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曾許諾2

  素素從紅消的房間裡出來以後便扶著琥珀的手朝落紅軒去，另外兩個小丫頭在提著燈在前面引路。

  不過在臨走之前素素還是單獨把紅消的貼身丫鬟柳絮叫到了一旁，然後握住柳絮的手語重心長的盯著道；「柳絮；你比紅消大幾歲，也比她懂事許多。平日裡你除了照顧她的衣食起居之外還要多開解她。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紅消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她心太窄，這女子心若是太窄了多愁思，這樣不利於身體康泰。」

  柳絮朝素素點點頭，然後鄭重道；「夫人的話我都記下了，我們家小姐哪兒都好，就是心太窄，過去還好，如今姑娘大了，情竇初開，有了心病。夫人也知道心病需心藥意，解鈴還須繫鈴人。」

  素素道；「我自然知曉紅消的心病為何，你切寬心，我自然會設法成全她就是。」

  「如此，那柳絮就替我家小姐多謝夫人了。」說罷柳絮便朝素素行了一個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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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忙把她攙扶起來。

  柳絮年方十八，她在五歲的時候就被賣到了冷月山莊為婢，而且是一次性賣掉的，這輩子她都是冷月山莊的奴婢。因為她聰明伶俐而且性格還沉穩，故而莊主冷冰潔就把柳絮給了冷紅消，當時紅消只有一歲多。等於柳絮從小就跟在冷紅消身邊，她們早已跨越了主僕的界限，亦如一對姐妹花兒。柳絮知道紅消對獨孤南風愛慕，然自卑與她殘缺的身體，還有就是他們之間突然冒出了一個慕容紅玉。那慕容紅玉貴為公主，而且還才貌雙全，她和南風在一起亦如一對璧人，都看的出來二人郎有情女有意，如此以來紅消就更加心事重重，日夜憂思了。

  離開紅消的院子以後素素便緩步朝落紅軒去，一邊走還和琥珀隨意的說著話。

  不知不覺就到了落紅軒。

  看到碧痕站在廊檐下，素素便問道；「老爺可睡下了？」

  碧痕忙道；「已經睡下了，剛剛沙沙小姐來過了，說是找夫人，我告訴她夫人去別處了要她明日再來，她卻非要去裡面等，我也沒辦法。只是沒想到這沙沙小姐不好好在外屋呆著，趁著我給她倒茶的功夫卻偷偷溜進了臥室去，那時老爺還沒睡在，也不知怎的沙沙小姐就被老爺給呵斥了一番，然後人就灰溜溜的走了。」

  碧痕嘴裡的沙沙小姐名喚陳沙沙，她是素素姐姐林青家的女兒，年方十五。

  素素是林家最小的女兒，當初家裡為了給她的大哥林成娶媳婦才把素素給賣到王府做丫頭。

  素素聰慧溫柔，很快得到了當時王府大丫鬟平兒的賞識，教她讀書認字還有理家，慢慢的素素在丫鬟里脫穎而出。慕容伊川奪位登基以後平兒隨他出征，替他當了一箭，然後撒手而去。素素就取代了平兒的位置成為慕容伊川面前最得力的女官。

  自從素素嫁給上官天絕，從丫鬟逆襲為一品國公夫人以後她的母家也就跟著沾了光，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三年前素素的長姐林青兒守了寡，於是就帶著唯一的女兒沙沙來京都投奔素素。

  素素就把無依無靠的母女倆收留在上官府。

  素素對外甥女陳沙沙頗為疼愛，視為女兒一般，還親自請了師傅交她做女紅和讀書識字。

  素素聽碧痕把一切說完後並沒有太大反應，她看出了情竇初開的外甥女沙沙有些仰慕上官天絕，對此素素並未放在心上，故此對於逼婚說沙沙偷偷溜入臥室這件事素素也就沒有在意。

  她先去了乳母房間看了一下小燕兒，見小傢伙甜甜的睡著，素素只是站在床邊溫柔的凝視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幫女兒蓋了蓋被子便悄悄離開。

  回到和天絕的臥房以後素素便準備就寢，她想夫君應該睡著了，故而動作非常輕微。

  素素洗漱以後便卸了妝，接著就把帘子捲起，然後坐在了床沿上。

  「你該給沙沙找個婆家了。」天絕冷不丁的開口把素素嚇了一跳，她忙把頭轉向天絕；「等年後再說，不過這個我也不能自己做主，得先和姐姐商議，看看姐姐希望給沙沙擇一個怎樣的夫婿。」

  天絕嗯了一聲沒有在言語。

  素素坐在那裡愣怔了片刻，然後再次開口；「聽碧痕說沙沙來過，可是做了什麼失禮的事惹夫君不悅了？」

  得知沙沙溜進天絕的臥房這件事雖然素素表面上雲淡風輕，可心裡還是在意的。自己的夫君一表人才，俊美絕倫，而沙沙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年歲，哪個女子不對那些才貌雙絕的男子心生愛慕呢？自己當初不也是痴戀天絕到無力自拔，明知她流水無情，可自己還是痴心不改，好在守得雲開見月明。當初天絕被困雞公山，十三歲的匪首千金張千尋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生了愛慕，要背叛自己的父親幫天絕逃離。

  天絕知道素素問的是什麼他微微把眼睛睜開，然後溫柔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沙沙無禮我雖不悅，然也不會計較，你好生調教調教，想來她就會越發守禮了。」

  素素道；「我以後會好生調教她的。」

  「你去紅消那裡，丫頭情緒如何？」天絕問。

  素素嘆了口氣，道；「這丫頭哪兒都好就是心窄，過於自卑敏感了。看到她我就想起了年輕時候的皇后娘娘，好在娘娘只是心窄並不自卑。」

  聽素素把紅消和宛若相提並論上官天絕很是不悅，他冷哼了一聲，然後道；「紅消是什麼東西，怎配和皇后娘娘相提並論。」在天絕心裡他的宛若皇后是這塵世間獨一無二的女子，任何人都不配於她比肩提及。

  雖然滄海桑田，星移斗轉，天絕早已有妻有子，然他對宛若的那份初心始終未改。

  「是我食言了。」素素看到天絕如此的維護宛若，心裡雖有醋意，可也只是醋意，不敢發作出來。

  沉吟片刻以後天絕也知自己剛剛對素素的態度有些強硬了，忙伸手把她拽到身邊，然後撩起被子把她弄到暖烘烘的被窩裡面；「時候不早了，睡吧。」

  素素應了一聲，然後迅速起身迅速把衣服脫掉，然後重新躺回到了被窩裡面。

  一夜無話，轉眼到了次日天明。

  因為蝴蝶夫人要入宮，故而慕容伊川特意把早朝給推到了。他在位將近十五年嫌少會主動把早朝推掉。因為當初皇位來的不光彩，故而慕容伊川一直都殫精竭慮，勤勤懇懇，希望自己可以做被後世稱頌的一代明君，從而忽略他皇位來的不正這件事。

  用罷了早飯以後上官天絕就引蝴蝶夫人入宮，而且慕容伊川要獨孤南風也一同隨行，天絕只好遵旨，故而獨孤南風也跟了去。

  對於入宮這件事獨孤南風沒有什麼興致，可想到入宮以後可以見到紅玉便不自覺的心潮澎湃。

  自從那日和紅玉互表心意以後獨孤南風便對她更加的朝思暮想，魂牽夢繞了。

  因為蝴蝶夫人和南風都沒有官職也非皇親國戚，算是江湖白衣，他們沒資格走大門，故而天絕引著他們從偏門進入，期間還要經過多層關卡，雖人有天絕帶著，可侍衛們還是要對蝴蝶夫人和獨孤南風進行仔細盤查。

  面對的層層篩查蝴蝶夫人到是表現的非常平常，然年輕氣盛的獨孤南風有些不耐煩了，他不自覺的小聲嘀咕；「皇帝老兒竟然要我們入宮還各種不放心，以為沒收了小爺的兵器就萬無一失了嘛。」

  走在前面的上官天絕聽到南風的嘀咕，回頭不悅的瞅了他一眼，然後低聲警告道；「南風；注意言行。」

  看到師父不悅了獨孤南風不敢在造次，立刻變回一隻乖乖小綿羊。

  面對這一座座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的宮殿，自認為見過了一些世面的蝴蝶夫人還是唏噓不已。她雖然是焦趾國王宮出來的女子，然而她記憶里的焦趾國王宮雖然也雕樑畫棟，金碧輝煌，然而和面前的殿宇比起來真真是不值一提。心說怪不得大正皇朝威儀四方呢，只看這宮苑便知國之富強了。蝴蝶夫人早早就聽說過秦始皇有一座舉世無雙的阿旁宮，可惜被楚霸王給付之一炬，她想面前一座座富麗堂皇，別具一格的宮殿未必遜色於當年的阿旁宮。

  慕容伊川在太極宮旁邊的偏殿萬歲殿來召見蝴蝶夫人，天絕便引著蝴蝶夫人和南風直奔萬歲殿而去。

  紅玉已經在萬歲殿前迎候了。

  按照禮數，上官天絕還有蝴蝶夫人以及獨孤南風各自朝紅玉見了禮。

  紅玉沒想到獨孤南風會來，當看到心上人的那一刻她亦是芳心亂跳，玉體不安。

  在天絕和蝴蝶夫人面前無論紅玉還是南風他們都在拼命克制自己對對方的感情，就當彼此是君子之交。

  到了殿外，紅玉便要仨人等候自己親自進去回稟。

  慕容伊川聽蝴蝶夫人和獨孤南風已經到了殿外忙要紅玉把二人連同天絕一起請進來。

  旋即，蝴蝶夫人和南風跟隨上官天絕於紅玉緩步進入大殿之內，然後朝上拜去。

  慕容伊川親自從龍椅上站起，然後和顏悅色道；「二位免禮平身。」接著他還命太監賜坐。

  慕容伊川以為蝴蝶夫人是一個尋常的老婦人，可當看到她容貌時還是被她的天香國色而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