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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到底是不是女人

2024-08-11 17:52:38 作者: 寧心鎖

  離灝凌學著袁修月蹙眉的樣子,也緊皺著眉宇道:「今次出門,你我只是尋常夫妻,夫人你在哪裡,為夫便該在哪裡休息,這有什麼不對的?!」

  「你……」

  頓覺無語,想到要跟他同處一室,同睡一張床,袁修月便覺渾身一陣惡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掀起被子,便要下床,可就在下一刻,她驚呼一聲,整個人重回跌回繡枕之上。

  「天晚了,夜深了,哪裡都不許去!」長臂橫於前,看似十分隨意的將袁修月壓在床上,離灝凌的語氣里透著淡淡的嘲諷之意:「君子著以美,秉之上上乘也,以你的姿色還入不了我的眼,我不會飢不擇食的,放心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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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落,斜睇她一眼,離灝凌唇角微翹著,在她如利刃般犀利的眸光注視下,掀起棉被和衣躺下身來。

  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自己身側躺下,袁修月杏眼圓睜,暗暗齜牙。

  她算看出來了,他這是故意在折辱她。

  可要命的是,即便受了如此委屈,人在屋檐下,她卻不得不低頭。

  耳邊,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被他禁錮於床內,袁修月沉寂許久,原本滿是厲色的目光,漸漸變得隨和。

  罷了!罷了!

  好女不吃眼前虧,反正她早就嫁了他,這樣也不算名節盡失。

  今夜才第一日,且先睡飽了再說!

  心下,如是暗暗一嘆,微微仰頭,她看著他完美的下頷輪廓,忍不住淡淡問道:「我們此行要去哪裡?」

  「安陽!」

  不曾垂眸看她一眼,目光直視床頂,離灝凌冷清回道。

  「楚南安陽?」眸華微閃,袁修月微動了動身子。

  「你知道安陽?」

  終是垂眸看了她一眼,離灝凌眉腳輕蹙,手臂用力,讓她動彈不得。

  「我為什麼就不能知道安陽?」不服氣的反問一句,怎麼掙都掙不開他的臂彎,袁修月她不悅的蹙了蹙眉,懶懶的窩在離灝凌懷裡不再做任何掙扎,「你可別告訴我,我們去那裡是為了體察民情!」

  初時,她以為他微服出宮是為了體察民情。

  但現下居然她們要去的是安陽,那就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了,離國的皇帝,跑的楚國去,怎麼可能是去體察民情?!

  聽到袁修月的話,離灝凌並未立即回答,眼瞼雖然低垂,卻仍舊輕顫了顫,他在沉寂許久後,於唇角處勾起一抹絕倫的笑:「去看一個人!」

  凝著他嘴角的笑,袁修月心神微怔!

  她所認識的離灝凌從來面色冷峻,可眼下在提到那個人的時候,他卻神情溫和,嘴角含笑,那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這樣的他,是她從不曾見過的。

  「看夠了嗎?」

  眸華輕斂,對上袁修月微怔的眸子,離灝凌眼底滿是戲謔。

  「爺長的好看,妾身百看不厭!」充滿挑釁的笑笑,袁修月低下頭來,看著他橫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她心下一橫,張口便咬了下去——「啊!」

  痛呼一聲,離灝凌霍然抬手,一臉震怒之色:「你敢咬我?」

  「咬疼了吧?」重得自由,笑看著離灝凌震怒的俊臉,袁修月無奈澀然:「誰睡覺習慣有東西壓著?」

  「你沒長嘴嗎?不會說啊?」眉眼豎起,離灝凌聲線泛冷。

  「我長嘴了啊!可我若說讓你放開我,你會放嗎?」似是早已習慣他的冷言冷語,袁修月據理辯駁之餘,還無畏的低眉指了指他被咬痛的手臂:「還是這招最有效!」

  「你……該死!」

  低咒一聲,瞥見她眸底的那抹狡黠之色,離灝凌一臉陰晴不定。

  「妾身萬死!」對他的冷嘲熱諷充耳不聞,袁修月無所謂的自嘲一笑。

  見狀,離灝凌簡直快被氣死了。

  他很懷疑,眼前這個如小惡魔一般的女人,當真是過去那個凡事大度,溫柔端莊的皇后嗎?

  「好睏啊,爺不是累了嗎?」在他冰冷恨恨的目光注視下渾身不自在,袁修月打了個哈欠,掀起被子蓋在身上,閒閒的瞌上雙眼。

  靜靜的凝視著她平靜的面容,心中惱意不減,離灝凌忽然驚覺,一向沉穩到冷清的自己,好像每次都被眼前這個小女人氣的七竅生煙!

  因一個女人輕易怒形於色!

  這,絕對不正常!

  幾不可見的輕蹙了下眉心,他心下沉思,面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時間不長,室內鼾聲大作。

  聞聲,離灝凌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宮中佳麗三千,他這是頭一回聽到女人打鼾!

  且,還如雷一般!

  這還是女人嗎?!

  嫌惡的皺緊眉頭,隨著鼾聲越來越大,他忍無可忍的抬腳踢了踢熟睡中的袁修月。

  「呼嚕——呼嚕——」

  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瞥了眼難色黑的一塌糊塗的離灝凌,袁修月暗笑著裹緊被子輾轉向里,給他個後背,鼾聲依舊……

  和她同床,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翌日,天氣晴好,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欞灑滿一室。

  在床前站了許久,仍不見袁修月醒來,影子肅靜的臉上,雖隱隱透著為難,卻仍是出聲喚了袁修月:「夫人,該起了,用過早膳我們還要趕路呢!」

  「嗯……」

  無比滿足的喟嘆一聲,袁修月懶懶的伸展雙臂,極不情願的睜開惺忪睡眼,看著身邊空空如也的床鋪,再看向恭立床前的黑衣女子,她巧然一笑,坐起身來:「影子妹妹早!」

  影子微愣了下,唇角不自在的牽動了下:「夫人,已經辰時兩刻了。」

  「是嗎?看樣子時辰確實不早了。」

  袁修月神情未變,只無所謂的笑了笑,便動作利落起身下床。行至盥洗處,她輕掬起水,朝自己臉上拍了拍,冰涼刺骨的感覺,將睏盹逼退,袁修月面不改色的回頭問道:「爺呢?」

  「爺在樓下等著夫人一起用膳!」回了袁修月的話,影子臉色微變,指著盥洗盆里的水道:「屬下幫夫人去換熱水。」

  眼前之人,可是皇后,是千金之軀,嚴寒冬日裡,豈有用冷水洗臉的道理?!

  「不必了,我沒那麼嬌氣!」從影子微變的臉色,意會她心中所想,袁修月將巾帕浸濕,抬手將臉擦拭乾淨,坐到梳妝檯前自己動手梳起了長發。

  「呃……」

  見袁修月如此,影子微愣了下。

  冬日裡,皇后娘娘竟以冷水淨面!

  常伴離灝凌左右,宮中形形色色的女人她見的不少,但像袁修月這樣隨性,一點都沒有嬌慣之氣的皇親貴胄,她卻是第一次見到!

  「走吧,爺不是還等著嗎?」在有影子怔仲之時,袁修月不施脂粉,也不待任何金銀首飾,只簡單的拿手帕扎了一隻馬尾,便起身抬步,步出客房。

  客房裡,一直以冷靜自持的影子,在原地怔愣許久,直到袁修月出了客房,她才回過神來,快步跟了出去。

  ——

  樓下的客桌上,擺滿了各色精緻菜餚。

  桌前,離灝凌臉色冷凝,一人獨坐,傻子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太好,在他身後,姬恆和暗分立兩旁,皆都噤若寒蟬,生怕一不小心觸了霉頭!

  自樓梯緩緩而下,見離灝凌目光陰沉的看向自己,袁修月有些心虛的笑了笑。

  「爺起的真早!睡的可好?」

  「也許我是一宿沒睡呢?!」臉上仍舊波瀾不驚,離灝凌定定的看著她下樓,輕扯唇角,他深邃如海的黑眸中閃過一抹冷冽!

  昨夜,她鼾聲如雷不說,還將被子都裹了去,他能睡好才怪!

  「妾身這一覺睡的倒是香甜的很!」對離灝凌的反應絲毫不覺意外,淡淡一笑間,袁修月微福了福身,還不忘刺激下他,在他身側落座。她輕輕的拿起筷子,邊夾著菜邊嘖嘖嘆道:「這人啊,睡的好了,覺得這菜也格外的香!」

  「早膳時辰過了!」

  低低流轉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離灝凌眸光如電,啪的一聲將筷子拍在桌上,他起身向外,對姬恆命令道:「還愣著做什麼?啟程趕路!」

  「呃……是!」

  神情微滯了滯,姬恆苦著臉睨了袁修月一眼。

  皇上吃好了,皇后可還沒吃呢!

  可眼下皇上要走,他又不能抗旨不遵……

  昨夜,袁修月鼾聲如雷,擾的離灝凌半宿沒睡,是以,今晨他冷著臉子不讓她用早膳,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抬眼見姬恆一臉為難的樣子,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袁修月微微抬手,拿來半個饅頭對姬恆說道:「我吃這個就行!」

  「夫人!」

  姬恆面露感激的對袁修月恭了恭身。

  上了馬車,袁修月沒有再去惹離灝凌生氣,在他森冷目光的注視下,她識相的窩在角落裡,一口一口的往嘴裡塞著饅頭。

  凝著她旁若無人的樣子,離灝凌薄削的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眸中滿是嫌惡和嘲諷的數落著袁修月的罪狀:「先是打鼾,又搶了被子,一晚上睡的跟死豬一樣,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停下正在細細咀嚼的動作,袁修月微微抬眸,對上離灝凌桀驁的瞳眸,她唇角含著淺笑,不疾不徐道:「妾身嫁給爺兩年了,是不是女人,爺該最清楚不是嗎?「

  她的話,說的很委婉,卻足以讓離灝凌明白,若她不是女人,只怕他會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你是女人沒錯,不過卻生的醜陋,養的粗俗!」被她氣的暗暗咬了下牙,毫不客氣的奚落著她,一夜都沒有睡好的離灝凌涼哂一笑,斜倚車廂蓋好錦被,「明月與你,乃是一母同胞,卻柔情似水,嫵媚傾城,可你……」

  眉眼微眯,袁修月靜靜的看著離灝凌,等他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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