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相思不相負4

  遠嫁異國他鄉雖然苦，可因此為母國換來了太平安穩柴瑞玲便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和叔父互訴衷腸以後柴貴妃就命宮女把柔水公主和小皇子嘉禾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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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夫不大小姐弟倆就來到了殿內。

  貴妃忙指著面前的長者對小姐弟倆說；「柔水，嘉禾；這位是母妃的叔父，你們的叔外祖父，快來給老人家請安。」

  懂事的小姐弟倆忙依次朝柴重舉跪下。

  「柔水給叔外祖父請安，願老人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嘉禾給叔外祖父請安，願叔外祖父健康長安。」

  柴重舉笑盈盈的把小姐弟倆扶起來，他知道這柔水是貴妃的親生女兒，而嘉禾是她收養的以故的貴妃蕭氏的兒子，也許是血緣的緣故他對柔水格外高看幾眼。

  兩個孩子請安後貴妃就要他們先下去了，她知道叔父不可以在這裡呆太久，必須抓住每時每刻來和老人家說話，孩子在反而不方便。

  此時，貴妃已經命雨落和碧落把酒菜擺上。

  貴妃親自斟了兩杯酒。

  「叔父；瑞玲敬您一杯，願叔父身體康泰，願我大理國五穀豐登，太平安瀾。」

  「好好好。」

  柴重舉欣然接受了瑞玲敬的酒。

  接著貴妃又敬了第二杯，第三杯。

  三杯已過，柴重舉才開口；「瑞玲；大理國今年逢大旱，收成不佳，根本無力繳納給大正皇朝的全部歲貢，而皇帝開恩免去三年歲貢，想來這都是看在你情分上。瑞玲；我不求你可以取代蕭皇后的位置，但求你不徹底失寵被皇帝厭棄，如此我大理國才可以被皇帝格外眷顧呀！」

  因為大理國歉收，故而大理國王才派了德高望重的蒼山王作為使臣來到天朝，為的就是求皇帝開恩。

  面對叔父的期許雖然柴瑞玲覺得倍感壓力，可她還是滿心應承；「叔父寬心，為了母國瑞玲自然要格外盡心的去侍奉皇上。」

  酒罷，柴瑞玲便寫了兩封家書托柴重舉帶回大理國，一封家書是給她的母后，而另一封家書則是給她的國王弟弟的。

  書信剛剛寫好，墨跡還稍干就到了柴重舉該離開的時辰。貴妃忙把兩封家書裝在了不同的信封里，然後交給叔父。

  「瑞玲；好好珍重，惟願我們爺倆還可以再度相見。」

  「叔父也要珍重，願叔父一路順風，平安回到大理國。」

  叔侄倆在宮門外灑淚而別。

  一直到柴重舉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重重宮闈里柴貴妃才依依不捨的把目光收回，抹了抹眼角的淚，然後撫著雨落的手回到了殿內。

  向晚時分，皇帝身邊的此等太監鎮海來到了永安宮傳旨要貴妃準備接聖駕。

  一聽皇帝要來貴妃自然喜不自勝，急忙要雨落和碧落伺候自己梳妝打扮，然後又吩咐小廚房準備晚膳。

  自從貴妃收養了小皇子嘉禾以後皇帝來永安宮的次數就頻繁了些許。

  對於貴妃而言不管皇帝來是因為自己還是嘉禾都不重要，他來自己就好好侍奉，不來自己也不會去怨恨。貴妃不想和任何人正常，可寵愛來了她便會好好把握。

  她是大理國最美麗的公主，從小被父母和長輩們捧在手心裡，因為一切太安逸，故而她從不懂的和人家爭什麼奪什麼。

  貴妃在收拾妥當以後聖駕已經到了宮門口，她忙率領宮女太監來到門口接駕。

  貴妃身著一襲蜀錦製成的緋色的襖裙，上面用金線鑲嵌著無數顆米粒大小的迎春花，加上貴妃身材纖弱，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倍加阿諾多姿，春意蕩漾。

  慕容伊川下了龍輦以後便把跪地接駕的貴妃輕輕攙扶起來，接著便要一眾宮女太監免禮平身。

  貴妃扶著皇帝到了正殿。

  皇帝落座後貴妃便站立在那，沒有皇帝恩准她不敢坐。

  慕容伊川抿了一口茶，一看貴妃還亭亭玉立呢就忙說；「有宮女服侍就好，你坐下吧。」

  如此貴妃才敢坐。

  貴妃看到皇帝形容疲憊便柔聲關切道；「臣妾看陛下龍顏略帶倦意，想來是日理萬機之故。」

  慕容伊川輕輕把金龍茶盞放下方才道；「愛妃所言甚是，這幾日朕的確比較忙碌。你的叔父來與你相見，也算成全了你的思鄉之苦，滿意否？」

  貴妃連忙起身朝皇帝盈盈一拜；「臣妾多謝皇上恩典，可以和叔父相見臣妾歡喜不已。臣妾聽叔父說皇上龍恩浩蕩，免去了我大理國三年歲貢，皇上恩澤柴瑞玲便效犬馬之勞來報。」

  慕容伊川忙朝貴妃擺擺手；「快些平身，別動不動就下跪。大理國的旱災甚是嚴重，朕減免他三年歲貢並非完全看在你的情面上，從大理國臣服我大正皇朝以來多次發生災情，無力納貢，減免歲貢已有先例，朕不過是在以例行使恩典罷了。你不必太耿耿於懷，你只要在後宮安分守己，不要興風作浪，好生養育柔水和嘉禾，朕自然不會委屈了你。」

  「臣妾謹遵聖命。」

  貴妃再度落座，然後吩咐雨落和碧落擺上酒宴。

  功夫不大酒宴便擺了上來。

  慕容伊川便和貴妃舉杯暢飲。

  酒過三巡，慕容伊川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微微嘆了口氣。

  貴妃看到皇帝嘆息便知其中有緣故，於是便小心翼翼的問；「皇上何故嘆息？莫非是臣妾服侍不周？」

  慕容伊川微微舉眸迎上了貴妃那雙迷人杏眼；「和愛妃無關，朕本來是要去皇后處用膳，然而這幾日和皇后發生了一些爭執，故而心裡有些不悅，想和愛妃說幾句。」

  貴妃一聽皇帝和皇后發生不睦，有些詫異她知道帝後感情甚好，很多時候皇帝都會對皇后言聽計從，這會子怎麼會發生不睦？

  貴妃先起身給皇帝倒了一杯酒，落座以後才柔聲輕問；「贖臣妾不知好歹鬥膽多問一句，皇上因何會與皇后姐姐發生爭執？」

  慕容伊川呡了一口酒，輕輕把酒杯擱下，微微嘆息了一下方才開口；「朕和皇后的爭執也不為大事。紅玉這丫頭被朕和皇后寵壞了，她竟然為了一個江湖浪子要和未婚夫蕭思成解除婚約，為此不惜頂撞朕。沒想到皇后竟然站在了玉丫頭那邊。身為一國之母對於玉丫頭的糊塗行為她理應制止而非庇護。玉丫頭不懂事不知禮就罷了，可身為皇后她竟然——」慕容伊川長長的嘆息了一下，然後把酒杯端起，杯中酒一飲而盡。

  「皇上喝酒太急會傷龍體。」貴妃柔聲勸道。

  慕容伊川嗯了一聲，然後望了望貴妃的明媚鮮妍；「愛妃切莫把朕剛剛說的話說與旁人，若是被皇后知曉她必然多心。」

  貴妃忙點點頭；「臣妾嘴巴向來嚴，皇上無需多慮。既是皇上如此在意皇后姐姐會否多心，那就別在生姐姐的氣了。皇后姐姐作為母親自然也格外偏疼玉公主一些，若這件事落在臣妾身上，臣妾也會如此。」

  「難為愛妃如此善解人意。」慕容伊川溫柔凝視著貴妃的雙眸由衷道。

  他對柴貴妃起初不喜歡，只因為她的父親老大理王曾經幫著西門東海和前朝太子慕容致遠攻打過自己，而柴瑞玲就是大理王用來於自己修好的工具。慕容伊川當時把對大理王的怨恨都發泄了在無辜的柴瑞玲身上。雖然柴瑞玲是後宮裡最國色天香的妃嬪，然當初她得到的寵愛寥寥無幾。即使當初貴妃生柔水公主命懸一線時慕容伊川也不曾第一時間去看她，多咱等小公主落地了他才姍姍來遲。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十一年柴貴妃的初心如一，善解人意，誠以待人既贏得了宛若皇后和其餘妃嬪的友好相待，同時也贏得了慕容伊川對她的逐漸溫柔。

  半個時辰以後慕容伊川便起身欲離。

  本來貴妃以為皇帝來了今晚就會再此留宿，沒想到只是用一頓飯而已。心裡有些小小的失落。

  「皇上已經許久沒有留在臣妾這裡了，莫非是嫌棄臣妾侍奉不周？」貴妃的話語裡充滿了深深的眷戀，她雖然不會主動去爭寵，可皇帝來了她便會設法留住他。

  面對貴妃的挽留慕容伊川無奈的嘆了口氣，他輕輕把貴妃溫軟纖弱的玉體攬在懷裡；「朕也想留下陪著愛妃，只是朕還需要回御書房處理一些政務。朕知道這些日子委屈愛妃了，改日朕必然好生彌補。」

  說著慕容伊川輕輕吻了吻貴妃的面頰，然後就把她從懷裡推開，接著便迅速轉身拂袖而去。

  他何嘗不想留在貴妃的溫柔鄉里，只是自己身體還不行，這個隱痛知曉的人越少越好。

  皇帝的龍輦已經消失在沉沉夜色里，貴妃站在宮門口落寞的望著漫天星斗，無力的嘆息了一下。

  碧落把一個斗篷給貴妃披上，然後柔聲道；「娘娘；外面風大，奴婢還是扶你回去吧。」

  遲疑了片刻貴妃才轉回身，然後扶了碧落的手一步步進入殿內。

  此刻，宮女們已經把殘席撤下。

  碧落看到貴妃因為沒有留下皇帝而形容落寞，於是就忙奉了一杯茶過來，然後柔聲寬慰道；「剛剛娘娘在外頭吹了冷風，喝杯熱茶暖暖吧。若是不慎染了風寒可就更沒機會侍奉皇上了。這一兩個月皇上除了昭陽宮以外來貴妃娘娘這裡是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