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道歉哄人

  「我是大夫，給你用的藥，自然要謹慎一些。書上寫著藥效太過霸道，我這不是怕有什麼閃失嘛？」

  

  風嵐依放緩了語氣，知道他有些生氣了，可自己也不會哄人，只好簡單解釋了一下。她自己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好解釋的，現在她不是好好的嗎？

  「你明知道太過霸道，你還敢以身試藥？你以為自己多厲害，真的有九條命？還是死不了？我什麼時候說過，需要你為我做這些？」

  「我……」

  風嵐依整個人都呆住了，還是第一次看到墨凌雲對自己發脾氣，他似乎真的生氣了。

  自己當時也沒有多想，就是覺得，這麼做是自己應該的，她只想他能好過一些，少受一點苦。儘快讓他好起來，這樣想也沒什麼錯的，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

  她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墨凌雲，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他高興。

  自己忍受著這些，都是為了他，這會他卻在生自己的氣。

  嵐依突然覺得心裡很委屈，她只是想著，不要讓他再像以前那麼痛苦了，這藥不試過就給他喝下去，萬一出事了怎麼辦？她豈不是要恨死自己嗎？

  自己試藥，都是有分寸的，怎麼可能出事。

  一時間，膳廳里變得格外安靜，風嵐依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

  回到京都，不管自己經受了多大的苦難和委屈，甚至父親那樣對她，她再寒心，也不曾像現在這般心裡難過，堵得慌，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這麼不爭氣的，眼睛酸澀著，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只希望他能早些好起來，她自然不會允許自己有事！

  越是這樣想，滾燙的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就這樣被他罵了一頓，嵐依的心裡委屈極了。

  墨凌雲剛才是氣急了，想想自己語氣有些不好，說話重了一些，又開始懊惱。明明是擔心她，說出的話就變成了責怪，他這是怎麼了。

  他一轉身，見她眼眸中泛著水霧，紅紅的，一臉委屈的樣子。頓時，墨凌雲的心都碎了。

  「對不起！」

  他是凌王，是皇上最寵愛的三皇子，什麼時候向人道歉過。可就在剛剛，看到她委屈的樣子時，墨凌雲只能繳械投降，哪裡捨得她傷心難過。

  「都是我不好，剛才語氣太重，我不該罵你的。」他長嘆了一聲，輕輕抹掉她臉上的眼淚：「我不是想罵你，看到你這樣，我更心疼。我哪裡捨得讓你為我做這些。你這麼做，我只會覺得自己很沒用，還要讓你為我受這樣的罪。」

  墨凌雲說著，風嵐依卻哭得更凶了。

  不是每個女子都是天生堅強的，她也會有軟弱的時候。

  只是在外人面前，她不允許自己流淚或者軟弱。現在卻是在墨凌雲面前，她知道，自己不需要像平時樣強裝著堅強。聽他小心翼翼哄著自己，風嵐依便覺得越委屈，眼淚像是決了堤，一發不可收拾。

  看她哭得越來越凶，墨凌雲第一次慌了神。

  大渭戰神，不怕敵人的千軍萬馬，也不怕朝堂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唯一怕的，就是風嵐依止不住的眼淚。

  擦不完的眼淚，把他的心都哭亂了。他只能將人抱緊在懷裡哄著，一邊道歉說：「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這樣的墨凌雲，恐怕只有風嵐依一人見過。

  在她面前，墨凌雲才更像是一個普通男子，全然沒有了凌王的身份。

  風嵐依哭著說道：「怎麼辦？我停不下來了。」

  她也不想哭，可就是停不下來，自己想想都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墨凌雲被她這話給逗得哭笑不得。

  「你真的是……」

  風嵐依委屈極了，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停不下來，那有什麼辦法。

  她不管了，都怪他吼自己，都是他不好。反正，自己就是委屈了，她不管。

  難得她也有撒嬌的時候，墨凌雲便依著她，小心哄著，一件上好的袍子被她當成了擦眼淚的布，最後弄得皺巴巴的，全是眼淚，風嵐依破涕為笑，難得有了孩子一般的笑容。

  墨凌雲長長吐了口氣，笑了就好。

  風嵐依也覺得，這樣的她，都不像自己了。可和墨凌雲在一起的時候，又會特別開心。

  她大概傻了，在他面前，心甘情願當一個傻子，也挺好的。

  有了風嵐依新調製的藥，這一次發作，並沒有像過去那麼痛苦難忍。雖然還是能感覺到寒意，卻已經好了太多。

  喝了藥，泡在溫泉池裡，他幾乎能讓自己平靜下來，剩下的一點點寒意對他來說已經算不得什麼。

  而這些，都是她一遍遍親自嘗試後的結果。

  風嵐依一遍遍問他感覺如何，會不會有哪裡不舒服，墨凌雲就是不說話。

  她有些著急，又蹲在了溫泉池邊，靠近了一些。

  不料，墨凌雲使壞，突然睜開了眼睛，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往懷裡一拉。

  風嵐依一聲驚呼，整個人摔在了水裡，渾身都濕透了，被墨凌雲牢牢抱在了懷裡。

  「現在知道了嗎？」

  「你……你故意的？」風嵐依抹掉了自己臉上的水，這才看清。他赤裸著上身，兩個人貼在一起，曖昧又親密。

  他趕緊別過臉去，墨凌雲身材很結實，畢竟是習武之人。只是，這樣看著，她哪裡能厚著臉皮面無表情。畢竟，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

  見她害羞了，墨凌雲不禁笑了起來，收緊了力道，兩個人貼得更緊了。

  隔著單薄的料子，風嵐依能明顯感覺到他的體溫，臉紅得像是熟透的蘋果。

  他貼著耳邊，輕聲呢喃道：「你害羞了？」

  隨後，便聽見墨凌雲爽朗的笑聲。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溫香軟玉在懷，他血氣方剛的，怎會沒有感覺。

  一時口乾舌燥的，聲音也變得沙啞了。

  風嵐依想掙脫開，卻感覺他身體微微發燙，不知是何故，還以為是那味藥導致的。

  「你沒事吧？怎麼這麼燙？」

  她突然轉身，玲瓏身姿若隱若現，讓人想入非非。墨凌雲的眼神也沉了幾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了。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燙。

  誰知，他卻把自己緊緊抱住不肯鬆手。

  「你怎麼了？凌雲。」她有些著急，該不會是那藥量過多了吧？

  可是，她自己試過，不可能過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