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2024-08-12 00:53:29
作者: 明小十
四周安靜, 就只有容夙藏不住緊張的聲音。
她說完後雙眸一眨不眨看著南宮焰,顯然是在等南宮焰的回答。
南宮焰唇微揚,正要開口, 「轟隆」一聲響,是觀瀾亭要塌了。
容夙劈了一刀,後來宿柏溪也劈了一刀,雖然意不在劈塌觀瀾亭, 但刀意溢散後也是有影響的。
容夙眼疾手快, 忙攬了南宮焰的腰掠出一段距離, 回頭看去,觀瀾亭已經成了廢墟。
她摸摸腦袋, 有些不好意思,但還記著先前的打算,擡眸對上南宮焰含笑的目光, 重複了一遍:「南宮焰, 我們結契, 好不好?」
還是有些呆和懵在的。
南宮焰看一眼她還放在自己腰間的手,眸光微動,原本要脫口而出的那聲「好」就變成了明知故問的「結什麼契?」。
容夙一怔。
結什麼契?當然是道侶契約。
她實話實說。
南宮焰輕笑一聲,先拿開容夙放在她腰上的手, 在容夙不解的眼神里湊近上去,親了親她的唇。
溫暖柔軟,像一塊糖果。
容夙自然不會拒絕南宮焰主動湊上去的親近, 她很熟練地搭著南宮焰的肩膀,心裡還美滋滋地想:南宮焰都主動親她了, 那結契的事情肯定沒有問題了。
然後就看到南宮焰吻完後推開她,聲音清冽地道:「不結!」
她說完, 邁著歡快的腳步走了。
看方向,是要去星月殿的前殿。
容夙懵懵地站在原地,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結?什麼不結?不要和她結道侶契約?
南宮焰怎麼這樣?不結還親她!南宮焰幾個意思?
她想不明白,索性幾步追上去,在南宮焰進殿前把她堵住,聲音溫和地說道:「焰焰,你剛才是不是沒有聽清楚?我的意思是,我們結道侶契約,以後就是道侶了。」
容夙自信滿滿,堅信南宮焰是沒有聽清楚,不然怎麼會拒絕?
她先前那般反應,不就是希望她明白這些、並且先一步說出來嗎?
容夙想著,眼神明亮。
旁邊的青山和綠水都捂住了臉。
連剛修到登天境的紫田都嘆了好幾聲。
容夙沒有察覺,隻眼神灼灼看著南宮焰。
南宮焰現在對於容夙的眼神很有抵抗力,她對著容夙的臉依然柔和,聲音清緩:「本族主聽清楚了。」
容夙眼神越加明亮,眸里都是期待。
「但是,不結就是不結。」南宮焰唇角含笑,在容夙不解的眼神里繼續走向殿內,腳步很歡快。
心裡就更加歡快了。
她屬實沒想到容夙還能自己發現問題所在。
說實話,聽到容夙先說出來,她還是很開心的。
南宮焰當時都想直接答應了。
然後觀瀾亭一塌,她一低眸看見自己那襲南宮族主莊重華麗的衣服。
於是南宮焰的回答就從答應變成了拒絕。
她要晾著容夙幾天,讓她知道,堂堂南宮族的族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她得手的。
南宮焰想著,心情很好地拿起一枚玉簡看,心裡則在想著幾天是多少天、四五天還是五六天、六天以上會不會太長?
總之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殿外的容夙眼神迷茫,在原地想了很久後,眸光微亮,再看一眼殿內儼然已經開始做正事的南宮焰,腳一擡,回星月居去了。
五日後,星月殿前殿。
南宮焰正癱在座位上無所事事。
這幾日容夙都沒有出現,她只以為容夙是去想讓她答應的辦法。
但是都五天了,她還沒有想到嗎?
有那麼難想麼?
南宮焰眉微皺,有些不滿意,看一眼面前很忙的青山,問道:「容夙現在在哪?」
青山很無奈,百忙之中抽空翻一翻天眼錄,答得相當迅速:「容夙大人現在在桃花源。」
這問題南宮焰已經問了他五次,一天問一次,青山便也回答了五次。
問題是,南宮焰是無所事事地詢問,他卻忙得水都沒時間喝,還要回答自家族主無聊的問題。
他揉揉眉心,很想把五天前看熱鬧的自己掐死。
早知道容夙大人被拒絕受折磨的是他,他就該多給容夙出幾個主意的。
把事情定下來,族主才有心思處理事務,才不會把事情都丟給他做。
南宮焰顯然是不知道屬下複雜的心思的。
她只是眉越皺越緊,很不滿容夙說完被她拒絕後直接消失了五天。
難道是知難而退?看她拒絕後就回桃花源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這很不像話,但也像容夙能做出來的事。
如果真是那樣——
南宮焰哼了一聲,擡腳就往星月居的方向走去。
她忍不住了,她要去質問容夙!
星月居此時很安靜,安靜到不像有人在的樣子。
南宮焰大步流星,打算借陣法直接出現在桃花源容夙的屋子裡。
她推開屋門,還沒來得及看屋內什麼情景,就覺腰間一緊,一隻手攬著她的腰把她抵在門上,直接就親了上來。
南宮焰一驚,接著反應過來是容夙後眉心微跳,任由她按著自己親,親完後問:「你一直在星月居?」
容夙要是一直在星月居什麼都沒做、只等著讓她主動過來,那容夙就完了。
她唇角笑意淡淡,看上去很溫柔,心裡卻已經在想要怎麼收拾容夙了。
容夙不知道危險的來臨,回答得很走心:「當然不是,我剛從桃花源回來,正想著要去前殿見你的。」
只是屋門還沒推開,就看到南宮焰出現了。
都五天沒見了,剛見面,當然要先親一下。
南宮焰垂眸,故作漫不經心:「見本族主有事?」
「當然有。」容夙點點頭,牽起南宮焰的手,眼神很亮:「焰焰,我帶你去看些東西。」
卻不再說結契的事情。
南宮焰呼吸一滯,想了想還是跟容夙去了。
那些東西顯然不在南宮族。
陣法啟動,容夙牽著南宮焰出現在桃花源的庭院裡。
正是凌晨時分,屋裡應該是微暗的。
容夙的屋子此時卻很亮。亮度來自於她的桌面。
南宮焰走了過去,就看到滿滿一桌子的獸魄,從低階到高階都有,最高階的一顆還是六階巔峰的,雕成鳳凰的形狀後,堆滿了圓桌。
容夙什麼時候學會了雕刻?
這是南宮焰的第一個疑惑。
沒有任何原因,她就是能知道這些都是容夙親手雕刻出來的。
她的第二個疑惑是:五天時間,應該也雕刻不出來這麼多。
所以——
「我很早以前就開始雕刻鳳凰形狀的獸魄了。」容夙走過來解釋著,眉眼還頗有些得意。
以前雕刻只是想著送給南宮焰換她一笑,壓根沒有想到道侶的事情上面去。
現在把這些獸魄送給南宮焰,再讓南宮焰做她的道侶,南宮焰應該就不會拒絕了。
她挑了那顆品階最高、也雕刻得最漂亮的獸魄給南宮焰掛上,眼神期待。
她在期待什麼南宮焰自然知道。
不過這麼答應了,總覺得太過簡單,顯得自己很容易得手一樣。
大小姐低咳一聲,無視容夙的眼神,問道:「你要本族主看的就是這些?」
聽上去似乎不為所動。
容夙意識到後並不沮喪。
因為她做足了準備,自信一定能讓南宮焰答應她的。
她搖頭:「當然不止。」
南宮焰微驚。
容夙就牽著她步出屋子,走到庭院外。
桃樹高大、桃花灼灼,此時隔著一段距離外,在桃花籠罩里,還有一片星星。
那不是真正的星星,而是形狀和星星很像、會散發出柔和星光的一種草——星合草。
種著星合草的泥土也很不一般,撲面而來一股生機盎然。
也是,只生於日月山境的星合草不是什麼地方都能養活的。
如果只是普通泥土,應該是做不到的。
南宮焰壓著心裡驚訝數了數,數出約莫有八顆星合草。
她二十歲那年在正陽宗外門的烈陽地窟石室里和容夙有了交集,距今正好是八年。
南宮焰看向容夙的眼神里就多出些波動。
容夙眉眼得意。
那些星合草原是生在日月山境裡的,而且只有一顆,她能拿到還是請了正陽宗宗主出手的。
至於養星合草的泥土,則是以前來自顧妍妍的那塊息壤碎片。
兩相結合,才能有南宮焰現在看到的這八顆星合草。
星合草對南宮焰來說是不同的,對容夙而言就更意義非凡。
她第一次意識到對南宮焰的喜歡,就是在日月山境裡、在那片荊棘林里。
所以她要和南宮焰結為道侶,希望能讓星合草一併來見證。
她看向南宮焰,表情很認真:「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雖然嚴格意義上算肯定不是。
但容夙不管,她說星合草算,那星合草就算。
「焰焰,你喜歡麼?」
容夙此時的眼神比四周星光都要亮。
南宮焰的心跳了跳,怎麼都說不出「不喜歡」三個字。
她於是放任笑意盈上眉梢眼角:「我很喜歡。」
容夙也笑,沒有如南宮焰所想那般順勢說出結契兩個字,而是拉起她的手道:「我再帶你去一個地方。」
南宮焰眉微挑:「什麼地方?」
容夙不答,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根綢帶,就要往她眼睛上蒙。
南宮焰想反抗,容夙的聲音就越柔和:「焰焰。」
那張俊逸出塵的臉離得很近,黑眸里滿是溫柔和低哄的意味。
美色誤人。
南宮焰嘆一聲,任由容夙把她眼睛蒙上了。
接著腰間多出一隻手,隱約能感應出容夙把她抱上了雲舟。
這樣的事情,似乎她以前也做過一次。
那時她帶容夙去的是一座重建起來的永興坊。
此時卻不知容夙要帶她去哪裡?
南宮焰心裡生出幾分期待。
雲舟上,容夙看著蒙著眼睛的南宮焰,臉微紅,心想:如果南宮焰到時還不答應,她只能使出絕招了。
剛開始她還不懂南宮焰拒絕是因為什麼,幾天時間下來疑惑迎刃而解。
南宮焰應該是想看到她為道侶結契做些什麼,來彌補先前許多次她無動於衷、跟塊木頭一樣的行徑。
以及,畢竟以前世族大小姐、現在是世族族主,該有的矜持還是要有的。
容夙想著,忍不住笑了一聲,到地方後攬著南宮焰落地,伸手解開南宮焰眼睛上的綢帶,聲音歡快:「到了。」
南宮焰懷著期待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容府」兩個字。
南宮焰:?
所以容夙完全是照抄答案,把她帶到了永興坊來。
她不明白。
容夙繼續牽著她的手,拉著她進了容府。
和以前那次走馬觀花不同,容夙這次走得很慢,還指著面前的假山、花園一一跟南宮焰說著記憶里的一些趣事。
她徹底釋懷了。
南宮焰卻能感覺到她手心是有些濕潤的。
雖然還不知道容夙帶她來永興坊容府的原因,但她還是握緊容夙的手。
容夙微怔,接著笑開,笑容燦爛,幾乎晃花了南宮焰的眼睛。
沒事笑這麼好看做什麼?不會是套路她的吧?
南宮焰腹誹,想鬆開容夙的手。
容夙不讓,牽得緊緊的,拉著她進了一間小小的、一應擺設卻精緻的屋子。
「這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容夙道。
南宮焰微怔,擡眸去打量四周,看到小而精緻的鏡子、在現在的她看來有些窄的檀木小床、屏風、書架……
「很精緻。」南宮焰說。
雖然容府只是商戶人家,但小容夙的房間卻比得上官宦世家了,這大概還和她兄長有關。
容夙輕笑,手一揮。
南宮焰就看到四周蒙上了一層紅意,是喜慶的大紅,紅綢、紅彩、紅帖……
如凡俗大婚一般的情景。
容夙這是——
南宮焰心裡一跳,擡頭看到容夙向前一步。
她沒來由後退,容夙再向前,把她抵在那張檀木小床上,問出了在星月居吻住南宮焰就想問的話:「南宮焰,做我的道侶,好不好?」
情真意切。
南宮焰滯了一瞬,關注點卻在容夙的聲音上。
她的聲音很小,像是怕驚擾到什麼一樣,小心翼翼。
南宮焰便有些無理取鬧地想:難道她很見不得人麼?容夙連說要跟她結契、成為道侶,都是壓低聲音在無人處說的。
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這還不行?這已經是她的最後一步了。
容夙急了。
她一把將南宮焰按在小床上。
那床雖然不是她小時候睡的那一張,卻也是南宮焰以前按照天眼錄查到的命人打出來的。
小容姝睡很寬敞,大容夙再加一個南宮焰就很擁擠了。
甚至都不是很方便活動。
然後容夙在這張床上使出了絕招。
她故技重施笑得像朵桃花,遲疑一瞬就去解南宮焰的衣服,嘴裡還道:「焰焰,好不好好不好?」
使的大抵是美人計。
南宮焰笑了。
雖然她是有些心神不穩,但美人計這三個字,不是應該由她來使最適合麼?
大小姐玩心上來,也揚起唇笑,還主動褪了一件外衣,坐在那床上沒有怎麼動作,看在容夙眼裡卻是媚意橫生。
這是她喜歡的人,不管做什麼都是賞心悅目的、一舉一動都能輕易撥動她心弦。
她腦子一熱,按著南宮焰就親了上去,衣衫褪盡,臨門一腳時忽然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
於是她生生止住動作,雖然自認有些不道德,但還是壓低聲音對南宮焰道:「焰焰,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做什麼嗎?」
南宮焰:?
她呼吸急促,沒有回答。
容夙只能自己接話:「我們在雙修,對麼?」
南宮焰:「……」
「你知道的,只有道侶才能雙修的。」
「所以焰焰,雙修完我們就是道侶了,對不對?」
意圖很明顯,南宮焰不說對,她就不繼續了。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她。
南宮焰氣笑了。
只有道侶才能雙修?那容夙以前和她雙修那麼多次,也沒見她說過一次道侶兩個字。
現在一被她拒絕、一急後,倒是變得長進不少。
可惜長進錯地方了。
她的呼吸還在顫,搭在容夙肩膀上的手攥緊,眼裡漫上了一層水霧,卻死死壓抑著欲/望,不打算遂容夙的意就此答應。
要是沒有這一出,她也就答應容夙了。
結果容夙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在心裡低哼一聲,明明難受極了,卻一聲不吭,還把腦袋移到別的方向,一副不欲再看到容夙的樣子。
這都不答應?
容夙低嘶一聲,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只能先滿足大小姐的需求。
床很小。
她手上一用力,南宮焰就不由自主地把頭移回來了,眼裡有紅意,看來的眼神滿是控訴。
容夙心虛,忙親親南宮焰的唇,心想:完了,她不會把道侶給弄沒了吧!
於是離開永興坊後,南宮焰上了雲舟後,一腳把後面緊跟著的容夙踹回地面,手一擡,雲舟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了。
甚至還有鳳凰纏繞做助力。
以容夙現在的修為和速度,要是不動真格,還真追不上。
但追上了也上不去雲舟。
南宮焰明顯是氣狠了。
她唉聲嘆氣,回了桃花源尋求小夥伴的幫助。
事關容夙後半生是美人在懷還是孤苦伶仃,小夥伴們都很熱情。
玉灩春一拍桌面,先定了基礎:「首先,南宮焰肯定是愛你的,這毋庸置疑。」
此話一出,滿座皆靜。
太安靜了。
玉灩春不由有些不安:「我說得不對嗎?」
難道他們認為南宮焰不愛容夙?
也不是沒有道理。
不然怎麼會拒絕容夙的求契呢?
只經歷過一次情愛而且還慘敗的東方大小姐陷進自我懷疑里。
還是顧妍妍不忍,出聲道:「玉姐姐,這個不用我們討論的。」
他們要討論的,是容夙要怎麼做才能讓南宮焰答應做容夙的道侶。
顧劍安作為容夙的同門師弟,自認是她的親人和依靠,最先開口了:「我以為——」
眾人都看過去。
容夙也眼神熾烈。
顧劍安迎著許多道目光表情不變,細看還有自信和得意:「南宮族主是個劍修,對吧?」
容夙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顧劍安聲音高昂:「要讓她答應很簡單!容夙師姐只需尋把上乘寶劍送給她就行了。」
沒有劍修會不愛劍。
劍痴顧劍安如是說。
容夙:「……」
「胡說八道什麼?」蕭凌雲聲音比顧劍安還大,滿是「你傻了」的神情。
容夙有些欣慰。
還好桃花源只有顧劍安一個劍痴。
蕭凌雲還是很靠譜的。
她滿懷期待看向蕭凌雲。
蕭凌雲不負眾望,說道:「雖然南宮族主是劍修,但容夙是刀修啊。」
容夙眼神一變,先前那種不祥的預感又上來了。
蕭凌雲沒有察覺到,繼續道:「應該送一柄刀給南宮族主才對。」
刀修把刀送出去,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你對刀修來說是比刀和刀道還要重要的存在啊。
不過她是不會把自己的刀送給誰的。
得,不是劍痴,但是刀痴。
和顧劍安半斤八兩。
她放棄顧劍安和蕭凌雲,眼光掠過玉灩春時,看到她眼神躲閃,像極怕被先生叫起來提問的學子,便也掠過。
於是就剩天真無邪的顧妍妍和雖然也天真、但還是有師姐在懷的儲白璧。
容夙很自然地跳過顧妍妍,看向儲白璧。
儲白璧低咳一聲,神情有種容夙說不出來的炫耀?
「容夙,我在這方面也沒有什麼經驗,只怕幫不到你。」
容夙不死心:「那你師姐——」
她沒能說完,因為她看到儲白璧臉紅了。
小劍聖肌膚如雪,紅起來很明顯。
問怎麼結道侶,你臉紅什麼?
那股不祥的預感又來了。
容夙揉揉眉心,知道一個也指望不上,想回屋坐會。
儲白璧卻沒有放走她,她聲音高昂,在容夙後面喊道:「師姐說了,等她繼任天心府府主之位後,就和我結道侶契約。所以我不用想怎麼讓師姐答應!」
後來炫耀的意味已經壓不住了。
容夙:「……」想拔刀砍人。
她艱難壓下這股衝動,回屋看著不見了的鳳凰獸魄,唇角揚了揚,接著繼續愁眉苦臉。
她也沒有辦法了。
鳳凰獸魄、星合草、容府大喜,這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極致了。
怎麼結個道侶比修行還難呢?
要不然她出去練練刀?
她正要擡腳,一道聲音響起來了:「容夙。」
這是小光球的聲音。
容夙回頭一看,不禁驚訝:「你還在?」
小光球:「……」真不會說話,難怪被南宮焰拒絕!
它很想直接消失,但到底還是於心不忍,聲音很淡:「你不想有道侶了?」
這意思是,小光球有辦法讓南宮焰答應?
容夙臉上瞬間換成笑容:「天道前輩!」
小光球:「……」
跟了容夙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像模像樣的稱呼。
雖然它嚴格意義上並不算真正的天道。
但它還是很受用,看著和初見截然不同的容夙,很有耐心地把辦法告訴她了。
容夙越聽眼神越亮。
因為她能感覺出來這辦法應該會有用。
而且小光球說得很對,南宮焰應該是想要她昭告天地的。
就像她許多次想讓整座天地的修士知道南宮焰是她的、別人不許妄想不許多看一樣,南宮焰應該也是如此。
她於是興沖衝出屋去,按照小光球教的辦法開始做了。
小光球看著她的背影,莫名有種做長輩的欣慰。
夜晚,星辰漫布。
南宮焰坐在星月居的陣法前數著時間,想著差不多了,也該去見容夙了,就聽到外面有紫田壓不住驚訝和震撼的聲音:「小姐,您快來看!」
她做族主的時間還很短,因而紫田一激動還是會喊她小姐的。
南宮焰不明就裡,卻本能感覺到跟容夙有關。
她推開屋門,順著紫田的眼神擡頭,就看到星辰璀璨的星空里,有煙花盛放。
那煙花有很多種形狀,容夙的焰心刀、她的融魘劍、鳳凰、桃花、星合草……
盛放一次,星空里就會多出一行字。
後面幾次再變幻顏色。
那字就從黑色變為白色、紅色……最後是極絢麗的彩色。
鳳凰煙花放著時,有星星點點墜落到地面,偶有部分落在南宮焰肩膀上,沒有煙花的危險,只有靈台通明、道心澄澈的舒適感。
而且顯然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才能感受到的,紫田也是。
南宮焰就知道了。
這煙花和那行字不是只在南宮族才能看到的,而是整座天地的修士和凡人都能看到的。
真正意義上的宣之於眾。
修士看到煙花於修行有益,凡人看到煙花能消除部分疾病。
按照容夙以前跟她說過的,這應該是融進了世界本源的力量。
也不知道宿柏溪前輩知道容夙這麼使用世界本源,會作何感想?
不過不管別人怎麼想,南宮焰卻是很歡喜滿足的。
也驚訝於容夙還能做到這一步。
她一直擡頭看著那行字:南宮焰,做容夙的道侶,好不好?
然後她擡手,鳳凰自指間展翅。
因為容夙的原因,她也能左右這煙花和這片屬於她們兩個人的星空。
鳳凰盤旋幾圈,最後融成一個字:好!
桃花源里。
看到南宮焰回復的容夙驚喜地蹦了起來,看向煙花的眼神都是歡快。
曾經承載她半生夢魘的煙花,徹底成了幸福美好的希望。
她以後就有道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