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曾許諾

  獨孤月覺得獨孤南風應該扯著年輕多在江湖闖蕩闖蕩，若這麼早就成親，整日被兒女情長糾纏，反而不好。

  明白了獨孤月的心思後抿了一口茶，然後盈聲道；「我也明白獨孤前輩對南風的期許，男兒若成了家反而沒了意志，只是我希望把南風的婚事定下，成親嘛暫且擱置，等他成熟一些在給他張羅婚事，不知獨孤前輩意下如何？」

  獨孤月道；「既是如此那我一切都聽夫人的，不知夫人看中了誰家女兒？恕我直言南風最好不要娶官宦家女兒，我希望南風的歸宿是江湖。」

  「冷紅消這個姑娘獨孤前輩覺得配南風何如？」素素小心翼翼的問。

  獨孤月一聽素素要給南風安排的女孩子竟然是冷月山莊的冷紅消，那個不良與行的丫頭她的臉色立刻就變的有些不好看，人本來就長得醜陋，這一生氣人變得更加要人不敢親近了；「冷紅消這個丫頭論姿色自然沒的說，然而她可是一個殘廢，一輩子需要靠輪椅或者拐杖過活，更要緊的是這丫頭無法受孕，南風娶她豈不是要一生無子而且還要被她拖累？這門婚事斷然不可，我知道夫人和上官幫主和冷紅消的生母曾有交情，希望幫紅消找一個好歸宿，然作為南風的三位師父之一我絕對吧答應，想獨孤島主也不會應。」一項爽直的獨孤月自然是心中如何想便會如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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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獨孤月不知道她這番話已然透過門板傳了出去，正好進入了冷紅消的耳朵里。

  本是來給素素問安的冷紅消無意間聽到了屋子裡獨孤月和素素的對話，話聽在耳中，然卻疼在心裡。

  紅消沒有要丫頭驚動屋子裡的人，然後便要柳絮陪著自己默默離去。

  走出落紅軒以後紅消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傷心化作清淚幾行，無聲流淌。

  就在快要到自己住處的時候卻和獨孤南風碰了個正著。

  冷紅消不想要南風看到自己流淚想去擦可已經來不及。

  「紅消妹妹；你怎的哭了？是何人欺負你了？」看到冷紅消淚流滿面獨孤南風很是驚訝，在這上官府里誰會欺負她呢？若不然她又怎麼好好的淚如雨下？

  面對南風的關切冷紅消的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多謝師兄關懷，沒人欺負我，我好的很。」紅消用力把將要流出的淚給吞咽回去，蹲絕分外心酸。

  看紅消不肯說南風也就沒在多問；「迎風流淚不好，妹妹若心情不佳而言找師母或者玉蘭姐姐說說，可別悶在心裡，久了便悶出病來。」

  紅消沒有理會南風的話，而是要柳絮推著自己快些走。

  回到自己的住處以後紅消便一個人坐在床上默默垂淚。

  每一顆眼淚都是她難言的心痛。

  這一生這一世她冷紅消都是一個不良於行的廢人，是別人的拖累，如此不堪的自己又如何配得上玉樹臨風，才華橫溢的師兄獨孤南風呢？

  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為何還要苦苦執念？

  紅消用力掐著她那兩條纖細蒼白的廢腿，不管她如何用力的掐，那兩條腿已經毫無知覺，而她的心早已碎落一地。

  因為心情不佳，故而冷紅消的晚飯也沒吃多少。

  早早的她就要柳絮服侍自己躺下。

  寒冬的夜格外的漫長。

  躺下以後紅消也睡不著，本身她就不易睡眠，加上有心事就更加睡不著了。

  紅消把頭塞到了被窩裡面，然後把眼睛閉上強迫自己快些入睡，突然她聽到了腳步聲，還以為是柳絮也就被在意。腳步聲到了床邊，接著帘子被捲起，來人直接坐在了床沿上。

  紅消猛地把頭從暖烘烘的被窩裡拿出來，借著微弱的光線一看，原來不是柳絮，而是她的師母素素。

  「師母——」紅消忙不迭要掙紮起身素素忙按住她；「躺著就好，我們就這樣說說話。」

  如此，紅消也就乖乖的躺在那裡沒動彈。

  「師母來紅消這裡應該不是為了說家常吧。」紅消直言道，她是一個不太會婉轉的人，即便是在長輩面前。

  素素微微一笑，伸手溫柔的撫了撫紅消的臉頰；「 你這丫頭冰雪聰明，只是性子太直，不懂收斂克制，我們之間到了無妨，只是在旁人面前你要懂得收斂鋒芒。」

  紅消道；「師母的話我記下了。」

  「光記下還不夠，希望你可以做到。紅消；人還是不要太稜角分明。」素素不知道涉世未深的紅消是否可以明白自己的這番叮嚀，可作為疼愛她的長輩有些話自己終究還是要說的。

  「紅消；獨孤月前輩的話我知道你已經聽了去，你是一個心思過于敏感的孩子。獨孤前輩的話直了一些，希望你別太往心裡去。」素素從碧痕那裡得知她和獨孤月在裡面說話時冷紅消來過，已經把她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了去，了解紅消的個性故而素素才專程過來安慰開解她。

  紅消咬了咬唇，略略斟酌後才開口；「獨孤前輩說的沒有錯，我的確是一個廢人，然我也明白獨孤前輩是為了南風師兄好，向我這樣的廢人怎麼配得上他呢。」

  聽到廢人兩個字從紅消嘴裡說出來素素的心還是揪了一下。

  「紅消；你切莫看輕自己。你要記得這個世上任何人都可以看輕你，而你絕對不可以看輕自己。」素素凝視著紅消那盛滿憂傷的眼眸義正辭嚴道，旋即她用力握住紅消的手，給予她一份鼓勵。

  紅消悽然一笑；「師母；我是輕賤自己還是心比天高，終究無法改變我是廢人的命運。」

  「紅消；你若再說自己是廢人我可生氣了。」向來好脾氣的素素在這一刻也板下來臉孔，目光也不在柔和。

  窗外寒風呼嘯，只是聽聽聲音便感覺凜冽刺骨。紅消下意識的把身子朝被窩裡縮了縮。

  她一直在哪裡沉默不語。

  素素見紅消就是不吭聲她只好再次開口；「紅消；我知道你愛慕南風，而我與你師父也希望你的後半生託付給南風，只是我想了解你愛南風有多深？你也清楚自己的身體，若日後南風需要一個孩子，你可以許他納妾嗎？」素素也希望紅消和南風可以一生一世，然畢竟紅消的身體難以受孕，哪個男人娶妻不是為了延續子嗣呢？」素素雖然不想紅消看輕她自己可畢竟還要面對現實，她既不良與行又不易有孕，想來沒有幾個男子會接受如此不完美的她。素素希望她可以想開，即使跟了南風，若日後南風需要子嗣她可以許他納妾生子。

  紅消冰雪聰慧當然明白師母的用意，她捻著手指略略思存後才把自己的心思說出；「師母；我愛慕南風師兄已久，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只要可以和他喜結連理，我可以許他為了子嗣納妾，即使我身體不這樣，男人想納妾我也管不著，男人一妻多妾本來就是古往今來的傳統，誰又可以抗爭的了？世間有幾個女子如師母這一版幸運，嫁了師父這樣的痴情漢，他對師母白板疼惜，千般呵護，師父師母的夫妻恩愛早已在江湖上變成一段要人艷羨的佳話。」

  素素聽紅消把話說完後只是平靜的一笑；「紅消；這塵世間不曾有完美，無論是人還是姻緣。每一段看似完美的婚姻它的背後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疾。」

  「師母的意思是你和師父不過是看上去恩愛嗎？」冷紅消一臉詫異的問。

  素素搖搖頭；「我和你師父是舉案齊眉，不過還有旁的不如意，不過那都不要緊。嫁給你師父我已然知足，覺得自己三生有幸了。」素素沒法告訴冷紅消自己嫁給上官天絕時他的心裡並沒有自己，他不過是被自己的誠意打動罷了，即使到了今時今日天絕心裡最要緊的位置素素知道那不屬於自己，而屬於宮苑深處的宛若皇后。

  上官天絕愛慕宛若皇后是一個無法言說的秘密，素素自然也會替他守口如瓶，可以與他生養子女，朝夕相對她已然知足。她不想緊盯著那些不完美，那樣自己不快活，對方也不快活。

  紅消看出素素有難言之隱，只是對方不想說她也就沒有追根究底。

  沉吟片刻以後素素才再次開口；「紅消；你和南風的婚事我和你師父會做主，你只許寬心，切莫胡思亂想。」

  「多謝師母，只是師兄心裡沒有我，我看的出他愛慕的人是玉公主。」冷紅消幽幽道。

  「他和玉公主絕對不可能。」素素斬釘截鐵道，同時她心裡也起了漣漪，就連紅消都看出獨孤南風對紅玉的情愫了，想來不是自己多心了，是南風對紅玉真的生了情。

  「師母說南風師兄和玉公主絕對不可能是因為他們之間天差地別的身份還是玉公主即將嫁人？」雖然夏侯玉蘭說紅玉即將和蕭公子完婚可是紅消心裡還是沒底，她想在師母這裡徹底求證。

  素素抬手扶了扶玉簪上垂下來的流蘇，然後才回答紅消；「玉公主和榮國府的蕭公子自幼就有了婚約，皇上已經做主，明年花開春暖這對新人就要結為夫妻。」

  這樣紅消懸著的心就徹底落到了肚子裡。

  玉公主和蕭公子即將結髮為夫妻，即使他南風師兄在愛慕她也是白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