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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太平歌3

2024-08-11 22:01:58 作者: 雲蒙居士

  已至子夜時分,人間這辭舊迎新的熱鬧還未曾散去,爆竹聲聲依舊此起彼伏。

  臨春閣的宴飲已經告一段落,皇帝,后妃和皇子公主們在宮女太監的攙扶下陸續離開。

  今晚的宴飲雖然貴妃柴瑞玲風頭最盛,可皇帝還是要留宿在昭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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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慕容伊川沒有身體隱疾,他今晚也得在宛若那裡留宿。這老祖宗定下了的規矩,每逢初一十五皇帝必須得去皇后處,而一些重要的節令皇帝也得在皇后處過夜。

  回到日月軒以後,宛若要宮女做了兩碗醒酒湯,給自己還有慕容伊川,今晚他們都吃了不少酒。

  醒酒湯還沒做好,宛若便先飲了一盞蜂蜜水,慕容伊川也跟宮女要了一盞。

  「你不想和我說話是因為貴妃嗎?」慕容伊川看到宛若從貴妃柴瑞玲跳孔雀舞開始便對他冷淡,加之她在席間用趙飛燕來比作柴貴妃,慕容伊川知宛若醋意不淺。倆人一起乘輦而來,至今她都不曾溫柔的說過一語。

  面對慕容伊川的詢問,宛若飲罷蜂蜜水以後才淡淡開口;「只是有些乏了,故而不想說話罷了,和貴妃無關。」

  慕容伊川皺了皺眉,把手中的金龍盞輕輕擱下,他認真的凝視著宛若那略帶寒氣的眼眸緩緩道;「若若;你我夫妻快二十年,我豈會不知你的性情。貴妃在我眼裡不過是一個出色的舞者罷了,我對她的欣賞與你所想的不同。若若;我們夫妻同生死共患難,早已情比金堅,不該彼此猜疑,離心。」

  面對慕容伊川的解釋宛若淡然一笑;「我沒有疑心,夫君想多了。」

  經過了這麼多是是非非,宛若早已不在相信慕容伊川所言的對她情深意長。她不傻,豈會看不出慕容伊川和柴貴妃的眉目傳情?她不想極力爭辯,因為沒有意義。他是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人本就是理所當然,自己想要的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不過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罷了。

  醒酒湯已經送到。

  宛若在用罷醒酒湯以後便去沐浴,而慕容伊川緊隨其後跟了過來。

  他把宮女都攆了出去,浴室里只留下他們夫妻二人。

  慕容伊川沒要宛若幫忙,自己就迅速寬衣,然後進入到灑滿花瓣的浴盆里。

  這個浴盆很大,容納兩個人綽綽有餘。

  浴盆是用上等的沉香木材製成的,木頭本身就自帶香氣,遭遇溫水的浸泡以後那香氣就變得格外濃了些許。

  即便倆人同時在一支浴盆里,宛若還是選擇背對著慕容伊川。

  慕容伊川的手輕輕落在宛若的肩頭;「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躲著我。若若;你這樣我們彼此都在受折磨。」

  宛若沒言語,雙手輕輕拍打了一下水面,泛起了層層漣漪。

  慕容伊川見宛若始終沒有反應,然後便開始不安分,雖然他的某處還是沒法恢復雄風,可他的手還靈活的很。

  慕容伊川不但對付朝臣有一套,對付女人更是不在話下。

  從浴盆到床上宛若已然被慕容伊川再一次俘虜,身體已然徹底柔軟下來,只是心上還是壓著一塊石頭。

  她不知道日後柴貴妃會否因為爭寵而變成下一個曹氏或者假德妃,她希望後宮繼續保持眼下的風平浪靜,希望和貴妃還有潘妃已然和睦共處。

  也許是太累了,頭挨上枕頭沒一會兒便進入夢鄉。

  宛若睡下許久之後慕容伊川才睡去。

  一夜無話,轉眼便到了次日天明。

  嶄新的一天拉開了帷幕,同時也是嶄新的一年就此開始。

  天聖十五年就此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是日,皇帝頒布第一道詔令,宣布改元,天聖十五年改為太平元年。

  太平成了慕容伊川皇帝生涯的第二個年號。將太平用作年號可見慕容伊川對於自己治理下的大正皇朝是異常滿意的,他將近十四年的時間把即將走向頹勢的國家煥發生機,蒸蒸日上,進入了一個太平盛世,這期間的兢兢業業,殫精竭慮,只有身為最高統治者慕容伊川最是清楚。他撥亂反正,反腐倡廉,推行了一系列利國利民的改革,從而才要腐敗不堪的朝廷洗心革面,煥發生機。

  太平二字是慕容伊川對自己帝業的肯定,同時也是一種期許,希望在自己生前死後這片錦繡江山都會始終太平安瀾,帝業如畫。

  千里之外的獨孤島。

  已經日上三竿了,獨孤南風懶懶的睜開眼睛,稍微一動,頭就疼的厲害,昨晚實在是喝的太多了。

  島主獨孤雪沒有回來,她本身就是一個出家人,自然不是特別重視俗世里的各種節令。獨孤南風回到獨孤島是要和他一起長大的島民們過年。

  因為要把獨孤島交給南風繼承,故此在他記事起獨孤雪就把島上的諸位資深長老派到獨孤南風身邊,這島主是要住在獨孤山莊的,因為獨孤雪是出家人,才住在道觀裡面的。五歲之前南風住在獨孤雪的道觀裡面,五歲以後他就住到了獨孤山莊,有專人伺候他的衣食起居,年歲大一些了獨孤雪就命長老們教獨孤南風學著料理島上的事。

  雖然如今獨孤島上的當家人依舊是獨孤雪,可是獨孤南風才是握有實權的人。

  獨孤島上有上千戶人家,既有打漁為生的,也有種地養蠶為生的,他們每年都要向島主繳納一定的賦稅,這裡等於一個小朝廷。他們表面說歸順皇帝,可實際上從來沒有給皇帝交過任何賦稅。因為歷代獨孤島主都安分守己,與世無爭,故而朝廷也沒有派兵征繳。

  南風昨晚喝了許多酒,不省人事以後被人攙扶到了臥室里。原本他酒量甚好,只是酒入相思愁腸故而催人早醉。

  南風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紅玉,他回到獨孤島已經就下令把自己的住的那個小院子叫做海棠閣,他準備過些日子把院裡院外都植滿海棠。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夢見。語多時,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半羞還半喜,欲去還依依。覺來知是夢,不勝悲。

  從床上坐起來許久了獨孤南風依舊在那裡發愣,想起和紅玉在夢裡的情景,心再一次酸了。

  玉兒;自從和你別離,我才知道何為相思斷腸,魂牽夢繞。

  旋即,獨孤南風便穿戴好,然後走出了臥房。

  他剛從臥房出來外面的門兒就開了,丫鬟知夏邁著輕盈的步子走了進來,看到南風已經起來她便笑盈盈道;「我正想來叫少主起床呢沒想到少主就起來了,那好我這就給你打水去。」

  獨孤南風朝知夏溫柔一笑;「夏兒;我昨晚酒醉以後可有胡言亂語?」

  知夏想了一下道;「少主沒有胡言亂語,只是我在扶你到床榻上時隱約聽到你叫玉兒,玉兒的,少主;玉兒是個女子吧,我猜是你這次出島邂逅的紅顏知己。」

  從小知夏就在獨孤南風身邊伺候,她比南風年長五歲,倆人雖然是主僕,可相處的和姐弟一般,故此知夏才在獨孤南風面前說話如此隨意。

  南風一聽自己在酒醉時候一直在呼喚紅玉的小字,他的心微微一顫,眸光里流轉過幾許難以言說的愁思。

  看到南風在那裡不吭聲,而且略帶愁楚知夏便猜出這其中定是有緣故;「少主;我先幫你把頭髮理好,然後在要知秋給你打水來洗臉。」

  南風嗯了一聲便坐下來等著知夏給他梳頭。

  知夏知道獨孤南風和那個叫玉兒的女子定有故事,只是南風不肯直說,而她也沒有多問,自己的小主人有心上人了,這要一直伺候在他身邊的知夏心情異常複雜,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知夏是獨孤山莊的大管家收養的孤兒,因為她從小聰明伶俐,活潑開朗,模樣也長得比較秀氣,雖然不是那種國色天香,可也是小有姿色的。管家把知夏仔細訓練一番後就要她在少主獨孤南風身邊伺候。管家希望知夏可以最終逆襲,從丫鬟榮升夫人。知夏起初不明白養父的苦心,等她逐漸長大,特別是情竇初開以後便明白了一切。自己的歸宿是少主,可少主那般絕代風華,氣度不凡,自己這小丫鬟只有仰視他的份兒,怎有資格成為他的妻。

  這些年知夏一直盡心盡力的侍奉獨孤南風,她不奢望可以成為獨孤夫人,可以做他的妾亦或者通房大丫頭也好。

  知夏幫南風梳好了髮髻以後便要知秋打來熱水,她想親自伺候南風洗臉,可南風卻要自己來,於是知夏便下去要婆子把早飯準備好端來。

  ……

  按照風俗這大年初一出嫁的女子是不可以回娘家的,紫焉自己沒法入宮去,於是便要玉婉帶著明仁和明義入宮去給帝後問安。

  姐弟仨都換了朝服入宮去了。

  姐弟仨入宮以後本想先去太極殿見皇帝,聽說皇帝一直在昭陽宮,他們就直接到了後宮。

  看到玉婉和明仁,明義慕容伊川甚是歡喜,依次賞給他們禮物。

  請安罷了,小兄弟倆就先出離了日月軒,打算去東宮見太子,玉婉則留在了父母身邊。

  玉婉從幾個月之後就離開皇宮,到了鍾離家生活。她和親生父母的關係有些疏離,可畢竟血濃於水。

  慕容伊川看的出來玉婉在自己和宛若面前有些拘謹,故而就主動和她親近。

  「婉兒;聽你母后說你最近學會了做女紅,可否給朕做一個香囊。」說著慕容伊川把一枚剝好的蜜桔遞給了玉婉。

  玉婉遲疑了一下把蜜桔接過,然後柔聲道;「婉兒做的女紅太過粗劣,恐難入父皇法眼。」

  慕容伊川微微一笑;「朕就想要自己女兒做的香囊,莫非婉兒只肯給你鍾離爹爹做不肯給父皇做?」

  玉婉忙搖搖頭;「可以給父皇做香囊是婉兒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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