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太平歌4

  宛若看的出來慕容伊川在極力的親近玉婉，試圖改善父女之間有些疏離的關係，而玉婉呢始終沒法和她的父皇真正的心貼心，他們之間仿佛有一道鴻溝橫亘。

  「婉兒；你父皇想要一個你做的香囊，你就做一個給他，你的針線我是覺得無可挑剔，只是圖樣要仔細選擇。」宛若柔聲道。她知道慕容伊川要玉婉給他做香囊，自然是要隨身佩戴的，那麼這圖樣的選擇就得格外慎重。

  玉婉忙道；「兒臣會仔細為父皇繡這個香囊的。」

  這丫頭不算特別悶，可在慕容伊川和宛若面前卻太過規矩，有那麼一點不善言辭的感覺。雖然他們是她的親生父母，可從小沒有在身邊養育，關係疏離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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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兒；再過幾個月你就十五歲了，虛歲十六，正是好年華，該找一個好歸宿了。」慕容伊川微笑道。

  一聽歸宿二字玉婉羞的忙垂下了頭去；「兒臣還不想那麼早出閣，兒臣想多陪伴父母一些日子。」

  玉婉嘴裡這個父母顯然是鍾離文俊和紫焉夫婦了，這一點慕容伊川和宛若都心知肚明，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然後宛若便接口道；「婉兒有這份孝心是好的，其實父皇和母后也捨不得你這麼早出閣。婉兒可想過日後的駙馬是王孫公子還是？」

  宛若的話音剛落玉婉便開口；「兒臣希望自己 駙馬和鍾離爹爹一樣。」

  話音落玉婉再一次把頭垂下，這一次垂的比剛才更低了。

  慕容伊川聽到玉婉則夫的標準是依照鍾離文俊來的，連連點頭，覺得玉婉很有眼光。這鐘離文俊才華橫溢，品性極佳，縱橫官場快二十栽，依舊是花落不沾衣，兩袖秋風，初心依舊。

  而宛若在聽到玉婉希望擇一個像鍾離文俊那樣的男子為夫也很是讚許，只是世間有幾個像鍾離文俊那般的好男子！

  半個時辰以後玉婉便跟父皇母后告退，出了日月軒以後她便去鳳來閣。

  可紅玉並不在鳳來閣，見時辰還早，玉婉便在鳳來閣里等紅玉歸來。

  宮女給她沏了茶，奉了點心以後便退下。

  玉婉只要自己的貼身婢女蓮花從旁伺候。

  因為紅玉遲遲不歸，閒來無事的玉婉便在房間裡來回走動，她到了紅玉的臥房，她在梳妝鏡後面看到了許多相思結。

  一片真心與君同，願為相思結，永不分離。

  玉婉剛把相思結拿起來，從背後出現一隻手就把東西奪了過去，玉婉忙回眸，見是紅玉；「二姐；我不該亂動你的東西，我錯了。」看到紅玉的臉色有些不好玉婉心裡便慌亂起來。

  紅玉把手裡的相思結放回到原處，然後輕輕拍了拍玉婉的柔肩，婉聲道；「婉兒；這些相思結你就當不曾看到。」

  因為這些相思結是紅玉為獨孤南風而結，她不想節外生枝。

  在和南風相離的這段日子每天紅玉都要編織一枚相思結，依次來表達自己對心上人的入骨相思。

  玉婉忙點點頭；「二皇姐放心，婉兒的嘴巴向來很嚴。」

  紅玉嗯了一聲；「我信你。」

  旋即，姐妹倆就走出了臥房，到了外廳。

  紅玉要百合用自己從從雲蒙上帶回來的舊年雪水沏茶招呼玉婉。這是她頭一次用自己帶回來的水沏茶。

  少頃，百合就把茶沏好奉上，而白芍則拿來了姐妹倆都喜歡吃的點心。

  沒有別的吩咐了百合和白芍就知趣的退了出去，而玉婉的丫鬟蓮花也一併退了出去。

  約莫茶已經沏好了，紅玉親自提起紫砂壺給玉婉倒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她一邊給茶壺蓄水一邊對玉婉道；「我從雲蒙山帶回來兩小瓶舊年採集的雪水，一瓶給了母后，剩下的一瓶我自己留著，一直沒捨得吃，今天要你趕上了。」

  玉婉低頭聞了聞杯中茶，然後盈聲道；「如此說來那婉兒可是有福氣了。二姐這雪水是從梅花上採集的還是？」

  紅玉道；「給母后的那一瓶是從竹葉上採集的，而這一瓶則是從道觀的梅花上採集的。」

  「道觀里也可以栽植梅花嗎？」玉婉有些好奇的問，對於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閨秀來說知曉外面的事大多都是道聽途說或者從書中尋覓。對於道觀她自然是陌生的，玉婉長這麼大只有去過一次道觀，還是在她少不更事的時候隨著紫焉去了一趟重陽觀，年深日久，那些記憶她早已忘卻。

  紅玉笑道；「你可知玄都觀里桃千樹，竟是劉郎去後栽。既然玄都觀都可以桃千樹，那有梅千朵兒有何不可？」

  玉婉抿了一口茶略略回味後道；「真的好想去二姐待過的道觀走走。二姐不但博學而且見識廣博，在你面前婉兒只有自愧不如了。」

  面對一臉謙遜的玉婉紅玉道；「論讀書之廣我哪能和你比較，姑父的書房藏書萬卷，我猜你至少也得讀了千卷吧。婉兒；你不愧是姑父養育的女兒，安雅謙然，這是我和茜雪姐姐都不可匹敵的。」

  「二姐；我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嗎？」因為大姐茜雪風華絕代，二姐紅玉與眾不同，卓爾不群，故此玉婉感覺自己各方面都不如兩位姐姐，覺得自己太過平庸，因而才有些許不自信。

  紅玉看出了玉婉的小小自卑，這自卑里還帶著些許軟弱，紅玉喜歡玉婉謙遜可不希望她自卑，因而便握住她的素手推心置腹道；「婉兒；你很好。你溫婉如玉，溫柔體貼。古人口中的窈窕淑女便是你這個樣子的。你雖然寄養在姑父姑母家，可你終究是大正的公主，你有獨一無二的高貴血統，你可以謙遜但絕對不可以卑微。」

  玉婉輕輕點點頭；「二姐的話婉兒記下了。」

  姐妹倆說了一些貼己話以後紅玉便取來白玉棋盤，然後跟玉婉開始在棋盤上搏殺。

  下了幾盤紅玉來是敗給玉婉，她覺得很是鬱悶，本想下完眼下這一局就結束，故此格外全力以赴，沒想到竟然成了殘局。

  紅玉把手裡的白玉棋子往案上一灑；「出師不利，我不下了，婉兒；陪我去東宮走走。」

  如此，姐妹倆便在宮女的陪伴下離開昭陽宮，乘步輦至太子的東宮。

  ……

  蕭思成在用罷了午飯以後便吩咐備馬，然後要瓊瑤伺候著更了衣，馬備好了他便騎馬離開了榮國府。

  離開榮國府以後蕭思成直奔相府。

  如今的丞相是蕭禹城，他是榮寧二府的遠親。他登上高位靠的不是和蕭家這層關係，而是本人的能力。

  慕容伊川執政一十五年，蕭禹城先後兩次拜相。他的能力和品性都頗受皇帝的欣賞。

  這些年蕭禹城和榮國府寧國府一直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

  這是蕭思成初次登相府的門兒。

  今日裡他來拜年是小，某事是大。

  相府距離榮光府不太遠，期間隔著兩條街。

  丞相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府邸自然不會特別寒酸。

  這相府雖然沒有榮國府那般闊，不過也相當的富麗堂皇，巍峨壯麗。

  來到相府門口蕭思成便下了馬，然後把自己的馬栓在了拴馬樁上面。

  相府門口各有一隻重達千斤的石獅子，而兩邊還各站著兩名家丁把守。

  看到蕭思成下馬以後就大搖大擺的朝門裡走好像根本沒看到他們，家丁急忙上去把他攔下；「這位公子清留步。」

  看蕭思成的穿著和氣度知他非等閒之輩，故而家丁對他才格外客氣。

  這大戶人家的家丁也和主子一樣長了一雙富貴眼，一顆富貴心，他們都是看人下菜碟兒。

  蕭思成微微瞥了攔在自己前面的家丁一眼，然後不慌不忙道；「在下榮國府蕭思成特來給丞相大人拜年問好，還請小哥幫忙通稟。」說著蕭思成就從懷裡掏出來一些銀錢塞給了家丁。

  對方一聽面前這位翩翩美少年就是榮國府的大公子蕭思成後趕忙跪倒磕頭；「小的不知是蕭公子，多有冒犯，還請贖罪。」

  剛剛還有幾分趾高氣揚的家丁這一刻立馬變回了一個看家狗該有的嘴臉。

  蕭思成朝那人淡然一笑；「小哥不必多禮，還請你速去裡面替我送個信。」

  如此，家丁便以最快的速度去到府里給蕭思成傳信兒。

  剛剛送走一撥客人的丞相蕭禹城此刻正在書房裡閉目養神，聽說榮國府大公子蕭思成來訪先是一愣，然後便親自隨著家丁去門外迎之。

  雖然蕭禹城是一國宰相，可畢竟來的蕭思成也非同小可，他是未來的榮國公，皇帝的東床駙馬，誰敢怠慢？

  蕭思成沒想到蕭丞相會親自出來迎接自己，這要他這個晚輩有些過意不去。

  「晚生思成拜見丞相大人，願丞相大人福壽綿長。」在蕭丞相面前蕭思成拿出了一個晚輩一個下臣該有的謙卑，這要蕭丞相對這個彬彬有禮的年輕人很是喜歡。

  「蕭公子無需多禮，此處不是說好所在，還請公子隨老夫裡面一敘。」

  「那恭敬不如從命。」

  就這樣蕭思成隨著丞相進入了相府，直奔正廳而來。

  這相府正廳亦是雕樑畫棟，美輪美奐，怎一個氣派了得！

  蕭思成和丞相分賓主落座，旋即從人奉茶。

  前來奉茶是兩位豆蔻年華，姿容俊美的女子，她們的姿容即使放在後宮也毫不遜色。

  蕭思成早就聽說這位丞相大人府中養了十幾位才貌雙絕的年輕歌姬，家裡來貴客，丞相大人就要這些漂亮歌姬來端茶倒水，從旁伺候，想來來奉茶的這兩位美人亦是出自那十幾位歌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