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以身試藥（1）

  風冥皓一回來就被禁足，秦靜淑心裡憋屈得很，卻不能在這個時候鬧出事來，只能忍著。

  早知道風嵐依會有今天，早在十年前，她就該結束了母女倆的性命，今天所有的麻煩都不會有。當初二弟告訴她，不能心慈手軟。現在秦靜淑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小姐！三公子一回來就被禁足受罰，夫人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我們是不是要小心一些？」四月有些擔心，秦靜淑一直被壓著，風冥皓一回來就被罰，她心裡肯定不痛快。

  眼看就到了年關，這個時候，誰也不希望出什麼事。

  風嵐依擺了擺手:「這個時候，一家主母是最忙的時候，她是不會選在這個時候鬧出事的，不用太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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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清玉軒，嵐依便開始整理自己帶回來的藥草。她也只是在書上看過，這位藥藥性有些猛，用之前，她必須先試試藥性才行。

  「琉璃，你把這個洗乾淨了，三碗水熬成一碗。記住，不要讓煙味跑進去，開了以後用小火熬。」

  「小姐，這是什麼？你身體不舒服嗎？」

  風嵐依搖了搖頭：「你們別問這麼多了，照我說的去做。」

  直到晚上，她們才知道，風嵐依熬了藥汁是要做什麼。

  「追風和逐影在外頭守著，不管誰來，都不准進來。你們兩個，要辛苦一下，替我記錄一下。」

  見風嵐依臉色凝重，四月和琉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

  藥汁還冒著熱氣，看她端著藥汁就要喝下去了，四月趕緊攔下。

  「小姐，這藥不是給王爺準備的嗎？你這是做什麼？」是藥三分毒，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人出了什麼事，她們怎麼和王爺交代？

  風嵐依輕描淡寫笑著推開了四月的手：「我命硬得很，哪有這麼輕易出事。這味藥，我只在書上看過，很少有大夫用來入藥，因為藥效過猛。所以，我必須親自試過以後，才能斟酌藥量。」

  兩人一聽，驚得目瞪口呆。

  「小姐，你這是……要以身試藥？」

  風嵐依見她們這麼害怕，連連寬慰道：「我是大夫，知道輕重，不會有事的。一會，我說什麼，你們照著寫就是。」她說著，就要喝下去。

  「不行！」四月還是攔著了：「小姐，你不能這麼冒險。非要試藥，我們都可以代勞，你千萬不能有閃失。」

  嵐依搖了搖頭：「你們可以，為什麼我就不行？我們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我自己才最清楚所有的症狀，是最合適的人選。」

  兩人極力阻止，風嵐依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看著黑乎乎的藥汁被風嵐依喝下，兩人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天底下有誰能為王爺做到如此？

  她們更感動的是，方才嵐依說的那句：我們都是一樣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她們一直跟在凌王身邊，雖然沒有被當成下人，可她們從來不敢對凌王有半點冒犯，當然，墨凌雲也對他們很好。

  不過墨凌雲的好，卻和風嵐依的好是不一樣的。

  此生能跟著這麼好的兩位主子，她們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看著風嵐依喝下苦澀的藥汁，琉璃趕緊幫她擦嘴，給她拿來了蜜餞，她卻擺了擺手：「入口辛苦，久聚不散。」這味道，險些讓她吐了出來。

  直到確定了這味道，她才吃了點蜜餞，慢慢緩過來。

  半靠在床上，她不敢讓自己睡過去，時刻注意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當過去一盞茶的功夫後，她漸漸感覺身體裡開始發熱了，看來，是這藥起作用了。

  「琉璃，記下，一盞茶的時間後，開始發揮藥效。」

  琉璃一邊記著，更擔心的是風嵐依的身體，這樣做，真的不會出事嗎？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些可怕。

  見她們兩個擔心成這樣，風嵐依擺了擺手：「不用擔心，古有神醫親嘗百草，記錄各種藥材服用後的效果和感覺，不就是我今日這樣嗎？再說，我喝的又不是毒藥，不礙事。」

  一開始，風嵐依還只是覺得胃裡有些溫熱，沒有過太久，這股子熱氣便漸漸散播到全身，她開始覺得渾身發熱，所有的感覺都讓琉璃一一記下，一點都不能落下。

  「小姐，真的不會有事嗎？」

  她們看著風嵐依臉頰通紅，滿頭大汗的樣子，越發擔心了起來。

  「我說過了，不會有事。」

  她便一直熬著，沒過多久，衣服已經全都濕透了。她渾身無力盤坐在床上，看著汗水浸濕了髮絲，叮囑琉璃，一定要記清楚了。

  「小姐，差不多可以了吧？現在有沒有什麼辦法，緩解藥性。」

  「不著急，記清楚了，什麼時候藥效發揮到最大。我要等著藥效自己全部消失，看看到底會有多長時間。」

  這一夜過得格外漫長，知道下半夜，這藥效慢慢下去，風嵐依才讓四月去準備熱水。這個樣子，她必須洗個澡才行，渾身是汗，她險些扛不住。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這藥喝下去，就是熱了些，沒有大礙。」

  只是熱了些？再熱也不會出這麼多汗，她們真擔心，這樣一折騰，她身子會吃不消。

  直到藥效全部散去，琉璃記錄下全過程的時間，風嵐依這才去洗澡。這個時候，如果不洗乾淨，片刻功夫，她必定會染上風寒的。

  她本想著，這位藥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親自試了才知道，竟然會有這麼大的作用，怪不得書上記載著，此藥慎用，藥性過猛。藥效發揮到最大的時候，她竟有些喘不過氣來，還好沒什麼事。

  洗漱乾淨以後，風嵐依也只睡了一個時辰，便例行早起去凝心閣請安，只是，今日氣色不是很好，大概徹夜未眠的緣故，只能撲些香粉掩蓋一下。

  坐在那，風嵐依就有些犯困了，還好老夫人沒有多留。秦靜淑無非說些年關了要準備的事情，左右和她沒有多大關係。出了凝心閣，她便直直回了清玉軒，倒頭便睡，連午膳都不曾吃，一直到快用晚膳時間，這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