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文藝創作和靈感
2024-08-14 17:57:59
作者: 蔣孔陽
蘇格拉底的美學和文藝理論是建立在人本主義基礎上的,以人和他所置身的社會為出發點,探討文藝的本質和文藝創作。他在文藝和現實的關係問題上,持希臘傳統的模仿說。但由於記載的不同,在模仿說上有兩種顯然不同甚至根本對立的觀點。根據色諾芬的記載,蘇格拉底的模仿再現說是接近現實主義的,但根據柏拉圖的《克拉底魯篇》的記載,倒是接近先驗論的,因此是與《大希庇亞篇》中的基本觀點是一致的。至於在文藝創作上,根據柏拉圖的記載是持靈感說的,因此與《克拉底魯篇》和《大希庇亞篇》中的觀點,也是一致的。由於這些記載的不同,有的人就只承認蘇格拉底持靈感說而不接受傳統的模仿自然說。這點,在進入正式討論前要加以說明的。
一 模仿再現自然說
儘管蘇格拉底沒有將作為美的藝術品的繪畫、雕塑、詩歌等與作為一般人工製品的東西區別開來,但是根據色諾芬的記載,他已經就繪畫和雕塑的創作,討論了藝術和現實的關係,在這點上他持傳統的模仿自然說,或更確切地說持模仿再現說。色諾芬的記載是簡略的,但卻表明蘇格拉底提出了以下三點值得注意的觀點。
第一,藝術模仿再現自然。
蘇格拉底意識到他自己的有關技藝的觀點,對藝術家可能是有所裨益的,他正是抱著這種觀點,同當時雅典的一位名畫家帕拉西阿斯進行談話時指出,繪畫正是對他們所看到的事物的表現:
你們繪畫師們,總是通過色彩來忠實地描繪那些低的和高的、暗的和明的、硬的和軟的、粗糙的和光滑的、新鮮的和古老的(形形色色的事物的)。[71]
本章節來源於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
這裡,蘇格拉底將繪畫藝術看作是畫家對客觀存在的可感事物的模仿再現。在他與雕塑家克雷同談話過程中,進一步申述了他的這種觀點。雕塑家雕塑的賽跑家、摔跤家、格鬥家的美妙形象,觀者看起來最引人入勝的、栩栩如生的神情,是雕塑家通過模仿再現現實塑造出來的:
由於你(指克雷同——引者)使自己的作品酷肖生物的形象。[72]
由於你(指克雷同——引者)隨著身體的不同姿態而產生的各部位的下垂或上舉,擠攏或分開,緊張或鬆弛,都描繪得惟妙惟肖,才使它形態逼真,令人深信不疑。[73]
這裡,蘇格拉底實質上是提出了藝術是再現現實生活的觀點。
第二,再現抽象的心理活動。
蘇格拉底不但提出藝術是對可感客觀事物的模仿再現,還討論能否模仿再現看不見的對象:藝術家「是不是也描繪心靈的性格,即那種最扣人心弦、最令人喜悅、最為人所憧憬的最可愛的性格呢?還是這種性格是無法描繪的」[74]?畫家帕拉西阿斯對此感到惶惑,聲稱,既不可度量,又沒有色彩等的完全看不見的東西是難以描繪的。實際上藝術家是能夠描繪出來的,但是畫家不能對自身的這種創作實踐明確地從理論上加以說明。蘇格拉底則根據他自己對藝術創作的深刻理解,對此作出了令人信服的解釋:
可以從一個人對於別人的眼色里看出他是喜愛還是仇恨來。[75]
高尚和寬宏,卑鄙和褊狹,節制和清醒,傲慢和無知,不管一個人是靜止著,還是活動著,都會通過他們的容貌和舉止表現出來。[76]
也就是說,人的內心中的喜、怒、哀、樂,以及其他種種的性格,藝術家可以憑藉他的外在容貌舉止表現出來。「這樣一來,這些也都是可以描繪的了。」[77]
儘管這種解釋是簡要而樸素的,但重要的是,蘇格拉底肯定人的抽象的心理活動,藝術家可以憑藉其外在形象而加以再現。
第三,模仿再現過程中的主觀能動性。
蘇格拉底不僅認為藝術是現實生活的模仿再現,而且還肯定可以再現抽象的心理活動。更可貴的是,他還進一步強調這種模仿再現,不是簡單地、被動地再現生活,而是要發揮藝術家的主觀能動性:
當你們描繪美的人物形象的時候,由於在一個人的身上不容易在各方面都很完善,你們就從許多人物形象中把那些最美的部分提煉出來,從而使所創造的整個形象顯得極其美麗。[78]
這裡,蘇格拉底實質上提出了文藝創作中的典型化方法,正如魯迅所說的「雜取種種人,合成一個」的方法。因此,可以說蘇格拉底站在現實主義立場上,第一個提出了典型化的思想。當然他這裡對典型化的認識還是極其素樸和簡單的。
二 模仿再現理念說
蘇格拉底在討論到命名的原則,即人們究竟是根據什麼命名,並賦予名字以意義時聲稱,原生名字是儘可能表述事物本性的,由此他提出命名是以字母和音節對事物本性的模仿。比如,音樂是以樂音模仿對象,繪畫是以顏色模仿對象。
繪畫和命名等是一種技藝,因此,有好壞、正確錯誤之分。首先,繪畫和命名一樣都是對事物的模仿,繪畫用色彩模仿事物,有優劣之分;命名是將事物的共同本質或特性作為意義賦予名字,也有優劣之分。所以他說:「我能像繪畫那樣將名字賦予對象,正確的賦予可稱之為真理,不正確的賦予便是錯誤。」[79]其次,繪畫模仿事物要有合適的色彩和構形,正確的命名則要用合適的字母和音節模仿事物的本性,才能產生好的影像,有好的名字。這些無疑是正確的。
但當進一步探討到什麼是事物的本性時,他又回到《大希庇亞篇》中的先驗論觀點。他認為絕對美、絕對善等絕對存在,才是事物的真正普遍本性。它們是自身絕對同一,沒有變動。真正的美自身才是永恆不變的美,具體的美的事物則是流變的。這種真正的絕對的本性就是可感事物的「理念」。
蘇格拉底循此進一步討論模仿說時,就不再認為包括文藝在內的技藝的製品是模仿可感事物,而是認為憑藉可感事物的理念進行創作:
木匠在製作梭子時,他是注視著什麼東西的?難道他不是注視著在本性上適合於起到梭子作用的某種東西?……假定正在製作的過程中,梭子被損壞了,他在製作為一隻梭子時,將注視著那隻損壞了的梭子呢?還是他將著眼於理念,按照理念製作其他的梭子呢?[80]
回答當然是按照梭子的理念去製造可感的、可以用來進行紡織的梭子。並由此推論出,製造其他工具時也同樣如此,當發現某種工具是在本性上適合於某種工作時。他必須去發現這種適合於其本性的理念,正像工匠「把適合於使用的本性的梭子的理念,加到木頭中去」[81],鐵匠將鑽子的理念加到鐵里去,才製造出可感的實用的鑽子來。這裡蘊含著木匠、鐵匠憑模仿而製造出來的梭子、鑽子的理念,先於可感的梭子、鑽子。這裡他用先驗的理念內在說來重新解釋傳統的模仿自然說。以後在《國家篇》中,柏拉圖進一步推進了這種模仿說:木匠在製造每一種用具時,如床、桌或其他東西時,都是模仿、按照那件用具的理念來製造的,而理念本身則不是由工匠製造的。[82]
由此可見,蘇格拉底在《克拉底魯篇》中,正是以《大希庇亞篇》中存在在先的具有客觀實在性的「美自身」的理念,來解釋包括文學藝術在內的技藝產品的製作的。工匠製作時所模仿的不是可感事物,而是理念,是美自身、善自身。這裡他還沒有具體討論木匠的模仿和文藝家的模仿之間的區別,這點,是由柏拉圖體現在《國家篇》中的。這種模仿說顯然是先驗論的。而文藝創作靈感說,正是建立在這種先驗論上的。
三 文藝創作——鑑賞靈感說
根據柏拉圖《伊安篇》的記載,蘇格拉底在文藝創作和鑑賞上持靈感說,在《申辯篇》和《克拉底魯篇》中,蘇格拉底又信奉靈機說和靈魂不朽說。靈感說正是和這兩種學說密切相聯繫的。
在《申辯篇》中,蘇格拉底針對美勒托和阿尼圖斯指控他蠱惑青年,申辯他之所以熱衷於與青年相交往,是出於對神的服役,他本人是神賜給雅典的禮物,像牛虻一樣來刺激雅典,使它活躍起來:
有一種神托或「靈異」來到我這裡,這就是美勒托在訴狀中所譏笑的那個神靈,這種靈異是一種聲音,首先是在我小的時候開始來到我這裡;它永遠是禁止我去做我本來要去做的事情,但從來不命令我去做什麼事情。[83]
這種「靈異」是一種超自然的經驗[84];它介於神諭的外在的東西與精神的純粹內在的東西之間,靈機是內在的東西。[85]
根據柏拉圖在《克拉底魯篇》的記載,蘇格拉底是將肉體和靈魂截然分割開來的。他聲稱,肉體是靈魂使用的工具,靈魂是統治肉體的,並在實質上接受「肉體是靈魂的墳墓」的奧菲斯教的觀點:
有些人說肉體是靈魂的墳墓,可以認為靈魂埋在我們現在的生命體中;又說肉體是靈魂的指標,因為靈魂給肉體以指令。也許奧菲斯教詩人是這個名字的發明者,在他們看來,靈魂正在遭受懲罰的痛苦。肉體則是禁閉靈魂的圍場或監獄。[86]
正由於將靈機說和靈魂不朽說相結合,蘇格拉底提出了文藝創作和鑑賞中的靈感說。在《伊安篇》中,柏拉圖記載下蘇格拉底和當時職業朗誦詩人伊安的一場討論:詩歌創作和鑑賞是憑靈感還是憑技藝(即知識)。從而成為西方美學史上最早論述靈感說的文獻。
原先希臘人流行的傳統觀念是,詩歌同其他工藝、醫術等相仿,是一種技藝。因此,詩人的地位也類似工匠和醫生,他們只是以吟詠的方式傳授技藝知識。在蘇格拉底以前,只有品達羅斯曾斷言詩人優於工匠,因為詩人是憑藉「天生的才智」,即某種天賦的激情進行創作。但是品達羅斯並未就此在理論上進行闡述。
根據柏拉圖的記載,蘇格拉底在為自己申辯時講到,德爾斐神諭告知,沒有人比他蘇格拉底更聰明的了,但他自己則一再聲稱「自知其無知」。為此他問遍政治家和詩人,以證明自己的無知。結果發現詩人是憑靈感進行創作的:
於是我知道了詩人寫詩並不是憑智慧,而是憑一種天才和靈感;他們就像那種占卦或卜課的人似的,說了許多很好的東西,但並不懂得究竟是什麼意思。這些詩人,在我看來,情形也就很相像。[87]
這裡「靈感」的原意也就是指動詞形態的「神靈憑附」。不僅詩人、政治家,而且工匠也不是憑智慧,而是憑靈感進行創作、活動和製作的。這種觀點,在《伊安篇》中得到進一步發展。
伊安聲稱,他尤其能理解和解說荷馬的史詩,但談到赫西奧德和其他詩人的作品,雖然題材和荷馬的作品是一樣的,卻解說不好,甚至頓生倦意要打瞌睡。蘇格拉底向伊安指出:他解說荷馬的能力不是憑技藝知識,因為要是憑技藝就應該能解說其他一切詩人。作為整體的詩的技藝,同其他任何技藝一樣,有同樣的研討方法,可以用來評鑑一切詩人的作品。繪畫和雕塑技藝等也同樣如此。[88]蘇格拉底聲稱,伊安之所以擅長解說荷馬,是由於來自一種神聖的力量,即靈感。它正像歐里庇得斯所說的磁石那樣的石頭,不僅能吸引鐵環,形成一條長的鎖鏈,全部吸引力(即靈感)都來自這塊磁石。詩神就像這塊磁石,詩神首先給詩人以靈感,然後使其他人分享這種激情而被鼓起靈感,從而形成藝術感染的鎖鏈。由此,蘇格拉底認為,凡是高明的詩人都不是憑詩藝,而是因為擁有靈感才能創造出優美的詩歌。這種靈感是一種沉溺於激情的似醉如痴的情感心理狀態,就好像巫師祭酒神狂舞時的迷狂,抒情詩人做詩時的心理也是如此。由此可見,蘇格拉底認為藝術作品的創作和鑑賞是受靈感的支配的,不能將它歸諸理性知識。靈感是創作藝術時的激情,它有強烈的藝術感染魅力,能引起連鎖反應。
蘇格拉底循此進一步申述道,由於詩人的創作並非憑技藝的規矩,而是依詩神的驅遣,所以他們只能各盡所長,專門創作某一類詩,例如激昂的酒神歌、頌神詩、合唱歌、史詩,或短長格詩等。長於某一種體裁的就不一定長於其他種體裁。要是詩人可以憑技藝的規矩去創作詩的話,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而是任何體裁、任何題目都能做。但是詩人之進行創作是作為神的代言人進行的,正如占卜家和預言家一樣,被神奪去了他們的平常理智,由神憑附著來向人說話或進行創作的,所以,「詩人只是神的代言人,由神憑附著」。伊安也表示接受蘇格拉底的觀點:「大詩人們都是受到靈感的神的代言人。」[89]
接著,蘇格拉底更進一步申述道,既然詩人是神的代言人,那麼朗誦詩人又是詩人的代言人,所以是「代言人的代言人」。當朗誦荷馬的詩篇時,陷入迷狂,好像身臨詩篇所說的境界,神智不再清醒。因此,正如前面所說的那樣的連環長鎖鏈,詩人是最初一環,朗誦詩人和聽眾都通過這些環,被神驅遣著朝神意要他們走的那個方向走,從而像鎖鏈那樣一個接著一個懸在一起。
對蘇格拉底這種憑靈感或神靈憑附解釋詩的創作和鑑賞的觀點,需要深入地具體分析。過去曾經有人認為它基本上是神秘的、反動的,那就未免簡單化了。蘇格拉底的靈感說把詩人的創作和人們的鑑賞完全歸諸「神靈憑附」,固然是神秘的,但也未必就是反動的。詩人的創作以及人們對一些偉大詩篇的鑑賞過程中引起的激情,的確也難以完全憑藉理性來加以說明。事實上,蘇格拉底除了將靈感說成是「神靈憑附」外,還將靈感解釋為一種沉溺於激情的似醉如痴的情感心理,這就將詩人創作時的非理性(絕不是反理性)心理活動作出了理性的說明。所以蘇格拉底的靈感說,還有值得肯定的一面。
蘇格拉底的美學思想,標誌著由早期素樸直觀的,以自然為主要對象的時期,進入中期憑藉理性和辯證方法,以人和社會為主要對象的古典的理性主義美學發展的黃金時期。首先,在美學探討的對象上,由早期自然哲學家們的以自然為主要對象,轉向以人和社會為主要對象,揭開了和智者相對立的人本主義美學的序幕。美學成為其哲學和維護雅典民主政治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其次,在認識論和方法論上,由早期自然哲學家們的素樸直觀的美學觀,轉向憑藉理論思維和運用辯證法,逐步建立起理性主義美學體系。最後,由早期自然哲學家們的基本上是素樸的唯物主義美學觀占主導,轉向先驗的客觀唯心主義的美學體系。這個體系由蘇格拉底開創、由他的學生柏拉圖最終完成。柏拉圖的學生亞里士多德,在形上學上繼續承襲這種先驗的客觀唯心主義體系,但在美學思想上,特別是在文藝理論方面,則在相當程度上清除了他們神秘的非理性因素,確立了基本上是唯物主義的美學體系,從而不僅是這個黃金時期,而且也是整個古代美學的高峰。
[1] 黑格爾:《哲學史講演錄》,第2卷,108頁。
[2] 第歐根尼·拉爾修:《著名哲學家的生平和學說》,第2卷第19節。
[3] 色諾芬:《回憶蘇格拉底》,第3卷第5章第3節。
[4] 同上書,第11節。
[5] 第歐根尼·拉爾修:《著名哲學家的生平和學說》,第2卷第18—20節。
[6] 柏拉圖:《普羅塔哥拉篇》,361E。
[7] 色諾芬:《回憶蘇格拉底》,第3卷第10章。
[8] 柏拉圖:《申辯篇》,29D。
[9] 同上書,30D—31A。
[10] 柏拉圖:《申辯篇》,24B。
[11] 第歐根尼·拉爾修:《著名哲學家的生平和學說》,第2卷第43節。
[12] 同上書,第44節。
[13] 泰勒:《蘇格拉底其人及其思想》,73頁,紐約,1952。
[14] 色諾芬:《蘇格拉底在法官前的申辯》,第34節。
[15] 黑格爾:《哲學史講演錄》,第2卷,71~72頁。
[16] 關於柏拉圖對話的內容歸屬,及其與蘇格拉底的關係等,參見汪子嵩等:《希臘哲學中》,第2卷第6章第4節,以及第13章第2節。
[17] 轉引自格思里:《希臘哲學史》,第33卷,356頁。
[18] 鮑桑葵:《美學史》,44~45頁。
[19] 吉爾伯特等:《美學史》,29頁。
[20] 克羅齊:《美學的歷史》,4頁。
[21] 奧夫相尼科夫:《美學思想史》,19頁。
[22] 塔塔科維茲:《古代美學》,100頁。
[23] 黑格爾:《哲學史講演錄》,第2卷,62頁。
[24] 策勒:《蘇格拉底和蘇格拉底學派》,89頁。
[25] 柏拉圖:《克拉底魯篇》,440A。
[26] 柏拉圖:《阿爾基比亞德Ⅰ篇》,128E—129A。
[27] 同上書,129B—130A。
[28] 同上書,132D—133C。
[29] 同上書,133C、131B。
[30] 同上書,134A—135C。
[31] 柏拉圖:《克拉底魯篇》,416。參見鮑桑葵:《美學史》,49頁。但鮑桑葵把這種觀點歸諸柏拉圖,我們這裡把它歸諸蘇格拉底。
[32] 柏拉圖:《申辯篇》,21A—B
[33] 柏拉圖:《泰阿泰德篇》,149B—C。
[34] 亞里士多德:《形上學》,987b1—3。
[35] 同上書,1078b27—32。
[36] 色諾芬:《回憶蘇格拉底》,第4卷第5章第12節。
[37] 柏拉圖:《大希庇亞篇》,287C。
[38] 同上書,289D。在這篇對話中,提到「eidos」(「理念」)至少有兩次(289D4,298B4),提到「auto to」(「自身」)有三次(288A9,289C3,292C9)
[39] 同上書,291D。
[40] 轉引自里特爾:《柏拉圖哲學精華》,105頁,倫敦,1933。
[41] 參見艾倫譯釋:《柏拉圖〈歐緒弗洛篇〉和早期理念論》,105頁。
[42] 《希英大辭典》,869頁「kallos」詞條。
[43] 參見伍德拉夫譯釋:《柏拉圖的〈大希庇亞篇〉》;芬德利:《柏拉圖:成文和不成文的學說》;格羅特:《柏拉圖及蘇格拉底的其他友人》;里特爾:《柏拉圖哲學精華》;泰勒:《柏拉圖其人及其著作》。
[44] 亞里士多德:《形上學》,1013a22、1072a84、1078a31—b5、1091a31、1072b32、1078b1。
[45] 柏拉圖:《大希庇亞篇》,287D。
[46] 柏拉圖:《大希庇亞篇》,287E。
[47] 同上書,289A。
[48] 同上書,289D。
[49] 同上書,289E。
[50] 同上書,290C。
[51] 柏拉圖:《大希庇亞篇》,292D。
[52] 同上書,292E。
[53] 同上書,293E。
[54] 柏拉圖:《大希庇亞篇》,296E。
[55] 同上書,297E。
[56] 泰勒:《柏拉圖其人及其著作》,33頁。
[57] 柏拉圖:《呂西斯篇》,216D。
[58] 柏拉圖:《會飲篇》,201C。
[59] 柏拉圖:《國家篇》,452E。
[60] 亞里士多德:《形上學》,1078a33—b5。
[61] 柏拉圖:《大希庇亞篇》,303E。
[62] 柏拉圖:《大希庇亞篇》,304E。這是蘇格拉底引述的一則諺語,據考釋系出自梭倫。柏拉圖還曾在以下對話中引述過:《克拉底魯篇》(384B1)、《國家篇》(435C8,497D10)。
[63] 伽達默爾:《對話和辯證法:關於柏拉圖的八篇解釋學研究論文》,132~133頁,耶魯,1980。
[64] 值得注意的是,柏拉圖鑑於在《斐多篇》、《國家篇》中期對話中的,以「分有」為特徵的本體論意義上的理念論難以成立,從而在《智者篇》中另行提出了通種論。
[65] 韋德伯格:《柏拉圖的數學哲學》,28頁,斯德哥爾摩,1955。
[66] 柏拉圖:《斐多篇》,100C。
[67] 同上書,101C。
[68] 柏拉圖:《高爾吉亞篇》,502C。
[69] 柏拉圖:《斐萊布篇》,47D—52A。
[70] 芬德利:《柏拉圖:成文和不成文學說》,88頁。
[71] 色諾芬:《回憶蘇格拉底》,第1卷第10章第l節。
[72] 同上書,第1卷第10章第7節。
[73] 同上書,第1卷第10章第7節。
[74] 同上書,第3卷第103節。
[75] 同上書,第2卷第10章第4—5節。
[76] 同上書,第2卷第10章第4—5節。
[77] 色諾芬:《回憶蘇格拉底》,第2卷第10章第4—5節。
[78] 同上書,第3卷第10章第2節。
[79] 柏拉圖:《克拉底魯篇》,431A—B。
[80] 柏拉圖:《克拉底魯篇》,387A—B。
[81] 同上書,389C。
[82] 柏拉圖:《國家篇》,596B。
[83] 柏拉圖:《申辯篇》,31D—E。
[84] 「企鵝古典叢書」中特里德尼克的譯本,就將這篇對話中的「diamonion」英譯為「supernatural experience」(「超自然的經驗」)。
[85] 黑格爾:《哲學史講演錄》,第2卷,89頁。
[86] 柏拉圖:《克拉底魯篇》,400B—C。
[87] 柏拉圖:《申辯篇》,22B—C。
[88] 柏拉圖:《伊安篇》,532C—533C。
[89] 柏拉圖:《伊安篇》,5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