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 40 章

  本來報完名就要往家回的, 可等他們出了小學看到公社斜對面的供銷社的時候，何蓉夫妻就看到身邊小丫頭眼睛一瞬不瞬的往那邊瞅，夫妻倆心裡一軟不由停下腳步。

  心說前頭女兒帶了十塊錢來家，孩子們的學費生活費都就夠了, 還多餘七塊多呢, 今個出門他們帶了十塊錢以防萬一, 給小四小五報名去了四塊，還剩六塊, 家裡總額的錢全花費算出去也還剩五塊多。

  再看腳邊眼巴巴的娃，想到別個家的娃哪個上街不是纏著爹媽買這買那的，偏自家的娃娃再饞也不吭聲, 這怎能不讓他們心疼？

  轉而再一想到當時拿到女兒給的十塊錢, 他們還商量說多餘的回頭給娃兒買點筆啊本子什麼的，眼下正好，供銷社就在眼跟前, 不如就進去給幾個娃兒都把筆跟本子買上, 要是可以再稱上一斤果子糖, 家裡頭六個娃兒都能甜甜嘴。

  這般一想，何蓉與李光平就一手拉住李星一邊，帶著她就往供銷社去。

  可憐李星，出了校門看到供銷社正開心，心說等會該找個什麼藉口好過去實施自己買牙膏計劃，結果不等她出聲, 她大爹大媽就跟自己肚子裡的蛔蟲一樣帶著自己往供銷社去，可給李星高興壞了, 可乖可乖的跟著就進了供銷社。

  今個估計是天好，馬上要開學, 各個大隊也要開始大秋收了，周邊幾個村鎮的人都到公社供銷社這邊買東西，供銷社裡人不老少，人頭攢動的，賣鐮刀等農具的一邊甚至還排起了長隊，就更不用說雜貨櫃檯了。

  見到這模樣何蓉與李光平就擔心，何蓉趕緊囑咐丈夫把孩子看好自己去買東西，躍躍欲試想要私下行動的李星就被她大爹死死牽著侯在門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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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星心想這可不成，機不再失啊，見大媽擠入人群狼狽的很，李星趕緊晃著大爹的手遙指裡頭艱難往櫃檯挪的大媽。

  「大爹人太多了，我大媽一個人搞不定，你去幫幫我大媽唄，大爹放心，我就在門口乖乖等著你們絕對不亂跑，誰哄我我也不去，要是有壞人我就大聲喊你們。」

  李光平看看一臉真誠擡頭看自己的李星，再望望裡頭擠的鬢髮散亂的堂客，還想著早點歸家好去銷假上工掙工分的他狠狠心，叮囑了李星一番千萬別亂跑，要聽話，自己就往供銷社裡頭的人群而去。

  等大爹也走了，李星頓鬆一口氣。

  剛才她可是觀察過了的，供銷社這個長條屋，最擠的就是左側賣農用工具的，跟中間這邊賣糖果日雜的，而右邊一側賣日化的倒是沒幾個人，興許是農村人都捨不得花冤枉錢買牙膏、牙刷、擦臉膏、肥皂香皂吧？倒是給了她機會。

  趴在供銷社紅漆木門口張望了半天，確認她大爹大媽忙的根本顧不上自己，李星一扯斜挎的包帶子，拿出衝刺的速度，迅速奔到了日化櫃檯，踮起腳尖，靠著一張甜嘴巴，哄得正打毛衣的營業員給她拿了四支牙膏，拿到櫃檯給她前，李星還看到對方拿抹布擦了擦上頭的浮灰。

  李星看的直呼好傢夥，這東西到底是擺了多久都積灰了啊？

  為了怕這玩意過期，李星還特意看了下日期，真叫她發現了兩隻快過期的，她也不怕人，又嘴巴甜的哄著態度不算好的營業員給換了兩隻日期還算長的，這才忙給了錢，把四隻錫皮芳草牙膏收入綠書包裝裝好。

  趁著大爹大媽沒發現，李星跟只忐忑的小老鼠一樣趕緊往供銷社外頭出溜，再從空間媽媽給的存貨中轉移出七根牙刷塞一塊，蓋好包包，李星心裡還在慶幸，這供銷社的日化，比如牙膏牙刷，嘎啦油，抹臉的香居然不像肥皂香皂一樣要票，要不然今個自己還買不成，只能從空間拿他們西南這邊都沒得賣的上海竹炭牙膏了，這估計是媽媽出差囤積的，拿它用可不好解釋。

  達成目的，李星乖乖巧巧的坐在供銷社門口的青石坎上等人，不多時戰力強悍的夫妻二人就兜著東西出來了。

  夫妻倆也沒有留意李星背著的包，只把搶來的糖給李星抓了一把讓她吃著，收好東西李光平將所有的一背簍給背了，夫妻二人就一左一右牽著李星的手往家趕，一點都沒有發現某人的小動作。

  等到了家，中午歇晌一家人都在一塊的時候，李星趁機捧出自己的傑作分派惹得一家人都驚呆了。

  「大哥這是你的牙刷，二哥，這是你的，三姐，四哥……」

  何蓉與李光平夫妻，那是眼睜睜的看著小丫頭把那精貴的牙刷一隻只的發給家裡人，最後甚至還發到他們夫妻跟前，兩人這才醒過神來，捧著牙刷牙膏詫異的問。

  「星星，這麼多牙膏牙t刷你哪裡來的？」

  李星可光棍了，「我前頭供銷社買的呀！」

  「什麼？前頭供銷社買的？趁著我跟你大爹買東西的時候你買的？」

  李星聳肩，「嗯啦？有什麼不對嗎大媽？」

  還有什麼不對嘛？何蓉氣的頭疼，「你個倒霉孩子，這牙膏牙刷多貴价的，你買來自己用也就罷了，還一氣買這麼多分把我們，這是我們老農民能用的精貴玩意嗎？啊？這得花多少錢，你個熊孩子這不是糟蹋錢嗎！」

  「大媽，什麼叫我們老農民不能用？農民怎麼啦？沒有農民全國人民都吃不上飯！」，這話她就不愛聽，而且怎麼叫糟蹋錢呢？李星表示不服。

  「再說了，大爹大媽，就興你們給我出學費給我吃飯養我長大，不興我給家人送點小禮物嗎？你們這是不對的！先不說我大哥二哥三姐他們要去讀書，一個宿舍住著，人家都天天刷牙愛乾淨，就他們不刷牙，到時候您讓同學怎麼看他們？難道不會嫌棄他們嘴巴臭臭？就算他們不在意，同學不嫌棄，可是大媽，刷牙可是愛乾淨，是保持牙齒清潔不生病，這個你不許阻止。」

  嘿，小丫頭還一套套的，說的何蓉腦殼疼，不過想到娃兒是大城市裡來的，是個有見識的，何蓉也猶疑，心裡頭也怕娃兒們真去讀書遭同學不待見，心就虛了，不過有些事情她還是必須堅持。

  「是，就算你小丫頭說得對，家裡人是得買這些東西，愛乾淨是好的，可你也不能糟蹋花錢啊，你小丫頭能有幾個錢，要買這個你倒是跟我們大人說啊，難道我們還不能買？要你小小一個來操心！」

  「哎呀大媽，話不是這麼說的，一來我眼下有錢，都是渣爹，咳咳，都是我爸給的，那給大家買點東西怎麼啦？反正又不貴。再說我初來乍到的，還不興我給大家一份小禮物啦？大媽你可不能攔著我，更不能讓大家把東西還給我，我跟您說，我可不帶退貨的，我送大哥他們小禮物就是投資，投資您懂不懂？我就指著大哥他們將來有出息後記著我送小禮物的心意，回頭也買好東西送把我呢！您可不許帶阻止的。」

  好傢夥，為了怕她大爹大媽態度強硬要自己去退貨，李星可算是耗費光了腦細胞想說辭，這是趕緊堅定表明立場把預防針打打好，堅決抵抗爹媽的壓迫。

  果不其然，見她如此說，何蓉跟嚴肅著臉的李光平都給她氣笑了。

  邊上一排捧著牙膏牙刷的哥哥姐姐們也從震驚歡喜中反應過來，唯獨早上洗臉都應付式的老四糾結手裡的牙刷恨恨的，一臉懵懂不知道牙刷嘛玩意的小六也只知道傻樂，其他別個都很高興。

  特別是老大李愛國，手裡捏著妹妹口口聲聲的小禮物，想到妹妹一口一個的擔心，李愛國心軟軟的，捏著手裡的東西鄭重上前，蹲下笑看李星。

  「星星乖，你的禮物大哥收到了，大哥很喜歡，大哥會好好努力成為星星口中有出息的大哥，回頭大哥也給星星買禮物，到時候星星也要收下好不好？」

  那還有什麼說的，只要今個大家都收下自己的心意，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唄。

  李星光棍的想著，渾不在意，大馬金刀的一揮手，昂了一聲，神氣小模樣惹笑了一家人，唯獨老四李愛黨頭疼，捏著牙刷怨念的看妹妹，發動光波攻擊。

  李愛國多了解弟弟的，起身回頭就好笑的給了老四一個腦瓜崩，看向父母眼裡都是鄭重。

  「爹媽，這是星星的心意，我領了，也受了，星星說的對，親兄弟姐妹之間不說外道的話，妹妹送我禮物我記心裡了……」，且能記一輩子，「以後妹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爹媽，你們放心吧。」

  李愛國是家裡老大，平日又是最懂事沉穩，說出的話很有份量，大兒都如此說，邊上幾個小的也跟著嗯嗯嗯的點頭，除了噘嘴的老四，當爹媽的還能說什麼，只能是點著這一屋子不省心的娃搖頭嘆氣。

  罷了，孩子有孩子自己的道理，只要他們相處融洽有感情，他們當長輩的也就不操心了。

  爹媽都不計較了，邊上捏著牙膏牙刷一直歡喜又心疼又不舍的李愛紅這才蹦躂過來，一把兜摟住自家妹妹，勾著妹妹的脖子歡喜的道謝說著小話，李星也樂呵呵的一個勁點頭昂昂昂的回。

  看到邊上傻樂呵，把手裡牙刷當小劍咻咻咻比劃的小六，李星想到回來時爹媽給的果子糖，趕緊掏出來給姐姐小六分。

  邊上怨念的老四見狀更加怨念，跟幽靈一樣飄過來眼巴巴的看著李星。

  「小五，妹妹！你偏心，就給三姐跟小六，那你四哥我的呢？嗚嗚嗚，你要彌補我受傷的心靈……」，天知道他有多討厭刷牙洗臉。

  李星……都是哥哥，這貨不比大哥二哥，他們是看到自己分糖就跑開了根本不打算要，這個哥哥大不了眼下的自己兩歲，還小呢，得哄，李星當即掏出最後的幾顆糖就要塞過去。

  不想把這一幕看眼裡的何蓉就喊話了，「愛黨，你又欺負妹妹！媽買糖了，你們每個都有，不許搶妹妹的！還有你們，愛國愛軍你們也有份，都過來，媽給你們拿，愛紅你也帶著小五小六來。」

  好傢夥，當媽的一發話，所有孩子都動了。

  特別是老四，一聽媽說買了糖每個都有，那還等什麼，嗷的一嗓子就朝媽顛了過去，哪裡還有剛才幽怨小模樣，那速度快的李星見狀都不敢想，心說自家四哥還挺跳脫的。

  不僅是他，再看自家大哥二哥在親媽喊了他們也麻溜的竄，當然，不是往家裡當媽的跟前竄，反而是跟被電打了一樣往院壩外頭竄，一邊竄還一邊喊。

  「媽，我想起來了，上山還有點柴火沒背完，趁著有空我這就去。」

  「媽我也不愛吃糖，那玩意留給弟弟妹妹吃，我陪大哥去背柴。」

  哪有什麼不愛吃，不過是他們捨不得吃，想著省一口給弟妹多嘗嘗罷了，這些何蓉哪裡不懂？以前村裡有喜事擺席面的時候，這倆臭小子還專門挑甜湯喝呢！

  「臭小子不許跑，都給我回來！柴火不著急，等傍晚天不熱了，喊上你們爹一起去一趟就好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都回來，不許跑，明個你們都要去報名上學了，這會子不趁著有功夫把你們要帶的東西收拾好，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再弄？」

  邊上一直默不吭聲，任由堂客自行發揮只會關鍵時刻壓陣的李光平也跟著發話，「老大老二聽你媽的話，趕緊回來。」

  得，當媽的河東獅吼一叉腰，當爹的跟著一拍板，兩個已經顛到了院壩坎下的哥倆無奈，只得蔫頭巴腦的晃悠了回來，一進門就被河東獅的老媽一人塞了一把果子糖，所有兄弟姐妹們都一樣，誰都沒落下，包括把糖果分給姐姐弟弟的李星，都給補上了，公平公正的很。

  李星沒捨得吃，好吧，起身也是媽媽給的存貨太多太豐富，她根本不喜歡吃這個果子糖，巧克力她都吃不完呢！

  礙於爹媽心意，李星吃了一根，剩下的全都收起來，回頭拿來給喜歡吃的人吃，比如四哥小六，或者拿去換點什麼都成。

  李星默默把糖收兜里，她不知道的是，她是這麼想的，其他老大老二老三也是這麼想的，除了老四小六，這三個大的當著爹媽的面，意思意思吃了一根後也都不動了，默契的把手裡剩下的一把都裝了起來，心說等回頭去讀書前給下頭弟妹們分了，至於他們？已經大了就不用了，少吃點也沒什麼的。

  未免爹媽發現，這三還在偷偷收好糖後蹦躂到了何蓉跟前催，「媽，不是說要給我們收拾帶去學校的東西麼？我們現在就動手嗎？」

  何蓉沒多想，點點頭應下兒女。

  「對，現在就收拾，我跟你們爹商量好了，反正今個已經請假了，下午我就不去上工了，讓你們爹去，我留家裡幫你們規整規整，順帶的家裡不是做了豆豉麼，回頭愛紅你去艙房提一袋干辣椒下來把把給摘了，愛國愛軍你們幫我用腳踏石碓磨點辣椒沫，下晌我給你們炒辣椒豆豉，那玩意經放，回頭你們一人帶一罐頭瓶子去學校好下飯。」

  李星就聽t哥哥姐姐們齊聲應了，再然後，大爹扛著鋤頭招呼了一聲家裡上工去了，大媽則是領著哥姐忙活開來，自己表示要幫忙吧他們還不讓。

  李星就眼睜睜的看著大媽指揮著他們幾個大的，一會收撿床單被褥打包，一會指點他們裝衣裳，再一會又去艙房稱糧食裝袋，再然後就是忙活先前大媽指派的那什麼辣椒豆豉。

  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等大爹都放工回來，他們才算是勉強忙活完。

  急急忙忙的吃完飯，洗洗睡覺前，一家人圍坐火塘邊，李星還看著大爹大媽夫妻倆一起給哥哥姐姐裝包東西。

  一邊裝還一邊不停的叮囑他們。

  「愛國，愛軍，愛紅，這三個包你們一人一個，最大的是愛國的，你一個人去縣裡讀書，一個月才回一回，時間長，東西媽給你帶的多一些，愛軍愛紅你們別眼紅，給你們裝的其實都一樣。」

  老二老三趕緊搖頭表示知道，他們不眼紅，邊上何蓉才繼續，「嗯，媽知道你們都是還孩子，都乖，就是家裡困難這些年苦了你們了。」

  「媽，您別說這個話，比起村里其他人，比起別個同學，我們已經算是很好的了，我們在學校從沒挨過餓。」

  爹媽從來不讓他們輟學，家裡有一口好吃的都是先緊著他們的，「而且您這不是還給我們帶了辣椒豆豉麼？我們都愛吃這個，這玩意可下飯了！」

  李光平把堂客兒女都看在眼裡，話聽進心裡，他忍不住嘆氣，把早準備好的錢拿出來，一一給三個孩子分了。

  「好了，一家人也不說這些虛的，你們知道你們媽好就成。愛國，愛軍，愛紅，這是你們的學費還有菜票錢，另外每人我還多給了一塊錢的零花，這就是給你們以防萬一急用的，可別亂花。」

  接過爹分到自己手裡的塊塊角角分分的票子，三人心裡都沉甸甸的，特別是老大，他都沒想到爹媽額外給了買菜票的錢外還給了零花。

  家裡什麼條件他自然知道，這下子也心疼起爹媽來，趕緊把六塊的學費拿出來後，剩下的一股腦的就要給親爹退回來。

  「爹，媽，家裡給我帶了足夠吃的米，我媽還給我帶了一大罐頭瓶子的菜，這東西下飯的很，哪用得著花錢去買學校的菜票？那不是浪費麼！而且你跟我媽還給我們分了筆跟本子，足夠我一學期用的呢，去年的墨水我也還沒有用完，東西都足夠用，吃喝也不愁，我拿學費就足夠了，多的我根本用不上，你們趕緊拿回去。」

  開玩笑，為了讓他們好好上學，爹媽他們自己在家裡吃的都是紅薯多白米少的可憐二米飯，唯獨他們在學校次次帶的是大白米，份量還都足足的從不叫他們餓著，連給他們帶的菜油水怕是都用了家裡一個月的量，他們自己吃的卻是不見一滴油腥子的水煮菜，這樣好的爹媽，這樣周全的準備，他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他又哪裡還有臉要多餘的錢？

  這錢絕對不能拿，李愛國態度出奇的堅持，邊上李愛軍跟李愛紅也是一樣，齊齊把要繳納的學費拿出來後，把手裡多餘的錢跟大哥一樣往爹媽手裡塞了回來。

  看著固執的兒女們，捏著手裡被塞回來的錢，李光平與何蓉都不好受。

  夫妻對視一眼，想了想，何蓉壓下暗自抹淚的衝動，做主從丈夫手裡掏出三塊錢，固執的給三個孩子一人塞了一塊。

  見孩子們還要抗拒，何蓉嚴肅了臉，「行了，都聽話，這事情媽做主了，你們都聽媽的，菜票不要也就不要了，可在外頭窮家富路的，我跟你們爹又不在你們身邊，萬一你們遇到什麼事，手裡有錢你們也好應個急，這錢必須拿上，都聽話。」

  當媽的這麼一說，兄妹三個也就不說話了，見大哥點了頭，剩下的兩個也不吭聲，珍惜的把一塊錢跟剛才的學費一起放好收好，態度謹慎又虔誠。

  何蓉夫妻倆看了這才暗暗點頭，老父親李光平隨即接著不放心的叮囑。

  「到了學校好好念書別貪玩，有事情給家裡捎信，缺了米糧也要吱聲，不拘著是叫人來要還是爹媽送去都行，不要苛待自己。」

  「嗯，我們都知道了爹。」，兄妹三老實聽著點點頭。

  「好，知道就好，愛軍愛紅你們在一處還是一個班又是老學校，同學老師都是認識的，我跟你媽倒是不擔心，唯獨你老大你，剛去縣裡讀高中，初初去大家都不熟悉，你要跟同學處好關係知道不？別惹事，但也別怕事。」

  老父親的殷殷關切李愛國聽進了心裡，回的鄭重，「放心吧爹，還有媽您也別擔心，我都記著呢，一定好好的，你們放心。」

  「好好好，你自來沉穩，媽信你。」

  面對這樣的兒子，還是他們村里第一個考上縣裡重點中學能讀高中的出息兒子，李光平老懷安慰，拍了拍兒子肩膀隨即發話。

  「記住了就好，記住了，爹媽也就放心了。眼下天不早了，你們都早點睡，回頭明個早點起來，鄉里近，老二跟愛紅東西多，我就送他們去鄉里順便好趕回來上工，最近請假多，我怕隊長有意見，老大你就讓你媽送你去城裡報導成不？」

  李愛國點點頭，隨即表示，「其實我一個人也可以的，爹，讓我媽歇歇。」

  何蓉卻不放心，當即拒絕了大兒的好意，「那不成，愛國啊，你第一次去學校報導，當爹媽的不一起去送本就不該了，要是媽還不去那怎麼成，媽必須送你去，順便也看看學校，瞅一瞅你住的環境啥的，媽也好放心。」

  見母親如此說，李愛國為了安家人的心也就不多話了，老老實實的點點頭應下，事情就算是這麼定了下來。

  「成，那就這麼說，現在都回屋去歇著吧，明個得趕早，至於老四，愛黨啊，明個爹媽就把弟妹們交給你帶著，回頭家裡燒飯也交給你，你可得照看好。」

  那有什麼說的，眼看自己被委以重任，老四李愛黨挺直胸脯，擡手給爹媽敬了個禮，「好的爹媽，你們就放心吧，我保證完成任務。」

  事情說定，一家子也就各自散了回屋休息去了。

  唯獨把這一切都默默看在眼裡的李星，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