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回：以身試藥（2）

  「你們怎麼不早點叫我起來？」風嵐依又睡過頭了，這一天下來，光顧著睡覺，她還有正事要做的。

  再過幾天就是十五，她必須在這之前確定要這味藥的用量才行。

  「小姐昨兒一夜都沒睡，奴婢尋思著，讓小姐多睡一會。」

  風嵐依嘆了口氣，趕緊起身寫了方子，讓琉璃去準備。琉璃一看，還有昨天用的那味藥。

  「小姐，不是已經試完了嗎？」

  她笑了笑：「哪有這麼容易？昨天只是單純那味藥的作用，你照我說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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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卻比昨天多了一碗。看上去差不多的藥，晚膳過後半個時辰，風嵐依便先喝了一碗。

  這次和昨晚不一樣，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風嵐依的臉色就變了。這可不是循序漸進的，她剛還靠在軟塌上，才一小會功夫，就有些控制不住發抖了起來。

  她抓著被子，感覺到從骨子裡滲出的那種寒意。

  只是和那寒毒類似的幾味藥，喝下去效果是一樣的，這痛苦的滋味，卻不及寒毒的十分之一。

  才開始發作，風嵐依就有些受不了了，可想而知，他每個月要經受多大的痛苦。她死死抓著被子，只等到藥效全都發揮出來，她冷得蜷縮成了一團，臉色蒼白，雙唇打顫。

  「小姐！你這個樣子……」

  「四月，去，把我交代你的第二張方子那碗藥，端過來。」

  此時的風嵐依連說話都變得艱難了，琉璃心軟，看到她這樣，忍不住哭了起來。

  好好的一個人，誰願意去受這樣的罪。追風逐影聽到動靜不對，趕緊進屋，便看到風嵐依虛弱的樣子，這模樣和王爺寒毒發作的時候一模一樣。

  「小姐，你這是……」

  「小姐為了找到合適的藥量，以身試藥。你們別站著了，趕緊出去守著，有需要你們再進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誰會相信，有人會為了他們家王爺做這麼多。兩人站在門外，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寒毒發作有多痛苦，他們是見過的，只是想想都讓人發顫，小姐居然有這樣的膽量，她這是不要命了嗎？

  四月趕緊端著第二碗藥進來讓她喝下，本以為，喝下去應該就不會有事了。

  誰知道，那藥汁喝下去以後，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人還是這樣。這會，風嵐依又讓她們把第三碗端來。

  這後面的藥汁，是按照那味藥的量依次增加的，她需要找到最合適的藥量，這樣才能保證，他喝下以後不會有半點不適感。

  就為了這個，風嵐依願意一點點去試。看著藥越喝越多，她們都擔心了起來。

  一開始，大概是藥量不夠，幾乎沒有什麼效果。

  到後來發冷的症狀才慢慢緩解，如此，一直到最後藥力越來越大，又有了昨晚的症狀。

  風嵐依還要繼續，四月趕緊攔下：「小姐，夠了。不能再折騰下去了，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我沒有多少時間，後天就是十五了，今晚，我必須得到結果。」

  風嵐依沒有聽，固執著喝完了最後一碗。一整夜，從一開始的寒冰地獄，到最後烈火朝天，這一夜像是幾百年那麼漫長。

  直到最後藥效退去，她才滿意地笑了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琉璃和四月趕緊伺候著她洗漱乾淨了，換上暖和的衣服，讓她吃些清淡的東西，恢復恢復體力。原本好好的人，這會面色蒼白如紙，他們都擔心，若是王爺知道了，他們幾個，恐怕難辭其咎。

  風嵐依還有些虛弱，這便把人都叫了進來：「你們記住，我親自試藥的事情，你們誰也不許讓凌王知道，聽見了嗎？」

  「小姐，這……」

  「怎麼，我說的話，不管用嗎？」

  四人都被風嵐依此舉所感動，不懂為何做了，卻不能讓王爺知道。

  風嵐依是了解墨凌雲的，他是那麼驕傲的人，又怎麼允許自己為他親身試藥。若是知道了，怕是會跟她生氣，更會自責。

  有些事，他不需要知道。只要人好好的，她就心滿意足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總是希望墨凌雲能夠好好的，見不得他有半分難受。

  四人只好答應下來，這明日便啟程前去藥泉殿，若是王爺見了小姐氣色這般蒼白，怕是要心疼了。

  「小姐，你的身子，真的無礙嗎？那麼多藥喝下去，不會對身子有損傷？」

  風嵐依笑了笑：「我是大夫，自然知道輕重。等回來以後，稍加調理就不會有事了，你們不用替我擔心。」

  她依舊雲淡風輕地笑著，起身時，竟站都站不穩了。

  眾人看了心疼極了，又不能說，兩人趕緊扶住她，好歹，在床上多休息一會，明日才會有些精神。

  害怕被看出端倪，次日，風嵐依特地挑了粉嫩些的顏色，這樣看起來人也會精神一些，妝容顏色也比平日稍微靚麗一些。像是褪去了清冷孤傲，多了兩分明艷妖嬈，更顯驚艷。

  「如此，便看不出來了。」

  還好，她在開始練功夫，身體底子也比以前好了很多。不然，她可不敢像昨晚那樣，一次喝下這麼多。

  「小姐，真的沒事嗎？」

  「你看我這麼精神，怎麼會有事。你們幾個也給我聽好了，可不許在凌王面前說漏嘴。」

  風嵐依改了往日的風格，墨凌雲看到的第一眼，竟覺得眼前一亮。素淨的顏色讓她整個人顯得清冷而孤傲，帶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一般人不敢輕易靠近。

  今日的她，卻多了幾分女兒家的氣息，讓人眼前一亮。

  「倒是很少見你穿粉色，還以為你不喜歡。」

  風嵐依調侃著笑道：「本來就沒了美貌，如果每天一塵不變，我也會擔心自己沒了吸引力，堂堂凌王會膩味了。」

  墨凌雲心中歡喜，換了裝扮，原來是為了穿給他看的。

  他嗪著淺笑回了一句：「只要是你，什麼模樣，我都喜歡。」

  風嵐依哼哼了兩句：「原來，人前不可一世，冷漠孤傲的凌王殿下，也會有花言巧語的一面，可見，天底下的男子，都是一樣的油嘴滑舌。」

  「這樣的話，我也只對你說過。阿嵐不信？」

  風嵐依笑了起來，心裡還是甜膩膩的。甜言蜜語不嫌多，自然，是他說的，自己更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