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縱蠱之人

  白絲筠簡單整理以後跟著墨池淵去了後面的書齋。

  白絲筠站在門口，回憶起那日情景，白絲筠仍然心有餘悸。

  墨池淵關上了一身黑衣，臉上帶著面具，白絲筠知曉他定然又要以夜帝的身份去見某些人。

  「來。」墨池淵站在暗道門口輕聲呼喊，白絲筠鼓起勇氣跟了過去。

  暗道一片漆黑，僅有火折微弱的光照亮前路，白絲筠小心跟在墨池淵身後，一陣窸窸窣窣聲音傳來，白絲筠頓時警惕起來，她能抓住墨池淵的手臂，就聽墨池淵道。

  「離我近些，這裡是屍鱉。」白絲筠聽到後嚇得身體一抖，覺察到身後的白絲筠的顫抖，墨池淵抓住了她的手。

  「別怕，它們不會靠近。」

  墨池淵拉著白絲筠的手繼續向前，很快見到前方的光亮。

  白絲筠沒想到藏在書齋下的密道竟然縱橫交錯，白絲筠每次都讓自己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可是還是會被墨池淵震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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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哪兒？」

  白絲筠手心冒出手汗，墨池淵沒有說話，腳步加快，光亮處越發清晰。

  天然形成的天井，天光投了下來，巨石上一個女子坐在上面，她手裡拿著玉笛，悠揚笛聲傳來，身邊悉悉索索的聲音消失了。

  「你終於來了。」女子聲音靈動婉轉，她慢慢的轉過身，看著墨池淵和白絲筠，嘴角勾起漫不經心一笑。

  「夜帝，我等你好久了。」她聲音中帶著輕笑，曼妙身姿柔若無骨，這女子美艷無比，比起於採薇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想到你這個密道裡面還藏著一個這樣的大美人啊！」白絲筠湊到了她身邊小聲嘀咕，

  就看女子放聲大笑，絲毫沒有一點女子矜持。

  「王妃真是抬愛老嫗了，我今年已經快九十歲了，若是真的喊起來，夜帝叫我一聲奶奶都算是放過他了。」

  白絲筠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上下的女子竟然是一個耄耋之年的老嫗，白絲筠不敢相信看著她，又看一下墨池淵，墨池淵到底是怎麼認識的這群人。

  「夜帝給我們棲身之所，我們給夜帝辦事，這世上本就是相等的。今日是我找您，王妃我想和您做個交易。」

  白絲筠這才將她細細打量，這才注意到她徹藍的眼瞳中閃著金光，毫無血色的皮膚猶如冰雪般，她的美不是東方女子的溫婉秀雅，而是一種張揚瀲灩，肆意乖張的女子。

  「什麼交易？」

  「我聽說您有噬心蠱，我想要那個蠱蟲。」

  白絲筠眉梢微微一動，這個蠱蟲對她而言可有可無，放著這個玩意在殿內確實噁心，她本打算用這個蟲子做個湯給方嵐華送去，可又覺得這太過便宜了她。

  「你能給我什麼。」

  「王妃可有討厭之人，憎惡之人？老嫗可以幫王妃除掉她，讓她死而無痕，憑空消失。」

  「不就是殺個人嗎？這個未免有些簡單了吧！若是想要置一個人於死地，有千千萬萬個法子。」白絲筠言語不屑。

  「王妃許是沒明白老嫗的意思。」她吹響笛子，屍鱉陡然聚集，白絲筠猛然間明白了。

  「我可以讓這個人在世上消失，屍鱉會食肉吸血，最後連骨頭都不會剩下一丁點。」

  白絲筠聽了此話後背陣陣發涼，這個女子豢養毒蟲，還能訓導毒蟲為自己殺人無形，白絲筠嘴角微微顫抖，一種無形的恐懼將其包裹。

  「王妃答應嗎？」

  白絲筠心頭恐懼未消，另一種心緒攀升而起，她看著老嫗。

  「好，可以，我隨時能把噬心蠱給你，不過這個情還是先欠著吧，到時候我若是需要再來找你。」

  「好，此物對老嫗極為重要，多謝王妃割愛。」

  割愛對白絲筠而言肯定談不上，不過她卻很好奇這個女子要這個有何用。

  「噬心蠱只有在人的身體裡才會存活生長，人與蠱蟲只能取捨一個。而噬心蠱成熟後，就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夜帝告訴老嫗王妃手中有十餘日的蠱蟲，這時的蠱蟲是最好的，用它餵養其他蠱蟲，蠱蟲會迅速長大，而且毒性更強，更易被馴化趨使。」

  「你想用噬心蠱做餌？」

  「王妃真是聰明，此物給您。」說著她扔給了白絲筠一個帶著香囊的鈴鐺，香囊無味，鈴鐺清脆。

  「鈴鐺響起，我便知道是您來了，到時會有屍鱉給您引路，您身上的香囊可以驅避屍鱉。」

  白絲筠點點頭，窸窸窣窣的蟲聲偶爾傳來，讓白絲筠心頭有些不安，這陰暗潮濕的地方白絲筠一刻也不想多待，她輕扯了下墨池淵的衣袖。

  二人離開了密道，見到外面明媚的天光還有陣陣竹香，好像剛剛的世界就是一場迷夢，白絲筠沒想到這個地方居然隱藏著這麼詭異的地方。

  「那個蟲子，你送過去吧，我不想去。」

  「她知道你和我的關係，不會對你動手。『墨池淵顯然。不想當這個跑腿，拒絕了白絲筠，白絲筠不由蹙緊眉頭。

  」這個人到底是誰？墨池淵你難道不知道嗎？養虎為患，你把這些人養在身邊，難道就不擔心他們出現異狀，擺脫你的控制？」

  墨池淵對白絲筠的話並沒有反駁，他自然明白自己的處境，也明白這些人的用處和意義所在。

  「此人叫漪月，她曾是西域某國的公主，國破家亡，敵國將她關在墳墓中用來祭祀先祖，卻不想她竟然在絕境之中，操控屍鱉，從墓中逃出，利用屍鱉食肉嗜血為家國報仇。」

  白絲筠聽了詞話心底也有些難受，怪不得她說話講究客氣，身上還有一種貴胄之氣。

  哪個姑娘喜歡和這些陰暗的東西為伍，更何況是萬人寵愛的公主，她縱蠱操蟲，在絕境之中的無奈與絕望才終於找到生路，救了自己一名，報了仇。

  「生而為人，就算是公主也有無可奈何的事情。這蟲子，我送她了，不用回報。」白絲筠感嘆，說完默然離開書齋，那毒蟲漪月曾經也許也極為厭惡，卻沒想現在如此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