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2024-08-12 00:52:42 作者: 明小十

  她那雙美麗澄澈的眼睛裡滿是疑惑不解, 容夙才反應過來自己問的問題有多愚蠢。

  南宮焰怎麼能控制她的夢境呢?她要是有這本事,只怕她夢到的就不止那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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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咳一聲,想到剛才進洞府的打算, 沉著臉就開始質問南宮焰:「我在雲舟上聽到的那些話,是你故意安排修士說的?」

  容夙此時穿著黑衣,手裡拿刀,站在日光照不進來的地方, 沉著臉看著陰沉沉的。

  南宮焰卻一點都不怕。

  她坐在那裡笑容不減, 回答得也很快:「是啊。」

  聲音清和, 還含著幾分漫不經心。

  容夙沒想到她直接就承認了,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上前一步坐在南宮焰旁邊, 聲音沉沉:「南宮焰,你使陰謀詭計,就是要我主動來見你!」

  容夙的眼神滿是控訴, 還有一絲絲委屈。

  她當時聽到那些話時, 是真的很擔心南宮焰會出什麼事。

  結果南宮焰運籌帷幄之中, 卻不止決勝千里之外,她甚至把萬里之外的自己都算計進來了。

  南宮焰就看她一眼,唇角笑意加深,這回卻沒有直接承認, 反而否認道:「不是陰謀詭計。」

  她伸手扯住容夙的袖子,在容夙微怔的眼神里指尖順著那截袖子一點一點往上,直到搭住容夙的肩膀, 才繼續道:「是明謀。」

  容夙眨了眨眼睛。

  南宮焰就湊近來一些,聲音輕輕:「容夙, 你真的一點異常都察覺不到麼?」

  她的計策並不算高明,相反還很樸素。

  就只是先讓紫田暗示容夙任務的難度很大, 再派幾個修士說一些話給容夙聽而已。

  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說,還很拙劣。

  就如容夙想的那樣,青州那麼大,天空那麼廣闊,她在雲舟里躺得好好的,怎麼就在即將到達正陽宗前正好聽到了那些話呢?

  還有就是容夙很了解她。

  容夙跟她在一起幾年,對她的手段城府再清楚不過,她也在南宮族見過南宮煌,怎麼會覺得南宮煌真能勝她呢?

  所以她說她用的是明謀。

  南宮焰在賭容夙有多在意她,在意到哪怕她只是有一絲絲可能遇到危險,都會立即丟開別的一切,用最快的速度來金銀山見她。

  後來她留在容夙玉帶上的手段感應到容夙移動的方向在變化,南宮焰就知道她賭贏了。

  「所以容夙——」南宮焰挪著挪著就很熟門熟路地坐進容夙懷裡,環住她的脖頸低聲問她:「你現在還要說你只是本小姐的近衛麼?」

  她想要蠱惑容夙說出些別的什麼,眼睛裡波光瀲灩,甚至用上了牽魂術的魂道手段。

  容夙迎著她的眼神,心神有一瞬間的恍惚,接著忙垂眸藏住眼裡情緒,聽到近衛兩個字後,像是聽到絕佳的藉口一樣,忙應了下來:「對,就是因為我是你的近衛。」

  她似乎覺得這個藉口好極了,越說越理直氣壯:「近衛擔心小姐的性命安全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對,就是這樣。

  她只能是南宮焰的近衛。

  別的不能再多了。

  容夙就坐直了身體,任由南宮焰怎麼在她懷裡動來動去故意撩撥她,都不為所動,一副坐懷不亂的君子模樣。

  南宮焰瞥她一眼,見她真打算把近衛這個身份貫徹到底,氣笑了。

  她擡手就扯開容夙的衣襟,咬了她的鎖骨一口,看容夙還跟塊石頭一樣,就在容夙懷裡換了個姿勢,坐在容夙膝上直起腰和她面對面,問道:「那近衛也能干預小姐的感情的?」

  容夙:?

  她眼神疑惑,不知道南宮焰什麼意思,只是看南宮焰的坐姿,雖然知道堂堂踏霄境八重的修士不會摔了,但還是伸手穩了穩她的腰。

  南宮焰看到後,稍稍滿意,才圈住容夙的脖子繼續逼問:「你說只是本小姐的近衛,那近衛的任務也包括逼別人立天地誓約,讓別人再不能多看本小姐一眼,甚至本小姐出現的地方,那人都要繞路走?」

  容夙就明白了,南宮焰說的是正陽宗弟子排名賽上,她逼雲步秋立天地誓約的事情。

  明明那時她都用結界攔住聲音,也擋住南宮焰看向雲步秋唇形的目光了,怎麼南宮焰還是能知道?

  容夙心裡疑惑,再看到南宮焰眼神里的肯定和笑意後,完全明白了。

  她當初只是要雲步秋立天地誓約不能再看南宮焰、不能和南宮焰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卻沒有要求她不許透露給別人知道。

  大意了。

  她想的還是不夠周全。

  容夙默默在心裡做了總結,再迎上南宮焰「看你還怎麼狡辯」的目光,頭低了低,第一反應還是想要狡辯。

  她就組織著言語,半晌憋出一句:「雲步秋人品低劣、心性卑鄙,她不適合你。」

  「哦。」南宮焰拉長聲音道:「她不適合本小姐啊。」

  她笑了笑,直截了當追問:「那你呢?你人品怎麼樣、心性如何?你適不適合當本小姐的道侶呢?」

  南宮焰有意在道侶兩個字上提高了聲音。

  容夙的心就一跳,竟真的想了起來。

  她人品怎麼樣?雖然不算好,但也沒有太差,至少比雲步秋強吧。

  還有心性。

  她雖然不如儲白璧皎潔如月,也不如蘇明雁、趙謹臻淡泊名利,但也算得上堅定不移、有所堅持吧。

  容夙在心裡對比了一番,輕鬆得出結果:她完勝雲步秋。

  她就挑了挑眉,面上滿是自信:「我自然……」是很適合的。

  容夙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了南宮焰眼睛裡再也藏不住的笑意,還有——溢動的魂力。

  南宮焰又對她用牽魂術,想蠱惑她說出心裡話!

  容夙惱羞成怒,伸手環住南宮焰的腰把她丟在軟綿綿的被子上,擡腳就往洞府外面走,「既然你沒事,那我先回正陽宗了。」

  她說不過南宮焰,也抵擋不住,那跑總行了吧?再多待一會,容夙怕她被南宮焰套路到底褲都不剩。

  她就大步流星往外面走去,想以此蓋住她落荒而逃的真相。

  南宮焰就躺在床上柔軟的被子裡,側著頭看向容夙的背影,手微擡,「轟隆」一聲,洞府的門關上了。

  她唇角笑容得意無比。

  這是她的洞府,不經過她的同意,誰都無法進來和出去。

  容夙進來容易,想出去卻是很難的。

  果然,容夙很快重新出現在床邊,看著躺在那裡藏不住得意的南宮焰,很無奈:「南宮焰,你想幹什麼?」

  她在洞府府門那裡看了很久,甚至黑刀都用上了,想撬開洞府的門,但結果卻很明顯,她出不去。

  南宮焰就看向她,眼神微暗:「你以為呢?」

  她以為?什麼她以為?她怎麼知道?

  容夙皺眉,就看到南宮焰面對著她坐了起來,然後她擡手解了那件有鳳凰圖案環繞的鮮紅外衣,露出淡白色的裡衣。

  肌膚白皙、媚意橫生,南宮焰就懶散隨意地靠坐在床邊看著她,眼睛裡的意味很明顯。

  她是要容夙和她雙修,就如——容夙夢到的那樣。

  夢境和現實來回交織,眼前的南宮焰漸漸和夢裡的南宮焰重合。

  容夙甚至想:南宮焰是真能控制她夢境的吧?不然她怎麼會一直想到夢裡南宮焰躺在床上嫵媚動情的模樣?

  但她怎麼能和南宮焰雙修呢?

  她以什麼身份和南宮焰雙修呢?

  容夙就攥緊手指捏緊黑刀,站在那裡看著衣衫半褪的南宮焰,死死壓抑住心裡情緒,也死死藏好眼裡情/欲。

  南宮焰也看她很久,看到她一直沒有動,她唇角笑意一點一點凝滯,那雙漂亮的眼睛裡似乎開始有了難過。

  容夙比她還揪心,卻只能一動不動。

  她怕再上前一步,那麼她前面所有的忍耐壓抑都會如大壩決堤,也怕她會控制不住自己。

  「轟隆」一聲,南宮焰手再擡起,洞府的門開了。

  她沒有說話。

  容夙就看她一眼,迷茫如失魂落魄般擡腳想往外面走。

  後面卻響起南宮焰輕輕的聲音:「既然你不肯幫忙,那本小姐只能找宣蘭了。」

  容夙的腳步就一頓。

  幫忙?幫什麼忙?找姚宣蘭幹什麼?

  她想到南宮焰剛才明顯是要和她雙修的架勢,心一緊,哪怕知道南宮焰多半只是說來套路她的,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腳。

  再反應過來時,容夙已經站回床前,看著床上依然衣衫半褪、慵懶隨意的南宮焰,沉聲問:「幫什麼忙?」

  如果不是雙修,她也是能幫忙的。

  結果南宮焰看她一眼,回答得很快:「雙修啊。」

  她動了動,拉起床上的被子把自己蓋到肩膀上,那些撩撥得容夙險些情難自禁的風光就被擋住。

  接著南宮焰一本正經開始解釋:「先前和南宮煌比賽時,他有意要本小姐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所以給本小姐設置了陷阱。本小姐一時不察,誤食了一顆催/情丹。」

  容夙:「……」

  她不相信。

  以南宮焰的手段,還有紫田所說的任務過程,南宮煌壓根不是南宮焰的對手,他甚至連對手都算不上,怎麼能讓南宮焰中招?

  只是她擡眸看向南宮焰,卻真看到她的臉比剛才紅了不少,而且四周也多出一股黏膩炙熱的壓迫感,跟烈陽地窟石室里的感覺有些像。

  容夙心裡一緊,忙伸手去摸南宮焰的臉,觸感如摸到火一樣,而且南宮焰還在她摸上去時喘了一聲,似乎她的手是冰。

  容夙不由皺眉。

  她坐在床邊認真看著南宮焰的眼睛。

  看了一會,南宮焰先敗下陣來,她對容夙笑了笑,掀開被子躺進容夙懷裡,手搭著她的肩膀開始小小聲喘息。

  容夙:「……」

  所以那什麼催/情丹是真的,但卻跟南宮煌無關,是南宮焰自己吃下去的?

  這玩意容夙雖然了解不多,卻知道很少見,煉製也很艱難,煉製一百顆最多成功一顆,而且因為只有雙修能解,在修行界是被稱為禁丹的。

  南宮焰從哪裡弄來的這東西?

  她低眸看著懷裡明顯起了藥效的南宮焰,心情複雜。

  南宮焰早就知道會有剛才的結果了吧?

  她早知道僅僅是雙修自己不會答應,所以才有那什麼丹藥。

  容夙低眸再看一眼懷裡臉上布滿紅暈、肌膚出汗後越能蠱惑人心的南宮焰,低嘆了一聲。

  那些魔修都說玉灩春是妖精。

  容夙此時卻覺得玉灩春算什麼,她懷裡的南宮焰才是。

  她不但是慣會拿捏人心、蠱惑人心的妖精,還很清楚自己心裡想的是什麼。

  明明她沒有跟南宮焰說過別的什麼,也自以為藏得很好,南宮焰卻似乎能知道她心裡的顧忌。

  所以南宮焰是借催/情丹問她,不僅僅是雙修,還有外界因素的影響,那她總沒有理由拒絕了吧?

  她給了自己一個合理的、不用再壓抑心裡情緒、能順理成章和她雙修的理由。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天地廣闊,她怎麼就在明知沒有未來的此刻遇到了願意捨命換佳人一笑的南宮焰呢?

  只要南宮焰開口,她連命都能給南宮焰。

  卻也只有命了。

  容夙眼裡深沉如墨,只是墨海里卻無法自制地浮出了許多溫柔眷戀。

  但南宮焰不知道。

  她現在都快被火燒起來了,容夙還只會摸她的臉?

  她就從容夙懷裡坐起來,最後刺激她道:「你要是不行,我就去找宣蘭了。」

  說完,她就打算往洞府外面走去。

  南宮焰自認為她是很在意容夙心裡感受的,金銀山在海州,海州是商寶閣的大本營,商夢華此刻就在金銀山附近。

  她本來是要說商夢華的,只是擔心容夙會在意,想了想,還是說了姚宣蘭。

  雖然都是盟友,但姚宣蘭和她從小認識,對她是沒有那方面的想法的。

  南宮焰不知道她說姚宣蘭還不如說商夢華,畢竟容夙是知道姚族那位大小姐看南宮焰的眼神有多含情脈脈的。

  奈何人家是姚族大小姐,容夙不能逼她也立下天地誓約。

  她就垂眸,伸手把越過她想走向洞府外面的南宮焰扯回來按在床上,「嗤拉」一聲,南宮焰的裡衣裂開了。

  容夙低頭吻住南宮焰的唇,吻了一陣看她快窒息才放開她,眸光微深:「如果我不來金銀山,你就去找姚宣蘭了?」

  那顆丹藥生效的時間不短,南宮焰應該早在她到金銀山前就吃下了。

  她看向南宮焰的眼神就暗了暗。

  南宮焰不由縮了縮肩膀,總覺得這一刻的容夙給人壓迫感很強。

  她再擡頭看著慢條斯理撕著她衣服的容夙,選擇見好就收、實話實說:「當然不會。」

  容夙點在南宮焰鎖骨上的手微頓。

  南宮焰就往上親親容夙的臉,聲音軟綿綿,含著動情的顫抖:「如果你不來金銀山,本小姐就去正陽宗啊。」

  她說的滿不在乎,容夙卻聽得心裡一酸。

  她就低頭近乎虔誠地吻著南宮焰的眼睛,聲音輕輕卻滿是慶幸:「南宮焰,我一定會來的。」

  所以沒有如果。

  她怎麼捨得南宮焰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忍著藥效發作和她沒有來的失望,再跑去正陽宗呢?

  容夙說著,手上動作也沒有停。

  最初那股酸甜交織的情緒緩過去後,她開始逗南宮焰:「南宮小姐當初不是說我技術一般麼?怎麼還要和我雙修?」

  南宮焰:「……」

  她一口咬住容夙的肩膀,看容夙還不緊不慢吊著她,咬牙切齒道:「是啊,技術一般。」

  「所以要多練練。」南宮焰鬆開容夙的肩膀換了個地方咬,看容夙故意使壞,眼裡都浮出一層淚花,卻還是不願意屈服,就繼續道:「只能和本小姐練。」

  要是敢跟別人練,容夙用哪只手,她就斷了哪只手。

  南宮焰想著,卻沒有說出來,她已經很難再說出什麼完整的話了。

  容夙就看著她低笑一聲。

  大小姐現在都自顧不暇了,還能揚著眉做出一副高貴大方、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模樣,真厲害。

  她就把唇從南宮焰唇上移開,吻著她的臉,再移到頸上,最後一隻手捧著南宮焰的臉,一隻手掌控著南宮焰,對她輕聲道:「怎麼,我不能自學成才麼?」

  南宮焰沒有回答,她一口咬住容夙左邊的肩膀。

  許久許久後,南宮焰甚至連容夙的肩膀都有些咬不住。

  好在那丹藥的藥效也過去了。

  她累極,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卻能感覺容夙抱著她去了後殿的溫泉,再抱她回到床上後,把她翻了個面,用唇輕吻著她的背。

  那裡有一片冰原冰荒熊所留的掌印,要南宮焰突破到登天境才能消去。

  現在她卻覺得在容夙的舔舐里,那掌印似乎消失了,連同當時挨了那一掌的疼痛都不見,只如羽毛輕輕拂過,只剩癢和滿足。

  南宮焰最後是在一片輕飄飄的心滿意足里睡過去的。

  她做了個夢,夢裡她躺在雲朵里遨遊天地,那朵雲溫暖又柔軟,躺上去舒服極了。

  醒來後,南宮焰就發現那朵雲原來不止是夢境裡的雲,還是現實里的容夙。

  她是躺在容夙懷裡的,容夙閉著眼睛在睡覺,只是雙手卻環緊自己的腰,把自己放在她身上,那是一種占有欲十足的睡姿。

  南宮焰就揚起唇小小聲笑著,擡手想碰碰容夙的臉。

  容夙卻瞬間睜開眼睛,同時放在她腰間的手往上,準確抓住她的手後,聲音微啞:「南宮焰,你又想幹什麼?」

  這個又字就很靈性。

  南宮焰不滿她防賊般的態度,低頭「吧唧」一口就親上她的臉,才在她怔住的表情里收回手:「本小姐給你看一樣東西。」

  她說著,指尖微點。

  容夙就看到趴在她身上的南宮焰頭髮披散,有幾縷還拂著她的肩膀,她像妖精般能蠱惑人心,指尖卻有鳳凰展翅。

  那隻鳳凰漂亮神聖,熾烈勝火,周身的翎羽根根分明,根根像披了烈焰,自南宮焰白皙的指尖躍出,一點一點變大,最後化為火紅的影盤旋在南宮焰背後。

  看在容夙眼裡,就如鳳凰展翅沖向她的懷裡,襯得她懷裡的南宮焰耀眼驚艷。

  她看向南宮焰似染了一層焰光的側臉,指尖微動,聲音微微驚訝:「這是鳳凰影?」

  南宮焰能喚出鳳凰影,那她的鳳凰血脈——

  「是啊。」南宮焰點點頭,臉上滿是得意:「和你雙修後,本小姐已經能徹底融合鳳凰血脈了。」

  所以南宮焰要和她雙修只是為了徹底融合鳳凰血脈麼?

  容夙心裡一瞬間生出失落。

  她知道不應該。

  如果僅僅是雙修,她不敢答應。

  所以她才在知道那丹藥後自欺欺人,說她只是幫南宮焰解藥效。

  現在知道南宮焰的真正目的是利用她融合鳳凰血脈,那也很好啊。

  至少現在她和南宮焰的目的都達到了。

  她和南宮焰雙修了。

  南宮焰也徹底融合鳳凰血脈了。

  只是怎麼心裡情緒那麼難受呢?

  容夙怕南宮焰會察覺到,忙先一步出聲:「當初在南明大殿,你說雙修能助你融合鳳凰血脈,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麼?」南宮焰看向她的眼神微暗:「你以為本小姐只是要和你雙修呢?」

  南宮焰按住容夙,坐起來一些,看著容夙一瞬縮緊的眸,繼續道:「沒錯,本小姐就只是要和你雙修,就是你以為的那樣。」

  她嘗試過很多辦法都無法徹底融合鳳凰血脈後,就知道南明大殿隨口一說未必不能成真,和容夙雙修真能助她融合血脈。

  只是她並不是因為這個才和容夙雙修的。

  南宮焰就把自己的長髮撩到後面,解開裡衣的衣襟,正面對著容夙,說道:「現在鳳凰血脈已經徹底融合。」

  「容夙,不如我們再雙修一次?」她動了動腰,忍著那股不適對容夙送了個眼波。

  再雙修一次。

  跟鳳凰血脈無關,跟那丹藥也無關。

  容夙就很後悔剛才說出來的話。

  南宮焰怎麼會是利用她融合鳳凰血脈呢?

  而且就算南宮焰真利用她又如何呢?她心甘情願的。

  她都無法給南宮焰什麼保證,憑什麼要求她呢?

  容夙忙伸手把南宮焰的衣襟拉上。

  雖然看也看過、摸也摸過,但她還不是很能坦然面對就是了。

  她就壓低聲音有些不自然地問道:「你不累麼?」

  先前都那樣了,南宮焰真的還能再雙修?

  容夙表示懷疑。

  南宮焰臉一紅,順勢縮進容夙懷裡,選擇把這個問題跳過去。

  躺了一會,她想到容夙剛踏進洞府那個問題,就直接問容夙:「你先前說,本小姐能控制你的夢境?」

  手裡按著的位置心跳如鼓。

  那是容夙的心跳。

  南宮焰唇角含笑,看向容夙的眼睛,靈魂質問:「你夢到了本小姐?夢裡的本小姐對你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

  容夙支支吾吾,哪怕剛做過,要她說出來她卻是說不出口的。

  她就顧左右而言他。

  南宮焰看她的反應,再想到她剛進洞府時自己坐在床上的姿勢,心裡大概就知道了。

  她仗著剛雙修完容夙不能再拿她怎麼樣,玩心大起。

  容夙一看她那眼神就有些不妙,剛打算推開南宮焰坐起。

  南宮焰已經重新低眸吻住她的唇,吻完還問:「夢裡的本小姐有這麼親你麼?」

  接著她擡手摸容夙的臉,解容夙的衣服,在容夙腰間摩挲,幾乎是踩著邊緣把容夙撩撥了個遍。

  邊撩撥還要邊問容夙道:「夢裡的本小姐有這麼摸你麼?」

  「夢裡的本小姐有這麼對你麼……」

  長發散在後面,南宮焰仰起的頸間滿是紅痕,順著裡衣看進去依稀還能看到許多風光。

  她坐在容夙腿上俯身看她,眼神澄澈無辜如明月,姿態卻魅惑蠱惑似妖精。

  容夙眼神微暗,一直低眸強忍著,見南宮焰不但不見好就收,還越來越過分,終於忍無可忍。

  「南宮焰,你真要我把夢裡夢到的再跟你做一遍麼?」

  她按住南宮焰的手,看她聽完後扯住自己的袖子,肩膀縮了縮,是懼怕的表現,不由笑了:「你既然會怕,那怎麼還敢的啊?」

  她作勢就要去動南宮焰的衣服。

  南宮焰就往右邊的被子裡縮了縮,想把自己縮進被子裡。

  容夙哪能讓她如願。

  她手一伸,被子被她丟到床尾去,南宮焰再不能把自己藏起來,她就委屈巴巴看著容夙。

  容夙低哼一聲,打算最後再讓她長個記性:「以後還敢不敢了?」

  言外之意是:不要動不動就來撩撥她。

  她說完,就要放開南宮焰。

  南宮焰卻不知道怎麼想的,她頭一昂,衣襟散開都不在意了,很大聲地回答道:「就沒有本小姐不敢做的事情!」

  容夙:「……」

  她眼神深深看著南宮焰。

  南宮焰就大膽和她對視。

  剛才那一瞬間的時間她已經想通了,她怕容夙幹什麼?容夙能對她做什麼?左不過就是按著她親、按著她雙修罷了。

  她會怕這個?這本來就是她想要的。

  雖然她是有些承受不住,但也就那樣。

  容夙再按著她雙修,難道還能把她修死不成?

  大小姐想了最壞的結果,大不了以後一段時間都在床上過,除此之外也沒什麼了。

  而且她修為比容夙高,真打起來容夙還不一定能是她的對手呢?

  想通後,南宮焰越發肆無忌憚,眉眼間都透露出一股「你能拿本小姐怎麼樣」的意味來。

  容夙還真不能拿她怎麼樣。

  她也不會不顧南宮焰的意願和她雙修。

  南宮焰願意,她未必會做。

  但南宮焰不願意,她一定不會做。

  她就低嘆一聲,不再跟南宮焰爭執,而是順著大小姐眉眼間那股得意張揚點點頭,投降得徹底:「是是是,小姐最棒了,小姐舉世無雙。」

  她跟南宮焰要了一套衣服,低頭解開南宮焰睡得滿是褶皺的裡衣,再動作溫柔給她換上新的衣服。

  從裡衣到外衣,最後系上衣帶、束起長發,床上就少了一個能蠱惑人心的妖精,多出一個高貴無雙的世族大小姐。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南宮焰就發現容夙給她穿衣的動作是越來越熟練了,她自己也越來越像一個衣來伸手的世族大小姐了。

  她微微窘迫後就心安理得地接受,從床上緩緩挪到桌前,看一眼洞府外面,眼裡神情嚴肅,問容夙道:「容夙,回族後準備完相關事宜,我就是南宮族名正言順的少主了。」

  她看向容夙的眼神里有期待和深沉:「南宮族少主冊立典禮,你會來麼?」

  她已經知道容夙打贏了玉灩春卻不殺她,那麼多半就無緣正陽宗少宗主之位了。

  所以她問容夙會不會來。

  不是以什麼南宮族大小姐近衛、情人的身份來,而是以正陽宗弟子第三的身份來。

  正陽宗是青州大宗,現任宗主才修行兩百年就能衝擊歸一境,正陽宗未來無限,能在正陽宗弟子裡排名第三,是很能擺上檯面的榮光。

  醉仙樓品酒大會後,妖刀容夙之名人盡皆知,但許多人還是沒有把她和容夙放在同一層面上。

  南宮焰就想告訴所有人,容夙是正陽宗弟子第三,是南宮族少主同一層面上交好的人物,也是——南宮族少主正在追求的人。

  想結為道侶那種追求。

  容夙低著頭,並沒有看見南宮焰的眼神,也不知道她心裡一瞬間浮起的諸多想法。

  她只是沉默半晌,心裡就有了拒絕的理由:「我想回宗閉關,把修為提升到踏霄境五重。」

  南宮焰原來的修為是踏霄境八重,和她雙修後徹底融合鳳凰血脈,已經到了踏霄境八重巔峰。

  而她雙修前是踏霄境三重巔峰,現在則是踏霄境四重巔峰。

  初見時容夙開元境九重,南宮焰通玄境九重,足足高了她一個大境界。

  現在她們都是踏霄境,但距離不但沒有縮小,反而在擴大。

  因為血脈天賦者越到後面,融合血脈越徹底,掌握血脈力量越多,修行進境會越快。

  南宮焰已經徹底融合鳳凰血脈,她已經渡過那段最艱難困苦的時期。從此以後,她將如鳳凰展翅、扶搖直上。

  但她呢?她連自己的道都想不清楚。

  容夙原來只是想假裝出自己對修為和未來道途的自卑,但現在卻不用假裝,她面上自然而然就帶出了那種苦澀。

  南宮焰看出來了,她就湊上去親了容夙一口,說道:「行吧,那南宮族冊立典禮結束,再忙完那些事情後,本小姐就去正陽宗見你。」

  她笑一聲,得意洋洋:「到時候,你聽到的就是本少主了。」

  到時候,容夙也別想著再推開她。

  不管容夙願不願意,她在妖刀容夙、正陽宗弟子第三這些名頭後,還要再加上一個南宮族少主道侶的身份。

  嗯,南宮族少主南宮焰的道侶容夙,聽上去就很好聽,南宮焰三個字也很適合跟容夙兩個字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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