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孰對孰錯

  秦柔恢復的很快，僅僅兩日就可以下床活動了，麻沸散的藥效過去之後，秦柔就恢復了正常。只是她對曾經的事情，沒有一點記憶。

  白修遠也沒有告訴他，只是說她身體有了惡疾，是白絲筠救了她，秦柔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別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筠兒，真是辛苦你了。」

  白絲筠看著秦柔，她的眼睛又恢復了曾經的溫柔細膩，她搖搖頭。

  「娘，你身體不好我想讓春露陪你在外面生活幾日，先不回府中了，您看行嗎？」白絲筠軟聲問道，生怕秦柔不同意。

  秦柔果真猶豫了，她思來想去半天，對白絲筠道：「筠兒，我是府中的大夫人，不在府中與情理不合啊！再說，我在府中也能好好休養啊！」

  「娘，白府這樣的龍潭虎穴您還是別去為好，說真的，我並不讓我哪兒是個適合養病的地方。」

  秦柔也明白白絲筠的意思，確實為難，白絲筠繼續道：「您放心，這些我會幫您安排好的，春露陪著您，我也會安排一些府里的下人跟著。您……先把身子養好再說。」

  

  白絲筠非常堅決，秦柔也不再多提，她隱隱能夠感受到一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筠兒，我這個病是怎麼得的？我問春露也問了修遠他們都不說。什麼病還要把肚子給刨開？」

  白絲筠也不知如何解釋，她想了半天，就看墨池淵進了殿內。

  「岳母年歲大了，有些舊疾也是常事，若是岳母有顧慮不如本王去和白將軍說。讓岳母在府中休養幾日，也好陪著筠兒。」

  正當白絲筠一籌莫展之時，墨池淵進入了前堂，秦柔聽到他的聲音急忙起身，墨池淵快走兩步，示意她不必行禮。

  「在府中已經叨擾王爺了。」

  「岳母此話便外氣了，您是筠兒的母親，在府中休養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秦柔站起身，她身上還有些虛弱站不穩，春露在旁邊扶著她。

  「王爺抬愛筠兒，是我秦氏之幸。不敢叨擾，過兩日我便帶著春露離開。」

  白絲筠聽了此話站起身，「娘，你到底留戀府中的什麼？你為何一定要回府中？」

  秦柔聽了此話，低下頭，眼底帶著幾分傷情，白絲筠看她這樣自知說錯了話，可是卻無法認同秦柔現在的所作所為。

  「老爺還在府中，我……得照顧老爺。」

  白絲筠聽了此話，眉間顰起，她看著秦柔，她對白老爺有情，可這委曲求全的感情到最後是她一味的退讓和被傷害，為何方嵐華敢一次一次下狠手，不就是因為白老爺的不作為嗎？現在秦柔竟然還想著白程致要回白家，白絲筠恨不得將她的腦袋撬開看看裡面有什麼！

  「照顧他！他需要你照顧嗎！」白絲筠心底怒其不爭，聲音尖銳響亮。

  墨池淵見她已經失態，厲聲呵住：「白絲筠！」

  白絲筠不在乎這些，她恨秦柔這般軟弱無能，才走到了這個地步。

  「你想著他，他想過你嗎！住在寒竹堂，被下人欺負的時候，他想過你是大夫人嗎！我被白錦曼推下水的時候，他為我考慮過嗎！娘！你好好想想，為何我們兄妹兩個人在白府不受人待見，就連下人都可以騎到我們頭上，你想過是因為什麼嗎！」

  白絲筠歇斯底里的喊叫著，她眼圈紅了起來，嘶啞的聲音滿是鼻音，眼淚在眼眶中隨時湧出。

  墨池淵一步上前，抓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白絲筠看著秦柔，聲淚俱下。

  「你想知道你為何在這裡是嗎？娘，那我告訴你……」

  「夠了，白絲筠，你冷靜！」

  墨池淵呵住了她，給了春露一個眼神，春露隨之明白和骨生一起將秦柔扶到了旁邊的偏殿，白絲筠看到離開的秦柔，心裡難受的猶如刀絞，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時候她還惦記著傷害她最深的白程致！

  「白絲筠，你冷靜，你要是將事情說出去，你娘她會崩潰的！」/明

  任由誰在知道，在自己無意之中，打上了心腹，差點殺了兒子，都是致命的打擊，更何況是現在的秦柔。

  白絲筠蹲在了地上，她雙手抱住自己的雙膝。她第一次有了這麼切膚的痛苦，她深切感受到了原主的無奈和無助，白絲筠鳩占鵲巢搶了這副身子，其實是悲痛無比，孤立無援的白絲筠，將這副身子讓給了她！

  若是秦柔能夠堅定一點，若是秦柔能夠勇敢一點，若是秦柔能夠和白程致對抗一次，堅持一次，原主都不會這般失望。

  白絲筠嗚嗚咽咽的哭著，她就像是一個受了傷的孩子，哭聲很大，她有一萬個方法，將白家置於死地，她有一千個方法，讓白程致和方嵐華身敗名裂，但是只要秦柔擋在她面前，她所有的辦法都化成了泡影。

  墨池淵看她哭的這般傷心，心裡也極為不忍，那段她從沒提起的曾經，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好了，莫要再哭了。你爹娘的事，你不能插手，你也無法改變。」墨池淵沉聲對白絲筠道，白絲筠用力吸了吸鼻子心裡難受的要命。

  「你別勸我，勸人總是昧良心的。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哥他經歷了什麼，你也不會知道，因為我娘一步步的退讓，讓我們兄妹兩人，在府中的生活有多艱難。」

  每個人的苦都只有自己知道，秦柔本就不是一個心性剛強的女人，步步退讓的後果，只會讓她更加不受人重視。

  「這其中的孰對孰錯，誰能知道。」墨池淵輕聲安慰著她，白絲筠看著他，今日的墨池淵不知為何比曾經要溫柔許多。

  「你有機會就你的母親，而我從出生開始就註定失去了他。」

  白絲筠看著墨池淵的眼睛，黑色的眼瞳藏著多少痛苦的過去，沒有母親的孩子，在高高的宮牆之中是如何生存的。

  墨池淵輕輕擦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將她從地上扶起。

  「來吧，換身衣服，有人想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