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太平歌5

  蕭丞相和思成並非初見，他和榮國公蕭坤鵬同殿稱臣，而且他和榮寧二府的蕭氏還是遠房親戚，期間兩家自然會走動一些。蕭禹城入榮國府做客的時候蕭坤鵬曾要思成出來拜見。

  對於榮國府這位翩翩公子蕭丞相的印象頗為深刻。他沒想到對方會主動來拜訪自己，而且還是在歲首這麼要緊的時候。

  敏銳的洞察力告訴蕭丞相這次榮國公子思成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茶罷擱盞，蕭丞相便指著在不遠處伺候的兩位漂亮歌姬問思成；「蕭公子覺得這兩個丫頭如何？」

  蕭思成的目光微微從兩名俊俏的美人臉上伊奧而過，然後略帶恭維道；「思成早聞丞相府里的丫頭個個兒貌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二位姑娘美而不俗，謙遜有禮，也唯有丞相大人才可以調教出這樣不俗氣的丫頭。」

  思成的話要蕭丞相很是受用；「蕭公子謬讚了，我這府里的丫頭哪能和貴府里的比較。」

  「丞相大人過謙了，我榮國府的丫頭即便樣貌出挑，可也沒有面前這兩位姑娘氣質不凡。若思成的眼力不錯，這二位姑娘必然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還能歌善舞。」

  丞相呵呵一笑，朗聲道；「蕭公子果然眼力不俗，這倆丫頭一個叫花開一個叫花落，一個擅長琴棋書畫，一個擅長詩詞歌賦，而她們最擅長的還是輕歌曼舞。」旋即丞相就要花開花落倆丫頭歌曲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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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倆丫頭按照丞相的吩咐來為客人歌舞助興。

  對於見過了大場面的蕭思成而言這倆姑娘的表現還是要他頗為驚駭。

  這花開花落倆美人不但天姿國色，氣質脫俗，這歌舞的技藝也非常了得，皇宮內院的歌舞姬也不過如此。

  一舞罷了，蕭丞相便笑盈盈的問思成；「蕭公子；這花開花落的表現如何？」

  思成微微一笑；「昔日白居易用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來比喻最受他看重的兩個侍妾，，至於那樊素和小蠻二位美人如何的楚楚動人我們後人誰曾見了，不過是透過前人詩句來一睹芳容罷了，而今看到這花開花落二位姑娘思成想那樊素小蠻便也該如此吧。」

  思成知道蕭丞相博學多識，喜歡詩文，而唐代一眾才子裡面他喜歡的不是酒中詩仙李太白，而是半是菩提半是俗的白居易，他把花開花落比作樊素小蠻，自然就是變向的把她們的主人比作白樂天了。

  蕭丞相得意的捋了捋鬍鬚，眉宇間難掩得意之色。

  旋即，蕭丞相就把花開花落倆丫頭打發出去，如此廳內只剩下他和思成二人。

  蕭丞相之所以把花開花落打發出去是想和蕭思成說一些不適外人在場的話，他知道如果花開花落不離開，那麼思成應該是不會說明今日來意的。幾番交談下來縱橫官場，閱人無數的蕭丞相就已看出他對面這位儒雅謙和的翩翩公子絕非等閒，他儒雅溫和的外表下是包藏著一顆深不見底的心。

  「榮國公子今日來老夫府上我想不光是拜年，還有其他吧。如今廳內已無旁人，還請公子直言不諱。」蕭丞相微微凝視著蕭思成那年輕俊秀的面龐不露聲色道。

  思成見丞相已然看出自己今日來的確不為單純拜年他並未驚慌，而是從容以對；「丞相大人是長輩，直接喚晚輩思成便是。」

  旋即思成便開口把來意說明；「丞相大人既已看出思成今日前來絕非閒情，那思成便把來意說與大人知曉。」

  說著思成從懷裡掏出了一張地圖然後緩緩展開，親自放在蕭丞相面前.

  蕭丞相定睛一看蕭思成拿給自己的這張圖是大正皇朝所統轄的東海海域的海防圖。這圖上有位於東海的諸多島嶼，這些島嶼既有人居住的島嶼，同時也有不少荒島。

  「思成；你要老夫看這我朝的東海諸島圖所謂何意？」料事如神的蕭丞相此刻在面對這張圖時竟然也摸不清蕭思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了。

  蕭思成不慌不忙的用手指著諸島嶼之中一座不大不小而且距離琅琊郡最近的一座島嶼對丞相道；「大人請看；這座島嶼名喚獨孤島，雖然不是東海諸島裡面積最大，最豐饒的，可相對於一些小島來說這座獨孤島可以說是風光秀美，島民富足。這座島嶼卻一直不曾真正臣服於我朝，從不曾繳納賦稅。島上的居民把稅負交給島主，而島主靠著百姓的賦稅來經營此島。」

  經蕭思成這樣一說蕭丞相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略做沉思後才道；「這座獨孤島的確不一般。老夫聽聞歷代島主都武功蓋世。從我朝建立以來獨孤島雖已歸順可不曾納稅，因為他們不曾為非作歹，而且這獨孤島易守難攻，故此我朝歷代皇上都沒有把它放在心上。只要獨孤島可以始終保持現狀，朝廷不會動它。」

  「丞相大人此言遲疑，獨孤島雖小，他是否歸附我朝絲毫不影響我們征服四海的 赫赫天威，只是若一直由著獨孤島自立山頭，晚輩恐會引來後患。大人別忘了天朝太子的餘黨西門小曼可始終沒有落網，而且她一心想要推翻我朝，若獨孤島成為她用來復仇的工具可就糟了。這獨孤島雖只是一座小島，就如大人所言歷代島主都武功蓋世，而且島上有數千兵卒，獨孤島地勢險要，一旦獨孤島與朝廷為敵的話他周遭的幾處島自然為了自保而同時相應，如此以來可就威脅琅琊郡。大人該勸諫吾皇在獨孤島有不臣之心之前將其拿下。」蕭思成的語氣雖然一如既往的溫和如風，可字字句句透著一股他這個年歲不符的犀利。

  蕭丞相的目光再次從思成那年輕的面孔上逡巡而過，他一邊手捻鬍鬚一邊道；「沒想到思成你小小年歲竟然如此深謀遠慮，京都第一公子的美譽名不虛傳。」

  面對丞相的讚許蕭思成謙然笑道；「丞相大人過獎了，在丞相大人面前晚輩不過是在班門弄斧罷了。」

  丞相道；「思成你既然覺得獨孤島可能會成為後患，為何不親自給皇上上折本，你是榮國公子，而且還是陛下的准東床駙馬，你除了上奏之外可直接面聖表明心意。」

  蕭思成連忙搖搖頭；「大人此言差矣，雖然晚輩和皇上關係親近，可晚輩畢竟還年少，而且不曾真正入朝參政。獨孤島的隱憂若有丞相大人這位一品重臣上奏吾皇，自然要比思成有用百倍。」

  蕭思成知道獨孤島是獨孤南風的天下，只要朝廷發兵征討，那麼作為少島主的獨孤南風必然不會束手就擒，坐以待斃，如此以來他和朝廷和皇家仇恨就會不可調和，那麼他和紅玉之間必然不在存愛。雖然蕭思成打算重金聘請青城派掌門風冷冽替自己除掉獨孤南風，可他覺得這一招未必萬無一失，他知道獨孤南風武藝高強，受三位高師指教。為了徹底除掉獨孤南風這個大情敵蕭思成可以說是煞費苦心。

  蕭丞相自然不知道思成在獨孤島上做文章的意圖。紅玉和獨孤南風還有蕭思成的這三者糾葛是宮闈秘事，即便是當朝丞相也不會知曉。

  蕭丞相仔細合計了一下思成剛剛的這番話，他也覺得獨孤島是個隱患，該建議皇帝對其採取行動。

  ……

  紅玉和玉婉一起到了東宮見太子。

  正好鍾離明仁，明義兄弟也在，上官守恆和守業以及小燕兒也在，那雲讓雲舒也是少不了的。

  他們正在東宮正殿前的院落里玩兒蹴鞠。

  這是紅玉第一次看到有人玩兒蹴鞠。

  她竟然也想上去陪著弟弟們一起玩兒。

  紅玉把外裳脫掉，交給百合，然後對玉婉道；「婉兒；咱們也下去和他們一起玩。」

  玉婉忙搖搖頭；「二皇姐；這蹴鞠是男子們玩兒的，咱們是女兒家不合適過去湊熱鬧。」

  紅玉捏了一下玉婉的鼻子；「你啊，真真是個呆子。」

  見玉婉不肯和自己一起去，紅玉便一個人到了那群男孩子中間，而玉婉呢則在一旁逗小燕兒。

  「二皇姐；你要和我們一起玩兒嗎？」雲讓拉著紅玉的手一臉錯愕的問。

  紅玉微微笑道；「對啊，雖然這蹴鞠是你們男子玩兒的，我想我也可以。」

  「玉公主真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呀！」上官守恆朝紅玉微笑眨眼，然後投去讚許的目光。紅玉和上官家的倆兄弟是老相識了，故而才可以如此熟絡。

  面對守恆的誇讚紅玉很不以為然，她一腳把地上的球朝守恆踢了過去；「玩兒個蹴鞠就巾幗不讓鬚眉了，那花木蘭戰場殺敵那還了得！」

  上官守恆笑道；「這花木蘭如何沙場英勇我可沒見著，在我心裡玉公主便是那巾幗英雄。」

  上官守恆話音剛落太子云開就忙不迭的接口；「即便二皇姐沒法如花木蘭一樣橫刀立馬，我想做一個巾幗女丞相還是綽綽有餘的。」對於紅玉慕容雲開是由衷欽佩。

  紅玉朝站在她不遠處的雲開嫣然一笑；「既然太子殿下覺得我慕容紅玉有相才，那日後太子榮登大位便直接要我登台拜相可好？」

  紅玉只是和太子玩笑而已，沒想到太子云開竟是一口應承下來；「他日我若執掌朝綱，二皇姐便做我的丞相，輔佐我治理天下。」

  無論是紅玉還是在場眾人都沒想過今日玩笑話，他日便成真。古往今來哪有女丞相呀，雖然唐朝時候出了個上官婉兒，那也是在女帝掌天下期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