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死的實在突然

  因為這件事，姚芊芊覺得自己跟清平王的關係，又向前邁了一步，似乎已經是可以談心的朋友了。

  就是不知那女子體內是否養有母蠱，若不是她，那就只能另找了。

  夜色微涼，花園的亭子裡，姚芊芊一邊給烤肉翻身，一邊希望宋依依此時已經將那個女子帶回去了，這樣在宮裡調查，不管露出什麼痕跡，都不會猜到他們身上。

  「王妃好心情，」北連墨緩步走過來，打量著這些烤肉不由失笑，「我原本以為是阿言喜歡吃這些，卻不曾想可能是你自己喜歡，所以每頓都是要吃的。」

  姚芊芊略不好意思，趕緊挪開小屁股，給他讓出一個位置。

  「王爺坐這兒吧，這裡背風，不會叫煙燻著。」

  清平王美滋滋的享受這份示好，雖然他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但是見她吃的高興，那自己心裡也痛快。

  姚芊芊仔細的給烤肉刷醬料，從前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跟清平王安安靜靜的坐在一起，心平氣和的討論烤肉。

  沒有性命之憂，不必針鋒相對互相試探，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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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忽兒，北連墨突然出聲，「王妃的手法嫻熟，似乎對這些並不陌生，是在姚府尚未出閣時便常常做這些嗎？」

  熱油滋啦滋啦的輕響，姚芊芊動作僵住，手藝這麼熟練完全是之前喜歡跟同事一起燒烤，自然而然的就動作起來，卻忽略了這些事對一個嬌養的閨閣小姐，實在不雅觀。

  「許是，許是我瞧過了旁人弄，加上這個本身也沒什麼難的，翻翻刷刷罷了，所以王爺看著熟練。」

  她連忙放下烤肉，端過酒杯給北連墨遞過去，鄭重道，「我還得敬王爺一杯，多謝王爺為我謀劃這些，保我性命。」

  北連墨接過來，指尖不經意的觸碰，叫兩人心中都泛起漣漪，這酒陪著烤肉，本身是清冽解膩的，但他卻覺得酒香在唇舌間流轉，久久不散。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護著你是應該的，不光是如今，還有將來，」他看向姚芊芊，「將來有本王在的一天，都會護王妃安穩。」

  所以不要再想著離開了，就留在自己身邊，他會像愛護生命一樣愛護她，再不叫旁人欺負她去。

  姚芊芊低著頭，北連墨的目光太過溫柔，也太過灼熱，叫她心亂的很，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兩人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但她卻有些抓不住。

  如今北連墨不再排斥自己，提防自己，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事，但是若他開始接受自己這個王妃，那接下去會變成什麼樣子？

  「多謝王爺，能嫁給王爺實在是我的福氣，以後我也會更加疼愛阿言，不叫旁人欺負他的。」

  北連墨微微蹙眉，這話說的客氣，聽著叫人生分，雖然知道她對自己的心不過剛剛打開一條縫隙，但這樣規規矩矩的話他還是不願聽到。

  「阿言是本王的兒子，也就是你的兒子，你疼他是應該的，本王沒什麼不放心，從前的事，本王與王妃都忘了吧。」

  姚芊芊驚喜抬頭，好好好！

  她一直惦記著當初那件事，原主新婚夜差點掐死阿言，對北連墨來說這便是心上的一根刺，時時刻刻誰提起來都要扎他一下。

  但如今他親口承認阿言是自己的孩子，還說要忘記從前，想來自己這麼多天的努力付出沒有白費，他總算是相信自己了，原諒當初那件事了。

  「阿言從小便沒了母親，他的心思比旁人要更敏銳一下，所以本王曾經對你多有防備，也請王妃不要怪罪本王。」

  可憐的孩子，姚芊芊使勁兒搖頭，那本就是當初原主聽了三皇子的話，差點兒犯下大錯，自己雖然覺得倒霉了些，但十分能理解北連墨的心。

  而且若當初原主真的害死了阿言，只怕如今她跟北連墨的關係，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既然王爺說忘記，那我便最後一次為當日之事給王爺和阿言賠罪，今後隔斷前塵，只一心守著阿言，做一個好娘親。」

  姚芊芊仰頭幹了這杯酒，看的北連墨心中歡喜，親自為她斟滿酒杯，忘了過去，那他們兩人終於可以從頭開始了。

  烤肉的香氣，伴隨著淡淡的酒香，還有完全放鬆的好心情，叫姚芊芊第一次暢快的吃了頓飯。

  從來到這裡開始，她就沒有一天不提心弔膽的，前兩天又知道自己還中了蠱毒，簡直悲催的一比那啥。

  今晚的氣氛好，她抱著酒壺搖搖晃晃，眼睛亮晶晶的盯著烤肉，旁邊尊貴無比的清平王正在給她翻找烤好的肉片，賢惠的不忍直視。

  「謝王爺，」她捂著嘴笑，「有勞王爺紆尊降貴，這肉我得細細的品才行。」

  北連墨看向她明亮的眼睛，微微湊近些，觀察片刻後勾唇一笑。

  「醉了？」

  姚芊芊鼓著嘴巴搖頭，那沒有，她乖巧無比的端起小盤子，等著北連墨給她放肉上去，像只貪吃的小狐狸，撒野的時候雖然叫人頭疼，但此刻乖巧的模樣也能叫人心都化了。

  「有些燙，」清平王囑咐道，但還是聽那人小聲吸氣，他無奈的放下盤子，捏著她小巧的下巴查看，「是燙到了？」

  紅嘟嘟的櫻唇，姚芊芊的酒氣已經衝上了天靈蓋，自己下巴被抬起來也不知那根筋搭錯，無比自然的嘟起嘴巴。

  北連墨動作一頓，抬眼將視線從她的紅唇上移開，慢慢的，一寸寸打量這張嬌顏。

  姚家最小的女兒，她母親是二十多年前有名的歌姬，據說傾國傾城，可惜叫姚世峰娶回了家也不曾好好疼愛，不到三十歲就去世了。

  從姚芊芊的臉上，依舊能想像當初那位姿容絕色的歌姬，北連墨輕輕拂上她的側臉，喝過酒的小臉微微有些發紅，溫度也高於往常。

  「雖說本王不願趁人之危，但畢竟你我是夫妻，做些尋常夫妻會做的事，也無傷大雅，是不是？」

  姚芊芊腦子裡早就成了一團漿糊，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記住夫妻兩個字，於是跟著點頭。

  她那樣信任的看著自己，叫北連墨平添了不少勇氣，他用盡這半生的溫柔，輕輕覆上那片櫻唇。

  像帶來春天的第一縷微風，吹過冰雪未消的湖面，也像是連綿多日的陰雨，終於透出的那一絲暖陽。

  北連墨從未覺得自己這般舒心，他幾乎瞬間就將懷裡的人抱緊，像是擁住世間所有的美好。

  「芊芊，」他貼在對方耳邊不住的呢喃，除了呼喚她的名字，北連墨再說不出別的話來。

  姚芊芊閉著眼睛，對他的聲音像是一點兒也沒聽見，北連墨歡喜的難以自持，忍不住又親了兩口，這才打算將人送回房裡。

  他拍拍那張小臉，想叫對方也看自己一眼，不要叫此時此刻的溫情只有自己記得。

  「芊芊，芊芊？」

  姚芊芊雙眼緊閉，不像是睡著，更像是暈過去了。

  親一下還能暈過去，清平王頭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連忙將人送回房間，在床上放好後叫暗衛過來看看。

  他身邊不乏醫術高明的暗衛，否則也不會清楚姚芊芊的蠱毒情況。

  「王爺，」暗衛面色微變，像是猶豫又像是有些不敢相信，「王妃的蠱毒，似乎解開了。」

  北連墨瞬間看向他，「此話當真？」

  暗衛屏息凝神仔細探查了脈象，隨後跪地道，「確實探查不到子蠱的跡象，若是跟從前一樣沉睡了，也斷不會這樣安靜，除非母蠱已死，子蠱也便活不成了。」

  事情解決的太突然，叫清平王一時也有些愣住，他看了看姚芊芊，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那嬌顏還帶著幾分紅暈。

  暗衛說這母蠱一死，子蠱是會躁動一陣子，姚芊芊該不太好受，斷不會像現在這樣面色紅潤，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

  「許是王妃喝醉了，所以巧合下不必受那份苦楚了。」

  這解釋固然好笑，但看看如今這情形，保不齊就是這樣，北連墨輕輕吐出一口氣，這小丫頭的運氣，真不知好還是不好。

  「罷了，去查清楚那邊發生了什麼，王妃還未醒，待她醒來再看看是否有異，下去吧。」

  暗衛點頭離去，剩下北連墨坐在床邊，輕輕擦去她額上細細的汗水，也不知這是疼的，還是被酒勁兒逼出來的。

  「解了便好，解了最好，」他輕聲道，「從此以後都要健健康康的，一直陪著本王。」

  蠱毒也斷了，那她跟北軒城的關係才是真的一點兒不落，全部斬斷，自此她就只是自己的王妃，與旁人再無半點兒關係。

  姚芊芊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自己身體裡出來，但是頭暈的厲害，厲害到已經忽略的那份疼痛，醒來想想，似乎睡得還挺好。

  「娘親，」阿言就趴在她的床邊，眼巴巴的等著她醒過來，「娘親覺得如何了？」

  姚芊芊仔細想想，自己昨夜跟清平王吃烤肉來著，然後，然後就亂糟糟的不記得了。

  「娘親沒事，就是有些頭暈，」她語重心長的跟阿言囑咐，「今後也不要輕易喝酒，瞧瞧這難受勁兒。」

  也不知有沒有跟清平王胡說八道，做什麼奇怪的事。