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隻願採菊東籬下4

  素素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極端，但是為了兒子她只能如此。

  看到母親把劍收好以後上官守業懸著的心才放回肚子裡，因為驚嚇而蒼白的面色也漸漸恢復如常。

  「守業；我知道不該這樣對你，但我真的是為了你好，夏清靈不是個好姑娘，你若娶了她非得誤了自己，也會讓咱們上官家名聲有損。」素素抬手輕輕撫摸著上官守業溫熱的臉語重心長的道。

  上官守業忙應道；「兒子知道母親是為了我好，為了上官家好，是兒子不孝，不該忤逆母親，只是兒子真的喜歡清靈，j即便知曉了她一些不好的過去，可兒子還是喜歡她，兒子會按母親所說納她為妾，只是兒子怕清靈不依。」

  素素淡然一笑；「她若不依那就隨她去好了，她若真的愛慕你不管是嫁你為妻還是為妾都無所謂，若她在妻妾上斤斤計較，可見她沒那麼愛慕你，她也許更看重的是你安國公府公子和火龍幫少幫主的身份。雖然夏清靈是峨嵋派掌門的嫡女，但她的名聲已經壞了，你是她最好的人選。守業；你雖然在江湖上歷練了一陣子，可你終究經歷的人和事還是太少了。夏清靈若不肯給你做妾，你便放她離開。」

  不等守業回應素素繼續道；「有些話還是我與她說的好，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去見她，你若不聽我的那就滾出上官府。」

  這一刻素素的態度異常強硬，她是溫柔好說話，但得分什麼事，她從一個小丫頭一步步到了今天一品夫人的位置靠的不光是好運氣。

  只要想到剛剛母親把劍橫在她脖頸上的畫面上官守業便不寒而慄，故此當下自然不敢違抗母親的意思了。

  出了白菊堂後素素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她仰頭望了望碧雲天，緩緩道；「我就喜歡這藍天白雲的好天。」

  請記住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琥珀忙應道；「晴天會要人的心情好，夫人剛剛的舉動真是把奴婢給嚇死了，萬一有個閃失那可怎好，二公子只是一時糊塗罷了，您何苦來要——」她跟在素素身邊伺候快二十年了，還是頭一次見到主子這般極端可怖呢！

  素素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不用怕，我有分寸，守業是我生的，他的脾氣秉性我最清楚不過，他就算是鬼迷心竅可還是孝順的，只要不讓夏清靈進入上官家我願意不擇手段。」

  「夫人真的要夏姑娘給二公子做妾嗎？」琥珀小心翼翼的問。

  素素淡淡道；「這樣的女人做個通房大丫頭都不配，更別說做半個主子了。」

  如此琥珀便不在多問。

  少頃，素素便攜琥珀回到落紅軒。

  換了一身衣裳後素素命小丫頭就把夏清靈請過來，與此同時又差人去請上官守業，素素要求上官守業從候門進入落紅軒，一會兒夏清靈來到後不許他露面。

  功夫不大夏清靈便隨著小丫頭來到落紅軒。

  這是她到上官府後第二次至落紅軒。

  自從上官守業拂袖而去後夏清靈的心就一直忐忑不安，而今又被素素叫到落紅軒來知覺告訴夏清靈情勢不妙。

  到了素素麵前夏清靈還是故作從容的給她見了禮；「晚輩夏清靈給夫人請安！」

  素素淡淡道；「起來吧。」

  就在這時候上官守業已經到了落紅軒，就躲在屏風後頭。

  她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站在下垂首的夏清靈，雖然今日夏清靈沒有濃妝艷抹，從頭到腳都收拾的很得體，但她眉宇間的那種輕佻和魅氣讓人素素倍感厭惡。

  夏清靈站了一會兒後素素才讓琥珀給她搬了個座，夏清靈很不客氣的直接落坐。

  待夏清靈就坐後素素就把丫頭們都打發到外頭去。

  琥珀在門外把風，其餘丫頭則各忙各的去了。

  屋裡只剩下彼此後素素才開口；「夏姑娘；既然你真的喜歡我兒子而我兒子非你不可，我也不忍心棒打鴛鴦，你們可以在一起，不過我的兒子會失去一些東西，安國公府二公子的身份還有火龍幫少幫主的身份，我和夫君已經商議好了火龍幫少幫主之位會從守業幾個師兄里擇一德才兼備者來接替他，守業和你在一起後他的身份就會從上官家的族譜上革除。」

  夏清靈一聽如果自己和上官守業在一起他就會一無所有心下頓時一涼，轉而便化作滿腔憤怒；「你們為何要這樣對守業？他可是夫人和上官幫主的親生骨肉啊？」

  素素淡淡道；「百善孝為先，而孝之本為順，守業是我和夫君的兒子，可他為了一個我們不喜歡的女人可以忤逆父母，要死要活，這樣的兒子我們要他何用？我們上官家的兒媳婦未必必須得出身名門，但必須得清清白白，既不可能流落過風塵，更不會隨意傷人，還是跟自己有過婚約的人，更不會在沒有成親之前就把自己的身子交出去。既然守業喜歡夏姑娘而姑娘你也非他不嫁，如今我們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了，姑娘該歡天喜地才是，明日你們便離開上官府，從此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不在往來。」

  夏清靈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最後成了鐵青色；「林素素；世上哪有你這樣的母親呢，你既然如此不愛自己的兒子當初為何要生他？守業是上官家的兒子，屬於他的那一分不能少，我知道你們嫌棄我出身低，守業大哥將來娶的是公主，妹妹將來要嫁的是親王，你們想給守業尋個上京的貴女，故此便不肯接納我，我們夏家雖不是官宦之家，可我們峨嵋派在武林也是響噹噹的，我夏清靈配的是上官守業。」

  如果上官守業一無所有了，那麼夏清靈自然不會跟他了，她沒想到素素竟然會拿上官守業所擁有的一切來交換他和自己的長相廝守。

  面對夏清靈如此激烈的反應素素亦是一臉的雲淡風輕；「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你愛的根本不是我兒子，而是他背後擁有的一切，你若真的愛他，即便他一無所有你也會與他不離不棄。你的這些小手段糊弄一下我那單純的兒子還差不多，想要瞞得過我和上官家其他人你也太天真了，我想守業應該告訴你了我已經讓火龍幫的大護法夏侯玉蘭去眉州了，她去不僅僅是摸清你的底細，還有去見你的父親和兄長，我相信你的父兄不會因為你和我們上官家過不去的。」

  自從第二次離家出走以後夏清靈就和家裡再無瓜葛，偶爾會和兄長夏清旬書信往來，她知道父親夏江和還是沒法原諒自己當日的毀婚和吧曹員外之子打傷的事，為了和曹家修復關係夏家只好把最小的女兒夏清容嫁了過去，雖然那是個庶女，但卻是夏掌門最寵愛的女兒。

  若父親得知自己倒貼上官家，更是不會原諒的。

  見夏清靈半晌沒吭聲素素扯了扯嘴角，一抹不屑掠過；「我原本是打算讓你給我兒子做妾的，在他娶正妻之前不許你們相見，等正妻生下嫡子後你們在圓房，前提是你愛的是守業這個人，剛剛我不過是對你略微試探你便原形畢露，夏清靈；你若是不想自取其辱的話就趁早離開上官家，從此後和守業再無瓜葛，守業占了你的便宜我會賠償你一千兩銀子，跟守業的時候你是不是處子之身我想你自己很清楚。」

  夏清靈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上了素素的當，這個女人可真是狡猾，自己這個老江湖竟然被她給騙的團團轉，如此精明的母親竟然養出了個單純簡單的兒子，還真是老天不長眼啊！

  就在這時候上官守業從屏風後面疾步而出；「清靈；原來你一直在欺騙我，我為了你可以頂撞母親，我只為了能夠和你長相廝守，可是你呢？」

  原來上官守業就在屏風之後自己竟然毫無察覺，此刻夏清靈狼狽極了；「守業；不是這樣的，這都是你母親用的手段，我真的愛慕你，守業；我願意和你長相廝守，我們一起行走江湖，浪跡天涯。」

  這一刻夏清靈才真正反應過來，只要緊緊的抓住上官守業就等於抓住一切，她相信上官家不可能如此狠心，會要上官守業一無所有，即便暫時一無所有，以後上官守業還是會回到上官家的，他是上官天絕夫婦的兒子，世子上官嘉木的親弟弟，未來親王妃的親哥哥。

  不過夏清靈明白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她剛剛的反應已然讓上官守業失望極了；「夏清靈；你無需再替自己辯解了，我不可能再相信你，是我上官守業瞎了眼才會愛上你，在杭州西湖那一晚若非你勾引我怎麼可能與你越雷池呢，不管怎樣我也是占了你的便宜，母親說給你一千兩銀子便是一千兩，你明日便離開吧，咱們從此恩斷義絕。」

  說完這些後上官守業就拂袖而去。

  夏清靈忙追了出去；「守業；你等等我，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無論夏清靈如何哭喊上官守業都沒有停下腳步，這一刻他痛苦極了，想到母親因為自己的執迷不悟而要拔劍自刎，而夏清靈呢竟然因為自己會一無所有就醜態畢露，自己明知道他過去的不堪卻還願意包容她，愛護她，可是她呢？

  自己要的不多，只是想擇一個合適的人，攜手走江湖或者採菊東籬下，自從認定了夏清靈後他便覺得自己此生無憾，沒想到這不過是一場可笑的夢一場。

  二人離開沒多久冷紅綃便帶著小石頭到了落紅軒。

  看到母子二人素素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小丫頭領著小石頭出去玩兒後紅綃忙關切道；「師母；適才我看到守業師弟和夏姑娘一前一後的離開落紅軒，夏姑娘在緊追守業，可守業沒有理她，直接去了燕兒妹妹那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只不過要守業徹底認清了夏清靈的真面目罷了。「於是素素就把事情的前前後後簡單的和紅綃敘述一番。

  得知夏清靈有些複雜的過去以及她得知守業可能一無所有後的反應後紅綃不禁冷笑；「就憑夏清靈那點小計量騙騙守業師弟還差不多，想矇騙師父師母真真是自不量力，只是守業師弟必然很傷心，咱們得好生安慰他才是。」

  素素道；「無需安慰，讓他自己療傷，若是輕易就好了傷疤自然不會長記性。其實這天下男人都一個德行，面對長的有姿色的女人便失了方寸，重者君王為了一個紅顏禍水丟了江山，輕者就像守業一樣為了個算計他的女人不惜忤逆自己的母親。」

  午飯後素素就讓琥珀準備好一千兩銀子明日夏清靈辭行時送給她。

  「夫人；依我看給那個女人一百兩銀子就不少，這一千兩銀子也太多了。」琥珀一臉憤憤道。

  素素不以為然道；「這一千兩銀子從守業的私產里出，這是守業該付出的代價。再說了一千兩銀子買斷夏清靈和上官家的關係值了。」

  夏清靈即便想留下，然而她已經徹底失了上官守業的信任，留下來便是自取其辱，有了這一千兩銀子自己後半輩子便衣食無憂了，如果再賴著不走把上官家人惹急了估計自己一個子兒也撈不著。

  一番交鋒下來她徹底領教了素素的手段，事已至此她只得灰溜溜的離開了。

  這一千兩銀子是兩張銀票，一張三百兩，可以在任意錢莊兌換成現銀，剩下的七百兩得等兩年後才能在錢莊兌換出銀子來。

  素素是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要夏清靈花上這一千兩銀子的。

  夏清靈帶著銀票離開了上官家，走的是那般心不甘情不願。

  得知夏清靈離開後上官守業便去了她住過的房間，看看是否會留下什麼隻言片語，可讓上官守業失望了，這房間裡除了夏清靈沒帶走的幾身舊衣裳之外再無其他。

  人去屋空，上官守業心下最後的一絲期待也消失了。

  看來自己真的錯了。

  ——接下來開始揭南風的身世，然後就是慕容伊川的結局，然後就是各種人的結局，然後就沒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