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 41 章

  不得不說, 今晚的一幕幕對李星來說是還挺震撼的。

  她知道家裡日子難過日子窮困，卻不知道家裡能窮成這個樣子。

  為了上學，為了顧家顧親人，哥哥姐姐們去學校竟然是一口菜都捨不得從食堂打來吃, 只能從家裡帶菜去就飯, 帶的菜還是這麼一言難盡, 比自己的日子不知道苦了多少。

  此情此景看在李星眼裡，她甚至說不出什麼菜放久了不能吃, 亞硝酸鹽超標對身體不好的話來了，因為他們的條件根本不允許……

  唉！也難怪的姐姐當初會被逼的臉面都不要了，再委屈也要問渣爹去借錢了, 就只因為那麼逼死人的三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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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星最是吃軟不吃硬, 受不得別人對自己好。

  眼下看來，即便到了鄉下自由自在，自己也吃喝不愁了, 自己還是不能太鹹魚太隨遇而安了啊, 就哪怕是為了這些愛她護她的親人, 她也得努力奮起一把，總不能白穿越一回，還放著偌大的金手指不用吧？

  先不說外環那些媽媽給自己的心意，東西總有用完的一天並不能讓她混吃等死一輩子，就只說內環，辣麼大的空間呢, 哪怕跟外界的時間一致，可裡頭的溫度適宜, 沒有病蟲害，不管是種田還是栽菜, 只要她樂意，一年兩熟或者是三熟都是完全沒問題的，關鍵只在於她勤不勤快，干不幹得動的問題上了。

  還有就是，嗚嗚嗚……他們西南這地界糟心啊，吃飯不吃麵，所以大面積種植的都是稻子，至於麥子……呵呵噠，便是經年的老農民，像是她大爹這樣的，怕是都分不清麥苗跟韭菜的區別，因為他們根本就沒見過呀！

  自己倒是有心想種麥子來著，畢竟種麥子不用壘田基灌水啥的，自己只要辛苦些尚且能在內環種，不像水稻，自己就是有心，也搞得來種子，可就憑眼下她這小身板，想種也種不了呀親。

  嗚嗚嗚，首先犁地耕田她就不成了，更何況還得壘田基！

  先不說自己沒有工具，就是有，打死她也干不來這體力活啊喂！

  更該死的是，這時候哪怕水稻產量不高，大米養不活那麼多人，大家吃的除了大米外t，至多是配著雜糧，比如紅薯，高粱，玉米的吃，反正就是極少的吃麵食，灰面也完全是靠著外地調運過來，東西還稀缺，麵粉價格在這邊出奇的高，一兩個包子饅頭都堪比一碗臊子米粉的價格。

  而這樣一來，倒霉催的，內環種地可供自己選擇的餘地更是少的發指。

  自己空間倒是有媽媽囤積的灰面，這個她不缺，而且還大多都是富強粉，可麥子的種子媽媽卻沒給自己準備一粒，那麼多的麵粉，不管好壞什麼品級，這些她一點也拿不出來呀！畢竟這玩意連縣城的糧站都少見，更別說傳說中她根本就沒見過的黑市了。

  眼下好麼，受地里環境情況所限，自己要種地補貼家裡，就只能憋屈的退而求其次的麥子稻子是不用想了，那就現實一點，乾脆想想種點稀缺的瓜果蔬菜什麼的，再不然弄點玉米，高粱，土豆，紅薯啥的種種？

  還有就是最頂飽的芋頭也可以來點，至於水空間本也不缺，不過要是捨不得空間那清凌凌，看著可能還不一般的水灌溉，瓜果蔬菜種的多了，怕那點子水到時候供不上，大不了自己單獨劃拉一塊地方挖個淺坑，到外頭隨便找個小溪小河的引水進去種芋頭，順便還能養點魚蝦將來換錢、換糧食、物品。

  嗯，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至於缺少的種子苗啥的，沒事，都到農村了，就是她自己找不到，想來坐地戶混老好的四哥應該會有辦法，山里人背靠深山，外頭的人來的也不多，該是沒有縣裡管的嚴格，那什麼各種資本主義的小苗苗該有的才是。

  就算他們村里沒有，別個村里呢？別個大隊呢？興許有呢？辦法總比困難多，等明個爹媽大哥他們都走了，自己就拿上些好東西，比如今個放起來的果子糖，趁機求了四哥給她尋摸去，就拿給縣裡叔伯阿姨們弄添道菜當藉口好了，反正在她觀察下發現她四哥也好哄。

  李星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未來內環的種田計劃，眼看月上中天時間不早了，她就趕緊的催促避著自己睡覺。

  她準備明早早點起來，最好是趁著大家都沒起來的時候，偷偷給哥哥姐姐們的包袱里塞點東西，也不多，一人一個梅林午餐肉罐頭，這玩意她外環多的是，估計是媽媽什麼時候出差搬了人家罐頭廠的倉庫了，她天天吃都得吃好幾年，拿出三個不心疼，也是自己對哥哥姐姐們的心意，畢竟只吃辣椒豆豉怎麼行呢？讀書可是最費腦子了的說。

  仗著家裡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家當，李星暗暗把以前在一七五家裡用的一個和平鴿小鬧鐘從空間給拿了出來，當著一臉稀奇的姐姐面撥弄發條調好鬧鈴，李星就把它塞到了自己的枕頭底下，在鬧鐘滴滴答答的跑動聲下沉沉睡了過去。

  李星滿心以為，自己絕對是第二天最早起來的崽，不曾想第二天一早，自己還是沒有早過姐姐。

  等她起來的時候，自己旁邊的被窩都已經空了，枕頭底下的鬧鐘掏出來一瞧，嘿，居然才五點，離著自己定的六點鬧鈴還有一個小時，可惡的鬧鐘根本就還沒響呢！

  李星也是沒脾氣了，憋著大事要乾的她連連打著哈欠，認命的撅著小屁股爬起來，床鋪也顧不上收整，生怕耽擱大事的她，趁著屋裡沒人忙從空間轉移出三盒梅林罐頭，小胳膊一團，一手抱住，一手拉開條門縫，躡手躡腳的探頭張望，發現外頭沒人，聽動靜，家裡人此刻都在院子一側的灶房裡頭忙活，估摸著是大媽在給哥哥姐姐們做早飯，李星就趕緊開門溜了出來。

  昨日給哥哥姐姐們整理好的包袱，此刻都放在堂屋正中央的大八仙桌上，而堂屋裡正好沒人，倒是給了自己發揮搞小動作的空間。

  李星一點也不敢耽擱，蹦躂出來直奔八仙桌，扶著桌角爬上長條凳，跪在凳子上，李星放下罐頭，逮到兄姐們裝米的布袋子就開干。

  扯開上頭的活扣，一把就將三個罐頭分別塞進了三個布袋子裡，為了以免被發現，她還故意把盒子往米堆裡頭塞了又塞，臨了小爪子拍了拍，確認外表無異樣，李星又抓緊時間給繩子繫上。

  可惜自己沒有大媽那打活結的水平，她就囫圇個免為其難的給綁了綁，打眼瞧著雖然不像，但也勉強還行，李星自我安慰的點點頭，拍拍小巴掌滑下凳子，李星轉身要閃，結果一回頭……

  好嘛，自家大哥跟個門神一樣站在堂屋門口外，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

  李星都麻了……

  還沒開口狡辯，果然就見他大哥戲虐的問：「星星你在幹嘛呢？」

  李星呵呵噠，「呵呵，那個大哥，我說我沒幹嘛你信嗎？」

  信才有鬼！

  李愛國不看心虛的妹妹，邁著大長腿一步越過她半人高的門檻進了堂屋，一眼就看到了李星身後，她還有意那身子遮擋的八仙桌，哦不，是八仙桌上明顯被翻動的東西。

  李愛國暗暗好笑，心說妹妹哎，就你那點小身板擋得住這麼高的桌子？這麼多的東西？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李愛國倒是沒有懷疑自家妹妹是好吃嘴，所以故意偷偷背著人翻檢他們三個的行囊，而是懷疑他這個愛操心的妹妹啊，怕是又背著家人把她自己的東西拿來補貼他們這些沒出息的兄姐了。

  果不其然，還沒到近前，李愛國就機敏的發現了三口米袋子的異樣，上來就伸手要去查看，李星攔都攔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這比狗鼻子還靈，阿不不不，是比警察還敏銳的大哥立刻發現了米袋子的不對勁，當即就把裡頭的罐頭給掏了出來。

  「星星，這是什麼？」

  「什麼什麼？我不明白。」，面對大哥的追問，李星裝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對面的人。

  她這模樣看的李愛國無語又無奈，忍不住蹲下來與李星視線齊平，李愛國語重心長。

  「星星你個傻丫頭！怎麼有點好東西都不知道自己留著吃呢？你都拿來給哥哥姐姐們吃了，回頭你自己嘴饞了吃什麼？咱們鄉下可不比城裡，先不說這玩意就是有錢都買不到，即便是能買到，咱們也沒有錢買啊，這東西吃一個少一個，所以你這是不對的！」

  這個妹妹真是太傻太單純了！

  李愛國拿出了今生所有的溫柔，一下下的揉著李星的爆炸毛腦袋瓜，「而且哥哥姐姐們去讀書，那是這個世上最輕鬆愜意的事情，爹媽給飽飯吃，連菜也不缺，這本就是已經極好極美的事情了，村里別個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事，你不能還一味的補貼我們，懂嗎？」

  好吧，裝傻失敗，李星知道，自己跟著大哥講道理是講不過的，可她真心送出來的東西也沒有收回去的道理撒，於是她乾脆仗著年紀小耍無賴。

  「哎呀大哥，你說什麼我都不知道，我聽不懂，反正這個東西是你跟二哥三姐袋子裡拿出來的，也不是我的，我不管，你們就得帶去學校，嘴饞的時候補一補，不許拿出來放家裡，更不許給我留，反正你們必須聽話，乖乖帶上，要不然我哭給你看哦，以後也不認你們哦。」

  「你這孩子！」，真熊！

  熊孩子梗著脖子，「我孩子怎麼啦？反正我不管，當哥哥的必須要聽妹妹的話，讓你拿著你就拿著。」

  得，身為一個已經把妹妹放心裡的哥哥，他怎麼可能犟得過在意的妹妹？更何論他還是個隱形的妹控。

  倔不過妹妹，李愛國告饒，也不說了，好笑著假模假式的屈服了，當著李星的面把罐頭一一塞回去，在妹妹虎視眈眈的注視下，李愛國又重新把袋子綁好，李星這才大人大量的放過了大哥，卻不知道等她歡歡喜喜的蹦躂離開後，她這長著一百斤反骨的大哥，竟是趁著她不注意，又把他那一份梅林罐頭給塞回了她的房間，還賊心眼多的塞在她的小枕頭底下，你就說他蔫不蔫吧？

  至於弟弟妹妹們的米袋子，李愛國倒是老實的沒動，畢竟那是小妹給他們的心意，自己再是當大哥的也不能代替他們做主。

  只不過自己這一份嘛，妹妹心意他領了，可比起自己享用這精貴的罐頭，李愛國更樂意看著弟弟妹妹們吃，把身子養的壯壯的。

  李星可完全不知道這些，滿以為大哥屈服了，快快樂樂的被大媽姐姐伺候著洗了臉，t梳了頭，快快活活的吃著大媽做的早飯，歡歡喜喜的目送大爹大媽分別帶著哥哥姐姐們大包小包的離了家，李星一直都有一種隱秘的，干成了一件大事的小快樂。

  這種快樂一直延續到……

  送走了一家人，四哥也不用自己動手，只打發她跟小六一邊玩兒，他自己則是端著廚房碗櫥上一個碩大的木盆，把早上一家人吃完飯的碗筷都拿到竹簡下洗了放好，又是一番打掃院子收拾好家裡，李星就見她四哥一屁股坐在堂屋門口廊沿下的小板凳上癱軟了下來，一副無所事事的大爺模樣。

  李星心裡還憋著事呢，忙拉著在竹簡邊玩水的小六蹦躂過去，隨手塞了小六一顆大白兔打發孩子自己玩兒，李星靠近李愛黨，伸出爪子扯了扯她四哥的衣袖。

  李愛黨眯起眼睛瞄了瞄李星，挑眉，「怎麼啦小五？」

  李星特狗腿的小爪子朝著自家四哥伸出，也奉送上一顆大白兔在她四哥眼前晃啊晃的，「四哥，你忙完啦？不用去隊上上工做活嗎？你現在有沒有空啊？」

  「怎麼，你有事？」，話是這麼說，李愛黨的雙眼卻一刻也離不開妹妹的手，兩眼都在放光。

  李星嘿嘿嘿的笑，一把將大白兔塞李愛黨手裡，果斷點頭，「嗯嗯，我有事。」

  李愛黨也不客氣，接過妹妹塞來的大白兔，三下五除二的撥了糖紙塞嘴裡，瞬間滿口奶香，一股前所未有的愉悅充斥心頭，剛才連番勞動的疲憊仿佛也一掃而空，李愛黨挑著眉，雙手抱胸，吧唧著嘴，心滿意足的看著妹妹大發慈悲道：「嗯，家裡活幹完了，隊上也沒什麼活，我只要傍晚之前給豬舍那邊送一背簍豬草去就成，小五你要是有事就說，看在你給我吃這麼好吃的糖的份上，四哥保准幫你干。」，其實沒糖他也乾的，畢竟這是自己的妹妹，唯一的妹妹呢！他只是不說嘿嘿。

  李星瞧著她四哥一副有糖就是爹，一副哥很厲害，萬事哥都給你搞定的大包大攬模樣也暗樂，忙不疊的得寸進尺，小馬屁拍的飛起。

  「嘿嘿嘿，我就知道四哥最好，最講義氣了。」

  「那是……」，某人立時把脖子一揚，神氣活現的，「誰叫我是人送燕山沖小飛龍，你星星響噹噹的哥呢。」

  李星呵呵噠……「對對對，我響噹噹的四哥啊，既然你有空，那你幫我一個忙唄。」

  「什麼忙，你說。」

  「嗨，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李星看到四哥好忽悠，咳咳，那什麼，是好說話，也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拖了個小板凳到一旁與自家四哥排排坐，「就是前頭我在縣裡的時候，我不是得了很多奶奶嬸嬸阿姨的幫助麼，如今我來家了，日子好過平安了，就想著做人嘛，得人恩果得回報一二是吧四哥？」

  「嗯，那是，平日裡爹媽都教導我們兄弟姐妹要知道知恩圖報。」

  「對就是這個話，四哥你說的對極了，有恩必須得報呀，不報咱成什麼人啦！只是報恩歸報恩，咱們家裡就這條件，我拿什麼都不合適，而且人家都是工人每月都拿工資的，條件都比我們好，也不稀罕我的回報什麼，更不會占我一個小孩子的便宜，我拿貴价東西去她們肯定不收呀，我就想著吧，她們不都喜歡種些瓜果蔬菜什麼的麼，只是礙於城裡管得嚴，她們也沒得種子，我就給她們弄一點，等回頭去城裡就給她們捎上一些權當回報一二。」

  「哦，原來是要搞種子啊……這個好辦。」，農村別的不多，各種瓜果蔬菜的種子可是不少，哪怕在集體公有制下，大家也不允許栽種很多品種，可架不住他們這裡是深山中的老農村，上有政策，他們村民下有對策啊。

  李愛黨聽妹妹這麼一說，當即拍了胸脯，「這個簡單，家裡就有不少樣，妹妹你是要紅薯啊還是洋芋蛋子？再不然是絲瓜黃瓜？這些家裡多得是。」

  得，家裡既然多得是，自己也不稀罕啊，她稀罕的是物以稀為貴，於是賊頭賊腦的湊近自家哥，神秘兮兮道：「四哥，除了這些個還有別的麼？你說的這些我怕那些奶奶嬸嬸阿姨們都有，拿著人家都有的東西去送，我怕大家會覺得我報恩的心不誠啊，咱們得搞點稀奇的。」

  「稀奇的？」

  「嗯嗯嗯。」李星連連點頭，李愛黨卻腦殼疼。

  「妹啊，什麼才是稀奇的呀？不然白菜蘿蔔種子？」

  李星汗，不由捂額，「我的四哥哎，稀奇就是大家都少見，外頭都沒有的，比如什么小白菜，雞毛菜，胡蘿蔔，芹菜菠菜空心菜，再不濟萵筍韭菜這些個也行啊。」

  「哦豁，妹啊，你人不大要求還忒高，萵筍芹菜什麼的哥哥我都沒吃過，雞毛菜啥玩意的我更是瞧都沒瞧見過，如果你非要稀奇的話，嗯……得了，哥帶你去村子裡找哥的鐵兄弟去，三毛毛他媽是外頭嫁過來的，最愛種菜，哥以前還聽三毛毛說，他媽在背後栗子山裡頭還秘密種著什麼瓠瓜、西瓜呢，要不哥帶你去要點？」

  哦豁，沒想到還有這意外的收穫，居然還有西瓜？

  嗯嗯嗯，這個完全可以有，水果可是自己急缺的，她本來還準備說，找時機給內環挖點小果苗啥的進去先種著呢，不成想眼下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這西瓜必須搞到手。

  李星眼神晶晶亮，連連點著頭，迫不及待起來拉著她哥就要動。

  不過破家值萬貫，樓上艙房還有糧食呢，家裡眼下沒人，要離開之前，他們還是必須把門戶關好的。

  四哥要去關窗鎖門，李星趕緊打發他去，自己也沒閒著，趁著四哥去忙的時候，她打發小六在剛才他們坐的小板凳上坐著等自己，她則是一溜煙的進了中堂跑回自己的房間，背起她的作戰工具，咳咳，就是前頭用過的新軍綠挎包，從空間裡轉移了一把自己昨兒個留下沒吃的果子糖放進去，這是她準備拿來給孩子們換種子的。

  怕到時候東西多，為了以防萬一能一次性吃進，李星想了想又從空間拿出一包長條方塊的鈣奶餅乾裝包里，轉身要走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小枕頭居然鼓鼓囊囊的，李星疑惑，下意識上去掀開一看，好嘛，一個梅林午餐肉罐頭赫然在上。

  李星摸著熟悉的鐵罐頭盒子，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感情是自己對那反骨的大哥放心的太早了些唄。

  先前偷塞成功的隱秘快樂在這個一個戛然而止，李星氣的憤憤錘枕頭，暗臭大哥有福不會享，倒是沒多糾結，畢竟種子重要啊，把罐頭往房間唯一的舊長條桌上一放，出屋鎖了門，跟同樣鎖了家門正把鑰匙塞胸口塞的四哥一起，兄妹倆拉著四歲的小六就出了門。

  路上為了哄四哥幫她好好干，也是為了哄弟弟，李星果斷的打開了她的鈣奶餅乾，給哥倆一人分了兩塊。

  李星是不知道，兩塊巴掌大的餅乾，竟能引得她四哥驚喜的嗷嗷叫。

  小六她就不說了，這娃小，還整日傻呵呵的，給他吃他就乖乖吃，模樣不知道多乖，還會道謝。

  而她四哥不一樣，看到妹妹居然還給自己吃這麼稀罕的餅乾，當時就給李愛黨這沒見過世面的臭小子樂的呀，當即一蹦三尺高，歡喜的直接在狹窄的田埂上連翻了七八個跟頭，這還不算，這倒霉催的四哥更是把胸脯拍的啪啪響一派大哥模樣。

  「妹啊，小五啊，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親妹！你讓四哥往東，哥絕不往西；你讓四哥攆狗，四哥絕不抓雞！不就是要搞稀罕種子麼，妹你等著，哥就帶你去祖爺爺家，我跟你說哦妹，祖爺爺家的後院每年都會種兩攏草莓噠！一般人都不知道！哥這就帶你去偷，咳咳，那什麼，哥帶你去問祖爺爺家要點，咱不怕那古板小老頭昂。」

  好傢夥，李星直呼好傢夥，她哥這是為了一塊餅乾，連族裡的老祖宗都賣了不懼了？厲害了我的哥！

  不過話說回來，難道自己不是他親妹嗎？這貨該打！

  可該打的貨那是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吭哧吭哧如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三兩下干光了兩塊餅乾，李星本以為，以她四哥的尿性，估摸著還會跟自己再要。

  結果她卻料錯了，四哥豬哥是豬哥了一點，貪吃是貪吃了一點，懶是懶了點，不愛洗臉刷牙邋遢是邋遢了點，可哥還是一個好哥。

  吃完後把兩隻爪子舔了再添，不僅沒有伸手再t問她要，便是連邊上小六的便宜他也不占，而是等著小六吭哧吭哧的終於把餅乾吃完了，他這才拉著小六到山邊的溝渠邊，哥兩好的兄弟二人洗乾淨手跟嘴巴子，回來後，不靠譜的四哥又叮囑李星千萬收好餅乾別露了，這才領著弟弟妹妹繼續再出發。

  一路上李星不由感慨，其實這樣的哥哥，便是嘴巴不靠譜了些，年紀也小了些，她還是很樂意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