紙廠數量大幅增加的同時,紙張的消耗也隨之成長,印刷機的使用亦趨普遍。這個時期里,現代工業正在醞釀,並由技術的研發扮演要角;對照之下,法國較其他國家更加謹守傳統方法,所以在18世紀之初落於人後,之後又試圖追趕。工廠督察員德斯馬瑞,為鼓勵特定的幾位企業家求新求變,委請曾在荷蘭受訓的工程師埃奎維榭相助。其中一些企業家聽從了勸告,例如在布利的柯大林法蒙提設廠的雷維翁氏、若漢諾氏,以及孟高爾費氏(第一對成功試飛熱氣球的兄弟,亦出身此家族)。1789年3月26日,法國大革命爆發在即,素來享有盛名、致力於改進技術的迪鐸印刷行,在此時買下了埃松恩的幾家紙廠。10年之後,簿記員侯貝爾自美國歸來,在此地組裝出世界上第一台造紙機器,與同時期設法以現代機械取代老式手動印刷機的英格蘭、德國,並駕齊驅。時機至此已經成熟。19世紀初,為滿足教育與信息的新需要,待印的書籍、行政出版品,乃至於後來的報紙,也愈來愈多;這使得紙張必須隨之增產。造紙、制書業的機械化,原因就在這裡。
本文節選自《印刷書的誕生》,[法]費夫賀,[法]馬爾坦著,李鴻志譯,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第11—16頁。
【導讀】
費夫賀(1878—1956,通常譯為費弗爾)與布洛克共同創辦了年鑑學派的核心刊物,也就是後來的《年鑑:經濟、社會與文明》。如今,費夫賀已是公認的20世紀史學大師,其作品有《菲利浦二世和弗朗什孔泰》《土地與人類演進》《命運:馬丁·路德傳》《全觀歷史》《拉伯雷與16世紀的不信神問題》《地理觀的歷史導論》《為歷史而戰》等。
馬爾坦,1924年生於巴黎,曾任法國高等研究實踐學院研究主任。他是負有盛名的印刷史學者,除本書外,他的作品尚有《17世紀法國的印刷、權利與人民》等。[9]
本書是法國年鑑學派大師費夫賀與印刷史學者馬爾坦的經典之作,出版於20世紀50年代末,即「二戰」後。該時期,法國出版業經過了1945—1948年恢復階段,重新進入繁榮發展時期。這一時期正值法國年鑑學派興起發展;年鑑學派更加突出社會時間的重要性,強調「全面的歷史」也是一種「整體的歷史」;研究方法更傾向於橫向關係,即借鑑經濟學、社會學等社會科學的方法進行研究,這種研究方法是「共時性」的,與傳統的「歷時性」的研究方法截然不同。
本書聚焦造紙術傳入歐洲與現代金屬活字印刷術結合的早期歐洲圖書史。縱觀整個歷史發展軌跡,探究印刷書如何誕生,其指導思想是與年鑑學派主張相統一的。可以說,本書出版符合社會發展的潮流,順應歷史的變化;一經出版,即引起業界的關注,後不斷宣傳擴大影響,成為公認的經典之作;為研究西方書籍史提供了豐富的理論資料,並產生了深遠的歷史影響。
這本書可以看成由兩個大的部分組成,一是將書籍看作一種具體的物品,介紹了紙張製造和印刷術的發展、印製書籍的成本和資金,參與印書的人等;二是介紹書籍的文化作用與社會影響,從手抄本發展到印刷書,帶動了人文主義的廣泛傳播,促進了宗教改革等。本文節選了書中第一章第四節的相關內容。
本節選文介紹了紙張傳入歐洲之後,歐洲諸國造紙業、印刷業的發展。紙廠與印刷廠相輔相成,在技術的推動下,逐漸實現機械化。在印刷術傳入歐洲之前,書籍由抄寫員按照一系列既定規則來複製。這些複製通常是隱修院中的修道士,在被稱為「抄寫室」的修道院工廠里工作。他們一部分的任務是抄寫宗教方面的著作,也曾同樣複製用拉丁文寫作的世俗書籍。[10]但是這種手抄的方法所需人力多、時間長,並且被執政者控制,不利於圖書事業的發展和文化的傳播。
起源於中國的造紙術,於11世紀後期傳到歐洲,紙張在14世紀歐洲的廣泛應用促進了印刷書的誕生,並由此對歐洲的社會帶來一次巨大的衝擊。「印刷書」就是使用活字印刷術在紙上印製的書。本節介紹了紙張傳入歐洲後,造紙業的發展和印刷的興起。造紙術的傳入雖然帶動了其他領域對紙張的需要,但是印刷業者對紙張的耗費最多,造紙商因此富有,逐漸擴張其規模,成為家族產業,並且兼營造紙、鑄字、販書、印刷等事業。本節首先通過當時為了慶祝查理八世造訪特魯瓦市而寫的一首詩,點出了造紙業在當地的重要地位:
特魯瓦的造紙商也是如此:
他們極盡鋪張排場之能事,穿上最華麗的服飾,
騎著雄壯英挺的駿馬,
馬背上披著整潔美觀的裝飾。
為了在場觀禮,他們聽任塞納河水西流,
打開閘門,無暇看管水力轉輪。
這首詩介紹了當時特魯瓦造紙商的生活狀況,穿著華麗,騎著駿馬,馬背上也是美麗的裝飾。為了在場觀看查理八世造訪,不顧自己的造紙廠,任憑其自行運作。(因製造紙張需要水,而且必須是純淨的水,早期造紙廠往往開設在河流上流。「閘門、水力轉輪」應是造紙過程中的水力作業。)
其次以雷貝家族為例,介紹了此時造紙事業的繁榮發展。雷貝一家是一個投身印刷相關產業的典型家族,其不僅以造紙聞名,更孕育出16、17世紀時,技術最精熟的一群陽文字范雕刻師與鑄字工匠。
本節後半部分著重介紹了造紙業與制書業的密切關係,兩者共榮互利、相輔相成。造紙廠數量及產出紙張數量的顯著增加,導致了出版數量的快速增長,作者通過對歐洲不同時期紙廠與印刷廠的分布進行比較來證明這點。1475年至1560年,印刷首度風行之際,正是各家紙廠開始林立於歐洲之時。為佐證這一說法,作者介紹了當時歐洲諸國不同時期紙廠的分布及發展情況,如法國、瑞士、義大利、荷蘭等。隨著現代工業的發展、教育與信息的新需要、報紙的出現等,對書籍的需求越來越多,要求紙張也隨之增產,在這種背景下,造紙、制書業逐步實現機械化。
選文內容對於了解造紙術傳入歐洲之後,印刷的興起和造紙業的發展,以及造紙業與印刷業之間的關係,具有重大意義。印刷業的發展,對紙張的需求甚多,造紙業由此快速發展。而造紙商獲利之後,轉而投資在書籍印刷上,於是,造紙中心的發展,便為印刷中心的發展推波助瀾。除此之外,造紙商時常融資予印刷商與書商,有時出版商、書商也會反過來替供貨的紙匠租紙廠。兩者共榮共利、相輔相成。
選文不僅展示了早期印刷書技術上的演變,也深刻地呈現印刷書在歷史上發展的諸多物質與社會因素,因此也是所有關心西方圖書發展史的學者不可錯過的重要著作。這兩位作者展現出文藝復興以來歐洲各國印刷書事業的發展。也許我們都會有某種狹隘的理解,將書本等同於自印刷術發展以來大量印製的線裝或釘裝書籍。其實傳承文字或圖畫供人閱覽的都是書本,書本的發展其實比印刷術,甚至比紙張更源遠流長。[11]
(李明璇 黃鈺瀾)
[1] 題目為編者所擬。
[2] 令是紙張的計量單位。一令為500張全開紙或1000張對開紙。
[3] 查理八世(1470—1498),是法國瓦盧瓦王朝嫡系的最後一位國王(1483—1498年在位)。
[4] 法國中東部城市,奧布省首府。位於巴黎盆地東部塞納河畔。
[5] 塞納河是法國北部大河,全長780公里(485英里),包括支流在內的流域總面積為78700平方公里(30400平方里)。
[6] 陽文,篆刻中表面凸起的文字或者圖案。採用模印、刀刻、筆堆等方法,出現高出器物平面文字圖案等。雕刻中,圖或者字凸出的稱陽文,圖或者字凹進去的稱陰文。
[7] 希伯來文:猶太人的民族語言,世界上最古老的語言之一。它屬於中東閃含語系閃米特語族的一個分支,沒有元音字母,只有22個輔音字母,其文字從右往左書寫。
[8] 低地國家是歐洲西北沿海地區,包括荷蘭、比利時和盧森堡。它們位於萊茵河、斯海爾德河、默茲河的河口,海拔低,所以叫低地國家。
[9] 費夫賀,馬爾坦:《印刷書的誕生》,作者簡介封面折頁,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6。
[10] 萬安倫:《中外出版史》,328頁,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
[11] 彭以夤:《書本不會死,它是一部活的歷史》,,2016-0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