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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挑釁

2024-08-11 17:52:35 作者: 寧心鎖

  「皇上覺得臣妾現在該怎樣反應才算正常?這樣嗎?」

  將錦被拉下,袁修月扶著車廂坐起身來,與近在咫尺的離灝凌四目相對,臉色一苦,她眸中瞬間蘊起氤氳,哀婉聲道:「皇上喜歡姐姐,既是要帶人出宮,也該帶著她才是,何必要帶著臣妾?」

  再怎麼強勢,她到底是個女子。

  方才初醒時,她也會怕,但當她聽到他的聲音時,心裡的緊張感,卻在瞬間煙消雲散了。

  反正,他不會殺她!

  如今既是回不去,她大可好好的呼吸下自由的空氣,讓自己過的開心一點。

  當然,她若開心了,也許有人會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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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袁修月的突然坐起,她與離灝凌之間的距離,便只有寸許。

  溫熱的鼻息中,蘊著薰衣草的味道,輕輕拂在離灝凌臉上,讓他原本平靜的心潮,不經意間盪起絲絲漣漪,但這絲漣漪在看到袁修月淚漩於睫的瞬間,卻被厭惡所取代。

  「伶牙俐齒!」

  眸中絲毫不掩厭惡之色,離灝凌冷冷的將臉別開,有些頭疼的揉著鬢角。

  「皇上又夸臣妾了!」把他的話當好話聽著,袁修月似笑非笑的應了聲,見離灝凌的俊臉頓時黑了下來,她眉梢一挑,一臉悻悻的看向一邊……

  因為迷·藥的關係,袁修月吃了有些東西,便又沉沉了睡了。

  垂眸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離灝凌嘴角輕扯,覺得好氣又好笑!

  他讓人把她擄了來,為的便是看她驚慌失措的表情,可到頭來呢?她不但沒有露出一絲懼容,居然還跟飛出牢籠的鳥兒一般,好好的歡呼雀躍一番!

  日薄西山時,殘陽沒雲後,是絢麗的晚霞。

  經過整整一日的趕路,袁修月所乘坐的馬車終於在一家客棧前緩緩停駐。

  馬車裡,袁修月仍舊在睡著,沒有一絲要轉醒的意思。馬車外,姬恆的聲音適時響起:「主子,驛館到了,該下車了。」

  「嗯!」

  輕應一聲,離灝凌蹙眉看著眼前睡的正香的袁修月,不禁抬起腳來踢了踢她身上的被子。

  迷迷糊糊間,袁修月語氣里儘是不悅的嘟囔著:「哪個兔崽子敢踢我!」

  聞言,離灝凌面色一怔,旋即鐵青一片:「你說誰是兔崽子?」

  普天之下,敢罵他兔崽子的,她是第一個!

  驚覺背脊發寒,袁修月倏然睜眼,直直的望入他如南極寒冰一般冰冷的眼,她心思微轉,抬手捂住上額,痛苦呻吟著:「頭好疼……哎呦!」

  「下車!」

  被她的反應氣的心口發堵,離灝凌冷哼一聲,緊皺著眉宇,轉身便要打開車門。

  「哎呦——」

  繼續無病呻吟著,袁修月沒有依言下車,而是重新躺下身來,開始無比哀怨的長吁短嘆起來:「皇上有心帶臣妾出宮,直接下旨就好,犯得著用迷~藥這種下九流的招數嗎?頭疼死了!」

  「皇后若是一開始就乖乖的,何來今日之苦?」重新轉身,淡淡斜睇袁修月一眼,離灝凌靜靜道:「對你下迷~藥,不是朕的意思。」

  袁修月微愣,隨後語氣有些低沉的問道:「是誰?」

  是他也就罷了,她惹不起,總躲不起,若不是他,哼哼,女子有仇,睚眥必報!

  「暗影!」

  十分隨意的靠在車廂上,離灝凌輕叩車門。

  隨著他的動作,馬車穩穩停下,車門微敞,於敞開的車門中,一男一女兩名黑衣侍衛同時對離灝凌恭身:「主子!」

  重新坐起身來,袁修月唇角微微抿起,冷眼看著兩人。

  這兩人衣著冷勁幹練,肅殺之氣甚濃,不用想也知道一定身手不凡。

  枉她在宮中兩年,她竟不知有暗影的存在。

  不!

  不只是她,應該說整座皇宮之中都不會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因為,他們的名字。

  ——暗影!

  「他們一個是暗,一個是影,平日只負責我的安全!」

  不再自稱為朕,離灝凌的視線從暗影身上掠過,似笑非笑的落在袁修月身上,他先為袁修月解惑,而後頭也不回的問著暗影:「夫人問我為何要用迷~藥這種下九流的招數對付她……」

  聞言,被稱之暗的男子對袁修月恭了恭身:「主子早前交代過,夫人身上有功夫……屬下是怕傷了夫人,這才出此下策……」

  「迷香加上蒙汗藥,即便是不世高手,也得倒頭就睡!」淡淡一笑,笑意未達眼角,袁修月冷眼看著離灝凌:「爺,你說是不是?」

  只是迷香,可以讓她昏睡一日一夜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他給她用的,可不是一種藥!

  昨夜裡,荷兒奉茶的情景,仍舊曆歷在目。

  那時,她說她在茶水裡放了姜葉,袁修月信了!

  因為對身邊之人,若是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那麼那個人一定會活的很悲哀!

  但如今看來,她的信任,與皇權的威壓相比,荷兒到底還是選擇了站在皇上這一邊……念及此,她不禁在心底晦澀一嘆!

  此事,若換做汀蘭,一定不會就範!

  「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迎著袁修月微冷的眸,離灝凌似笑非笑的牽了牽唇角。眉梢輕抬,他微微頷首,倒也承認的乾脆:「如你所料,茶里的蒙汗藥,是我讓人放的。」

  「迷香,再加蒙汗藥,爺對妾身還真是夠狠的。」沉穩的語氣中,透著幾許薄涼之意,袁修月冷笑著再次坐起身來,掀了被子準備下車。

  「夫人生氣了?」雙手抱胸,離灝凌輕笑。

  「妾身哪兒敢啊!」

  像極了受委屈的小媳婦,袁修月癟著嘴,作勢便要越過他步下馬車。

  「還是為夫扶著夫人下車吧!」看著袁修月一臉不悅的模樣,離灝凌驀地心情大好,並好笑對她伸出手來。

  「有勞夫君了!」

  不以為然的笑笑,袁修月輕抬柔荑,將之置於他溫熱的大手之中。

  握緊她的手,離灝凌俊美無儔的臉上,毫不掩飾的揚起一抹勝利的笑容,

  淡淡的,輕抬眸華,對上他如墨玉般的瞳眸,袁修月聲線微涼:「爺可聽過一句好嗎?」

  「什麼話?」

  輕皺眉心,離灝凌牽著袁修月步下馬車。

  「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不曾看他,袁修月一邊跟隨他的腳步進入客棧,一邊悠悠然道:「今日有人敢在我的茶里下藥,明兒個我就敢在他的吃食里投毒!」

  離灝凌聞言,微頓了頓腳步,咬牙一笑道:「你敢!」

  與君上投毒,是誅九族的死罪!

  她身後是安國侯府數十上百條性命,他篤定她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溫婉一笑,袁修月微微探身,湊近他耳邊。

  因她突然的親近,而微微蹙眉,感覺到她溫熱的氣息,離灝凌心神微漾,就在此時,卻聞她吐氣如蘭道:「敢不敢,爺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聞言,離灝凌臉上笑容,不禁漸漸僵硬!

  「好累,今晚上爺自己用膳吧,我再去睡會兒!」瞳眸中,波光流轉,眉梢微挑間,袁修月輕柔抽手,對離灝凌溫婉一笑,她轉身穿過驛館大堂,提裙款款上樓。

  即便再不願,皇上也是他的夫君,她敢下毒毒死他嗎?

  她當然不敢!

  只是,不敢毒死他,並不代表她不敢對她用些無礙性命的藥劑。

  這叫,一報還一報!

  驛館早已有人提前晴客,如今袁修月先上樓,門口處便只有離灝凌一人獨立,眸光於瞬間變冷,看著她聘婷而上的身影,他的雙眸之中有火光隱隱跳躍!

  這個女人膽子很大!

  大到,居然膽敢挑釁於他!

  只是……

  「你玩的過我嗎?」

  唇角處,緩緩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弧,離灝凌哂然一笑,帶著暗影一起上樓。

  二樓,客房裡,懶懶的躺在睽違一天一夜的床榻上,袁修月無比滿足的喟嘆一聲,便復又瞌上眸子……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掀起被子上了床,她驀地一驚,抬腿便朝著來人踹了一腳……

  袁修月的腳,出的又快又狠,不曾移動分毫,離灝凌眸中精光閃過,抬手便穩穩抓住她的腳踝,沒好氣道:「你想謀殺親夫啊!」

  迎上他視線的一瞬間,袁修月便接收到他眼底儘是不悅的危險信號。

  朱唇輕動,她想說些什麼,卻終識趣的選擇噤聲,用力的掙了掙,想把自己的腳收回來,卻又不能如願,無奈之下,她仰望著床前的離灝凌,振振有詞道:「爺若要休息,該到自己房裡,這裡可是我的房間!」

  離灝凌眉心一立,冷聲問道:「誰說這裡是你的房間?」

  聞言,袁修月啞然!

  早前她上樓時,姬恆確實沒說這間房是她的,不過即便如此,她卻可以肯定,這間房絕對不會是為他準備的。

  因為,無論採光,還是位置,這件房都不是最好的。

  可……現在若他一口咬定這房間是他的,她也無可辯駁!

  「以後再敢對我動手,休怪我不客氣!」

  微沉的眸,狠狠的盯視著袁修月,離灝凌用力抬手,毫不憐惜的將她的腿狠狠扔在床上。

  啪的一聲傳來,袁修月痛皺了眉,卻倔強的不曾喊痛!

  抬眸之間,見他作勢便要上床,顧不得自己被摔痛的腿,她噌的一聲坐起身來,一臉戒備的看著他:「你要幹什麼?」

  「你在擔心什麼?」蹙眉凝著她寫滿戒備的俏臉,離灝凌唇角輕動,卻仍是一本正經道:「夫人,趕了整整一日的路,為夫累了,想要歇息了。」

  「你要在這裡休息?」

  看著眼前的離灝凌,袁修月的眉心蹙的極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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