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2024-08-11 20:13:26 作者: 戲好多

  第 56 章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一家人那麼多口子齊努力,家裡積攢的藥材後頭又去縣裡交易了兩次,今個正好又是周末輪休,看著家裡又滿起來的藥材, 李星他們三就準備再上縣一趟。

  這幾回跟屠宰場趙大姨那邊處的很愉快, 李星又提出要去三零零跟武裝部探人拿錢, 為此何蓉特意起了個大早,去了自家自留地砍了些白t菜, 拔了些蘿蔔,準備給自家孩子帶去送人。

  見家人忙活李星也沒閒著,暗搓搓的把自己空間裡, 已經陸續長成的瓜果蔬菜往背簍裡頭悄摸添的時候, 謝惟生也踏著朝陽進了李家院壩。

  這貨一進門,李星就發現他今日的異樣。

  便是神經粗的李愛黨也覺得謝惟生身後背著的背簍,手裡提著幾個竹籠, 份量看著都不算輕不說, 特別是那竹籠還左搖右晃的, 一看裡頭就藏著活物。

  李星起先還納悶,這傢伙到底帶了什麼要上縣城去賣來,結果等謝惟生提近一看,好傢夥,李星發現裡頭居然都是好東西。

  背簍里幾隻粉嫩嫩灰白黑都有的兔子,還有一籠斑鳩, 一籠秧雞,甚至還有一窩的鵪鶉, 保鏢同學還滿都是這些全都送給自己,李星高興壞了, 也不問這傢伙到底是從哪裡搞來的這些,又花費了多少功夫,樂滋滋的接過這些寶貝蛋蛋就往屋後的牛圈跑。

  因還趕著要出門,李星就藉口說是把這些先都安置到空廢的牛圈裡,其實統統背著人轉移到空間,至於回頭找不見這些,她也不知道啊,完全可以一推二五六說丟了不是?

  蹦蹦跳跳的收好東西回來,出發去趕班車的一路上李星還在心裡琢磨,回頭給謝惟生弄套衣裳,要不然給他搞一雙厚鞋子當答謝好了,畢竟這天馬上就冷了,冬日裡山裡的樹都是要結冰的,更何況是路。

  一大早就有這麼讓人開心的事情,李星今天的心情很好,然而更讓她心情好的是,這一回去藥材,他們的藥一共賣了四十二塊,比上次多了不老少。

  熟門熟路的溜達到屠宰場趙大姨家裡,送上兩顆白菜一捆蘿蔔再搭上一把蔥姜,李星用錢跟多餘的肥皂票換了一副豬板油,四個豬爪子,兩斤無花肉,趙大姨還送了她一副洗乾淨了的豬大腸。

  李星滿心謝過,領著四哥謝惟生帶著收穫又去了趟三零零跟武裝部,先是給親近的人送上自己的心意蔬菜,人不在家也沒事,托相熟的人轉交就是,接著又被迫收了一撥回禮,瓜子啊,糖果,泡炸(西南地辦喜事時一種特色糯米鍋巴)什麼的裝了一兜子,在吳奶奶、洪爺爺他們的念念不舍殷殷囑咐下,李星成功的領到了自己這個月的錢財糧食票據補貼,而後又急奔縣一中。

  難得來一趟,自然是要探望探望大哥的,給他送一罐頭瓶辣椒肉臊丁,順道又把今個賣得的錢分出他那一份的零花,零嘴分一撥,臨走的時候,李星手裡又被塞了一大包的小紙包。

  李星當時還納悶來著,歪頭問了她大哥才知道,感情是當初一家子上山挖草藥的時候,自家大哥從四哥的嘴裡得知了自己稀罕那些苗啊,種啊,毛茸茸小幼崽的事情,到處尋摸討要,大哥他就上了心。

  這不,大哥通過好友徐少陽跟他在縣城蔬菜隊上班的親戚搭上了關係,手裡寬裕了的李愛國就跟徐少陽買了一張香菸票,去供銷社買了一條大前門走通路子,這才給李星換來著這一小包一小包,份量卻比千金的種子。

  李星抱著這一兜子種子,再想到早上謝惟生那傢伙給自己尋摸來的東西,心裡瞬間什麼都明白了,卻沒發現,身邊某個傢伙在看到她捧著種子包笑的下巴殼都合不攏時暗下來的眼眸。

  李星滿心只想著自己手裡積攢下來的那些票據,她默默算了算,實在不行,等下次再來的時候她找一趟洪爺爺,看能不能給換幾張鞋票,爭取給全家人包括謝惟生,一人給換一雙那種帶毛的牛皮革鞋子過冬。

  實在不行,自己讓大爹大媽在村里收點雞啊蛋啊什麼的,拿到武裝部去跟那些叔叔阿姨們換他們的舊的給家人也成啊,那都是軍用的東西,都是好貨。

  這麼想著,帶著滿滿的收穫,回家的一路上李星都心情賊啦好。

  因著這次沒耽擱時間,三人又是大哥從學校食堂買的炸糕帶在回去的路上吃,所以倒是成功的趕上了回家的班車,為此到家都比往日都早,看著約莫也就兩三點的樣子。

  回家的山道上,李愛黨可高興了,「妹,今個換到了豬板油,回家咱們就把豬油炸了,晚上用蘿蔔絲包豬油渣的包子吃成不?我記得上次你帶了灰面回家。」

  李星聳聳肩,「成啊,有什麼不成的,不僅要吃包子,我還想吃溜肥腸,溜肥腸最好吃了,想想都流口水。」

  可不是流口水麼,李愛黨一想到上次家裡,自家媽聽了妹妹的指揮後做的那一大盆美味溜肥腸,立馬就口水四溢,連連贊同的點頭。

  「嗯嗯嗯,對對對,妹你說的太對了,溜肥腸好,溜肥腸妙,溜肥腸最下飯了,那這樣的話豬油渣就留著下次吃吧,反正眼下天也冷了,油渣又不怕放壞,等大哥二哥三姐他們回來我們再吃,妹,謝惟生,你們說成不成?」

  謝惟生就是個吃白飯的,自來沒有說不成的,反正他只要能吃飽,意見不意見的都不重要,沒見著自家僱主今天特意把從三零零領的錢票,都換成了大米讓自己背回來了麼?這都是她跟自己的口糧!

  謝惟生不說話,只是默默點點頭,而後根本不參與兄妹倆的談話,沉默的背著背簍埋頭趕路。

  李星想到自己這才搞回來的大米多,足夠吃,回頭她還會偷偷往家裡的米瓮摻糧食,而且家裡條件寬裕後,她都發現好幾次大爹大媽暗暗從外頭背糧食家來,顯然是去外頭換的,雖然都是包穀跟高粱這樣的粗糧,可好歹都是糧啊。

  這麼一想,底氣十足,覺得家裡不缺糧的李星小手一揮,決定滿足自家四哥這點小小心愿。

  「行吧,今個收穫不少,回去我就跟大媽說,今晚就吃不摻雜糧的大白米飯配酸辣肥腸,再炒個酸菜,回頭那油渣跟肉還有豬爪子都留著下次再吃。」

  「哦哦哦,妹妹萬歲,妹妹萬歲。」

  哪怕經過這兩個多月的養,家裡伙食並不差,人人肚子裡都有了油水長肉了,李愛黨聽到能吃大白米飯跟溜肥腸也是開心的不要不要的,崎嶇的山路都給他走成了坦途。

  高興下,三人無視呼嘯的山風,緊了緊身上日漸增多的秋衣,各自顛了顛身後的背簍加緊趕路。

  然鵝,等三人好不容易到家了,三人傻了眼,一路上的各種好心情,在看到家裡被人圍了里三層外三層,再聽到院壩里人群中那陌生的,激奮的,抑揚頓挫的控訴罵街時戛然而止。

  李愛黨先是一愣,等聽清那罵街聲音頓時急了,嘴裡大罵一聲老虔婆,都沒顧上李星,舉著拳頭嗷嗷叫的就往人群里沖。

  李星見狀也心驚,連連喊著四哥,大步跟上。

  謝惟生見狀暗道不好,快速上前護著焦急的李星,用力撥開人群往裡頭擠。

  「啊,李光平你個克父克母克全家的狗東西,你不孝啊,何蓉你個屁股賣兩家的賤人,你不孝啊!」

  被堵在家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的李光平何蓉夫妻,面對坐在院壩中披頭散髮,拍著大腿,形容癲狂,哭嚎著,只差沒點著他們鼻子罵的精瘦矮小老太太,夫妻倆臉上都是隱忍與委屈。

  李光平深呼吸,默默承受著這一波接一波的謾罵指責,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外頭圍觀族人、村民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戲虐目光,他隱忍壓抑著,大手穩穩護住搖搖欲墜的何蓉,把人往自己身後一藏,看著眼前撒潑的老太太憤憤咬牙。

  「嬸娘,我是您生的是沒錯,可我一生下來沒喝過您一口奶,沒穿過您家一件衣,打從一出生,您就嫌棄我是七月半陰時生的鬼兒子,是害得您難產要克您的災星兒,都不等我身上的胎衣去了,就把我丟到了糞桶里自生自滅。

  要不是堂叔瞧著我可憐,救我一命,抱我回家,我早死了,命也早就還給你了!

  當初為了我活命,堂叔,不,我爹,我爹他一個不會養娃的鰥夫,為了我,硬是跪在羅地主家門口一整晚,才得了個養羊的活計,我是靠著羅地主t家的奶羊,靠著我爹一勺子一勺子的羊奶才給餵大的。

  是,您是生了我,可您也棄了我,眼看著我長成,我五歲那年,您為了老三,更是強逼著我爹給了您一個大洋,算,算是把我給賣……過繼給了我爹,自此以後,嬸娘,您就是嬸娘,我三伯就是三伯,再不是爹娘了!這事情當時上了族譜,過了親族,自此你我就是兩家,既是兩家,嬸娘,光平倒是想問您一句,您今日上我家來鬧,還罵我堂客又是何道理?」

  這話李光平說的決絕,也是前所未有的強勢。

  乾瘦老太太也是沒料到,曾經這個兩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半輩子都唯唯諾諾,畏畏縮縮的軟兒子,眼下居然學會了反抗自己,還敢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跟自己頂嘴,占了一輩子上風的老太太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面對再不隱忍的老實人發難,老太太有點不可置信,更是有點慫,下意識的嘴巴里只有反覆的一句,「狗東西,你不認是我腸子裡爬出來的,行!可嬸娘也是娘!既是嬸娘,你就該尊著我、敬著我,養著我,不然你就是忤逆不孝。」

  「呵,嬸娘?嬸娘是嬸娘,娘是娘,既然都上了族譜,我李光平便再不是您的兒子,你我早就是兩家人,過年祭祀放時候,我跟光明大哥,光輝三弟的貢品都不上一個供桌上,何來嬸娘就是娘?何來我得養隔房堂嬸娘的道理?若是如此,豈不是滿族的嬸娘我都得養?豈不是您家的光明光輝也得養別個?」

  這話說的好,圍觀族人、群眾紛紛叫好,畢竟老太太家日子好過,李光輝有出息,住著遠近十幾里地唯一磚瓦房,村里族裡不是沒人眼紅啊,於是大多人湊熱鬧的話趕話。

  「就是就是,祖宗理法是這樣,其實光平說的也沒錯。」

  「三嬸子,我家爹娘也是光明大哥,光輝大哥的叔叔嬸子,按您的說法,光明光輝哥都該奉養我爹娘啊。」

  「對對對,還有我爹娘。」

  「還有我家,還有我家。」

  這一個個的起鬨架秧子,老太太臉不掛,當即回頭呵斥,「你們都給我閉嘴!」

  眾人哄的譏笑一聲噓,老太太臉一黑,嘴裡罵罵咧咧,好傢夥,那是難聽不難聽的都出來了。

  這老太婆畢竟是族裡的長輩,李光明混的不咋地是個老農民,架不住李光輝厲害啊,那可是戰鬥英雄,是上過戰場立過功,還在縣裡工廠當領導的,自然有人不敢得罪李家,於是就勸。

  「三嬸子您消消火,光平老弟過繼出去這都多少年了,三嬸子這是突然要鬧啥呀?」

  有人就譏諷,「嗨,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這裡頭啊事情大了去了!沒見著光平如今再不是以前那落魄樣,這好不容易日子過順了,眼看著兒女也都大馬上一個個的要有出息了,日子過的寬裕順遂起來了,三嬸嫉妒眼紅了唄。」,估計是她自己個也沒想到,當初不要的兒子眼下不僅沒克著誰,沒剋死自己,反而日子越過越好。

  「哎哎,就是這個話,那什麼,我也估摸著是光平家近來日子好過了,走運了,掙錢發家了,錢壯慫人膽的,光平這悶了吧唧的慫貨脊樑腰板子就硬了,惹人惦記上了唄。」

  「哎喲喲誰是不是呢,光平這是脊樑終於挺起來了。」

  「一家子都結實長胖,精氣神都不一樣了嘿,看來果然是發家了,光平啊,要是真有門路過好日子,你帶上哥哥我一個啊……」

  老太太見周遭的人態度居然是這般模樣,不幫著自己這個長輩卻幫著那狗東西夫妻,偏偏還戳中了她的心思,老太太氣的跳腳:「你們這些小輩知道什麼!都給我閉嘴!」

  老太太爆吼出聲,而後憤怒的瞪著相互扶持的李光平夫妻,咬牙切齒的,為達目的,乾脆破罐子破摔。

  「李光平你個狗東西跟個賣屁股的賤人,一家子都是忤逆不孝的東西,你個白眼狼,你看看你們家,上到你自己,下到小六這個短命崽,哪一個不是白白胖胖長了一身的肉?一看就是好日子過多了。

  不像是老婆子我,可憐啊,瘦的皮包骨,大冷天的穿破衣,李光平你個逆子白眼狼,你就忍心?

  嗚嗚嗚,你個狗東西,手裡有錢燒得慌,都能強養了你三弟光輝家的死丫頭,就不能可憐可憐我跟你爹這把老骨頭?啊?

  你個白眼狼啊,只顧著自己過好日子,自己快活啊!可憐我十月懷胎生了你,你就是再不認我,你也是我腸子裡爬出來的,是我跟你爹給了你血肉,給了你一條命!

  你個黑心肝啊,怎麼就不能孝敬孝敬我?供養供養你那拄著拐的親爹?啊?那可是你的親爹啊,是你崽女的親爺爺!就是說破天去,你不尊我們,不敬我們就是不孝,那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這話不可謂不毒不誅心,當場衝出人群的李愛黨氣死了,「啊……你個老虔婆,不要臉!我親爺爺親奶奶早死了,都埋在南山上了,每年掛清我都去看他們,我李愛黨如今哪來的親爺奶?爹,媽,你們別怕,老虔婆欺負你們,回頭我就打上他們家去,打她的孫子砸她的瓜。」,舉著拳頭奔向院壩中唱念做打的老太太時,眼睛都氣紅了,眼底都是仇恨的光。

  「愛黨!」

  「四哥別衝動,四哥……」

  緊隨著李愛黨身後擠出人群的李星什麼都來不及做,在自家大媽驚呼聲中,只來得一把抱住自家四哥的腰,眼見要拉不住暴跳的四哥,還是謝惟生及時趕到,才幫她一起拽住了人。

  不是不讓四哥發泄,而是到此處生活兩個多月的李星知道,鄉下地方重宗族,連村長,書記、大隊長、小隊長什麼的,不是都是族親,就是姻親,在這種愚昧的地方,宗族勢力甚至大過法律,再過繼,老太太再極品不是,若是真讓四哥上去打了人,今天的事情怕是不能擅了不說,他們家有理都會變的沒理。

  李星心急,一聲聲的努力安撫,何蓉李光平夫妻趕緊上來拉人,可圍觀的眾人中,有那年長嚴肅古板的看不過眼,前頭不吭聲,這時候卻偏心眼的不由教訓人。

  「愛黨你這話就不對了,怎麼可以打罵長輩?你的教養呢?」

  當然有這樣的人,自然也有人跟著勸,企圖息事寧人。

  有想當和事佬息事寧人的,就更有那架秧子還不嫌事大的人。

  這些人比較年輕,青少都有,還有跟李愛黨年紀一般大的跟著不由起鬨,笑哈哈的指著老太婆又指著李愛黨。

  「李愛黨你是傻了吧?你跟你哥哥姐姐弟弟不也是三奶奶的孫子嗎?哈哈哈,你這是要自己打自己?」

  「啊,二狗子,老子打死你!」

  這火上澆油的,剛被親人拉著遠離院壩中央老太婆的李愛黨,不由又激奮的掙紮起來,像只暴怒的小獅子,李星都差點沒抓住人,不由使出千斤墜,乾脆屁股落地,死死抱住自家四哥的腿。

  「四哥,四哥,你別衝動,別給爹媽添亂,你聽我說,對待這種人我有辦法,你彆氣,別急……」,而且對待極品,她熟啊!

  見她四哥在他們的安撫下漸漸冷靜,李星趕緊爬起來湊近自家四哥耳側低語一番,人群也因著他們兄妹的到來議論紛紛。

  「快看,大家快看,光平家倆小的回來了。」

  「咦?那跟著拉愛黨的小崽子不是隔壁大隊的棺材子嗎?他怎麼也在這?」

  「是嗎?真是棺材子?不會吧?」

  「嗯,我看著不像,棺材子多邋遢的,這孩子看著精神也乾淨,估計不是吧?」

  「不對,我看就像。」

  「哎呀,不管這個了,你們看三個小崽子背的背簍,是不是沉甸甸的?這怕是弄到了什麼好貨吧?」

  眾人指點議論中,院壩中撒潑的老太太眼珠子咕嚕一轉,大腿再次拍起來,「天爺啊,您睜開眼看看啊,親孫子打奶t奶啊,天爺啊……」

  得,這是叫老太婆逮到了機會又唱念做打起來了唄,只是她這反應也夠遲鈍的,李星不由暗暗撇嘴鄙夷,老太婆可不管這些,可賣力了。

  「天爺啊,您睜開眼看著這忤逆不孝的一大家子狗東西,看看這教壞兒女的白眼狼吧!大傢伙看看,好好看看啊,這糟心的不孝兒,克父克母的背時遭瘟東西,這就是個心裡忘了生恩的狼崽子,一心記恨我們這當爹娘的啊。

  大傢伙看看,這狗東西是寧可養一個外八路的棺材子也不孝敬父母長輩啊!

  狗東西的李光平,何蓉你個不要臉的下賤胚子,你們到底是何居心,把一個棺材子養的白白胖胖,是心毒的想聯合起來剋死我們這倆老不死的嗎?」

  眾人見老太太的手指著李光平夫妻身邊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又點著隔壁大隊的那棺材子,一個個的心情複雜,有怕有唏噓。

  李星忍無可忍了,反正明面上自己也不認識這老太婆。

  你說是她親奶奶?

  那不好意思,她回老家這都多久了,根本也沒見過沒聽說過啊。

  所以嘍,一個不認識的老太婆上門欺負自家人,她一個小孩子反抗反抗,氣不過出面維護家人有什麼錯?

  把氣呼呼的四哥往身邊謝惟生懷裡一推,早已經習慣眾人指指點點的謝惟生得了李星眼色,沒一點異色的拉著李愛黨就往李光平夫妻身後去,夫妻倆顧著衝動的兒子一時沒空,倒是讓李星蹦躂到了老太太跟前一把蹲下。

  李星嬉皮笑臉的,就那麼撐著膝蓋看著老太婆。

  她倒是想說:哎喲,怎麼就克不死你呢?都棺材子災星了,我大爹、我同學居然這麼厲害的嗎?好傢夥他們還會聯合起來克人?既然如此,那你這個老老婆怎麼還不死呢?好傢夥,這中氣十足,唱念做打樣樣來得,你咋還不死呢?

  可惜不能啊,她可是祖國正直的小花朵,是紅領巾少先隊員,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更是思想正直的烈士遺孤,良心槓槓的,所以呢,不能粗暴。

  於是她蹲在老太婆跟前,學著老太太的模樣,一點也沒留手的拍著大腿,額……當然,不是自己的腿。

  李星把老太婆的大腿拍的啪啪響,嘴巴還嘚啵嘚可尊敬客氣呢。

  「這位老奶奶啊,封建思想要不得,主席爺爺他老人家都說了,建國以後不許成精,反對封建迷信,想來這中心思想大隊長,公社領導也該是廣泛的大力宣傳過的呀?可老奶奶您怎麼還在這裡當著眾人的面一口一個克啊克的,這是在宣揚封建迷信嗎?要是是,那我可要舉報您,讓您也去掛牌子,戴帽子,好好接受廣大群眾的批鬥,好好去義務勞改一下,要不然怕是不能充份的好好認識自己的錯誤啊。」

  「噗呲……」

  實在忍不住,這小嘴太毒了,筍都被她奪完了,在場眾人忍不住噗呲一聲給笑了出來。

  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婦女,趕緊胳膊肘捅了捅身邊自己好姐妹,挑眉低聲譏誚。

  「哎哎哎,看到沒,就是三嬸子這樣蔫壞的人物也有吃癟的時候呢。」

  「嘿,這小丫頭是光輝那城裡的小女兒吧?怎地這般的蔫壞,看她小嘴叭叭的。」

  「嗨,三嬸子算啥啊,她家那大兒媳,光明哥的堂客那才叫厲害呢,要是沒那位,你當如今『修身養性』的三嬸子願意出來沖在前頭?就是不知道,眼前的小丫頭更光明哥堂客比起來誰厲害?」

  「誰厲害?那都不重要!」

  「都不重要?那什麼重要?」

  「笨啊你們!不怕實話告訴你吧,你以為三嬸子今個為何要來光平家鬧?」

  「為什麼?難道是因為這小丫頭?」,這婦人朝著院壩里,老太太跟前笑眯眯說著最惡毒話的白嫩李星努努嘴。

  另一個卻搖頭,「不是,要真是因著這小丫頭,兩個多月了都,老太婆不早來鬧了呀。」

  「哦哦,也是,那是為什麼?」

  「為什麼?呵呵,就三嬸子一家子人品你不了解?以他們這一家子的尿性,還不是看到光平家如今日子過好了,近來人全家都長肉了,小六手裡時不時還有零嘴吃,惹得村里小孩都羨慕嫉妒恨,而且一家子的精氣神都不一樣,後頭坎上六叔家的,還有族長伯家的大孫子不是在鄉里讀書麼,他們回來說光平家在鄉里讀書的那倆個經常的帶肉菜去吃,還破天荒的去食堂蓋上伙食,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嘖嘖……這不,也不知是三嬸一家子自己發現了呢,還是哪個缺德的給說了出去,讓那邊聽到了風聲,加上光明家的那人精子一挑撥,為了占便宜,興許還是因著氣不順,老太婆,咳咳,就是三嬸這就找上門來了唄。」

  這婦人說著說著,臨了實在是忍不住的嫌棄撇嘴,另一個跟著嗯嗯點頭。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啊,感情都是人家何蓉光平夫妻倆日子過好了,三嬸一家子眼紅人家吃肉長胖惹的禍唄?」

  「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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